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现状
时值寅时，蔚城兵营已是一片忙碌，炊烟四起。
放在往常，这个时间除了值守的哨卫，大部分士兵都还在军宿内呼呼大睡。
肖霸同样早早出现在校场，今日他和士兵们一样，全副武装，顶盔披甲。
待早饭过后，清点完昨日便安排好的七百员战兵，肖霸便领着他们从蔚城西门以行军队列向磐石寨所在的地方出发。
晚秋的天色亮得很晚，天穹仍是深沉的墨色。
赵进如约加入了讨伐队伍。
肖霸心情很好，见赵进徒步而行，吩咐亲卫分出一匹坐骑借与赵进。
赵进也不拒绝，他家乡位于周帝国东部边疆。那里民风彪悍，又因邻接旷野平原，养马放牧为生的人颇多，绝大部分当地居民从小就与马打交道。
赵进修行之前便练得一身优秀骑术，尽管后来大部分时间，他都依靠自己的双腿和轻功，但驭马的基本技巧仍是牢牢印刻在他的肌肉记忆里。
肖霸与赵进并辔跟在最前列的三十名开道骑兵身后。
肖霸瞄了一眼赵进常驻在脸上的淡漠表情，心中却再无初次见面时那种被轻视的感觉。
他温言道：“据俘虏交代，磐石寨大营现在仅有五十残匪把守，且多是老弱。我大军开到，消灭他们易如反掌。上仙特意随行，莫不是担心我麾下战士对付不了他们？”
赵进明白肖霸心中的小九九，回应道：“肖大人放心，既然把发财的机会让给你们，我绝不会再参与争抢。此番跟随，只为寻找一点线索。”
“线索？可否细说。”
“一个与我一样的修行之人曾在磐石寨停留，此人行为怪异，恐非良善修士。”
听完赵进的话，肖霸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既然有邪修出没，那己方也得有个修真者才算稳妥。
“假若真与邪修发生冲突，就有劳上仙出手相抗了，我大周军士定当鼎力协助。”
赵进并不表态，委托凌云社的事还没回复，他真正想出口的回答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但这种不自信的话难免会打击讨伐队伍的信心，因此他选择沉默。
肖霸也不强求赵进做出承诺，他回望身后长长的步兵队列，长枪如林，凌乱但充满气势的锵锵步伐响彻四野。
笑容洋溢在每名士兵脸上，长期弥漫军中的颓废气息一扫而空。
肖大人都说啦，这次出击是为拿下一个积年老匪的大本营，那里储藏着老匪毕生的非法所得，保守估计十万银两起步。
事成之后，所有士兵至少能分到十两银子，相当于一次性收获半年军饷。
余下的钱财也会当作后续军饷发放，这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不用遭受断饷之苦。
更重要的是，老匪主力被灭，大本营空虚，俨然一座腐朽的木楼，只需走过去轻轻踹上一脚，它便会轰然倒塌。
不少人认为这仅仅是一场轻松的行军而已，花费在搬运财宝上的力气恐怕都比攻打营寨花费的力气多。
许多老兵感受着喜庆的氛围，直叹军心可用，自从几年前连续数次剿匪失败，蔚城守军的心气也跟着打没了，整日跟个行尸走肉般浑浑度日。
洗刷耻辱找回自信的机会近在眼前，好日子即将来临。
……
磐石寨倚靠半山腰而建，从下至上共有三道寨墙，皆以坚硬原木为主体。
漫山树木早已被砍伐精光，变作营寨的材料，举目望去一片光秃秃的岩石。
山脚下很大一片区域内的植物同样被清理干净，根本无法藏身。
在山上优良的视野监控下，任何有意靠近的队伍都会在很远的地方就被发现。
由于山体坡度陡峭，寨墙与寨墙之间纵向距离超过三十米，横向距离却在二十步之内。
在高度的加持下，从第三道寨墙上射出的弓箭可以达到第一道寨墙的最远投射距离。
正是由于这种设计，上中下三道寨墙的守军可以同时对攻山的敌人进行打击，形成杀伤效率极高的立体火力。
寨墙之间的突崖之上还修筑有独立箭塔，想进入其中必须经过人工开凿在垂直崖壁上的狭窄路径。
倘如某道寨墙被攻破，这些独立箭塔里的射手还能起到干扰作用，加大敌军对下一道寨墙的进攻难度。
