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老蝎子
柴堆被清到了前院，一株信松将影子投在后院的地上，在两人间划开一道界线。
路德维希的剑锋收在身前，显得相当保守。老猎人随手抄起劈柴用的短斧，很随意地站在了剑士对面。
年轻剑士的左眼光芒闪逝，老猎人的身躯之中灵能已经变得稀薄，这具衰老的肉体恐怕很难承受灵能的增幅，只能纯粹仰赖技巧与经验和他战斗了。
路德维希挽道剑花，神情轻松道：“要我留手吗？”
“那你可一定得多留点儿。”老蝎子哈哈一笑，将斧头举了起来。
呼——
路德维希并不矫情，前冲的身形相当迅猛，借着木剑的长度率先展开进攻，老猎人在战斗开始的瞬间就陷入了守势，这对他的体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学自骑士的剑术以干练、迅猛为主。
上溯到血剑、公牛两家可以得知，这套剑术本就脱胎于战场厮杀总结出的军用剑术，与那些精擅配合巫师作战的决斗大师们相比，虽然并不占优，但却胜在实用。
长剑和短柄斧在方寸之间迅速交锋，路德维希的攻势稳中带攻，绝不轻易和老猎人陷入贴身战斗。
他想得很清楚，老猎人成名多年，经验和技巧远胜于他，只能靠体力拖到他露出破绽。
可随着战斗的进行，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那把劈柴的短柄斧好像一只蝎子的尾钩，轻易格挡开他腾出余力的进攻后便在身前蓄势。
每一次老猎人拧转腰身发力都会逼得他撤出那并不算长的攻击半径，但结果往往只是虚晃一枪，白白耗费体力。
老蝎子正牢牢把握住他的心态，不断用自己“尾钩”的威慑来调动路德维希的动作。
而那些时机是如此地令人憋屈，每一下都刚好落在年轻剑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档口，导致他的战斗节奏开始逐渐变乱。
“客人留这么多手，看来信心充足？”
老猎人开口，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他胸膛鼓起，呼吸的动作变得明显，在路德维希紊乱的动作间隙转守为攻！
年轻人强压住呼吸频率的变动，达斯汀决斗剑术轻捷探出，虽然落了下风，却好歹拦下这次突袭。
但老蝎子的胸膛再次臌胀，一道残影在路德维希眼前一闪而过，蓄势多时的“尾钩”以肉眼难察的速度探出，斧刃瞬间钩中剑身，一绞一拽！
剑柄脱手。
“年轻人，”老蝎子慢吞吞地把斧头丢向角落，背着双手重新变成那个温吞的老头儿，“路还长。”
路德维希明白，如果全力施展，配合镜之龙的祷言他未必会输，但这可不是死斗，而是“交流”。
从地上拾起剑来，年轻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老蝎子。
“我想学。”
“呵，老头子这一手‘蝎尾钩’可有说法，你想学我就教？”
年轻人摇了摇头。
“我不学这个。”
温吞的老头子锤了锤背脊，佝偻着慢慢向外走着。
“那你想学什么？”
“呼吸。”路德维希脸上是热忱的神情，“我想知道您是怎样调动我呼吸的。”
老猎人的脚步停下来，用一种很缓慢的速度转过头来，像一头饿狼顾看身后，却莫名带着一丝欣赏。
“……那也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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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已经歪斜，结束交流的佣兵团长正在靶场听副官汇报昨天交易的情况，米哈伊尔口中忙于处理猎物的阿维亚狩猎队才姗姗来迟。
小萝卜收回视线，转动匕首刮掉手中木块儿上残留的碎屑，看得出一块徽章的雏形。
这些和维斯洛装束相近的弩手们披着伪装的绿色外套。他们风尘仆仆气息急促，有些连沾了血的领口都没藏好。
“他们信不过我们。”达斯汀人说话时带点儿抱怨，算起来他们可算是雇主，还带来了一批阿维亚需要的物资。
路德维希倒不惊讶，只是猜想得到了论证——这些人的确刚从野外回来。
“谨慎的人活得长久，”路德维希抱着胳膊，“要是让维斯洛来管，阿维亚指定早没了。”
弩手老大正朝这边过来，路德维希声音不小，这话让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佣兵团长偏过头瞧他：“咳嗽什么，说的就是你，我们这百多人你也敢往村子里领，得亏我们还没坏到那份儿上，否则他们回来也就能赶上收尸了。”
