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摔屁股墩
魔鬼日首月，窦文抗统辖的奇兵营垫底，之后一个月负责杂务。
期间赵守时统领的选锋营中有几名战兵嘴上没把门的，多次出言冷嘲热讽。
都是二十来岁棒小伙子，谁服谁啊，当即打作一团。事情被窦赵二人压下来，并未惊动军法司。
次月魔鬼日，奇兵营此前参与斗殴的战兵怀恨在心存心，安置木靶时使坏，动了些手脚，致使选锋营考核垫底。
赵守时平时广结善缘，得到消息后，去寻窦文抗当面对质。
一边是不敢置信，护犊子心切的窦文抗，另一边是本着有理我还怕你的赵守时，幸好李仲都经过，和稀泥将二人劝下来。
后来，与窦文抗定亲的柴姑娘一家来京师探望窦文抗，闹得不欢而散。
正在院门外吵闹时，赵守时爱凑热闹，上前出言询问，两老毕登趁机颠倒黑白。
赵守时本就与窦文抗不对付，又听柴姑娘父母情真意切的诉苦，怒从心中起，没说几句，便与窦文当众抗撂起跤来。
二人打了个平手，各自灰头土脸。朱慈烺得知后，由于是私斗，各罚二人二十杖，但也没细过问。
却说拔营前三日，赵守时奉命去领铁护臂和铁护喉，才出营中便遇到个阉人打扮的人。
也是那小太监倒霉，他两袖口一对，掂量吴襄给多少银子时，没注意前路，被来往马匹惊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也没受伤。
赵守时当即下马客气地给小太监赔礼，要带小太监去军医那看病。
看小太监不依不饶，赵守时机灵劲儿上来，瞧小太监也没事，就摔了个屁股墩儿，咬咬牙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递到小太监面前，想息事宁人。
二两银子，赵守时觉得不少了，可小太监自觉被侮辱，出言斥骂：“臭丘八，二两银子就想打发杂家，当杂家是什么？和你们一样都是些地痞流氓，臭要犯的么？”
赵守时知道这群太监善于拿鸡毛当令箭，并未与他一般见识，转头就欲上马。
小太监冲上前撕拽赵守时的衣襟，选锋营的战兵见此场景再也忍不住，当即围上来，与小太监理论。
小太监与战兵们的争吵声，引来刚要回家睡回笼觉的吴襄。吴襄上前解围，这才了事。
小太监回宫后，鬼迷心窍暗示崇祯，太子殿下暗地里操控龙骧营，麾下兵马更是骄横。
若非年后那段时间，朱慈烺每隔几日才去一趟龙骧营，以崇祯性子多半采信小太监的话。
小太监咽不下这口气，又狐假虎威地托人探听，竟然七弯八拐寻到赵守时所谓的对头，窦文抗。
窦文抗得知后断然拒绝，之后便去赵守时家，将此事说与他。
怎料赵守时浑不在意，二人又为是否上报将军产生分歧，不欢而散。
昨日，二人营兵冲撞在一起，又被朱慈烺一顿臭骂，有气没处发，矛盾彻底爆发。
清晨，朱慈烺听过耿郅汇报，面沉如水，双目无喜无悲。
耿郅太熟悉那个眼神，一如当初朱慈烺在城隍庙中一树枝刺死贝子业时的眼神，令人遍体生寒。
……
朱慈烺淡淡道：“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真要受了委屈，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可你们得信我，信我是把你们当兄弟看待。
没有千千万万个他们所厌恶的丘八，不知此时他们在五方城还是甚么地方当阶下囚。
除老百姓外，往后谁再敢直呼你们为丘八，别客气，上去一个大耳刮子招呼他。
本宫不允许你们妄自菲薄，你们之中，有人会封侯拜相，有人会名留青史，这是那些人如何钻营都无法奢求的晋升途径。”
朱慈烺缓缓道：“说说昨日之事。窦文抗、赵守时，你二人各记二十军杖，回驻地去后领罚。各级将校，有想陪他俩的，今日大可再如昨日般丢人现眼。”
他顿了顿，肃然道：“本将军御下不严，致使麾下两把总以及手下战兵多次产生摩擦。
督导不利，导致各营兵士难以谙熟阵法行军发生混乱。罚恶司何在？行军法！”
说罢，朱慈烺趴在地上，一副要受刑的模样。
几十步外，吴三辅有些愣神，朱慈烺方才在训话，怎么这会儿又趴下？这是唱的哪出？顾不得其他，直奔将台冲去。
此时，罚恶司众人呆呆的杵在原地。
不打吧，将军已下令，违抗不遵，重罪。
打吧，这可是太子殿下，秋后算账，还是重罪。
