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总得有人顶
火把照亮的石子路上，老许背着老刘，路开和楚临锋走在他身旁。
在往医师住所的路上，老刘也醒了过来，虽说还稍显虚弱，但也只是普通受寒的程度，甫一醒他就闹着要从老许背上下来，还是楚临锋好言相劝后他才没在折腾。
这一路不算远，走了半刻钟左右，但有足以让路开将自己所思所想告知两人。
在四人抵达一种满花草的小院外后，老许与老刘也终于把路开的天方夜谭消化干净。
“小开啊，你们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老许去叫门，被他放下的老刘站在路开、楚临锋身边，看着两小子一脸心疼。
“先不说主动吸收那雾气，就是在发现雾气后你们也应该直接跑才对！”
老刘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在他看来什么武道前路，什么拯救世人，都不如俩小子命重要。
“蜀郡没的那夜，老爷子我恰巧没睡，遥遥就看见蜀郡方向白月临地，月华做雾。”
“和你们那时候何曾相像！然后就是万兽奔涌，琼楼玉宇皆成废墟！那地啊，那水缸啊，都在震，都在动！”
老刘说着，面上不由流露出丝丝惧意。
“你们也是运气好，只遇见一只乌鸦，要是那坡上还有其他禽兽你们怎么活得到现在？所以那时候你们就该跑啊！”
对于老刘发自肺腑的叮嘱话语，路开认可但不接受，他摇摇头向老刘沉声说道：“老爷子，一直跑是没用的，昨日失一地，今日失一城，我们遇见兽潮只是一避再避，避到最后难道我们就能安寝了吗？”
“如果找不到对抗这群禽兽的方法，那么无论对于什么王公贵族还是天下百姓，最后的结局都是灭亡。”
路开说到这里，脑中回想传说中的天灾水祸，还有那些从中脱颖而出带领万民抵御天灾的人物。
这时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偏驳了，或许在这个时代也会有如补天女娲，治水大禹一样的人物？
路开见老刘欲言又止的模样，摇摇头接着说道：“或许我这番话有些极端了，但天塌下来总得有人顶着。”
“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明明路开说这些话时并没有什么表情，老刘看着他却只觉得心底震颤不已。
他下意识的觉得，路开好像真能成为那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再看站在路开身旁的楚临锋，他神色肃穆，显然也与路开所言所想无二。
老刘头咬牙深思半晌，在回忆起路开对煞炁的陈述。
不说是为了天下百姓，就是为了儿孙有一室安寝，他老刘头拼上这条命又如何？
老刘深呼一口气，转目向路开认真说道：“巨鸦所烹肉食，老夫可食否？”
路开静望老刘半晌，见他眼中毫无惧色，轻轻点头。
在两人交谈间，老许也敲开了医师的门。
扎着花白发髻，留有尺长胡须的老者打开了门，在老许的指引下，老医师借着手中烛台看清路开狼狈模样。
好家伙那是真被吓到了，烛台里的火光一摇又摇，险些熄灭。
“快快！把那小儿带进里屋！”
老者急匆匆的往里屋跑去，在门前老许向路开三人招招手：“唉，你爷三别搁哪儿站着了，进屋啊，要我请吗？”
说完话后，老许也不等三人迈步就进了屋内。
在屋外老刘向路开和楚临锋讪讪一笑：“老许人就这样，他年轻时候就是爆脾气，现在老了也不见得收敛，还倔上不少。”
“能看出来。”
路开笑着点点头，土路上老许给他一抄，他当时也有些慌。
老刘在前，路开、楚临锋在后，三人一同走过小院，进入老医师屋里。
刚走入木屋，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药味，再看一屉药材前，老医师正取拿着药材，老许在他身边研磨着药粉。
“用力碾！碾糊！”
“好嘞！”
老医师把药材放入药盅，向老许叮嘱后，转身面向路开，手拿剪子心疼的说道：“小儿你且靠来，爷爷帮你剪除衣物。”
“老先生，我伤的真没那么重。”
对老医师哄小孩的语气神态，路开颇为无奈，想他都四十来岁直奔五十的人了，怎么让他从容对待啊。
