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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积弱难返

    “这位家属,我还有个会,本院的最终意见是不会改变的,你想申请鉴定你就去申请吧。”

    说完,副院长准备起身离去,态度甚是坚决,这让中信有些措手不及了,谈判本来就是双方角力,可一方突然撤了力气,他还怎么继续呢!

    “那行啊,据我所知,病历可不止我手中的这几页,我要全部的病历资料,你们有义务提供给我。”

    “可以,原件不能带走,复印件给你一份。”

    之后,去档案室取件复印的过程,中信全程盯着,拿到几十页的原始单据复印件,又在他的坚持下,当众加盖了公章。

    拿着厚厚一叠病历资料,中信出了会议室,扶着栏杆,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强烈的挫败感袭来。

    “唉~我一向自诩思维清晰,涉猎广泛,据理力争我能面对任何人,可事实上,我的骄傲在势力面前,屁用没有,被人踩在脚下,连咯脚都不能,直接踩进了泥里。我的力量太弱小了,他们也习惯了这些事情,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只要没有第三方的介入,他们的套路就是无懈可击的。”

    “你别这样说,你已经尽力了,怪只怪我爸命不好,怪只怪我们只是普通人。”田冰眼中再次泪水满框,无力、委屈、悲伤、哀怨……

    “老婆,你说我要是也学着媒体报道的那样,准备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引来媒体关注呢?”说着,中信单腿已经骑上了栏杆。

    “你要干什么?你混蛋。”田冰死死地抓住了他,脸色骤变。

    “放心吧,老婆,我跟你说过,我这人最怕死,还好面子,这样的露脸,我可不敢,唉~我也就是想想罢了。”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那你快下来呀,我害怕。”

    看着她满面的悲切与惊恐,他感到满满的无力与歉意,身后无人而孤军奋战到底算什么呢?

    行为过激或能达成所愿,是为下策,虽然煽情催泪,实为卑微;

    徒增闲话成了茶余饭后,是为痴傻,看似英勇果敢,实为莽夫。

    大勇不彰,大忍不泪,大智不言,大悟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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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到了治疗室,这里已是人去屋空,病房里也不见洪兰,打了电话才知道,亲戚们都在后院的停车场。

    看到中信与田冰到来,那些人立即围了过来,主动打着招呼,有长辈,有平辈,田冰的两个妹妹也都赶来了。

    已是大学生的田苗,冲上来就抱住了中信的胳膊,大哭了起来:“大哥,我爸没了!”

    “别哭,还有大姐和我呢。”

    中信拍了拍田苗的肩膀,将她交给田冰照看,冷冷地看着众人,张口问道:“是谁同意医院把人运走的?”

    现场将近二十人,没有一个人搭话,个个神情悲痛,中信恨声说道:“我和院方正在谈判,我说他们怎么突然变脸了呢?原来是有人撤了我的梯子啊,现在只拿回了这些病历,下面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老大,回吴艺再商量吧,在这儿也不是事儿啊。”说话的是田禾的丈夫,中信的连襟兄弟。

    “那好吧,既然家里的长辈儿也都来了,我就不参合意见了,我儿子还留在幼儿园呢。”

    说完,中信转身同田冰交待了几句,便急匆匆走了。

    当晚,中信带着儿子在小餐馆凑合了晚饭,可直到小脚板睡觉了,田冰还没有回来,中信有些着急了,拿着电话想了想,决定打给那个连襟兄弟,在田家,只有两人算是外人,话也许要好讲一些。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吵闹声传了过来。

    “你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又等了一会儿,听筒里总算传来清晰的话音。

    “老大,你家田冰现在走不了了,她都急哭了。”

    连襟没有废话,直接说了现场状况,中信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她家舅舅叔伯们,逼着她答应在你家设灵堂呢,田冰不同意,让他们跟你商量,他们就骂她不当家不做主,就让她先答应下来,到时候你也没办法了。”

    “什么?混账玩意儿!”