维斯洛脸一红，团长恐怕只比米哈伊尔年长一点儿，自己虚长这许多年，在两人面前总唯唯诺诺的。
“团长，小村长说您想雇佣阿维亚的弩手，所以请您过去看看狩猎队的演练。”
“现在？”小萝卜收起匕首从石头上跳下来，将那块半成品的徽章塞回怀里，“不累吗？”
路德维希责怪一声：“瞎说什么，昨天就回来，歇一整天了。”
……
阿维亚狩猎队有近百人的规模，都是些精壮的山民。
从营房中出来围观的佣兵不少，起初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佣兵们只当打个猎都闹得狼狈，心中不免有些看低，直到当先走出一个身着猎装的女人。
漂亮女人让围观的佣兵们心思飘远，野性魅力的集大成者可比一群土货学人列队跑步边喊口号有看头多了。
猎装女面上用兽油和树汁涂着迷彩，脑后束起马尾高高，深绿猎装下匀称的肌肉线条显露出雕塑般惊人的生命活力之美。
她步伐轻快地从狩猎队中挤出来，高挑身姿径直朝米哈伊尔的方向过去，像头纵越在林间的矫健小鹿。
小萝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拿眼朝身旁的烂头盔望了一眼……大家都穷得叮当响，一个个的到底背着我吃什么了长这么高？
猎装女笑容可掬地凑到米哈伊尔面前，往他手里塞了把零碎物件儿便被呵斥两句赶回了队伍。不过她稍微绕了几步路，捡着围观众人中为首的靠了过来。
“你们是……”她的目光越过站在前面的烂头盔，盯了小萝卜一眼，又挪开一个身位定在路德维希身上，“……佣兵？”
佣兵团长语气和善：“当然，而且我觉得你和你的伙伴们很适合跟我们共事，如果会用弩的就更适合了。怎样，有兴趣谈谈薪资吗？”
“我倒是很有兴趣，不过你得先征得许可才行，”猎装女哈哈一笑，指向身后的狩猎团，“阿维亚人团结一心。”
路德维希耸耸肩膀表示无奈，猎装女轻笑两声自行回到了队伍。
随着她的汇入，上百人的狩猎队竟然很快列好了阵势。
达斯汀人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凡，并且……这些山民恐怕不像他想的那样是群乌合之众。
米哈伊尔顿了顿拐杖，那些山民们齐整的盾牌抵住地面，架在盾沿上的弩机当先放出一排弩箭后迅速收了回去。
弩机激发的弦音引出了更多在营房中休息的佣兵，几个卸去盔甲的双酬佣兵也出来了。放几发弩箭不是什么稀奇事，团长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招募弩手，考校一下他们的本事也属正常，大家并没有在意。
直到第二轮弩箭的弦音以极短的间隔再次响起。
上弦的山民们面色凝重，藏在盾后交换身位的动作规范且……标准。
路德维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奔马村的民兵训练他是见过的，骑士更注重他们武技的磨炼，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打法。
但这些山民，他们就像是同一副模具里浇筑出的铁锭。
仅管只是熟悉的上弦动作，但那些步调划一的走动，和几近相同的上弦速度都让路德维希想起绞盘拉起的闸门。
就连公牛的士兵们都走了出来，站在靶场旁围观着这些穷乡僻壤山民们的“军队”。
分为三轮的弩手们在众多目光下，以一种间隔仿佛的速度完成了弩箭的循环，如果没有打扰，骑兵们怀疑他们能一直这样循环下去。
这种波次射击的方式绝非一只狩猎队所需的技巧。
路德维希回想起那些沾染到山民领口的鲜血，在魔风所及的土地上，没有哪里能用安全形容。
阿维亚的山民面对的恐怕不只是些山林野物那么简单——这里的孽兽不会少。
佣兵团长看向身侧的小萝卜，达斯汀人正有些汗颜地回以尴尬眼神。
他看了下自家佣兵团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佣兵，好像乌合之众另有其人。
米哈伊尔的拐杖声再次响起，那个身姿矫健的女人又走了出来，满脸骄傲地围着他打转，但阿维亚的话事人好像并不开心，只是朝路德维希这边望了望，点点头后跛着脚走远了。
维斯洛又来了。
雇佣弩手很心虚，既回去参加狩猎队的演练，还总是帮小村长传话，偏偏他还能从这些话里看出点儿他们之间暗地里互相试探威吓的意思。
他把钱袋子捂在腰间，这些沉甸甸的银马洛总让他觉得自己拿了路德维希的首月薪酬好像很不厚道。
“团长，晚宴快准备好了，我叫人给你留了最好最嫩的鹿排！”
“喔，维斯洛大人真是仁慈，感激不尽。”
