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与暗
蔚城来福客栈。
天色已晚，赵进点亮油灯，狭小的房间被柔和橘色光芒照得敞亮。
他从纳物袋里取出一方特制的纸张，然后以法力为墨，将探查无尘真人生平信息的委托详细记录在纸上。
待笔画残留的光芒淡去，肉眼直观看到的纸面一片空白，只有收信人使用特殊法门才能破解隐藏的信息。
将自己的要求描写完全后，赵进把委托信件叠成一只千纸鹤，神念催动，纸鹤身上燃起没有温度的火光。
火焰燃尽了纸鹤的身躯，却未留下一丁点灰烬。
这封委托会在短时间内到达凌云社手中，届时，该社成员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己方探知的消息回复过来。
世上有很多凌云社这样的情报组织，成员多是修为停滞进阶无望的散修，他们以收购、转卖情报为主业，有些也承接保护任务。
开通滴滴打人服务的却是很少，毕竟这个世界卧虎藏龙，惹到惹不起的大能就惨了，再者，平添杀戮亦会增加天劫难度，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
赵进能与凌云社搭上线，全靠一名散修朋友介绍，多年下来，他转卖了不少自己知道的奇闻异事，也购买了很多自己需要的线索，因此他对整个流程十分熟悉。
白天他已与肖霸商量好，明早城内守军寅时出动，发兵七百员，自己也会随军。
本来磐石寨的库藏是他盯上的肥肉，起先准备独吞的，后来为了安抚闹饷的士兵，不得不把机会让给肖霸。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既然已经拱手相让，断无反悔的道理。
抛却杂念，他盘腿坐在床铺上入定，以修行者独有的高效休息方式调节积压的疲劳。
……
蔚城西北四十里，七峰崖，虎威寨。
大当家本名胡莱，绰号啸天虎，麾下喽啰五百余。
其人擅使金环大刀，年近花甲仍有不输壮年男子的体质，
他的虎威寨与黑胡子的磐石寨以及南面的天义寨共同组成匪帮金三角，多次合作破解官军的围剿。
论资历，他在鹤央州境内恶名初显的时候，黑胡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丰富的从业经验让他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掌控的实力在鹤央州各大匪帮中首屈一指。
可眼下，他却跟个聆听长辈训话的孩童一般恭敬站在一旁，与他同样行为的，还有寨中的大小头目。
一名赤着上身的精壮男子躺上石床上，他的手脚皆被牢牢捆绑着。
石床边，坐着一个白发及背的老人。
“别害怕，不疼的。”老人面容慈祥，他温柔地用棉绢拭去精壮男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老人和蔼的安慰并未让男子冷静下来，反而让其恐惧愈盛。
“啊……呜呜……放……放过我吧……”男子惨叫着、哭嚎着，他双目圆瞪，眼球血丝密布，汗水与泪水交融在一起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像是被水泡得油光滑亮。
老人似乎很享受别人的哀嚎，他固定住了男子的四肢，偏偏没有堵住男子的嘴。
从胡莱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看到，石床上的男子，胸膛被刨开，体内冒着丝丝热气的内脏有规律的跳动着。
老人笑眯眯地从旁边拿起一个茶壶似的容器，将壶嘴对准男子肺部，手肘轻抬，他精心配置的药水咕噜噜流淌到男子双肺表面。
此举令男子惨叫的分贝陡然提升，腐蚀产生的烟雾飘荡到空中形成一个骷髅头。
“咳咳咳……呕……”老人被呛得侧头哮喘，但几个呼吸之后，他又强忍刺鼻难闻的气息仔细观察男子肺部的变化。
原本正常的红润双肺经受特制药水的洗礼后，外层凝结为一层坚硬的青蓝色甲壳，并随着男子的呼吸缓慢上下起伏。
“普通人的器官太脆弱了，经过我的专业改造，你的肺部从此免疫毒障伤害，只要不被彻底粉碎，被弩矢穿透也不会有所大碍。”
老人摇头晃脑，十分自得地述说变化产生的后果。
“接下来我会用大师级毒药验证一下我的理论成果，可能会有亿点难受，咬牙忍忍就过去了。”老人轻言细语地说。
当他用空心尖锥凿穿男子的喉管，拿起毒药瓶，准备灌入之时忽然停住了。
“喂，醒醒啊。”他发现男子已经昏死过去，伸手拍打男子的脸庞，“我的学术研究追求严谨，你不在苏醒状态，我怎么知道会造成何种反应。”
他又撑开男子的眼皮，凝视男子发散的瞳孔许久，最终不得不接受男子已经嗝屁的现实。
