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三国:开局兵谏马谡,大破张郃 » 第九章 子献策 父留后手

第九章 子献策 父留后手

    作为未来的季汉名将,善守的王平,领兵风格已经初具雏形。

    但见其军阵分为三部,两翼分别是部将马玉,部将白寿所率领的先帝留下的老班底骑兵,属于武骑编制,居中的是王平本部步卒,以刀牌、矛、刀牌、矛分布,弓手于其中,王平的骑兵共二曲有余,全派出去与魏军缇骑斗智斗勇,至今还未收回。

    而现在,我们这位未来的名将,正勃然大怒的喝问。

    “你回来做什么?”

    “骑曲岂能无军侯?王训归建,请将军示下!”

    王训昂首挺胸,丝毫不慌,不卑不亢的抱拳行礼,见父亲还想再说,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父亲,不可徇私,丞相为提拔心腹任用马谡,险些酿下大错,父亲如不用我,将来也会抱憾终生。”

    你用马谡令我去搬粮食,那我就用马谡让你不得不答应。

    王平指着儿子,嗫嚅半晌,气的手指打起了哆嗦。

    “汝欲使王家绝嗣乎?”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无国何来家哉?”

    王训振振有词。

    “乃公说不过你,但两曲骑兵全都派出去了,你要想参战,滚弓曲替你赵叔的位子去。”

    “诺!”

    王训生怕父亲反悔抱拳后一溜烟的跑了,给王平整的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又开始忧虑如何解决魏兵直奔城南诸军的问题。

    他们骑兵就两千多,对方可是有三五千,哪怕缠斗,人家可是天下第一骑兵,跟季汉骑兵干仗时,抽出一只手来把城南诸军给掀了想来不成问题。

    别说什么斥候以少克多,那纯粹是人家没反应过来,没见后面直接被打散了一队,魏军毫发无损,还抓了俩俘虏吗?

    哎!这可咋办呢……

    “父亲!”

    就在王平忧心忡忡的时候,一声大喊将他拉回了现实,抬头望去,见自家儿子风风火火的又跑了回来,心中诧异,旋即发狠——

    这瓜娃子要是敢再提条件,乃公非把他……

    “父亲。”

    即近,王训停下脚步,抱拳行礼,旋即问道:“父亲可是在忧虑魏军多为骑兵,机动性强,难以钳制,若其直奔城南,我军将会大败?”

    “正是。”王平颔首,他倒是想撇下粮食直接归城,可街亭乃重中之重,马谡领大众在前,丞相拨了一大批粮草给他,为的就是让他有做钉子,狠狠的钉在陇道上的觉悟。

    谁承想他领兵上山扎营呢?王平人少,都没敢进城,生怕守不过来,营中粮草充足,足够半年之需,但要是给万余大军食用,半个多月便要吃完,不运粮食下来,说句实话,哪怕烧,到魏兵来了都烧不完,人家施施然的上山,说不定都能抢救出来大半粮食,足够他们全军吃上仨月。

    火龙烧仓都得接连数日,这大军粮草,不说数日,一日也得有吧?

    魏军马上就到,真要看见火光,估摸着要笑疯了。

    别说丞相那边还有粮,这玩意此消彼长,如果我军因为仓库起火烧没了百石粮食,那么魏军没损失,就相当于魏军赚了百石。

    要是王平放火烧粮食,反被魏军抢救出来一大半,那相当于什么?我军损的同时敌军还赚得,就相当于魏军赚了两倍获得的粮食。

    以桌牌游戏三国杀举例,卖血武将中,司马懿是掉血,获得让他掉血的人一张牌,郭嘉是掉血,摸两张牌。

    问:谁制造的牌差大?

    答案是一样大,我摸敌方一张,敌方手牌从二变成一,我手牌从二变成三,牌差数为二,跟获得两张,敌二我四在数据上没有区别。

    王平不烧粮食,便是因此了。

    “我儿这是,又有良计在怀了?”

    见王训颔首,王平眼前一亮,一把搂住儿子肩膀,激动的说道:“还不快快讲来!”

    “张郃上陇而来,如此极速,眼下才到二月中旬,他乃是从洛阳一路狂奔,斥候观其皆为骑兵,想来是舍弃了大部军队,日夜兼程,倍道而行,正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縞’。我等如若固守,便好似一只兲,疲惫的熊罴直奔龟后肥美的鲑鱼,根本不搭理,与其如此,不若趁其兵乏,主动出击,将张郃围死在街亭城前!”

