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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时也命也

    如此奢靡了两天,终于等来了月道的清闲。

    晚饭后,中信主动向月道发出谈一谈的意愿,于是,两人得以单独坐了下来。

    宾馆房间里,中信先烧了开水并泡好茶,分别置于老式木茶几的两端。

    见中信忙活停当,月道开言道:“小四,你这趟来的目的,你二哥跟我说过了,一二百万算不上什么大钱,可也都是辛苦钱,你就跟我说说,你凭什么让我投钱,我又凭什么赚钱呢。”

    “好的,三舅。”

    中信拿出准备好的方案递给月道,开始仔细讲解起来,时候不大,月道便出声打断了。

    “简单点儿,你直接告诉我,你凭什么可以做到。”

    “也行,我做了一个APP,已经可以实用了,只不过界面有些丑而已,我马上用真实数据把实际的验证过程操作一遍。”

    说着,中信拿出手机凑到月道跟前,点击屏幕上的盾一软件图标,一个极简的界面跳了出来……

    从身份码录入开始演示,到验证码设定、发货出库、代理收发货、最终商户收货出售、消费者验证、稽查员模块等等,整个流程条理清晰,逻辑准确,更设定了权限分级管理。

    当验证正确时,信息页面清楚显示出每次验证的时间及地理信息;

    若是验证错误,则提示异常,并显示官方提供的真假辨识方法,同时,将相关信息记录在异常库中,以备专人的主动稽查……

    月道漫不经心地看着,倒也没有再次出声打断,待到演示结束,他那好看的睫毛一跳:“就这?我还以为什么高科技呢,难道别人就不会搞吗?”

    “对,就这,虽然没有应用特别高深的科技,但是,正确的方法远比科技有效,而且我们的流程防伪方式申请了国家发明专利,离开了最关键的核心验证,别人想搞也搞不起来呀。”

    “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太多太多了,你凭什么说别人搞不起来呢?你又怎么证明给我看呢?”

    听闻月道轻描淡写的质疑,中信愕然了:“三舅,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相反,我一直以为我很笨,为了这个项目,我就已经潜心投入了三四年,久病成医,勤能补拙,所以,我最多只能证明我比别人更加用心而已。”

    月道沉默一会儿,突然说道:“小四啊,老家人都知道我发财了,都想跟着我月道挣钱,可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中信立即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这是要准备忆苦思甜了,自己又岂能不做好捧哏呢?

    “我自小就耳濡目染三舅的聪明,而今,你更是取得了傲视众人的成就,对此,我心怀好奇,更想学习借鉴一二,你就给我讲讲呗。”

    “我的经历你学不来的,你哪能吃得了那个苦呀,刚出来打工的时候……”

    听月道讲那远久的故事,中信总算解了心中的些许疑惑:

    当年,月道离了白鹭镇,将身来到这大城,一亲戚帮他安排进了厂,奈何收入太低不足以支撑起烟酒及交际的花费,转而跟人学做生意,也就是在菜市场帮人摆摊卖蔬菜。

    因其敏而好学,他很快就掌握了纸箱里面藏水泥、蔬菜增肥增重以及调秤玩砣等实用技能,很快,他便自立门户卖起了蔬菜水果,通过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短短两年内,他就积累下不小的财富。

    意欲更上一层楼的他经不起诱惑,与人合伙倒卖建筑材料,结果被骗得血本无归,一夜之间,财富缩水到了解放前。

    但月道有着顽强的毅力与韧劲儿,他驾轻就熟地重操旧业,并奇迹般地再次崛起,却在一次对抗执法中,被巨额的罚单又一次干趴下。

    事不过三,加之市场环境的变化,月道也算认命了,在一位老乡的介绍下去了建筑工地,从搬砖小工开始做起,着实聪明的他很快就学艺有成,摇身变作了手拿瓦刀的大师傅。

    平静地过了两年,随着建筑工地四起,工人越来越短缺,他回了一趟老家带来了十几个人,从此,他放下了瓦刀,专门跟着更大的包工头吃喝玩乐,几年下来,依然是没有攒下半毫碎银。