    中信当即怒骂着,下午就因为他们的胆小怕事,坏了自己的安排,本来心里就窝着火了。

    “我不跟你多说了,他们还准备在老家设灵堂呢,估计也会打我家的主意,我得看着点儿。”

    电话匆匆挂断,中信攥着电话,皱着眉头,他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非常时期,他不想伤了和气,更不想纵容他们的为所欲为。

    随着那个重男轻女老太太的故去,老田的乡下房子早已无人居住,老二田禾结了婚住在县城的婆家,而今,老田也已故去,田家就剩下四个女人了。

    按照陈腐的旧俗,摆灵堂不过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可人都不在了,这又是为了谁的面子呢?

    毕竟不是儿子家,女儿家可不姓田,断然没有这个道理啊?他们敢于逼着田冰同意,莫非~

    想到这儿,中信的怒气彻底被点燃了,对外,一个个缩头乌龟,对内,一个个摆谱端架,以为自己孤身在吴,想借此满足他们那不可示人的心思。

    与人良善,可不是任人摆布,更不是软弱可欺!

    中信拨打了老田的电话,一个男人接的,听声音像是田冰的二叔,中信没有任何寒暄,只有寒气逼人的语气。

    “喂,把电话给田冰。”

    确认田冰接了电话后,中信焦急地说道:“老婆,儿子有点儿发烧,不肯睡觉,一直闹着找你去,你赶快回来!”

    说完,不待回应与询问,他便挂了电话,他知道,田冰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的,因为在她的心中,儿子的重要性超越了一切。

    小脚板在睡觉,中信不敢走远,只是出了单元门,在自家窗户下站着,目光盯着小区的大门。

    果然,等了不太久,田冰打车回来了,步履急促,见面就问脚板情况。

    中信扶住了她,边走边说:“儿子没事儿,在睡觉呢,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就想让你回来休息。”

    “我差不多也猜到了,我真的累了,吃晚饭时,他们还喝了酒,之后就开始搞事情了,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我爸走了,最伤心的是我们,他们却想着怎么办得热闹,怎么办得风光,到底是给谁看呀。”

    田冰心里居然很清明,这也让中信稍微放心不少。

    “那就让他们折腾吧,我们都不懂这些规矩,只要别影响我们就行,我爸去世的时候,我也是什么都没过问,伤心不伤心的不在面上。”

    “是啊,还逼着在我们家设灵堂,要是他们女儿家,他们会同意吗?再说,我们儿子还小,我也怕吓着儿子啊!”

    “好了,冰儿,你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几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中信柔声安慰着妻子,这个时候,这个可怜的女人,也只有自己真心地疼惜了。

    “嗯。”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接送儿子正常上幼儿园,余下的时间,中信都是陪在田冰身边,始终牵着她的手,走到哪儿带到哪儿,那些叔伯舅舅们再无人提任何要求,设立灵堂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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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老田的骨灰被送回了老家,安放在县城公墓。

    当墓碑立了起来,黄纸也烧了起来,要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了,所有的晚辈逐一上前磕头拜别。

    轮到田冰一家时,她一人上前,对着墓碑跪了下来,中信则护着身前的儿子,对着墓碑只是欠身鞠躬。

    只带着黑袖章的中信和脚板,引起了现场长辈们的不满,借着那个氛围,纷纷厉声呵斥,要这爷俩儿跪下磕头。

    田冰站起淡淡地说道:“我家男人从来就没有下跪过。”

    对于旁人的指责声,中信却是充耳不闻,他伸手牵过田冰,一家三口让到了一旁,等待仪式的结束。

    吃了中饭,中信就带了妻儿返回了吴市,他懒得讨论或遵从那些规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身为老田的女儿,田冰乖巧地跟着中信,四处拜访朋友,托人帮忙,一遍一遍诉说着……

    事实证明,六度分离理论,也就是六人定律是真实可信的,最后通过一个复杂的链路,市局的一位副局长答应出面,帮着协调一下。

    最终和解协议出来了,院方不能承认是医疗事故,但承认因假期导致的延误,愿意免除全部医疗费,并补偿精神损失费15万元,签字的那一瞬,中信有种难言的苦涩,忙活这些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钱吗?

    二人将赔偿款送去吴艺交给了洪兰,让她自行安排使用,田苗大学尚未毕业,洪兰还在干着保洁工作,有了这些钱,她的心里应该也能踏实点儿了。

    当晚,中信回了几个电话以示谢意,并约好了饭局,这才算彻底放松了下来,疲倦至极,几欲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