    王平嘴角一抽,当即质问道:“主动出击?我军骑兵不过两千,如何拦得住三五千魏骑?难不成你让步兵去拦?先不提速度问题,狂奔之时,魏骑攻之,失去建制,我军溃败,魏军掩杀,如何?”

    “将军放心,某以项上人头担保,亲率步卒迂回背击,众徒见我奋不顾身,定受鼓舞,此战不成,也能把魏兵吓走!”

    王训拍着胸脯,十分自信。

    他的自信不是没由来的,是根据了历史考验的,是完全能操作的。

    十四世纪蔡家庄一战,明军四十骑兵向上千蒙元铁骑发起冲锋,明军步兵趁机奔袭迂回绕后,成功将北元骑兵包了饺子。

    的确,明初淮右劲旅的组织度和兵员素质,不是丞相“士卒已练,八阵已成”之前的季汉部队能碰瓷的,真要迂回背击,张郃可以轻易发现漏洞,并派兵袭扰。

    可问题是汉军有两千骑兵,领兵部将皆为百战老将,骑兵也是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的老班底,你不能说拖不住三千魏骑吧?

    就算人数不足,真托不住,让张郃这个良将抽出数百人来袭扰迂回的汉军。

    那你说这群自洛阳至长安,再强行上来的,已经十分疲惫,靠着张郃个人能力拢住的魏军中军骑兵们,战斗力能有多大保障,那还真不一定。

    况且……

    “父亲,召回斥候吧,给我一曲骑兵,若这还护不住一部步卒,那儿子自刎算了。”

    王平怀疑的看着儿子,王训将自己所思所想全部道出,王平面露思索。

    “如你所言,似乎也不是不能行。”王平略显犹豫的说道:“是否再调黄袭麾下,多一部步卒,迂回围困起来,也轻松些。”

    没待王训再说,王平便摇头,自语道:“兵贵精不贵多,况且部曲掺杂,配合有隙,不如令本部前往。”

    “这一战,打的就是气势,您不能上楼橹指挥了,您要亲领骑兵,身先士卒,与魏骑厮杀,同时……”王训看了王平一眼,“还要保持冷静,中箭也不能落马,必须要活下来,不然我军会溃败。”

    “你呢,你领着二百骑兵,去挡魏骑千余?别说步卒,步卒要做的是奔袭,是包抄围住敌军主力,若被敌军袭扰游骑调动,轻则舍本逐末,两军僵持,重则在追逐之间失去建制,步卒惶然失措,我军直接溃败!”

    王平反问王训,思来想去,还是摆手道:“此计太过冒险,不如作疑兵,混淆魏兵视听,为大部人马搬运粮草争取时间。反正魏军不通我军旗语,届时见魏兵前来,吹响号角,擂起战鼓,挥舞令旗,其必心下生疑,而我军大部人马,得到讯息,舍了南山,快速入城,我便可轻松与其对峙。”

    “魏军兵多,我军斥候刚溃一队不久,归建时缺少一什有余,焉能知晓其中有多少被魏军抓去?倘若抓后审问,得知我军虚实,无论真假与否,信与不信,万一其直奔南山而去,我军该当如何?”

    “敌军怎会发现?他们上陇而来,兵疲马乏,怎敢轻信拷打之言?我军只需布下疑兵,魏兵疲困,疑神疑鬼之下,足够南山之军撤离,再如你所言,文长将军不久便至,届时敌军只得撤回扎寨,静待大军前来。”

    “把战争的胜利寄托在对手的愚蠢和友军的增援上,便如相信一个盗贼会替你保管钱囊一样,这是庸碌之人才会做的事,父亲,您心乱了!”

    王训毫不客气,一针见血的点出现实,旋即说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刻舟求剑,不若囚水以寻;坐以待毙,不妨放手一搏!我之计策的确太险,然无论成败,总是能拖住敌军,主动权在我手里,比起忧心忡忡,生怕敌军自取南山,友军数日未至,还是我的策略更可行些!”