“天不助我啊！为什么总在我触摸到成功的边角时，降下失败来折磨我!”老人仰面向天长啸不止。
整个洞府都被声波震动。
侧立一旁的胡莱等人更是双手捂耳，紧缩脖子，压低身形。
老人猛然收止长啸，颓然坐下，精气神相较之前萎靡了太多。
他不发声，洞府内出奇安静，旁人吞咽唾沫都得小心翼翼的。
“嗯，都大半夜了，你们怎么还不去歇息？不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老人疲惫地转身面向胡莱，如同一名关怀后生的长辈。
胡莱闻言差点呛出内伤，他心道：“老人家，你记忆力跟鱼一样只有七秒吗？明明是你强烈要求我们观摩你的实验过程，你忘啦？没有你个变态的准许，我们敢私自离开吗？”
不过表面上，胡莱却是一副感动涕零的样子：“上仙呕心沥血为医学发展贡献巨力，实乃我辈之楷模，在下已备好宵夜，敬请上仙赴桌。”
老人无趣地挥挥手，道：“没胃口，对啦，吃饭要讲规律，否则对胃不好，你们最好也改掉吃宵夜的习惯。”
胡莱诺诺称是。
忽然，老人轻轻吹了记口哨，一只脸盆大小的黑壳蝎子从他宽大的法袍里爬出来，顺着老人躯干攀爬到肩上，举止亲昵地用钳肢磨蹭老人面颊。
老人也十分享受地回蹭，同时宠溺地用手背轻抚大蝎子乌黑光洁的背壳。
胡莱见状却是眼角抽动，悄然后退两步。
“别害怕，小美很乖的，不随便伤人。”说着，老人又对大蝎子发令道：“你也饿了一整天了，去，把石床上那个废材处理掉吧。”
尔后，大蝎子兴奋地嘶鸣一声，以频率极快的速度爬到被当作实验品的男子遗体上。
只见它将从男子胸膛处刨开的创口钻入，狠狠咬在心脏上。
男子的躯体迅速干瘪，失去水分和血色，变成褶皱密布的焦黑干尸。
饱餐一顿的大蝎子顺势爬上老人伸过来的手掌。
接着，它的毒刺上渗出一滴血红色液体，并且不断变大却迟迟没有落下，直到体积达到红枣大小，血色水珠才与蝎尾分离。
老人熟练地使用法力阻止血珠下坠，令其漂浮在手心上空。
他的另一只手不断做法，从血珠上引出一丝红线，飘荡进他微张的口中。
血珠就像被抽丝剥茧的毛线团，随着老人的吸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缩小，最后完全消失了。
“啧啧。”老人意犹未尽的咂嘴：“不咸不淡，味道好极了。”
“呕。”胡莱强忍呕吐的欲望，不敢表现出来。
老人精神焕发，他问：“这些天一心扑在实验上，给我说说最近有什么趣事？”
胡莱赶忙回答：“回上仙的话，蔚城里的薛财主似乎被法办了，据去城里采买物资的弟兄回报，参与者中有一个名叫赵进的青年，他与您一样是求仙修道之人。”
看见老人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抹亮彩，胡莱继续道：“薛财主可是蔚城的土皇帝，与防守官肖霸私交甚好，城中根本没人敢招惹他。可这回却突然栽了，据说就是那赵进直接冲进薛财主宅院将其捉拿，尔后公然在衙门里痛下杀手。”
“大义凌然、嫉恶如仇，如此热血豪侠，世间已经不多见了。”老人唏嘘道。
“什么？！”胡莱完全没想到老人会这样评价，他发觉双方的脑回路完全位于两个次元。
他很想提醒：您和我一样都是邪恶阵营的成员啊，尤其您老人家更是个十足的变态，拿活人做实验跟吹风一样平淡。
老人注意到胡莱怪异的目光，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悠悠地问：“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难不成你觉得我像坏人？”
“不不不。”胡莱双手摆得跟五档雨刷似的，他恭敬道：“上仙为医学事业做出的贡献天日可鉴，怎么会是坏人呢。我是怕那个叫赵进的小年轻不理解您的苦心，他与咱们不过四十里之隔，很容易碰面，如果他打算对上仙不利，发动突然袭击就不妙了。”
“哈！哈哈哈！”老人狂笑不止，像是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他擦掉眼角的泪花，忽然换上严肃的表情：“你提醒的很即时。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确应当做好防备。说实话，我挺期待他来找我，一个修士实验活体可比一万个凡人有价值。”
末了，他用怀恋的语气道：“上一次和同道中人交手还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修行江湖有没有忘记无尘真人甄心童的大名。”
天色已晚，赵进点亮油灯，狭小的房间被柔和橘色光芒照得敞亮。
