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又一个早晨
在公历意义上，算是2059年夏季最后一天的清晨到来了。
睁开眼，莫来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才缓缓坐起来。
即便躯壳中的意识多成长了几年，从16岁一直到21岁之间的记忆，对他来说都是一片片没有底图的拼图，根本没有意义。
所以，事实上，莫来一点都没有现在自己的精神年龄虚长了五岁的感觉。
要让他报出自己的年龄，他会毫不犹豫地报出当下的这个数字。
正因如此，当意识到这一天做到的事，会决定接下来一到三个月的生活，甚至自己的整个人生时，莫来还是稍微有些紧张的。
但如果陆穆命令同在一个宿舍的另外三人描述莫来的状态……
“他并不打算硬碰硬找死吧。”这是沙羽暧昧的表态。
“莫来很精神啊，起床格外早。”沃夫持正面意见。
“应该……没问题？”叶飞霜也不觉得莫来有紧张外露。
在他们看来，莫来是对今天的综合能力测试非常有自信的训练生。
其实，隔壁的两名女性，也讨论过一早莫来表现出的模样，得出的结论与那三个男人差不多。
这样一来，莫来的紧张情绪最终只能由他自己消化了。
当然了，这对莫来本人来说，倒也很正常。
忙碌的父母无暇顾及他的心态，大他六岁的兄长莫回有自己的生活，他的性格上又存在不太圆滑的地方，最终造就了“习惯孤独一人的莫来”。
只不过是将日常能够独自行动的区域，从晶海市的大半地块，缩小到了区区一个熔炉而已。
莫来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
穿着运动服，他小跑着来到食堂，并且尝试接住掉落的早饭，权当热身。
经过一段距离的慢跑，莫来自觉精神抖擞。第一次成功接住早饭的结果，也让他对现在自己的反应力燃起了少许信心。
就算不能排在上游，在综合能力测试的前半段，应该也有机会拿几分吧？
一点点用门牙“打磨”磨牙棒一般的坚硬压缩饼干，莫来尽量让自己用苦中作乐的思考方式考虑现状。
但是，从昨晚开始，就有某种阴暗的情感在他周围环绕。
即使缩在了完全没有光照的小角落里，莫来依然忽略不了直觉中的异响。
那究竟是什么？
莫来站在角落中，仔细观察每一个来往的训练生。但无论是三两结伴，还是一人独行，他们交流的话题中，都没有这份浸透污泥的情绪。
难道是过度使用异能力后，异变能量在感知中铸就的幻觉？
先不提这个可能性难以捉摸，即便真是如此，目前他的项圈还维持着对异能力的限制，就算想要调节自身的感官状态，也只能简单梳理。
“啧……”
莫来轻声咂嘴，再看训练生们开始向训练场中集合，他不得不沉默地混进了人群里，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和飞虎队众人聚首。
陆穆这个教官，该说是考虑事情不周到呢，还是没心思想这些事呢？
莫来注视着训练场中央，和其他教官站在一起的陆穆，不由得在这段时间里思考起了一些有的没的。
陆穆只通知了集合的最后时限，却没有提前告诉他们集合地点。
如果不是飞虎队的成员中，有个会想到这些事的副队长，专门在飞虎队的队伍频道里表示“我们就在这里集合吧”，说不定他们都不能聚在一起。
莫来向毫无“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自觉的陈卉看了一眼。
“怎么了？”看陈卉的反应，似乎是真的没有这份自觉。
可在那一瞬间，方才那种被阴影笼罩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莫来一边摇着头，一边用眼角余光，顺着直觉感知的方向瞟了一眼。
似乎是更倾向于斜前方、也就是中央区域的位置……
大部分人都集中在那里，莫来实在分辨不出其来源。
“你们有没有不太舒服的感觉？”想要排除这种“恶意”是冲着飞虎队全员来的可能，莫来皱着眉头询问。
几人都摇了头，沃夫以不收敛的力气，挥出大手，拍了拍莫来的肩膀：“你小子早上看着还挺自在的，不会是紧张了吧？”
“紧张的时候要做深呼吸哦。”陈卉友善地提醒。
“早饭全吃了？遇到什么事别吐了。”沙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早上挺自在？
紧张？
别吐了？
这都哪跟哪啊！
对于这群“队友”有些无奈的同时，从飞虎队其他人的表现中，莫来确认了如今这种感觉独属于自己一人。
接下来的综合能力测试，大概是要带着这份感觉继续前行了……
想到这里时，莫来听到了一个咳嗽声。
