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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家的味道

    中信被簇拥着来到后屋,入眼的是一切如昔,餐桌已经摆好,有菜两个,有碗筷三副。

    “夏迪,去帮小舅拿副碗筷来。”

    “好咧。”

    看着夏迪蹦跳着又跑去了厨房,中信心头暖暖的,露出了笑意:“夏迪是个大孩子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两年没见了,他现在也是中学生了,己为是不是也该上小学了?”知昔感慨了一句,也只是闲话着家常。

    “是的,小学一年级。”

    “现在长多高了呀?”

    “……”

    姐俩看似随意地聊天,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引发情绪的话题,直到夏放招呼着吃饭。

    “小弟,我下午还要出车,就不陪你喝酒了,你自己喝点儿吧。”

    “行,我先吃点饭再喝,肚子饿了。”

    “吃什么饭呀,多吃点儿菜。”

    中信并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却也不忘称赞:“哥做的菜就是好吃,想了两年了,又吃到嘴了。”

    “想吃我做的菜,那过年还不知道回来啊?你再不回来,我们都打算开车去吴市找你了。”

    夏放自己也不吃,而是眉开眼笑地给中信和夏迪夹着菜。

    一旁的知昔含笑看着两人,这样的场景有几年不见了,当初就是在这个小院,每天都是充满了欢乐,那个时候,中信是狂放不羁的,他的笑更是干净明亮的。

    眼前的他,性格一如往昔,毫不做作地大快朵颐,带着满脸的笑意,眉宇间却始终萦绕着厚重的阴郁。

    知昔的心蓦然疼了起来,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说道:“小弟啊,慢点儿吃,今天是星期天,不急,姐高兴,等下我陪你喝酒。”

    “嗯,姐,谢谢。”中信重重地点了点头,却放下了筷子,急急站起,边走边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洗什么手啊?”

    夏放不解地大声问着,也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却被知昔喊住了。

    “饭前洗手是好习惯,你赶紧吃饭吧,别管他了。”

    夏放看了看外面的小院,无奈地笑了笑,只得坐了下来,并没有马上吃饭。

    看着他那茫然的样子,知昔建议道:“要不,你下午别出车了,陪小弟好好喝两杯?”

    “约好了的,下午要跑一趟市里。”

    夏放有些为难了,他确实很想跟中信喝个痛快,曾经随性而为的小事,却变得越来越不容易了,喝酒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成人的世界哪有尽遂人意呢!

    “那你就吃饭吧,早点儿回来,我估计小弟晚上要回白鹭。”

    “行。”

    中信回来了,脸上带着细小的水珠,眼眶略微有些红,他歉意地笑了笑,冲着知昔说道:“姐,拿酒啊。”

    “我给你拿真正的好酒,你姐不认识。”

    夏放丢下了碗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拿着一个普通的玻璃瓶子,看起来很是陈旧。

    “这酒怎么样?别看包装不咋地,可比那些国酒好多了。”

    中信接过瓶子,摇动了一下,却见酒体厚重,酒花细腻,色泽微微有些米白,那酒仿佛有黏滞感一般,残液顺着内壁缓缓下滑着,中信由衷地赞道。

    “好酒,纯粮酿造,有年头了,确实比现在新灌装的国酒好多了。”

    “打开吧,”夏放显得很自豪,也很兴奋,笑着说道:“这酒存了有二十年了,我就弄到了两瓶,过年的时候,跟你三哥喝了一瓶,这一瓶是特意为你留的。”

    “换个酒吧,这个先留着,回头我们一起喝。”

    “就喝这个了,喝不了帮我留点儿就行。”

    夏放拿过酒瓶,轻轻一拧就给打开了,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了出来,知昔在一旁嗅了一下,说道:“这酒真香,今天我沾光了,陪小弟喝一点儿。”

    “这酒后劲大,你少喝一点儿,我先走了,小弟,你慢慢吃。”

    夏放叮嘱了一下知昔,又拍了拍中信的肩膀,转身出门了,一直安静吃饭的夏迪,立即变得活跃了起来,小跑着拿来了酒杯,递给了中信。

    “小舅,你快倒酒啊。”

    “哈哈,我家大外甥真棒,要不要陪小舅喝一杯呀?”

    中信舒心地笑了起来,他朝思暮想的不就是这样的氛围吗?家就要有家的轻松自在,不需要任何的伪装,可以容纳全部的情绪,哪怕是哭也是痛快地哭。

    “就喝一杯,好吧?”夏迪语带商量,睁大着眼睛看着中信。

    “哦,你真的能喝呀?太了不起了,再去拿个杯子。”

    中信愈发开心起来,这简直是个意外之喜,与晚辈对酌是一种圆满的体验,而己为却像田冰一样,滴酒不沾,每遇心事或节日,中信也只能默默体会那难言的若有所失,却不足为外人道,今天,且补上这一份缺失吧。

    “你爸不在家,你就原形毕露了。”知昔笑着批评夏迪,不过,眼角满溢的却是无尽的宠溺。

    中信听出了一丝别样的语意,不解道:“怎么了?他爸管他很严吗?”

