第三章 错过

    甫氏抱着哭的发颤的女儿脸上划过一抹厉色，她皱着眉头沉声道：“你们白日到底怎么伺候的姑娘？把姑娘吓成这个样子！”

    红渠和青禾跪在地上身子微颤话也不敢说只能死命地磕头，亮可鉴人的青砖坚硬无比，两个人的额头几下便见了红。

    闻瑾见状不由得一愣，是梦的话怎么会如此真实？

    母亲对待下人最是宽厚了。

    眼见两个丫头的额头都红了，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母亲，不是她们的错，您饶了她们吧！”

    当年要不是两个丫鬟一力护主她也逃不出去，即使这是在九川地下梦回故里，她也不想让两个丫鬟再受半分伤害。

    “空觉大师早就说过你的本命年要格外小心烟火，我三令五申禁止你碰烟花，可是她们竟然为了讨好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绝不能轻饶！”甫氏厉色道。

    她平日就是太惯着她们了，才让青桐院的丫头们如此欺上瞒下，甫氏看着地上的丫鬟眼里的怒气愈发地旺盛。

    本命年？什么本命年？

    闻瑾呆呆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母亲，又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们，这一切好像太过真实了……

    她不敢相信地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楚直戳心底，她又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尖，铁锈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疼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回事？

    她不是从玄安楼上摔下去了吗？

    粉身碎骨的疼痛好似还在刚刚，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瑾儿，你怎么了？”

    看着女儿如同魔怔的神情，甫氏只当自己吓到她了，赶紧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力道不轻不重。

    伴随着嘴里铁锈的味道蔓延开，闻瑾呆滞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了。

    眼前的一切好像是真的！

    这里不是阎王殿，她好似是重新回到了过去！

    闻瑾颤抖着手抓住母亲的袖子轻声问到：“母亲，您说本命年？什么本命年？”

    “今年你的本命年啊。”甫氏看着愣怔怔的女儿不由得心下忐忑，这是被吓厉害了吗？

    闻瑾再次抬头向四周环顾，袅袅娜娜的安神香正从瑞兽香炉里缓缓吐出，本命年，她回到了本命年？

    还有烟花？

    她蹙着眉头终于记起了眼前的旧事，那年自己想看烟花，偏偏母亲管的紧，自己就带着红渠和青禾偷偷地从外管事那里骗来了烟花。

    她不顾两个丫鬟的阻拦非要自己动手放烟花，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烟花竟然是哑的，她刚想上去查看的时候烟花就炸了。

    她吓得一个没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后来怕母亲责罚自己，便令任何人不准提起，只是她的身体底子薄，受了惊吓又吹了风当天便高烧不醒……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难道是自己的执念太深，进入梦境吗？

    闻瑾轻轻抿了抿嘴唇，如果能在梦里和家人平安一世又何尝不可呢？

    “今个太皇太后的千秋节，你病成这样就不要跟我们进宫了，好好在家休息知道了吗？”甫氏看着突然沉默的女儿担心地说到，女儿这个样子让她怎么放心呢！

    “什么？”闻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便从母亲的怀里坐了起来！

    太皇太后的千秋节是腊月二十四！而自己的本命年正是天启十年！

    那今天就是天启十年的腊月二十四！

    自己竟然和府里那个要命的夜晚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