明明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却仿佛一下子震动了心神，让他不由得中止了思考的过程，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其他人也是一样——在咳嗽声响起的瞬间，整个训练场突然变得安静了。
在教官们站着的中央区域，有一样装置向着空中投影，显示出了虚拟屏幕。
屏幕中央，是莫来“见过”的，之前宣布笔试开始的纯黑剪影。
“各位训练生，早上好啊。来，让我听听你们的气势，我倒数三个数，一起说‘校长好’。来，3、2、1……”
为什么作为熔炉的“校长”，这个人会有时间看顾笔试的情况？
莫来一边想，一边跟着其他人，向所谓的“校长”问好。
“你们真不行啊……算了，这不是重点。”叹了一大口气，“校长”那边好像操作了什么，虚拟屏幕上，人形剪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图片和文字。
“本次大月练，我特意为各位准备了几道‘大菜’。除了今天下午最后进行的实战对抗是固定环节外，其他的部分，都将在此刻揭晓了！”
莫来明显感觉到，等待项目公布的短暂时间里，训练生之中弥漫着类似“恐惧”的情感。
这种集合体的情感表现，让莫来没有专门去感受，都能察觉到了。
他集中精神在虚拟屏幕上，看着“校长”一番操作之后，模糊的内容稍微清晰了一点，却没有清楚到足够阅读。
“本次综合能力测试中，加上实战对抗，一共有四个项目。而为了着重测试各位训练生的应变能力，前三个项目将通过抽签，决定测试顺序。
“也就是说，三个项目同时都在进行，各位需要在完成一个项目后，立刻参与到下一个项目的测试过程中。
“各位教官，除了抽签负责人外，请前往测试区域做准备。”
随着“校长”的宣布发言，训练生之中的不安情绪越发扩大。但莫来姑且还能够抑制住，不被波动的情感裹挟进去。
他更在意的还是具体的测试项目。
还好，“校长”并没有打算继续隐瞒下去，这一次，虚拟屏幕上的项目内容终于展示了出来：
其一伤害耐受、其二气息遮蔽、其三野地生存。
在压抑的气氛中，莫来突然感觉轻松了一些。
不只是因为这些项目看起来比实战对抗稍显简单，另外……
那种阴沉的压抑感，似乎也没那么明显了。
睁开眼，莫来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才缓缓坐起来。
即便躯壳中的意识多成长了几年，从16岁一直到21岁之间的记忆，对他来说都是一片片没有底图的拼图，根本没有意义。
所以，事实上，莫来一点都没有现在自己的精神年龄虚长了五岁的感觉。
要让他报出自己的年龄，他会毫不犹豫地报出当下的这个数字。
正因如此，当意识到这一天做到的事，会决定接下来一到三个月的生活，甚至自己的整个人生时，莫来还是稍微有些紧张的。
但如果陆穆命令同在一个宿舍的另外三人描述莫来的状态……
“他并不打算硬碰硬找死吧。”这是沙羽暧昧的表态。
“莫来很精神啊，起床格外早。”沃夫持正面意见。
“应该……没问题？”叶飞霜也不觉得莫来有紧张外露。
在他们看来，莫来是对今天的综合能力测试非常有自信的训练生。
其实，隔壁的两名女性，也讨论过一早莫来表现出的模样，得出的结论与那三个男人差不多。
这样一来，莫来的紧张情绪最终只能由他自己消化了。
当然了，这对莫来本人来说，倒也很正常。
忙碌的父母无暇顾及他的心态，大他六岁的兄长莫回有自己的生活，他的性格上又存在不太圆滑的地方，最终造就了“习惯孤独一人的莫来”。
只不过是将日常能够独自行动的区域，从晶海市的大半地块，缩小到了区区一个熔炉而已。
莫来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
穿着运动服，他小跑着来到食堂，并且尝试接住掉落的早饭，权当热身。
经过一段距离的慢跑，莫来自觉精神抖擞。第一次成功接住早饭的结果，也让他对现在自己的反应力燃起了少许信心。
就算不能排在上游，在综合能力测试的前半段，应该也有机会拿几分吧？
一点点用门牙“打磨”磨牙棒一般的坚硬压缩饼干，莫来尽量让自己用苦中作乐的思考方式考虑现状。
但是，从昨晚开始，就有某种阴暗的情感在他周围环绕。
即使缩在了完全没有光照的小角落里，莫来依然忽略不了直觉中的异响。
那究竟是什么？
莫来站在角落中，仔细观察每一个来往的训练生。但无论是三两结伴，还是一人独行，他们交流的话题中，都没有这份浸透污泥的情绪。
难道是过度使用异能力后，异变能量在感知中铸就的幻觉？
先不提这个可能性难以捉摸，即便真是如此，目前他的项圈还维持着对异能力的限制，就算想要调节自身的感官状态，也只能简单梳理。
