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绿玉，以及其他
“你对‘预言家’的事很有兴趣？”
站在几乎不会有人走的小路边，陆穆用这个问题作为谈话的开头。
莫来原本条件反射地想要摇头，但细想了一下，他还是点了头。
思考的根源是：“陆穆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
其实也很简单，如果陆穆不是要说和“预言家”以及那家伙说的话有关的话题，就没有提及这个问题的必要。
既然如此，顺着他的话说，就是很有道理的做法。
“他好像不是训练生？”莫来提出了自己最优先想知道的话题。
陆穆应声道：“他从我在熔炉接受训练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这几年一直没有毕业或被劝退，原因不明。”
紧接着，陆穆顺势说下去：“他和你说了什么？”
也就是说，“预言家”的事肯定并不简单，以陆穆的教官身份，甚至都只知道“原因不明”……
莫来想着，迅速地将刚才“预言家”和他的对话概括说明。
重点当然是对方差点就将预知的笔试题目告诉他，而他拒绝了……不过，关于最初那些意味不明的话，莫来也没有略过。
听完概述，陆穆沉思片刻，关注重点完全和莫来不同：“绿色圆形挂饰？”
“我想他说的是这个。”
莫来也没有隐瞒的打算，扯着脖颈间的红绳，将一样东西拽了出来：“算是我的护身符吧，小时候父母买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是一块绿玉挂饰。
绿玉是圆环形的，用红绳系住，可以算是很常见的装饰物。玉的表面泛着温润的水光，不过细看时，也能看出一些小小的瑕疵。
这块绿玉莫来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快十年，并没有细看。倒是陆穆那边，抓着红绳的末端，仔细观察玉石表面，让莫来不得不在极近距离看着陆穆。
咦……
陆穆这个人，目前给莫来的印象就是冷硬、不容一丝动摇，总之是个很沉稳的硬汉形象。
但另一方面，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否存在一些柔软的部分……起初莫来觉得肯定有，经过几天的接触，莫来又有些疑惑了。
不过，陆穆应该不会佩戴首饰，这一点莫来还是觉得毋庸置疑的。
然而，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陆穆的右手腕时，莫来注意到了一些和对方的黑色运动外套不一样的颜色。
是个人终端？
不，不对……陆穆之前查看个人终端的时候，一直是抬起左手的。
那么，这种亮闪闪的颜色，究竟是……
莫来还在想着，陆穆已经放开了红绳。即便不用异能力，凭借感知，莫来也完全察觉到了对方的情感波动。
那是一种非常说不清楚的复杂感觉。
莫来唯一能确定的，是陆穆整个人散发出了沉重的气场。这种夹杂着悲伤与悔恨的、沉甸甸的感情，让莫来有些喘不过气。
“你在看什么？”但陆穆表面上依然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直直看向莫来。
直觉过于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看着貌似平静的陆穆，又感觉到了他精神中的情绪重量，莫来实在是没办法立刻调整到最好的思考状态。
他一边调节感知的敏感度，一边将绿玉挂饰塞回衣服里，同时尝试着扯开话题：“我……教官，您右手上戴着什么吗？”
“我看过你的护身符，现在轮到你来问我了？”
莫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听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陆穆的情感突然稳定了下来，转而变成了某种混合了大量怀念和期许的温柔事物，令他总算得以好好呼吸。
可这个教官嘴上还在硬邦邦地丢出问题哎！
莫来小心地抬头，敢于直视陆穆的眼睛，试图传达探究的想法。
摇了摇头，陆穆一捋外套袖子，在他的右手腕上，银色的手环展露出来。
这个手环看上去被保养得很好，表面闪闪发亮，依稀能看到刻着一些简单的纹路——但是，莫来依然不觉得，这是一般的装饰品。
感觉到的情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陆穆确实不像会戴手环的男人……
“讲讲这块玉的事情。”只让莫来看了几秒，陆穆便将袖子拉下来，重新把手环盖住，将话题丢回给了莫来。
“就是父母买的……那个、因为回哥——莫回——有一块类似的白玉挂饰，我小时候看着很想要，所以和回哥一起拜托父母，给我买了相同款式的绿玉。”