他从纳物袋里取出一方特制的纸张，然后以法力为墨，将探查无尘真人生平信息的委托详细记录在纸上。
待笔画残留的光芒淡去，肉眼直观看到的纸面一片空白，只有收信人使用特殊法门才能破解隐藏的信息。
将自己的要求描写完全后，赵进把委托信件叠成一只千纸鹤，神念催动，纸鹤身上燃起没有温度的火光。
火焰燃尽了纸鹤的身躯，却未留下一丁点灰烬。
这封委托会在短时间内到达凌云社手中，届时，该社成员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己方探知的消息回复过来。
世上有很多凌云社这样的情报组织，成员多是修为停滞进阶无望的散修，他们以收购、转卖情报为主业，有些也承接保护任务。
开通滴滴打人服务的却是很少，毕竟这个世界卧虎藏龙，惹到惹不起的大能就惨了，再者，平添杀戮亦会增加天劫难度，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
赵进能与凌云社搭上线，全靠一名散修朋友介绍，多年下来，他转卖了不少自己知道的奇闻异事，也购买了很多自己需要的线索，因此他对整个流程十分熟悉。
白天他已与肖霸商量好，明早城内守军寅时出动，发兵七百员，自己也会随军。
本来磐石寨的库藏是他盯上的肥肉，起先准备独吞的，后来为了安抚闹饷的士兵，不得不把机会让给肖霸。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既然已经拱手相让，断无反悔的道理。
抛却杂念，他盘腿坐在床铺上入定，以修行者独有的高效休息方式调节积压的疲劳。
……
蔚城西北四十里，七峰崖，虎威寨。
大当家本名胡莱，绰号啸天虎，麾下喽啰五百余。
其人擅使金环大刀，年近花甲仍有不输壮年男子的体质，
他的虎威寨与黑胡子的磐石寨以及南面的天义寨共同组成匪帮金三角，多次合作破解官军的围剿。
论资历，他在鹤央州境内恶名初显的时候，黑胡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丰富的从业经验让他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掌控的实力在鹤央州各大匪帮中首屈一指。
可眼下，他却跟个聆听长辈训话的孩童一般恭敬站在一旁，与他同样行为的，还有寨中的大小头目。
一名赤着上身的精壮男子躺上石床上，他的手脚皆被牢牢捆绑着。
石床边，坐着一个白发及背的老人。
“别害怕，不疼的。”老人面容慈祥，他温柔地用棉绢拭去精壮男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老人和蔼的安慰并未让男子冷静下来，反而让其恐惧愈盛。
“啊……呜呜……放……放过我吧……”男子惨叫着、哭嚎着，他双目圆瞪，眼球血丝密布，汗水与泪水交融在一起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像是被水泡得油光滑亮。
老人似乎很享受别人的哀嚎，他固定住了男子的四肢，偏偏没有堵住男子的嘴。
从胡莱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看到，石床上的男子，胸膛被刨开，体内冒着丝丝热气的内脏有规律的跳动着。
老人笑眯眯地从旁边拿起一个茶壶似的容器，将壶嘴对准男子肺部，手肘轻抬，他精心配置的药水咕噜噜流淌到男子双肺表面。
此举令男子惨叫的分贝陡然提升，腐蚀产生的烟雾飘荡到空中形成一个骷髅头。
“咳咳咳……呕……”老人被呛得侧头哮喘，但几个呼吸之后，他又强忍刺鼻难闻的气息仔细观察男子肺部的变化。
原本正常的红润双肺经受特制药水的洗礼后，外层凝结为一层坚硬的青蓝色甲壳，并随着男子的呼吸缓慢上下起伏。
“普通人的器官太脆弱了，经过我的专业改造，你的肺部从此免疫毒障伤害，只要不被彻底粉碎，被弩矢穿透也不会有所大碍。”
老人摇头晃脑，十分自得地述说变化产生的后果。
“接下来我会用大师级毒药验证一下我的理论成果，可能会有亿点难受，咬牙忍忍就过去了。”老人轻言细语地说。
当他用空心尖锥凿穿男子的喉管，拿起毒药瓶，准备灌入之时忽然停住了。
“喂，醒醒啊。”他发现男子已经昏死过去，伸手拍打男子的脸庞，“我的学术研究追求严谨，你不在苏醒状态，我怎么知道会造成何种反应。”
他又撑开男子的眼皮，凝视男子发散的瞳孔许久，最终不得不接受男子已经嗝屁的现实。
“天不助我啊！为什么总在我触摸到成功的边角时，降下失败来折磨我!”老人仰面向天长啸不止。
整个洞府都被声波震动。