    现在的王平就是如此,凡遇到事情,但求不犯错误,无愧于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点从他身为前锋,在劝导马谡无果后,只领本部兵马去别处驻扎,而非作出激烈举动,甚至要求分兵便能看出。

    来歙守略阳,两千人便足,街亭城比起略阳大不了多少,五千兵马,这还是算上预备队,只要有粮食,牢牢地钉死在陇道上,让张郃望而生叹不是问题。

    可惜他没这个胆子,虽说因为自己是降将,马谡是丞相嫡系,不敢也在情理之中,但怎能不让人可惜呢?

    谨慎的王平还是需要尖锐的语言让其破防,再审视自身以及当前局势,不然因为踟躇执拗,再犯下马谡那般的错误,可就不好了。

    王训心中发狠,正欲再给便宜老爹上点猛料,王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脸警惕的观察四周,紧接着便莫名其妙的同意了儿子的谏言。

    王训:???

    或许是想通了关窍,或许是审视了自己的策略漏洞,或许是王训所说的肺腑之言打动了王平。

    不管怎么说,结局是好的,

    至少在王训看来是如此。

    至于悲催的张郃将军,他率领强打精神的疲惫之师,即将面对的,是开了狂暴buff的汉军。

    汉军:主将奋不顾身,冒着断子绝孙的风险,连儿子都派去作送死一般的任务,我等又何惜此头?

    王训心中畅快,踌躇满志的走了,他觉得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此次围杀张郃,便如囚禁马谡一般易如反掌。

    “子教之才,远胜于我,不知父子二人一同部署,能否挡住魏军呢?”

    王平看着自家儿子雀跃的背影,嘴中喃喃有声,笑着摇了摇头,吩咐一番阵列后,策马向南,自往街亭城而去。

    “王将军。”

    黄袭听闻王平来街亭,出城门迎接,后者摆了摆手,说道:“情况紧急,我们得快拟出个章程来。”旋即扭头令道:“请张休、李盛二位将军来城中议事。”

    “诺。”

    亲兵抱拳领命,黄袭疑惑道:“王将军,魏兵上陇,不可能如此之快,斥候所探之卒,应该是开路先锋,不足为虑,将军何必这般郑重?”

    “先锋?那位擅长巧变的张郃,不也经常做这等开路之事吗?”

    王平脚步不停,闻言回身看了黄袭一眼,摇头道:“我军难舍粮草,地处被动,不能轻视。”

    “将军说的是。”

    黄袭只得应声。

    片刻后,街亭城中,一处衙门样式的府邸内,李盛和张休顶盔贯甲,却是匆忙赶到,见王平黄袭二人已入座,空出俩位子来,便粗粗抱拳,自行寻了位子坐下,目视王平身后挂起的地图。

    “既然都来了,我便说说部署,二位将军若觉有不妥之处,可面刺之。”

    “王将军客气。”

    “王将军请讲吧。”

    王平起身,微微颔首,拿起笔,面向地图,于南山和街亭城间画了个圈,侧开身来,说道:“路从中而断,张休将军把将旗立在此处,魏军若来,粮食直接丢弃原地,南者往南山而去,北者由尔等护卫,接应入城。”

    “王将军这是,壮士断腕?”

    黄袭面露讥诮,“如此,还不如停下运粮之事,取数部人马,往南山驻守,即可护住粮草,与街亭互为犄角,也不会有同袍丧命,何乐而不为?”

    “魏延将军已至,”王平保持缄默,很有礼貌的等黄袭说完,旋即道:“其本部步骑三部数曲,屯兵南山之上。”

    “某错了。”黄袭十分光棍的起身致歉,躬身施礼道:“望将军不要怪罪。”

    “无碍,你不知此事,怪不得你。”

    王平摇头,压了压手,让黄袭坐下,旋即目光灼灼的看着三位同袍,说道:“此战,是魏军前锋,那我等便教他片甲不存。若为名将领兵奔袭,我会尽力拖住敌军,但其皆为骑兵,能突破防线,往南山而来的敌骑应在千余之数。尔等麾下数倍于其,可能护住大军不散?”

    “如何不能?有魏将军兜底,还怕个屁!”

    黄袭拍案而起,抱拳道:“若真如将军所言,乃是那张郃领兵,我等便领教领教,这位名将之能!”

    “诚哉斯言!”

    “黄将军所言极是!”

    张休李盛对视一眼,连忙起身附和。

    “如此,诸将且依令而行。”

    “我等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