莫来说着自己的事，余光还是悄悄往陆穆的右手腕瞟。
实在是，太在意了！
莫来觉得背后可能藏着什么故事，而且对方还是让他在熔炉中，勉强可以安心一点的陆穆，莫来太想问个清楚了。
听了莫来心不在焉的回答，陆穆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面对面沉默片刻，陆穆一咂嘴：“一个老家朋友送的东西，别乱问。”
这个所谓的“老家朋友”，大概和陆穆的关系非凡啊……
不然的话，陆穆绝对不会有那种突然轻松起来的情绪反应……
确实觉得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莫来乖乖点头：“那么……”
“回去吧。”陆穆指示。
那一晚的对话就进行到“回去吧”的程度，而在之后的两天里，莫来最想听见的，也确实是“回去吧”这样的话。
原因很简单，大月练之前的最后两个日子，莫来尽自己所能地舒展身体，却依然不能在陆穆手下撑过哪怕一个回合。
即便知识水平正在飞速提升，他的身体素质，仍旧差得难以形容。
但莫来知道不能放弃。
日常表现先不论，笔试和综合能力测试的分数比例可是三比六，就算在笔试中可以尽全力拿下高分，综合能力测试一击就倒，也绝对不行啊！
再怎么说都要撑下去……
周五晚上，莫来拖着到处都在痛的躯体走到飞虎队宿舍门前。
明天就是大月练的第一天，就连训练场都十分安静，宿舍区倒是灯火通明。
莫来正要开门，隐隐有所察觉，他立刻回头，正好对上了“预言家”的双眼——然后他拼了命地转开视线，没有维持太久的对视。
“你不需要吗？”仿佛是不放弃的推销员一般，“预言家”盯着莫来，轻声细语，“明天笔试的题目，我全部可以告诉你。”
“不需要。”
再一次强硬地拒绝了“预言家”无端的“好意”，莫来转回去，将手放在了宿舍小屋的门把手上。
“我看不见了。”
进屋的间隙，“预言家”的低语传入莫来的脑海：“你的命运，无法……”
不准备再听对方的胡言乱语，莫来轻轻关上大门，将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隔在了门外。
明天就要开始8月底的大月练了。
明天就会有排名的滚动更改……
明天、明天……
明天，真的能将自身在熔炉的处境改变一些吗？
莫来唯一清楚的是，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靠自己，好好地走下去。
站在几乎不会有人走的小路边，陆穆用这个问题作为谈话的开头。
莫来原本条件反射地想要摇头，但细想了一下，他还是点了头。
思考的根源是：“陆穆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
其实也很简单，如果陆穆不是要说和“预言家”以及那家伙说的话有关的话题，就没有提及这个问题的必要。
既然如此，顺着他的话说，就是很有道理的做法。
“他好像不是训练生？”莫来提出了自己最优先想知道的话题。
陆穆应声道：“他从我在熔炉接受训练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这几年一直没有毕业或被劝退，原因不明。”
紧接着，陆穆顺势说下去：“他和你说了什么？”
也就是说，“预言家”的事肯定并不简单，以陆穆的教官身份，甚至都只知道“原因不明”……
莫来想着，迅速地将刚才“预言家”和他的对话概括说明。
重点当然是对方差点就将预知的笔试题目告诉他，而他拒绝了……不过，关于最初那些意味不明的话，莫来也没有略过。
听完概述，陆穆沉思片刻，关注重点完全和莫来不同：“绿色圆形挂饰？”
“我想他说的是这个。”
莫来也没有隐瞒的打算，扯着脖颈间的红绳，将一样东西拽了出来：“算是我的护身符吧，小时候父母买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是一块绿玉挂饰。
绿玉是圆环形的，用红绳系住，可以算是很常见的装饰物。玉的表面泛着温润的水光，不过细看时，也能看出一些小小的瑕疵。
这块绿玉莫来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快十年，并没有细看。倒是陆穆那边，抓着红绳的末端，仔细观察玉石表面，让莫来不得不在极近距离看着陆穆。
咦……
陆穆这个人，目前给莫来的印象就是冷硬、不容一丝动摇，总之是个很沉稳的硬汉形象。
但另一方面，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否存在一些柔软的部分……起初莫来觉得肯定有，经过几天的接触，莫来又有些疑惑了。
不过，陆穆应该不会佩戴首饰，这一点莫来还是觉得毋庸置疑的。
然而，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陆穆的右手腕时，莫来注意到了一些和对方的黑色运动外套不一样的颜色。