当山上守军发动反击之时，箭塔又能成为可靠的支点。
此外，山顶有一口天池，甘冽泉水终年不绝。
第三道寨墙后边还留有大片土地，种植区、圈养区分布明确。
只要防守方备下足够干粮，进攻者想利用围困方式逼迫投降，不花个三年五载想也别想。
后山则是一道近乎垂直的崖壁，崖顶有专人值守，依靠精锐攀岩奇袭难度巨大。
坐拥此等坚寨，难怪黑胡子能在数次围剿中屹立不倒。
可惜他命里犯冲，遇到了赵进，大部被端，原本固若金汤的老巢立刻四面漏风。
……
二当家王七坐在磐石寨第三道寨墙上，背靠墙垛，神色忧虑地抽着旱烟。
大当家昨天中午带了一大帮兄弟去老地方埋伏一支不交过路费的商队，结果到现在还未归来。
眼见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举目望向远方，仍是没有兄弟们的身影。
一支百余人的商队，顶多一半镖师，而大当家足足带了一百多人。
有心算无心，就算遇到硬茬子，脱离撤退总该没问题，再不济也不至于一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吧。
难道商队是官军假扮的？
不应该啊，负责探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匪，绝不会看走眼。
除非……
商队中有绝世高手！
前去伏击现场查看情况的探子回报，现场只发现少量血迹，还有一对切口整齐的脚板，从脚上穿的鞋子来看，应该是本寨兄弟。
据探子称，那切口手法高超，极大可能出自习武几十年的练家子。
这条线索加深了王七的疑虑，他越想越心惊，大当家一行多半被擒了。
念及此处，他赶紧招呼手下，派遣机灵之人前往蔚城打听打听。
就在此时，山顶瞭望台上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锣鼓声。
“正东方向，发现大队官军！目测已行至八里外！”
放在往常，这个时间除了值守的哨卫，大部分士兵都还在军宿内呼呼大睡。
肖霸同样早早出现在校场，今日他和士兵们一样，全副武装，顶盔披甲。
待早饭过后，清点完昨日便安排好的七百员战兵，肖霸便领着他们从蔚城西门以行军队列向磐石寨所在的地方出发。
晚秋的天色亮得很晚，天穹仍是深沉的墨色。
赵进如约加入了讨伐队伍。
肖霸心情很好，见赵进徒步而行，吩咐亲卫分出一匹坐骑借与赵进。
赵进也不拒绝，他家乡位于周帝国东部边疆。那里民风彪悍，又因邻接旷野平原，养马放牧为生的人颇多，绝大部分当地居民从小就与马打交道。
赵进修行之前便练得一身优秀骑术，尽管后来大部分时间，他都依靠自己的双腿和轻功，但驭马的基本技巧仍是牢牢印刻在他的肌肉记忆里。
肖霸与赵进并辔跟在最前列的三十名开道骑兵身后。
肖霸瞄了一眼赵进常驻在脸上的淡漠表情，心中却再无初次见面时那种被轻视的感觉。
他温言道：“据俘虏交代，磐石寨大营现在仅有五十残匪把守，且多是老弱。我大军开到，消灭他们易如反掌。上仙特意随行，莫不是担心我麾下战士对付不了他们？”
赵进明白肖霸心中的小九九，回应道：“肖大人放心，既然把发财的机会让给你们，我绝不会再参与争抢。此番跟随，只为寻找一点线索。”
“线索？可否细说。”
“一个与我一样的修行之人曾在磐石寨停留，此人行为怪异，恐非良善修士。”
听完赵进的话，肖霸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既然有邪修出没，那己方也得有个修真者才算稳妥。
“假若真与邪修发生冲突，就有劳上仙出手相抗了，我大周军士定当鼎力协助。”
赵进并不表态，委托凌云社的事还没回复，他真正想出口的回答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但这种不自信的话难免会打击讨伐队伍的信心，因此他选择沉默。