恰在此时，李仲都行个军礼，及时劝阻道：“殿……将军，古语有云，法不加于尊，可否换个方式惩治。”
吴三辅已奔至将台前，听说要处罚朱慈烺，慌了神，扑通跪地哀求道：“将军，何至于此，要打，先打我吧！”
众人闻言，皆下跪道：“愿为将军受罚！”
朱慈烺一见戏作足了，半晌，起身拍拍甲胄上灰尘，“快起来，诸位都是本将军的袍泽。
唯有将帅齐心，方能无往而不利。各自回去准备，巳时初刻，重新演练军阵。”
巳时初刻，各营将士就位。
朱慈烺令旗挥动，伴随三声天鹅号响，两厢一营变为曲阵。其后二三营从前营后绕至左右两侧，随即亦变为曲阵。
此时若在空中俯瞰，龙骧营军阵形似飞鸟。
传令兵飞奔往来于中军和各营之间，须臾，前营出击，列队准备击发鸟铳。
各队队正得把总命令，齐声高呼：“八十步！”而后前排战兵闻喇叭声放铳。
当第一组射完弹丸后，第二组接替一队进行射击，一组撤下填弹装药。
二组射完后，三组接替二队进行射击，二组撤下填弹装药。
此前装弹完毕的一组做好接替三组准备新一轮射击，以此保证火力持续输出不断绝。
三组各自发铳两次后，由中间一分为二，自左右退回营中。之前曲阵待命的左右二营张弓搭箭，连续多次抛射。
与此同时，左右两厢二营长枪前指，枪尖对敌待命。
又一声海螺号，两厢三营骑兵迂回至靶子前，双手持长枪突刺、劈砍，撤出一段距离。
随即整队，再突刺，撤出……如此一连三次，游弋回到两侧。
朱慈烺令旗向前挥动，同时下令道：“前进！”
鼓点由舒到密，由慢至快。
全营行进，以五十步为一节，一并高呼：“前进！前进！杀……”
鸟铳手纷纷更换好腰刀，连同两厢一营变为锥形阵，结阵前行，对靶子进行劈刺，一次、两次、三次……
两厢弓箭手此时向中军靠拢，两厢骑兵向敌人后方冲击。
朱慈烺不动声色，心道，总算稍有起色。
众将士休整一夜，翌日拔营，又是急行军，一日一百二十里，休整一日，一日一百四十里疾驰回驻地。
二月廿六日上午，窦文抗与赵守时每人领了二十五军杖，刘毅也挨了五军杖，三人欠了五军杖。
奇兵营和选锋营参与私斗的兵士同样受到处罚。
窦文抗、赵守时并未参加每月魔鬼日后半斤黄酒，一斤熟猪肉的盛宴。打得爬不起来了，还吃甚么酒。
期间赵守时统领的选锋营中有几名战兵嘴上没把门的，多次出言冷嘲热讽。
都是二十来岁棒小伙子，谁服谁啊，当即打作一团。事情被窦赵二人压下来，并未惊动军法司。
次月魔鬼日，奇兵营此前参与斗殴的战兵怀恨在心存心，安置木靶时使坏，动了些手脚，致使选锋营考核垫底。
赵守时平时广结善缘，得到消息后，去寻窦文抗当面对质。
一边是不敢置信，护犊子心切的窦文抗，另一边是本着有理我还怕你的赵守时，幸好李仲都经过，和稀泥将二人劝下来。
后来，与窦文抗定亲的柴姑娘一家来京师探望窦文抗，闹得不欢而散。
正在院门外吵闹时，赵守时爱凑热闹，上前出言询问，两老毕登趁机颠倒黑白。
赵守时本就与窦文抗不对付，又听柴姑娘父母情真意切的诉苦，怒从心中起，没说几句，便与窦文当众抗撂起跤来。
二人打了个平手，各自灰头土脸。朱慈烺得知后，由于是私斗，各罚二人二十杖，但也没细过问。
却说拔营前三日，赵守时奉命去领铁护臂和铁护喉，才出营中便遇到个阉人打扮的人。
也是那小太监倒霉，他两袖口一对，掂量吴襄给多少银子时，没注意前路，被来往马匹惊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也没受伤。
赵守时当即下马客气地给小太监赔礼，要带小太监去军医那看病。
看小太监不依不饶，赵守时机灵劲儿上来，瞧小太监也没事，就摔了个屁股墩儿，咬咬牙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递到小太监面前，想息事宁人。
二两银子，赵守时觉得不少了，可小太监自觉被侮辱，出言斥骂：“臭丘八，二两银子就想打发杂家，当杂家是什么？和你们一样都是些地痞流氓，臭要犯的么？”
赵守时知道这群太监善于拿鸡毛当令箭，并未与他一般见识，转头就欲上马。
小太监冲上前撕拽赵守时的衣襟，选锋营的战兵见此场景再也忍不住，当即围上来，与小太监理论。
小太监与战兵们的争吵声，引来刚要回家睡回笼觉的吴襄。吴襄上前解围，这才了事。
小太监回宫后，鬼迷心窍暗示崇祯，太子殿下暗地里操控龙骧营，麾下兵马更是骄横。