是个人终端？
不，不对……陆穆之前查看个人终端的时候，一直是抬起左手的。
那么，这种亮闪闪的颜色，究竟是……
莫来还在想着，陆穆已经放开了红绳。即便不用异能力，凭借感知，莫来也完全察觉到了对方的情感波动。
那是一种非常说不清楚的复杂感觉。
莫来唯一能确定的，是陆穆整个人散发出了沉重的气场。这种夹杂着悲伤与悔恨的、沉甸甸的感情，让莫来有些喘不过气。
“你在看什么？”但陆穆表面上依然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直直看向莫来。
直觉过于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看着貌似平静的陆穆，又感觉到了他精神中的情绪重量，莫来实在是没办法立刻调整到最好的思考状态。
他一边调节感知的敏感度，一边将绿玉挂饰塞回衣服里，同时尝试着扯开话题：“我……教官，您右手上戴着什么吗？”
“我看过你的护身符，现在轮到你来问我了？”
莫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听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陆穆的情感突然稳定了下来，转而变成了某种混合了大量怀念和期许的温柔事物，令他总算得以好好呼吸。
可这个教官嘴上还在硬邦邦地丢出问题哎！
莫来小心地抬头，敢于直视陆穆的眼睛，试图传达探究的想法。
摇了摇头，陆穆一捋外套袖子，在他的右手腕上，银色的手环展露出来。
这个手环看上去被保养得很好，表面闪闪发亮，依稀能看到刻着一些简单的纹路——但是，莫来依然不觉得，这是一般的装饰品。
感觉到的情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陆穆确实不像会戴手环的男人……
“讲讲这块玉的事情。”只让莫来看了几秒，陆穆便将袖子拉下来，重新把手环盖住，将话题丢回给了莫来。
“就是父母买的……那个、因为回哥——莫回——有一块类似的白玉挂饰，我小时候看着很想要，所以和回哥一起拜托父母，给我买了相同款式的绿玉。”
莫来说着自己的事，余光还是悄悄往陆穆的右手腕瞟。
实在是，太在意了！
莫来觉得背后可能藏着什么故事，而且对方还是让他在熔炉中，勉强可以安心一点的陆穆，莫来太想问个清楚了。
听了莫来心不在焉的回答，陆穆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面对面沉默片刻，陆穆一咂嘴：“一个老家朋友送的东西，别乱问。”
这个所谓的“老家朋友”，大概和陆穆的关系非凡啊……
不然的话，陆穆绝对不会有那种突然轻松起来的情绪反应……
确实觉得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莫来乖乖点头：“那么……”
“回去吧。”陆穆指示。
那一晚的对话就进行到“回去吧”的程度，而在之后的两天里，莫来最想听见的，也确实是“回去吧”这样的话。
原因很简单，大月练之前的最后两个日子，莫来尽自己所能地舒展身体，却依然不能在陆穆手下撑过哪怕一个回合。
即便知识水平正在飞速提升，他的身体素质，仍旧差得难以形容。
但莫来知道不能放弃。
日常表现先不论，笔试和综合能力测试的分数比例可是三比六，就算在笔试中可以尽全力拿下高分，综合能力测试一击就倒，也绝对不行啊！
再怎么说都要撑下去……
周五晚上，莫来拖着到处都在痛的躯体走到飞虎队宿舍门前。
明天就是大月练的第一天，就连训练场都十分安静，宿舍区倒是灯火通明。
莫来正要开门，隐隐有所察觉，他立刻回头，正好对上了“预言家”的双眼——然后他拼了命地转开视线，没有维持太久的对视。
“你不需要吗？”仿佛是不放弃的推销员一般，“预言家”盯着莫来，轻声细语，“明天笔试的题目，我全部可以告诉你。”
“不需要。”
再一次强硬地拒绝了“预言家”无端的“好意”，莫来转回去，将手放在了宿舍小屋的门把手上。
“我看不见了。”
进屋的间隙，“预言家”的低语传入莫来的脑海：“你的命运，无法……”
不准备再听对方的胡言乱语，莫来轻轻关上大门，将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隔在了门外。
明天就要开始8月底的大月练了。
明天就会有排名的滚动更改……
明天、明天……
明天，真的能将自身在熔炉的处境改变一些吗？
莫来唯一清楚的是，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靠自己，好好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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