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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胜捷军

    两人此时已来到宜德门外。

    南方拓出一条街道,竟比先前街道宽广数倍,有两百米宽,正是东京城最有名的御街!

    御街分为三段,中间为御道,为皇家专用道路,行人禁止入内。

    御道两旁挖有河沟,种满荷花,岸边则栽种桃李梨杏各种树木。

    河沟东西,有两条御廊,是平民活动区域。

    两人并肩走在西侧御廊上。

    慕容流盈望着河沟中像干草一样枯萎的荷花,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口气。

    “赵郎君,我和你说说我们家与折家的恩怨吧。”

    赵玉城点点头。

    慕容流盈轻轻道:“河东世家之中,我们慕容家一直与折家关系最好,我堂姐嫁给了折可求,我也从小被父亲许配给了折可存!”

    赵玉城默默听着。

    慕容流盈说起往事,脸上多了些悲伤之色。

    “折家内部有两大分支,一支是折可行的子嗣,一支是折可适的子嗣。”

    赵玉城奇道:“折可适不是折可行侄子吗?那他应该和折可求、折可存一辈,他的子嗣能有多大?”

    “折可适确实是折可行堂侄,不过他年龄和折可行差不多,他儿子叫折彦质,比折可求大了十岁!”慕容流盈解释。

    赵玉城点点头。

    像折家这种数百年的大家族,出现高辈分、低年龄的情况,倒也并不为奇。

    慕容流盈道:“折可适死后,将家主之位传给折可求的哥哥,折可大。并且约定好,将来折可大死了,家主再传给折彦质!

    “五年前,折可大临死之前,却将家主传给了弟弟折可求!”

    慕容流盈又解释道:“朝廷与折家有约定,府州由折家子孙世袭罔替,家主的位置,也代表府州知州!”

    赵玉城懂了。

    折可大为了维持本支权力,违背了约定,就跟赵家人争夺皇权类似。

    慕容流盈道:“折彦质自然不愿意,与折可求争夺家主,还找上我二伯,让他主持公道!”

    “二伯觉得折可大违反约定,所以站在折彦质一边。折可求十分恼怒,把怒气发泄在堂姐身上,堂姐姓如烈火,被他羞辱后,上吊自尽了!”

    赵玉城转头看去,只见慕容流盈神色凄然,伸手揽住她肩膀,轻轻拍了几下。

    “你堂姐是你大伯的女儿吗?”

    慕容流盈面色凄然,道:“是的。大伯得知后,非常愤怒,取消了我和折可存婚约!”

    赵玉城叹道:“原来是这样。”

    没一会,御廊走到尽头,前方出现一条河,正是穿城而过的汴河。

    一座石制拱桥连接南北河道,名为州桥。

    这座石桥长只有二十米不到,宽度却达三十米,全由青石铺就,皇帝的龙辇都能从上面经过,边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两人站在石桥上,迎着清风明月,心情突然舒畅了许多。

    突然间,赵玉城在一艘画舫上,看到一群人围着张桌子喝酒。

    其中一个极高的身影,坐着比别人站着还高,仔细一看,竟然是李存继。

    深夜时分,那座画舫上灯火通明,耀目金光,一看便知船主身份不凡。

    慕容流盈也注意到李存继,蹙眉道:“那是谁的船?李世兄怎会在那?”

    赵玉城凝望了片刻,淡淡道:“我们走吧。”朝桥下大步而行。

    他心中虽也疑惑,但还是决定尊重李存继的隐私。

    李存继和小顺子等人不同,并非因利益生计追随自己,两人贵在相知。

    如果回军营之后,李存继肯主动告诉自己,自然最好。若是不提,他也不打算多问。

    两人又逛了一会,一条街走到了头,来到朱雀门。

    出了朱雀门,便回到了外城。

    赵玉城抬头看了看夜色,道:“慕容娘子,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

    慕容流盈刚才说出心事,心情舒畅了不少,笑道:“那可不行,既然来东京城一趟,有个地方你非去不可!”

    赵玉城奇道:“什么地方?”

    “白矾楼!”

    白矾楼又叫樊楼,东京城酒楼如林,一共有七十二座正店,其余皆是脚店,樊楼正是七十二座正店之首!

    二人回到御街北面,转过御街,向东走了没一会,前方路边果然出现一座大酒楼。

    慕容流盈斜眼看去,见赵玉城终于面露惊色,十分得意,笑道:“赵郎君,如何?”

    赵玉城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如此酒楼,果然非同一般!”

    原来樊楼是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组成,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高低起伏,檐角相错。

    慕容流盈嫣然一笑,道:“赵郎君,你知道官家与李师师的故事吗?”

    赵玉城心中一动,道:“李师师与官家就在此处遇到的吗?”

    慕容流盈稍稍放低声音。

    “是啊,李师师是樊楼第一红伶,名声传遍京师,连官家也听说了,微服成一个秀才来瞧她。一见就倾了心,自此常来找她!”

    赵玉城点了点头,抬头望着樊楼。

    虽然赵佶是皇帝,历史名气却远不如李师师,想到此女之名,还真有点想见见她。

    慕容流盈斜了他一眼,道:“赵郎君也想见李师师吗?”

    赵玉城低笑道:“确实想见,不过她若是真与官家相好,还是不见为好。”

    慕容流盈笑道:“想见也见不着!据说那李师师自负的紧,想见他的男人需站在帘幕后供她审视。她瞧着满意,才会与之一见。”

    赵玉城心知这是伶人欲擒故纵的一套把戏,越不肯轻易见人,达官显贵们愈趋之若鹜。

    两人从北楼进入樊楼,发现五座高楼之间,还有许多独立的小楼。

    奇怪的是,各楼中人纷纷走了出来,朝南楼涌了过去。

    赵玉城微感诧异,道:“李师师就住在南楼吗?”

    慕容流盈也很奇怪,蹙眉道:“不,她住在东面一栋单独的小楼。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顺着人流,也进了南楼。

    楼内十分宽阔,仿佛一个小小广场,众人围站成一圈,中心有两名男子,一站一坐,似乎起了冲突!

    赵玉城瞧见那名昂然站立的男子,神色一动,道:“是他!”

    慕容流盈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见那汉子体态雄奇,器宇不凡,问道:“他是谁啊?”

    赵玉城道:“他叫韩世忠,我在清源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颇为投契。”

    慕容流盈点点头,目光转向那名坐着的男子,柳眉一皱。

    “赵郎君,这个韩世忠有麻烦了,那个坐着的人便是吴家兄弟的上官,辛兴宗!”

    赵玉城看向那人,只见他二十七八岁模样,体态英朗,面色冷峻,丝毫不在意围观人群,好整以暇的喝着茶。

    “西军四虎之一?”他问。

    慕容流盈道:“就是他。此人父亲是西军老将辛叔献,又是胜捷军出身,行事一向跋扈,连我爹爹也忌惮他三分。”

    赵玉城道:“胜捷军出身如何?”

    慕容流盈忽然拉住他袖子,两人从楼梯口来到二楼,走到廊檐,此处视野更佳,人也更少。

    “胜捷军是童枢相亲手建立,收纳了西军最精锐的一批将士,称得上童枢相的亲卫军,谁都不敢招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