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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晏杭

    一句话,落定了周远之接下来近三个月的行程安排。

    不过,周远之本人看起来乐在其中。

    “薛江死后,薛府由薛江的二弟接管,正式任命恐怕还得等陛下痊愈。”

    彼时沈愿棠正持着叁两在树下练功,一柄银剑隐隐有破风之势:“你不觉得对我说这些很奇怪吗?”

    周远之低头一笑,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天子脚下杀人,也不知道掩饰一下。”

    “口说无凭。”沈愿棠虽然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练功的动作一停未停。

    周远之并没有什么证据。

    死讯报来的时候,周远之也是蒙的,薛江正值壮年不可能忽然因病而死。

    手下的人自然不会只将这事报给周远之,连着薛江近段时间接触过的人,那些人的背景等等信息一块交给了周远之。

    其中,沈愿棠的那一剑最有嫌疑。

    “我知道薛江和安季白有过节,只是你出手就要了他的命,有些重了。”

    沈愿棠没接话,自顾自练完后坐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天气还未转暖,周远之畏寒还穿着带细绒的衣服,细白面皮看上去倒有几分可爱之意。

    “薛江,我确实想过杀他。”沈愿棠浅浅叹了口气,语气颇为遗憾,“只是还没来得及。”

    “不是你?”出人意料的回答,周远之觉得事情可能偏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有些事情,似乎要重新鉴定一下。

    “既然我能有此一问,薛月见恐怕也会来问你。”

    “恩?”沈愿棠正待追问,周远之朝她背后使了使眼色,“人来了。”

    沈愿棠饮茶的动作稍顿,缓缓转过身。

    刚才讨论的主人公刚到门口,正和夫君一块往这边走过来。

    许久不见,这对夫妇的感情似乎增进了不少。

    如果忽略掉薛月见眼中若有若无的怀疑,是个很和谐的场面。

    “见过相爷,这位想来就是小茶姑娘了吧?”

    “世子爷客气。”沈愿棠起身回礼抱拳,目光不经意扫过薛月见,落在两人袖间,笑了笑,“玄度眼光不错。”

    话落,两人纷纷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沈愿棠见此,笑了笑。将剑回鞘,跟周远之小声说了几句就打算回屋歇着,刚出了一身好,得好好收拾一番。

    “失陪。”

    薛月见眼看要找的人想走,忙抛下自己羞红的面庞挽留:“小茶姑娘,我有问题想问你。”

    脚步立止,沈愿棠转过身静静看着她:“问就是了。”

    “数月前,你为什么用剑指着家父?”

    “他对安季白不利,我威胁一下。”

    “可是在那之后不久,我父亲死了。”薛月见说着,澄澈单纯的眸子就盈满了泪水。

    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能认定沈愿棠就是杀人凶手一般。

    看的沈愿棠忍不住扶额:“薛姑娘,你怀疑是我杀了你父亲对吗?”

    薛月见不说话,轻轻垂了眼帘。

    沈愿棠又坐回原处,瞥了眼周远之又瞥了眼桌上的茶盏。

    后者会意,乖乖的抬手倒茶:“先坐下喝杯茶吧。”

    师明旭点头,避开周远之的目光率先落座,道谢之后先端起了茶盏。

    “实话说,我很想杀他。”

    这话一说完,周远之赶紧扯她的袖子,被沈愿棠蹬了一眼,却没甩开:“不过我的人去晚了,去时薛府已经挂了白幡。”

    薛月见深感内疚的低了头,因此错过了沈愿棠眸中的失望。

    “我还有事,你们聊。”

    沈愿棠这次连剑也没带,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周远之摸摸鼻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惹她不开心了。

    不过这次,是周远之多想了,沈愿棠确实有事要下山去办。

    上次说过的晏杭已经到了京城,昨日飞鸽传书和沈愿棠约在了琅嬛书铺见面。

    书铺的掌柜依旧是那个沉默的青年。

    沈愿棠往柜台上放了几个铜板,屈指轻敲了两下:“晏杭到了吗?”

    “后院。”掌柜的不动声色收了铜板,抛出两个字后继续低头看账簿。

    那本薄薄的账簿也不知道有多少银两,让这位掌柜的看了一年又一年。

    沈愿棠目光刚要落在账簿上,那位掌柜就轻轻合上,抬手虚邀:“后院。”

    从外看上去,书铺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后院却很宽敞。

    四方的院里摆了张棋盘,青衣人背对着门口低头研究桌面上的残局。

    “倒是没想到,寒山寺那和尚你也下得了口?”

    “那和尚皮相不错。”沈愿棠在他对面坐下,也看着眼前的残局,拈起一枚黑子做深思状,“选了哪位?”

    “等你选。”青衣将手中白子撒入蛊中,双手揣袖坐定神闲,“这才看得出本事。”

    双方在院中落座,不落子也不喝茶。

    好像锯了嘴的葫芦,连旧也不叙。

    约莫两炷香后,沈愿棠开口:“我选谁,你不知道吗?”

    “难说,万一你和贵妃有仇呢?”

    沈愿棠沉默片刻,终于将黑子落下:“无冤无仇,只是...”

    “就选他了。”青衣不管沈愿棠口中未说完的话,径直拍板做好了人选。

    选完之后,和沈愿棠说起来时的遭遇:“有人劫杀我,你处理一下。”

    沈愿棠侧目:“怎么回事?”

    “贵妃向清瑶宗求助的消息暴露了,有人不想让我入京,宗里有叛徒。”

    “知道了,安心去吧。”

    青衣嗤笑一声:“说的跟我要死了一样,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好听的得拿东西换。”

    “还真有东西。”

    棋盘上‘啪’的一声,是青衣落下一子:“卖你个消息,你们家贵妃挺招人惦记的。”

    沈愿棠唇角扯了扯:“祝您老人家路上好走。”

    这话还不照前边那句好听,但是青衣却极为满足的点了头:“不错。”

    沈愿棠又落下一子:“半年为期,是回去继续给我铺床叠被,还是辅佐新王享荣华富贵,就看你的本事了。”

    青衣低头轻笑,语气轻缓温柔:“给你铺床叠被多好,说不定还有暖床的机会。”

    “有人暖床了,不劳你操心。”

    沈愿棠重新审视这残破的棋局,确认白子赢了之后,放下了手里剩余的棋子。

    “你输了。”

    这时,青衣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棋局上,惨然一笑。

    没等说些什么,抬头时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在桌上留下了一柄精致的匕首,像是沈愿棠常用的那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