“嗨呀！你这小儿年纪不大，怎么就讳疾忌医呢？”
老医师见路开不上前，还说什么自己伤的不重，他真个是气血上头，迈开大步直走向路开。
唉——
路开被老医师一骂，也没容他反驳的余地，只好站在原地，让老医师手里的剪子在身上游走。
“还不重？伤的还不重？你看看你背上的伤！都要见骨头咯！”
老医师站在路开身后，满眼心疼的望着路开消瘦的脊背，巨鸦的两道爪伤竖跨他的后背。
在身上大块衣物剪下后，还有残留的布料被血痂黏在伤口上。
“你这小子是怎么长的啊？就一点不觉得痛吗？”
老医师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小心翼翼的将布料血痂从伤口上剥离下来。
“忍忍就不痛了。”
路开轻声说着，但显然他也不是真的铁人，在老医师为他剥离衣料血痂的时候，他还是时不时的皱眉。
“混小子！真是混小子啊！”老医师把路开背后伤处理完毕后转到他神情，看着一脸平淡的路开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还这么小，忍什么啊忍？痛就要哭！累就要歇！高兴就要笑！你还怎么年轻，没必要活得跟我们这些老梆菜一样！”
研磨药材的老许开始听着老医师斥责路开还暗自发笑，这下话头拐到他自己身上了不由向老刘看一眼，正巧老刘也看向自己。
老许挂不住脸，插嘴道：“什么叫活得跟老梆菜一样，老叶你这话说的，我不也是痛就哭，累就歇吗？”
“哼——”闻声老医师轻哼一声，根本就不用正脸瞧老许：“你那可不叫少年意气，你那是老糊涂了！”
“唉呀？我老许可不惯你老叶这臭脾气！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你这药我闻着都是臭的，是不是你那药材都和你一样，老的生虫了啊？”
老许嘴上便宜是一点不丢。
但叶医师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在老许说完话后，他当即冷冷接上：“是生虫了，但和你说的不一样，那药材里生的虫就和你那烂屁股里生的一样，都是新鲜的。”
烂屁股？
闻言路开不知道报以什么表情，只好看向一旁笑呵呵观战的老刘。
见路开视线投来，老刘呵呵一笑，解释道：“老许前些日子得了疮病，屁股蛋烂了，还是老叶给他治的。”
在往医师住所的路上，老刘也醒了过来，虽说还稍显虚弱，但也只是普通受寒的程度，甫一醒他就闹着要从老许背上下来，还是楚临锋好言相劝后他才没在折腾。
这一路不算远，走了半刻钟左右，但有足以让路开将自己所思所想告知两人。
在四人抵达一种满花草的小院外后，老许与老刘也终于把路开的天方夜谭消化干净。
“小开啊，你们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老许去叫门，被他放下的老刘站在路开、楚临锋身边，看着两小子一脸心疼。
“先不说主动吸收那雾气，就是在发现雾气后你们也应该直接跑才对！”
老刘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在他看来什么武道前路，什么拯救世人，都不如俩小子命重要。
“蜀郡没的那夜，老爷子我恰巧没睡，遥遥就看见蜀郡方向白月临地，月华做雾。”
“和你们那时候何曾相像！然后就是万兽奔涌，琼楼玉宇皆成废墟！那地啊，那水缸啊，都在震，都在动！”
老刘说着，面上不由流露出丝丝惧意。
“你们也是运气好，只遇见一只乌鸦，要是那坡上还有其他禽兽你们怎么活得到现在？所以那时候你们就该跑啊！”
对于老刘发自肺腑的叮嘱话语，路开认可但不接受，他摇摇头向老刘沉声说道：“老爷子，一直跑是没用的，昨日失一地，今日失一城，我们遇见兽潮只是一避再避，避到最后难道我们就能安寝了吗？”
“如果找不到对抗这群禽兽的方法，那么无论对于什么王公贵族还是天下百姓，最后的结局都是灭亡。”
路开说到这里，脑中回想传说中的天灾水祸，还有那些从中脱颖而出带领万民抵御天灾的人物。
这时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偏驳了，或许在这个时代也会有如补天女娲，治水大禹一样的人物？
