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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瓮中捉鳖,效仿灌婴故事

    南山之上,帅帐之中,魏延挥手命哨骑再探,面露思索。

    “张郃是何意,竟如此猛攻城池?”

    坐于下首的向朗有些诧异,“我虽不才,然亦读过兵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以及攻城之法不得已而为之,这都是不可违背的战时铁律吧?”

    “谁知道这块老邦菜有么阴谋?”

    魏延收了沉吟,冷哼一声道:“张郃自从在巴地被西乡侯痛击后,更难缠了,都说甚莫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贼厮,越老倒是越有几分贼的奸猾!”

    “魏君侯欸!这话可不是这么用的,原壤碌碌无为,不知礼仪,孔子恨铁不成钢,故而说出此言。单独拎出来,那就是喝骂无德老叟为用,怎能来说是……奸猾狡诈?”

    向朗颇为哭笑不得的说道。

    “去去去,某没心思跟你辩经。”

    魏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起身走下主位,提步行至舆图之前,看着王平特意嘱咐翻新的城池部分,想到此前旬日袭扰魏军伐木取材,魏延扬了扬眉毛,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木料不足,营垒不能削减,器械自难充足,郭淮被困上邽,曹真为子龙老将军牵制与箕谷,张郃……焉能不急?”

    “来人!”

    一声大喝,吓了心下好奇,悄悄跟来的向朗一跳,魏延霍然转身,看向冲入帐中抱拳肃立的两名亲兵,令道:“召邓铜、白寿二位部将前来见我。”

    “诺!”

    亲兵领命出帐,魏延大步走回主位,好整以暇的坐了下去。

    “君侯召集二位武骑部将,是要领兵前往街亭策应?”

    默默跟回来,又坐到下首的向朗好奇发问道:“可是武骑虽利,魏军亦有骑兵在侧,如何建功呢?”

    “你们这群士族出身的,打起仗来,要么畏畏缩缩,要么侵略如火。”

    “好个魏文长,莫不是还在怨丞相不纳你之计?”

    “怎会如此?眼下陇右大局已定,虽说不得要与那曹真在安定做过一场,可陇右已是囊中之物,足可见丞相用兵如神,延亦是佩服得紧。”

    魏延正色说完,旋即面容一垮,竟挤出几分揶揄来,“巨达为丞相长史,掌管相府大小事宜,吕乂等人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然而兵事上,欲效仿丞相,却只学了个稳的皮毛,不知丞相之奇也。”

    向朗没有反驳,若有所思。

    “《孙子兵法》有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又云:‘致人而不致于人’。那么请问巨达,领骑兵下山,是破了我军不可胜的现状,还是说会为魏军所致?”

    “并未,且魏军若来,少可击之,多可行之。两千武骑,又是魏君侯你领兵,哪怕什么都不做,魏军亦难免心神不宁。”

    向朗说完,又忽地想到了什么,啧啧称奇道:“《孙膑兵法》曾言:‘形以应形,正也;无形而制形,奇也’,无形乃是势,武骑下山,可做奇兵,袭扰魏军,若其攻城难下,士气受挫,便可冲击一番,若一触即溃,那便掩杀,如此又应上了‘以正合以奇胜’,妙!妙啊!”

    “喵喵喵的,巨达你莫不是狸奴上身了?魏军又非我等之提线木偶,今后丞相若遣你领兵,再以此等设想推断敌之动向,战之胜负,某就得披麻戴孝,给你收尸去了。”

    魏延听了半天,嘴角抽搐个不停,直截了当指出疏漏,还阴阳怪气了一番。

    深得“好好先生”真传的向朗却也不恼,只是笑道:“今日方知兵事之玄妙,文长可为我之师也!”

    “某算个屁的师?”

    见向朗面容一整,似要说些什么,魏延抬手打断道:“说什么见贤思齐不贤自省;说什么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说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合时宜又该如何?丞相领兵之法才是你该观摩习练的,某这等猛将之法,你学了难以施展,不适宜,不适宜。”

    向朗闻言,面色更加整肃,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朗,谢过文长。”

    “休要如此,长史给司马行此大礼,如何使得?整的某浑身不自在!”

    魏延虚扶了下,虽如此说,可通过微扬嘴角的嘴角,能看出他心中却很是受用。

    “君侯!”