“啧……”
莫来轻声咂嘴，再看训练生们开始向训练场中集合，他不得不沉默地混进了人群里，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和飞虎队众人聚首。
陆穆这个教官，该说是考虑事情不周到呢，还是没心思想这些事呢？
莫来注视着训练场中央，和其他教官站在一起的陆穆，不由得在这段时间里思考起了一些有的没的。
陆穆只通知了集合的最后时限，却没有提前告诉他们集合地点。
如果不是飞虎队的成员中，有个会想到这些事的副队长，专门在飞虎队的队伍频道里表示“我们就在这里集合吧”，说不定他们都不能聚在一起。
莫来向毫无“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自觉的陈卉看了一眼。
“怎么了？”看陈卉的反应，似乎是真的没有这份自觉。
可在那一瞬间，方才那种被阴影笼罩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莫来一边摇着头，一边用眼角余光，顺着直觉感知的方向瞟了一眼。
似乎是更倾向于斜前方、也就是中央区域的位置……
大部分人都集中在那里，莫来实在分辨不出其来源。
“你们有没有不太舒服的感觉？”想要排除这种“恶意”是冲着飞虎队全员来的可能，莫来皱着眉头询问。
几人都摇了头，沃夫以不收敛的力气，挥出大手，拍了拍莫来的肩膀：“你小子早上看着还挺自在的，不会是紧张了吧？”
“紧张的时候要做深呼吸哦。”陈卉友善地提醒。
“早饭全吃了？遇到什么事别吐了。”沙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早上挺自在？
紧张？
别吐了？
这都哪跟哪啊！
对于这群“队友”有些无奈的同时，从飞虎队其他人的表现中，莫来确认了如今这种感觉独属于自己一人。
接下来的综合能力测试，大概是要带着这份感觉继续前行了……
想到这里时，莫来听到了一个咳嗽声。
明明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却仿佛一下子震动了心神，让他不由得中止了思考的过程，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其他人也是一样——在咳嗽声响起的瞬间，整个训练场突然变得安静了。
在教官们站着的中央区域，有一样装置向着空中投影，显示出了虚拟屏幕。
屏幕中央，是莫来“见过”的，之前宣布笔试开始的纯黑剪影。
“各位训练生，早上好啊。来，让我听听你们的气势，我倒数三个数，一起说‘校长好’。来，3、2、1……”
为什么作为熔炉的“校长”，这个人会有时间看顾笔试的情况？
莫来一边想，一边跟着其他人，向所谓的“校长”问好。
“你们真不行啊……算了，这不是重点。”叹了一大口气，“校长”那边好像操作了什么，虚拟屏幕上，人形剪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图片和文字。
“本次大月练，我特意为各位准备了几道‘大菜’。除了今天下午最后进行的实战对抗是固定环节外，其他的部分，都将在此刻揭晓了！”
莫来明显感觉到，等待项目公布的短暂时间里，训练生之中弥漫着类似“恐惧”的情感。
这种集合体的情感表现，让莫来没有专门去感受，都能察觉到了。
他集中精神在虚拟屏幕上，看着“校长”一番操作之后，模糊的内容稍微清晰了一点，却没有清楚到足够阅读。
“本次综合能力测试中，加上实战对抗，一共有四个项目。而为了着重测试各位训练生的应变能力，前三个项目将通过抽签，决定测试顺序。
“也就是说，三个项目同时都在进行，各位需要在完成一个项目后，立刻参与到下一个项目的测试过程中。
“各位教官，除了抽签负责人外，请前往测试区域做准备。”
随着“校长”的宣布发言，训练生之中的不安情绪越发扩大。但莫来姑且还能够抑制住，不被波动的情感裹挟进去。
他更在意的还是具体的测试项目。
还好，“校长”并没有打算继续隐瞒下去，这一次，虚拟屏幕上的项目内容终于展示了出来：
其一伤害耐受、其二气息遮蔽、其三野地生存。
在压抑的气氛中，莫来突然感觉轻松了一些。
不只是因为这些项目看起来比实战对抗稍显简单，另外……
那种阴沉的压抑感，似乎也没那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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