侧立一旁的胡莱等人更是双手捂耳，紧缩脖子，压低身形。
老人猛然收止长啸，颓然坐下，精气神相较之前萎靡了太多。
他不发声，洞府内出奇安静，旁人吞咽唾沫都得小心翼翼的。
“嗯，都大半夜了，你们怎么还不去歇息？不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老人疲惫地转身面向胡莱，如同一名关怀后生的长辈。
胡莱闻言差点呛出内伤，他心道：“老人家，你记忆力跟鱼一样只有七秒吗？明明是你强烈要求我们观摩你的实验过程，你忘啦？没有你个变态的准许，我们敢私自离开吗？”
不过表面上，胡莱却是一副感动涕零的样子：“上仙呕心沥血为医学发展贡献巨力，实乃我辈之楷模，在下已备好宵夜，敬请上仙赴桌。”
老人无趣地挥挥手，道：“没胃口，对啦，吃饭要讲规律，否则对胃不好，你们最好也改掉吃宵夜的习惯。”
胡莱诺诺称是。
忽然，老人轻轻吹了记口哨，一只脸盆大小的黑壳蝎子从他宽大的法袍里爬出来，顺着老人躯干攀爬到肩上，举止亲昵地用钳肢磨蹭老人面颊。
老人也十分享受地回蹭，同时宠溺地用手背轻抚大蝎子乌黑光洁的背壳。
胡莱见状却是眼角抽动，悄然后退两步。
“别害怕，小美很乖的，不随便伤人。”说着，老人又对大蝎子发令道：“你也饿了一整天了，去，把石床上那个废材处理掉吧。”
尔后，大蝎子兴奋地嘶鸣一声，以频率极快的速度爬到被当作实验品的男子遗体上。
只见它将从男子胸膛处刨开的创口钻入，狠狠咬在心脏上。
男子的躯体迅速干瘪，失去水分和血色，变成褶皱密布的焦黑干尸。
饱餐一顿的大蝎子顺势爬上老人伸过来的手掌。
接着，它的毒刺上渗出一滴血红色液体，并且不断变大却迟迟没有落下，直到体积达到红枣大小，血色水珠才与蝎尾分离。
老人熟练地使用法力阻止血珠下坠，令其漂浮在手心上空。
他的另一只手不断做法，从血珠上引出一丝红线，飘荡进他微张的口中。
血珠就像被抽丝剥茧的毛线团，随着老人的吸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缩小，最后完全消失了。
“啧啧。”老人意犹未尽的咂嘴：“不咸不淡，味道好极了。”
“呕。”胡莱强忍呕吐的欲望，不敢表现出来。
老人精神焕发，他问：“这些天一心扑在实验上，给我说说最近有什么趣事？”
胡莱赶忙回答：“回上仙的话，蔚城里的薛财主似乎被法办了，据去城里采买物资的弟兄回报，参与者中有一个名叫赵进的青年，他与您一样是求仙修道之人。”
看见老人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抹亮彩，胡莱继续道：“薛财主可是蔚城的土皇帝，与防守官肖霸私交甚好，城中根本没人敢招惹他。可这回却突然栽了，据说就是那赵进直接冲进薛财主宅院将其捉拿，尔后公然在衙门里痛下杀手。”
“大义凌然、嫉恶如仇，如此热血豪侠，世间已经不多见了。”老人唏嘘道。
“什么？！”胡莱完全没想到老人会这样评价，他发觉双方的脑回路完全位于两个次元。
他很想提醒：您和我一样都是邪恶阵营的成员啊，尤其您老人家更是个十足的变态，拿活人做实验跟吹风一样平淡。
老人注意到胡莱怪异的目光，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悠悠地问：“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难不成你觉得我像坏人？”
“不不不。”胡莱双手摆得跟五档雨刷似的，他恭敬道：“上仙为医学事业做出的贡献天日可鉴，怎么会是坏人呢。我是怕那个叫赵进的小年轻不理解您的苦心，他与咱们不过四十里之隔，很容易碰面，如果他打算对上仙不利，发动突然袭击就不妙了。”
“哈！哈哈哈！”老人狂笑不止，像是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他擦掉眼角的泪花，忽然换上严肃的表情：“你提醒的很即时。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确应当做好防备。说实话，我挺期待他来找我，一个修士实验活体可比一万个凡人有价值。”
末了，他用怀恋的语气道：“上一次和同道中人交手还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修行江湖有没有忘记无尘真人甄心童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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