    “唉~他爸那个暴脾气,什么都管着他,孩子都怕他了,见了他就像耗子见了猫。”

    知昔长叹一声,拿过酒瓶倒了三杯酒,放了一杯在儿子面前,中信微微摇了摇头,自己端起了一杯,冲着两人说道。

    “姐,夏迪,来,干一杯,你们量力而为,可不能跟我比哦。”

    说完,一仰脖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想了想继续说道:“小孩子有什么可管的,只要本质不坏,保证他正常的衣食和学习就够了,唉~人的天性被压抑是必然啊,父母和社会都是有责任啊!”

    知昔言道:“谁说不是呢?我们的心态是一样的,可管不了别人啊!”

    中信拿过酒瓶倒着酒,他注意到夏迪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显然很有分寸。

    “姐,我看夏迪很有灵气,他聪明着呢!”

    “是啊,我背地里帮了他多少啊,这才没被吓傻咯。”知昔苦笑了一下。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清楚着呢,我不惹我爸就是了。”夏迪接过话去,说完就抿着嘴笑了起来。

    “夏迪是最棒的,小舅敬你一个。”中信投以赞许的目光,举杯相邀。

    “小舅,我敬你。”夏迪端杯相迎,小大人的样子。

    “你小舅来了,你也跟着沾光了。”

    知昔也举起了杯,三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了和谐的音符,她喝了一小口酒,对着夏迪继续传授着应对之道:“你爸就是个顺毛驴,你别逆着他就行,必要时还得哄着他,你要跟你小舅多学学。”

    “算了吧,别学我。哥那人正直憨厚,其实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碍于成长环境及学识,才表现得有些鲁莽刚硬。他待人处事有原则有分寸,爱憎分明,他对我更多的是亲情与客气,我对他更多的是尊重与妥协,而他对夏迪却是不折不扣的父爱,不过呢,行为上稍显偏执,方法上稍显老套,因此,才厚重得略微有些不堪承受而已,但总的来说,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更是一名善良而严苛的父亲。”

    知昔的眼中多了怜惜,中信和她说了最多的心里话,她是最懂他的人,看着弟弟眉宇间一直不曾消散的忧郁,她实在忍不住了。

    “小弟,你看问题总是那么客观,更懂得劝慰人,能发现别人的优点,理解别人的难处,这是最难能可贵的优点,却也成了你最大的束缚,唉~说到底,小弟啊,你太善了。”

    刹那间,中信有些失态,但他还是迅速控制住了,他强笑着:“姐,你别这样夸我好不好?当着你儿子的面,我会不好意思的。”

    “不是我夸,你本就是这样的人,我经常和夏迪讲你的事情。”

    夏迪及时接过话茬儿,一脸艳羡地说着:“是啊,小舅,我妈跟我讲了你好多的事情,说你很聪明,写字好,写文章好,学东西快,小时候就会赚钱。”

    知昔对着儿子再次认真地说道:“你小舅厉害的地方多着呢,他就像那困在河沟里的龙,被捆住了手脚,他很难施展他的才华,一旦等到他腾飞起来,那才是真正的……”

    “好了,好了,姐,你还让我喝酒不?”中信不得不出声打断了。

    “你喝呀,自己倒自己喝。”

    “喝不了了,我已经让你夸晕了。”

    “好,不说了,我陪你喝,你姐我也能喝两杯,只不过平时不喝而已。”

    知昔端起酒杯,示意着,中信也举起杯,并向夏迪晃了一下,邀请他也一起,在他的观念中,只要在桌上敢于端杯,就没有男女老幼,没有酒量大小,不在乎喝多喝少,在乎的只是一种相陪,一种情感,一种快意!

    这样的氛围下,中信喝得很畅快,一杯一杯地干着,说着这两年发生的一些事儿,虽然表述得很碎片,夏迪却听得津津有味,而知昔更听出了精彩背后的辛酸,她的担忧与关切越发浓郁起来。

    “小弟啊,这两年你可受苦了,今天你突然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啊,我就是想回来看看妈,还有你。”

    中信言辞闪烁,不敢看知昔的眼睛,自顾着倒酒,知昔怎么可能相信呢?自家的弟弟她最了解,本就不善演戏,刚一进门她就觉察了异常,她一直耐着性子,小心地触碰,唯恐伤害到他,此时,她更加坚信她的判断,弟弟不是遇到了难事儿,就是情感上遇到了沟坎。

    “夏迪,吃好了吗?看会儿书,或者睡个午觉。”

    夏迪有些恋恋不舍,却也是顺从地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知昔转过头来,默默不语地看着中信,眼中的怜惜之意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