    然而,命运就是那么得不可捉摸:

    当地有家大企业急需建设员工宿舍,建筑总承包方因为自身出了状况,竟然丢下干了一半的工程和设备跑路了。

    月道临危受命,顶了上去并出色地完成了工程,就这样,他不仅收编了整个工地的工人和设备,还赢得了企业老总的友谊,从此开启崭新的人生……

    也许这是个草根逆袭的励志故事,中信听了却是心中五味杂陈,时势造英雄,成败论英雄,自己除了配合着咂舌夸赞,还能怎样呢?

    月道的某些心理得到了滋润,中信也似乎明白了弦外之意,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应和间多了敷衍。

    “小四,我告诉你,不管你读了多少书,也不管你受了多少累,没人会拿你当个人物,只有当你有钱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偷是抢也没人敢笑话你,连女人都得乖乖地任你摆布。”

    中信哂笑道:“是啊,笑贫不笑娼嘛。”

    “我每年都会回老家,我让人用大喇叭从村头喊到村尾:贾月道发钱了,贾月道发钱了。我用大轿子车把全村的人接到城里饭店大吃一顿,摆上满满一桌子钱,把攒了一年的工资发给他们,连县长都要亲自接见我,不就是因为我有钱嘛。”

    中信挑起了大拇哥:“呵呵,你真不是一般人啊!”

    “你二哥是县中的老师,够骄傲了吧,哪次见了我不是满脸堆笑,不就是想跟我打牌吗?我哪一年春节不得输个几十万呢?我跟县里好多领导都打过牌,有人买房子说缺钱,我随手就能给个二三十万,不就是钱嘛,我有的是。”

    中信满脑袋都是古人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只能送上看似谄媚的笑意,勉强维护着场面的和谐与激扬。

    带着心满意足的满面红光,月道起身欲走,中信随即言道:“三舅,谢谢你的热情招待,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我后天回老家有事,你就搭我的顺风车吧,路上咱们再谈谈。”

    “好的,那就在吴市歇一下,我也招待你一回。”

    “也行。”

    就这样,中信又当了一天跟班,第三天吃了中饭,一行三人踏上了去吴市的路程。

    月道开车,副驾是那位见了几次的本地人,据说是一家咨询公司的合伙人,算是月道的好友加高参。

    中信一个人坐在了后排,这个本应是领导的专属座位,却总是被人嫌弃,细想起来,中信颇为无语,自己似乎天生就是领导的命格,却又总是被调配的命运。

    按照月道的提议,中信再次向那位高参介绍了防伪平台,却被一个非专业的喷子给惹了一肚子的气,此行算是彻彻底底地宣告了失败。

    虽说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态而来,可意料之中的结果还是令中信有些意兴阑珊,而前排的二位却是兴趣盎然地聊着即将的事业:

    拟将月道老家的村子收过来,打造一个流行的康养项目,由月道负责投资及建设,由高参负责规划与运营……

    中信始终保持着冷眼旁观,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悲催,他又何须费心思考呢?即便他愿意为了所谓的亲情而试图劝谏,可不被接受的结果是肯定的,甚至会引来可能的教训、讥讽与敌意,他又怎能不识相一些呢?

    不要试图吵醒昏睡的人,安静地做一个不讨嫌的人,圣人也有无为的时候。

    一如那年如、来两师父到访,当夕阳映红了西天,三人抵达了半山居,田冰精心准备了一桌餐,中信拿出了张贵送的原浆酒,虽看似家宴一场,接待的规格已然顶配了。

    第二天,中信赶去山下的宾馆,月道两人已经退房走人,这一场全无结果的情景剧就此结束,中信为自己找了个安慰的理由:不堪郝凡其扰,权当出门散心了几天。

    然而,郝凡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躲又躲不开,辩也辩不了,她的态度变得越来越恶劣,唯一不变的就是:你顾中信欠我钱,你必须给我钱,不给钱我就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