路德维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慢慢踱回营地。老驴不知去了哪里，但看它临走时的神情就知道今天的帝国语学的很一般，得巩固巩固。
路德维希的剑锋收在身前，显得相当保守。老猎人随手抄起劈柴用的短斧，很随意地站在了剑士对面。
年轻剑士的左眼光芒闪逝，老猎人的身躯之中灵能已经变得稀薄，这具衰老的肉体恐怕很难承受灵能的增幅，只能纯粹仰赖技巧与经验和他战斗了。
路德维希挽道剑花，神情轻松道：“要我留手吗？”
“那你可一定得多留点儿。”老蝎子哈哈一笑，将斧头举了起来。
呼——
路德维希并不矫情，前冲的身形相当迅猛，借着木剑的长度率先展开进攻，老猎人在战斗开始的瞬间就陷入了守势，这对他的体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学自骑士的剑术以干练、迅猛为主。
上溯到血剑、公牛两家可以得知，这套剑术本就脱胎于战场厮杀总结出的军用剑术，与那些精擅配合巫师作战的决斗大师们相比，虽然并不占优，但却胜在实用。
长剑和短柄斧在方寸之间迅速交锋，路德维希的攻势稳中带攻，绝不轻易和老猎人陷入贴身战斗。
他想得很清楚，老猎人成名多年，经验和技巧远胜于他，只能靠体力拖到他露出破绽。
可随着战斗的进行，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那把劈柴的短柄斧好像一只蝎子的尾钩，轻易格挡开他腾出余力的进攻后便在身前蓄势。
每一次老猎人拧转腰身发力都会逼得他撤出那并不算长的攻击半径，但结果往往只是虚晃一枪，白白耗费体力。
老蝎子正牢牢把握住他的心态，不断用自己“尾钩”的威慑来调动路德维希的动作。
而那些时机是如此地令人憋屈，每一下都刚好落在年轻剑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档口，导致他的战斗节奏开始逐渐变乱。
“客人留这么多手，看来信心充足？”
老猎人开口，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他胸膛鼓起，呼吸的动作变得明显，在路德维希紊乱的动作间隙转守为攻！
年轻人强压住呼吸频率的变动，达斯汀决斗剑术轻捷探出，虽然落了下风，却好歹拦下这次突袭。
但老蝎子的胸膛再次臌胀，一道残影在路德维希眼前一闪而过，蓄势多时的“尾钩”以肉眼难察的速度探出，斧刃瞬间钩中剑身，一绞一拽！
剑柄脱手。
“年轻人，”老蝎子慢吞吞地把斧头丢向角落，背着双手重新变成那个温吞的老头儿，“路还长。”
路德维希明白，如果全力施展，配合镜之龙的祷言他未必会输，但这可不是死斗，而是“交流”。
从地上拾起剑来，年轻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老蝎子。
“我想学。”
“呵，老头子这一手‘蝎尾钩’可有说法，你想学我就教？”
年轻人摇了摇头。
“我不学这个。”
温吞的老头子锤了锤背脊，佝偻着慢慢向外走着。
“那你想学什么？”
“呼吸。”路德维希脸上是热忱的神情，“我想知道您是怎样调动我呼吸的。”
老猎人的脚步停下来，用一种很缓慢的速度转过头来，像一头饿狼顾看身后，却莫名带着一丝欣赏。
“……那也不教。”
-----------------
日头已经歪斜，结束交流的佣兵团长正在靶场听副官汇报昨天交易的情况，米哈伊尔口中忙于处理猎物的阿维亚狩猎队才姗姗来迟。
小萝卜收回视线，转动匕首刮掉手中木块儿上残留的碎屑，看得出一块徽章的雏形。
这些和维斯洛装束相近的弩手们披着伪装的绿色外套。他们风尘仆仆气息急促，有些连沾了血的领口都没藏好。
“他们信不过我们。”达斯汀人说话时带点儿抱怨，算起来他们可算是雇主，还带来了一批阿维亚需要的物资。
路德维希倒不惊讶，只是猜想得到了论证——这些人的确刚从野外回来。
“谨慎的人活得长久，”路德维希抱着胳膊，“要是让维斯洛来管，阿维亚指定早没了。”
弩手老大正朝这边过来，路德维希声音不小，这话让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佣兵团长偏过头瞧他：“咳嗽什么，说的就是你，我们这百多人你也敢往村子里领，得亏我们还没坏到那份儿上，否则他们回来也就能赶上收尸了。”
维斯洛脸一红，团长恐怕只比米哈伊尔年长一点儿，自己虚长这许多年，在两人面前总唯唯诺诺的。
“团长，小村长说您想雇佣阿维亚的弩手，所以请您过去看看狩猎队的演练。”
“现在？”小萝卜收起匕首从石头上跳下来，将那块半成品的徽章塞回怀里，“不累吗？”
路德维希责怪一声：“瞎说什么，昨天就回来，歇一整天了。”
……