    亲兵进入帐中,此前便下令无需另行禀报的魏延有些尴尬,向朗慢悠悠的起身,从容不迫,面带笑意,没有丝毫窘态。

    “咳咳!那什么,何事啊?”

    魏延干咳了两声,岔开了话题。

    “邓铜白寿二位将军已至。”

    “请进来。”

    “诺。”

    不过顷刻,两名将军联袂一齐入帐,大摇大摆的行至主位前,收了架子,恭敬抱拳拜道:“君侯。”

    “不知君侯唤我二人何事?”

    “先前袭扰魏军伐木取材,而今丞相已下陇右诸郡,那上邽亦是岌岌可危,张郃无暇再等,我料定此战魏军必不会佯攻,二位将军且随某来。”

    魏延走下主位,执着邓铜白寿二人行至舆图跟前,伸手点向街亭。

    “张郃欲毕其功于一役,某虽不知他因何晌午才引兵攻城,但街亭之固,纵使自旦而始,亦难有建树。”

    “君侯是说,魏军留有后招?”

    “后不后招不知道,街亭硬的跟龟壳一样,魏军又无太多器械,无非在城门上下功夫,但城内有瓮城,这点无需关注,某的意思是,街亭,张郃他啃不下来,咱们要不要另辟蹊径,效仿井陉灌婴故事——”

    魏延眸色明亮,手指一滑,将魏军的营垒圈起,转身攥拳道:“都是两千汉骑,军中不缺少旌旗,每人发一面,咱们也抄小道,偃旗息鼓,突袭敌营,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君侯当真是熊心豹胆,邓某愿虽君侯建功立业!”

    “寿亦然如此,不过……”

    不犯病的白寿脑子转的比邓铜快,也更冷静些,纵使面对的是魏延,他也要问清楚事实。

    “敢问君侯,可知留守之卒是步是骑,亦或者皆存,各有几何?”

    “好小子,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哨骑探查,攻城魏军各有骑兵掩护,张郃帅旗之下,亦有骑兵为备,总共三千余人,留守之卒,应也在三千,步卒三占其二,操作得当,营垒可下。”

    “如此,寿再无忧虑,愿随君侯,袭取敌营。”

    “巨达!”

    魏延点了向朗的将,“你留守南山,不得妄动。”

    “我觉得我可以实践一下……”

    “这里某是统帅,没得商量!”

    向朗无奈拱手,“诺。”

    “走走走,点齐兵马,分发旌旗!今番乃公要闹他个天翻地覆!哈哈哈哈哈哈!”

    魏延仰天大笑,走出帅帐,携邓铜白寿二将,召集队伍,分发旌旗去了。

    ……

    街亭北门。

    “轰——!”

    冲车在魏军工兵的不断的拉扯下,狠狠撞向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带来令人不安的震动。

    “杀啊!!!”

    北城墙上,喊杀声震天动地,着玄甲,披马铠的魏军精骑在刚刚聚集起来的汉军阵列中左冲右突,借着马力,挺矛前刺,几名汉军当即被穿成了人肉葫芦,旋即抽出环首刀,挥砍劈削,所当者无不披靡。

    王平勉强拢住军队,又命弩车齐射,不断压制着从吕公车冲出来的魏军步骑。可骑兵的到来让先前本就癫狂的步卒更加振奋,撞碎在赤色礁石上的潮水再度聚拢,各自向两侧拼杀,竟一时有汇合之势。

    “添兵!添兵!北门攻破在即!杀!”

    城墙前的魏军阵列中,源源不断的军士攀爬器械而上,继而前赴后继的奔向城头投入战斗,吕公车俨然成为一座兵力转运台,而鲜血淋漓,尸骸遍地的北城墙,则成了一座令人发指的绞肉机器。

    “轰——!!!”

    又是一声巨响,王平只觉脚下震动,但比之方才,似乎震感小了些许。

    经验告诉他,城门破了。

    “万胜!!!”

    城下响起的欢呼声证明了王平的经验没有出错,城头已经陷入鏖战,抽不出兵卒来投掷石块,他当机立断,喝令道:“行楼弓弩手不动,所有弩车调转方向,对准城内!”

    吕公车空间有限,又是藏骑兵,又要输送兵员,魏军并没有派遣太多弓弩手前来,行楼上的弓弩手与之对射的同时还能覆盖掉落,倒是无需撤走。

    “城门开了!!!”