肖霸也不强求赵进做出承诺，他回望身后长长的步兵队列，长枪如林，凌乱但充满气势的锵锵步伐响彻四野。
笑容洋溢在每名士兵脸上，长期弥漫军中的颓废气息一扫而空。
肖大人都说啦，这次出击是为拿下一个积年老匪的大本营，那里储藏着老匪毕生的非法所得，保守估计十万银两起步。
事成之后，所有士兵至少能分到十两银子，相当于一次性收获半年军饷。
余下的钱财也会当作后续军饷发放，这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不用遭受断饷之苦。
更重要的是，老匪主力被灭，大本营空虚，俨然一座腐朽的木楼，只需走过去轻轻踹上一脚，它便会轰然倒塌。
不少人认为这仅仅是一场轻松的行军而已，花费在搬运财宝上的力气恐怕都比攻打营寨花费的力气多。
许多老兵感受着喜庆的氛围，直叹军心可用，自从几年前连续数次剿匪失败，蔚城守军的心气也跟着打没了，整日跟个行尸走肉般浑浑度日。
洗刷耻辱找回自信的机会近在眼前，好日子即将来临。
……
磐石寨倚靠半山腰而建，从下至上共有三道寨墙，皆以坚硬原木为主体。
漫山树木早已被砍伐精光，变作营寨的材料，举目望去一片光秃秃的岩石。
山脚下很大一片区域内的植物同样被清理干净，根本无法藏身。
在山上优良的视野监控下，任何有意靠近的队伍都会在很远的地方就被发现。
由于山体坡度陡峭，寨墙与寨墙之间纵向距离超过三十米，横向距离却在二十步之内。
在高度的加持下，从第三道寨墙上射出的弓箭可以达到第一道寨墙的最远投射距离。
正是由于这种设计，上中下三道寨墙的守军可以同时对攻山的敌人进行打击，形成杀伤效率极高的立体火力。
寨墙之间的突崖之上还修筑有独立箭塔，想进入其中必须经过人工开凿在垂直崖壁上的狭窄路径。
倘如某道寨墙被攻破，这些独立箭塔里的射手还能起到干扰作用，加大敌军对下一道寨墙的进攻难度。
当山上守军发动反击之时，箭塔又能成为可靠的支点。
此外，山顶有一口天池，甘冽泉水终年不绝。
第三道寨墙后边还留有大片土地，种植区、圈养区分布明确。
只要防守方备下足够干粮，进攻者想利用围困方式逼迫投降，不花个三年五载想也别想。
后山则是一道近乎垂直的崖壁，崖顶有专人值守，依靠精锐攀岩奇袭难度巨大。
坐拥此等坚寨，难怪黑胡子能在数次围剿中屹立不倒。
可惜他命里犯冲，遇到了赵进，大部被端，原本固若金汤的老巢立刻四面漏风。
……
二当家王七坐在磐石寨第三道寨墙上，背靠墙垛，神色忧虑地抽着旱烟。
大当家昨天中午带了一大帮兄弟去老地方埋伏一支不交过路费的商队，结果到现在还未归来。
眼见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举目望向远方，仍是没有兄弟们的身影。
一支百余人的商队，顶多一半镖师，而大当家足足带了一百多人。
有心算无心，就算遇到硬茬子，脱离撤退总该没问题，再不济也不至于一个回来报信的都没有吧。
难道商队是官军假扮的？
不应该啊，负责探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匪，绝不会看走眼。
除非……
商队中有绝世高手！
前去伏击现场查看情况的探子回报，现场只发现少量血迹，还有一对切口整齐的脚板，从脚上穿的鞋子来看，应该是本寨兄弟。
据探子称，那切口手法高超，极大可能出自习武几十年的练家子。
这条线索加深了王七的疑虑，他越想越心惊，大当家一行多半被擒了。
念及此处，他赶紧招呼手下，派遣机灵之人前往蔚城打听打听。
就在此时，山顶瞭望台上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锣鼓声。
“正东方向，发现大队官军！目测已行至八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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