若非年后那段时间，朱慈烺每隔几日才去一趟龙骧营，以崇祯性子多半采信小太监的话。
小太监咽不下这口气，又狐假虎威地托人探听，竟然七弯八拐寻到赵守时所谓的对头，窦文抗。
窦文抗得知后断然拒绝，之后便去赵守时家，将此事说与他。
怎料赵守时浑不在意，二人又为是否上报将军产生分歧，不欢而散。
昨日，二人营兵冲撞在一起，又被朱慈烺一顿臭骂，有气没处发，矛盾彻底爆发。
清晨，朱慈烺听过耿郅汇报，面沉如水，双目无喜无悲。
耿郅太熟悉那个眼神，一如当初朱慈烺在城隍庙中一树枝刺死贝子业时的眼神，令人遍体生寒。
……
朱慈烺淡淡道：“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真要受了委屈，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可你们得信我，信我是把你们当兄弟看待。
没有千千万万个他们所厌恶的丘八，不知此时他们在五方城还是甚么地方当阶下囚。
除老百姓外，往后谁再敢直呼你们为丘八，别客气，上去一个大耳刮子招呼他。
本宫不允许你们妄自菲薄，你们之中，有人会封侯拜相，有人会名留青史，这是那些人如何钻营都无法奢求的晋升途径。”
朱慈烺缓缓道：“说说昨日之事。窦文抗、赵守时，你二人各记二十军杖，回驻地去后领罚。各级将校，有想陪他俩的，今日大可再如昨日般丢人现眼。”
他顿了顿，肃然道：“本将军御下不严，致使麾下两把总以及手下战兵多次产生摩擦。
督导不利，导致各营兵士难以谙熟阵法行军发生混乱。罚恶司何在？行军法！”
说罢，朱慈烺趴在地上，一副要受刑的模样。
几十步外，吴三辅有些愣神，朱慈烺方才在训话，怎么这会儿又趴下？这是唱的哪出？顾不得其他，直奔将台冲去。
此时，罚恶司众人呆呆的杵在原地。
不打吧，将军已下令，违抗不遵，重罪。
打吧，这可是太子殿下，秋后算账，还是重罪。
恰在此时，李仲都行个军礼，及时劝阻道：“殿……将军，古语有云，法不加于尊，可否换个方式惩治。”
吴三辅已奔至将台前，听说要处罚朱慈烺，慌了神，扑通跪地哀求道：“将军，何至于此，要打，先打我吧！”
众人闻言，皆下跪道：“愿为将军受罚！”
朱慈烺一见戏作足了，半晌，起身拍拍甲胄上灰尘，“快起来，诸位都是本将军的袍泽。
唯有将帅齐心，方能无往而不利。各自回去准备，巳时初刻，重新演练军阵。”
巳时初刻，各营将士就位。
朱慈烺令旗挥动，伴随三声天鹅号响，两厢一营变为曲阵。其后二三营从前营后绕至左右两侧，随即亦变为曲阵。
此时若在空中俯瞰，龙骧营军阵形似飞鸟。
传令兵飞奔往来于中军和各营之间，须臾，前营出击，列队准备击发鸟铳。
各队队正得把总命令，齐声高呼：“八十步！”而后前排战兵闻喇叭声放铳。
当第一组射完弹丸后，第二组接替一队进行射击，一组撤下填弹装药。
二组射完后，三组接替二队进行射击，二组撤下填弹装药。
此前装弹完毕的一组做好接替三组准备新一轮射击，以此保证火力持续输出不断绝。
三组各自发铳两次后，由中间一分为二，自左右退回营中。之前曲阵待命的左右二营张弓搭箭，连续多次抛射。
与此同时，左右两厢二营长枪前指，枪尖对敌待命。
又一声海螺号，两厢三营骑兵迂回至靶子前，双手持长枪突刺、劈砍，撤出一段距离。
随即整队，再突刺，撤出……如此一连三次，游弋回到两侧。
朱慈烺令旗向前挥动，同时下令道：“前进！”
鼓点由舒到密，由慢至快。
全营行进，以五十步为一节，一并高呼：“前进！前进！杀……”
鸟铳手纷纷更换好腰刀，连同两厢一营变为锥形阵，结阵前行，对靶子进行劈刺，一次、两次、三次……
两厢弓箭手此时向中军靠拢，两厢骑兵向敌人后方冲击。
朱慈烺不动声色，心道，总算稍有起色。
众将士休整一夜，翌日拔营，又是急行军，一日一百二十里，休整一日，一日一百四十里疾驰回驻地。
二月廿六日上午，窦文抗与赵守时每人领了二十五军杖，刘毅也挨了五军杖，三人欠了五军杖。
奇兵营和选锋营参与私斗的兵士同样受到处罚。
窦文抗、赵守时并未参加每月魔鬼日后半斤黄酒，一斤熟猪肉的盛宴。打得爬不起来了，还吃甚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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