阿维亚狩猎队有近百人的规模，都是些精壮的山民。
从营房中出来围观的佣兵不少，起初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佣兵们只当打个猎都闹得狼狈，心中不免有些看低，直到当先走出一个身着猎装的女人。
漂亮女人让围观的佣兵们心思飘远，野性魅力的集大成者可比一群土货学人列队跑步边喊口号有看头多了。
猎装女面上用兽油和树汁涂着迷彩，脑后束起马尾高高，深绿猎装下匀称的肌肉线条显露出雕塑般惊人的生命活力之美。
她步伐轻快地从狩猎队中挤出来，高挑身姿径直朝米哈伊尔的方向过去，像头纵越在林间的矫健小鹿。
小萝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拿眼朝身旁的烂头盔望了一眼……大家都穷得叮当响，一个个的到底背着我吃什么了长这么高？
猎装女笑容可掬地凑到米哈伊尔面前，往他手里塞了把零碎物件儿便被呵斥两句赶回了队伍。不过她稍微绕了几步路，捡着围观众人中为首的靠了过来。
“你们是……”她的目光越过站在前面的烂头盔，盯了小萝卜一眼，又挪开一个身位定在路德维希身上，“……佣兵？”
佣兵团长语气和善：“当然，而且我觉得你和你的伙伴们很适合跟我们共事，如果会用弩的就更适合了。怎样，有兴趣谈谈薪资吗？”
“我倒是很有兴趣，不过你得先征得许可才行，”猎装女哈哈一笑，指向身后的狩猎团，“阿维亚人团结一心。”
路德维希耸耸肩膀表示无奈，猎装女轻笑两声自行回到了队伍。
随着她的汇入，上百人的狩猎队竟然很快列好了阵势。
达斯汀人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凡，并且……这些山民恐怕不像他想的那样是群乌合之众。
米哈伊尔顿了顿拐杖，那些山民们齐整的盾牌抵住地面，架在盾沿上的弩机当先放出一排弩箭后迅速收了回去。
弩机激发的弦音引出了更多在营房中休息的佣兵，几个卸去盔甲的双酬佣兵也出来了。放几发弩箭不是什么稀奇事，团长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招募弩手，考校一下他们的本事也属正常，大家并没有在意。
直到第二轮弩箭的弦音以极短的间隔再次响起。
上弦的山民们面色凝重，藏在盾后交换身位的动作规范且……标准。
路德维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奔马村的民兵训练他是见过的，骑士更注重他们武技的磨炼，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打法。
但这些山民，他们就像是同一副模具里浇筑出的铁锭。
仅管只是熟悉的上弦动作，但那些步调划一的走动，和几近相同的上弦速度都让路德维希想起绞盘拉起的闸门。
就连公牛的士兵们都走了出来，站在靶场旁围观着这些穷乡僻壤山民们的“军队”。
分为三轮的弩手们在众多目光下，以一种间隔仿佛的速度完成了弩箭的循环，如果没有打扰，骑兵们怀疑他们能一直这样循环下去。
这种波次射击的方式绝非一只狩猎队所需的技巧。
路德维希回想起那些沾染到山民领口的鲜血，在魔风所及的土地上，没有哪里能用安全形容。
阿维亚的山民面对的恐怕不只是些山林野物那么简单——这里的孽兽不会少。
佣兵团长看向身侧的小萝卜，达斯汀人正有些汗颜地回以尴尬眼神。
他看了下自家佣兵团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佣兵，好像乌合之众另有其人。
米哈伊尔的拐杖声再次响起，那个身姿矫健的女人又走了出来，满脸骄傲地围着他打转，但阿维亚的话事人好像并不开心，只是朝路德维希这边望了望，点点头后跛着脚走远了。
维斯洛又来了。
雇佣弩手很心虚，既回去参加狩猎队的演练，还总是帮小村长传话，偏偏他还能从这些话里看出点儿他们之间暗地里互相试探威吓的意思。
他把钱袋子捂在腰间，这些沉甸甸的银马洛总让他觉得自己拿了路德维希的首月薪酬好像很不厚道。
“团长，晚宴快准备好了，我叫人给你留了最好最嫩的鹿排！”
“喔，维斯洛大人真是仁慈，感激不尽。”
路德维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慢慢踱回营地。老驴不知去了哪里，但看它临走时的神情就知道今天的帝国语学的很一般，得巩固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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