    “杀——!!!”

    街亭城下北门在撞木一次次的冲击下轰然洞开。加固后的城墙坚如磐石,不可撼动,改造后的城门却愣是经不住魏军冲车的摧残,城门洞中也没有提前准备的汉军,这己点无人注意,或者说,注意了,也无用。纵使张郃心有疑惑,但亦拦不住已经热血上涌,状若癫狂的士卒们。

    “杀啊!!!”

    喊杀震天,欢呼动地,魏军若鱼群一般贯入街亭北门,迎接他们的,不是严阵以待的汉军,不是两侧预备的伏兵,而是——

    “放!”

    瓮城墙上,李盛狞笑挥手。

    “砰砰砰砰砰!”

    沉闷悦耳的机栝声不间断的响起,一发六十矢的小弩车不断的喷吐者箭矢,冲出城门洞的魏军还未展开阵型,正疑惑面前为何有一面墙呢,在弩箭的覆盖下,如被镰刀收割的韭菜野草一般,一茬茬的倒下。

    “有埋伏!”

    “跑啊!!”

    “杀杀杀!首功就在眼前!!”

    被箭矢覆盖,惊慌失措的魏军想要出去,热血上涌,觉得首功就在眼前的魏军想要进去,两股浪潮拍在一起,弩车不断的喷吐者箭矢,此消彼长,魏军再度冲了进来。

    如此循环往复,瓮中捉鳖,不过顷刻,城门之前便铺了一层刺猬也似的尸骸。

    巍然不动的“魏”字大纛被风吹晃,“张”字帅旗更是随风飘荡。

    车架之中,张郃越想越不对,凭经验下达了军令。

    “雍州兵先行,中军在后。”

    军令下达,令旗摇动,传令兵奔腾而至,当先冲入城门的士卒尽皆置之不顾,亦难以召回,而跃跃欲试,急的捶胸顿足的后续人马,眼见抢不到入城首功,便悻悻然的作罢。

    至于军令,无首功,只要别太靠后了,其实区别不大,到时候进了街亭,开抢的时候,他雍州军还敢跟咱洛阳中军犟嘴不成?

    想到这,再加上基层将官出声或安抚或呵斥,骚乱的曹魏中军也便安静下来,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上等人姿态,施舍般的让开去路,雍州军却不管这个,初始还能保持阵型,前行不过数步,便阵型散乱,尽皆目露贪婪,嘶吼着鱼贯而入。

    中军目中尽是鄙夷,正欲提步向前,城中的欢呼声陡然一滞,转变为了凄惨的哀嚎和呼救。不,不是陡然,是在这一刻,恰好没有后续魏军欢呼上前,而城内的呼救声,也在这并无掩饰的情况下,彻底传出。

    中军将领们策马出阵,各自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士卒们则是看着空洞洞的城门,一种诡异之感涌上心头。

    “有何埋伏,竟如此凶猛?”

    张郃有些惊疑不定,紧急命大军暂且裹足不前,旋即喝问城东门情况,却无一面应和之旗被巢车看到,继而反馈于他,直至派遣出去的几名传令兵扬鞭奔回,为首之人马未停稳,便飞身下来,连打两个趔趄,张郃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询问。

    而当那为首之人噗通跪下,面色惶然的道出所见之事后,张郃眼前一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若非亲兵搀扶,真要瘫倒在地。

    “右将军!”

    “右将军!”

    “报——!”

    张郃尚未站稳,几名魏骑自北奔腾而来,翻身下马,面露惊慌道:“报右将军!”

    “说来!”

    张郃见其方向便知是何事,但他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于是老将军一把推开亲兵,喝令道。

    “右将军,站稳,站稳。”

    “营垒以东出现汉军游骑,张雄将军亲领精骑驱赶,魏延忽然自南杀出,两刀杀害了张雄将军,此刻已经突入营垒,望右将军发兵来救!右将军!”

    魏骑之言若杜鹃泣血,发自肺腑,哀声阵阵,张郃将将站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一股悲愤之感自心胸直冲发冠。

    “逆子——!!!!!”

    “噗!”

    “右将军!右将军!”

    “来人!护送右将军……”

    亲兵心急如焚,却忽觉手臂如被铁钳牢牢箍住,一低头,见张郃白须染血,目光却异常的冷漠。

    “撤兵,回营,老夫要亲自会一会魏延。”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