路开见老刘欲言又止的模样，摇摇头接着说道：“或许我这番话有些极端了，但天塌下来总得有人顶着。”
“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明明路开说这些话时并没有什么表情，老刘看着他却只觉得心底震颤不已。
他下意识的觉得，路开好像真能成为那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再看站在路开身旁的楚临锋，他神色肃穆，显然也与路开所言所想无二。
老刘头咬牙深思半晌，在回忆起路开对煞炁的陈述。
不说是为了天下百姓，就是为了儿孙有一室安寝，他老刘头拼上这条命又如何？
老刘深呼一口气，转目向路开认真说道：“巨鸦所烹肉食，老夫可食否？”
路开静望老刘半晌，见他眼中毫无惧色，轻轻点头。
在两人交谈间，老许也敲开了医师的门。
扎着花白发髻，留有尺长胡须的老者打开了门，在老许的指引下，老医师借着手中烛台看清路开狼狈模样。
好家伙那是真被吓到了，烛台里的火光一摇又摇，险些熄灭。
“快快！把那小儿带进里屋！”
老者急匆匆的往里屋跑去，在门前老许向路开三人招招手：“唉，你爷三别搁哪儿站着了，进屋啊，要我请吗？”
说完话后，老许也不等三人迈步就进了屋内。
在屋外老刘向路开和楚临锋讪讪一笑：“老许人就这样，他年轻时候就是爆脾气，现在老了也不见得收敛，还倔上不少。”
“能看出来。”
路开笑着点点头，土路上老许给他一抄，他当时也有些慌。
老刘在前，路开、楚临锋在后，三人一同走过小院，进入老医师屋里。
刚走入木屋，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药味，再看一屉药材前，老医师正取拿着药材，老许在他身边研磨着药粉。
“用力碾！碾糊！”
“好嘞！”
老医师把药材放入药盅，向老许叮嘱后，转身面向路开，手拿剪子心疼的说道：“小儿你且靠来，爷爷帮你剪除衣物。”
“老先生，我伤的真没那么重。”
对老医师哄小孩的语气神态，路开颇为无奈，想他都四十来岁直奔五十的人了，怎么让他从容对待啊。
“嗨呀！你这小儿年纪不大，怎么就讳疾忌医呢？”
老医师见路开不上前，还说什么自己伤的不重，他真个是气血上头，迈开大步直走向路开。
唉——
路开被老医师一骂，也没容他反驳的余地，只好站在原地，让老医师手里的剪子在身上游走。
“还不重？伤的还不重？你看看你背上的伤！都要见骨头咯！”
老医师站在路开身后，满眼心疼的望着路开消瘦的脊背，巨鸦的两道爪伤竖跨他的后背。
在身上大块衣物剪下后，还有残留的布料被血痂黏在伤口上。
“你这小子是怎么长的啊？就一点不觉得痛吗？”
老医师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小心翼翼的将布料血痂从伤口上剥离下来。
“忍忍就不痛了。”
路开轻声说着，但显然他也不是真的铁人，在老医师为他剥离衣料血痂的时候，他还是时不时的皱眉。
“混小子！真是混小子啊！”老医师把路开背后伤处理完毕后转到他神情，看着一脸平淡的路开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还这么小，忍什么啊忍？痛就要哭！累就要歇！高兴就要笑！你还怎么年轻，没必要活得跟我们这些老梆菜一样！”
研磨药材的老许开始听着老医师斥责路开还暗自发笑，这下话头拐到他自己身上了不由向老刘看一眼，正巧老刘也看向自己。
老许挂不住脸，插嘴道：“什么叫活得跟老梆菜一样，老叶你这话说的，我不也是痛就哭，累就歇吗？”
“哼——”闻声老医师轻哼一声，根本就不用正脸瞧老许：“你那可不叫少年意气，你那是老糊涂了！”
“唉呀？我老许可不惯你老叶这臭脾气！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你这药我闻着都是臭的，是不是你那药材都和你一样，老的生虫了啊？”
老许嘴上便宜是一点不丢。
但叶医师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在老许说完话后，他当即冷冷接上：“是生虫了，但和你说的不一样，那药材里生的虫就和你那烂屁股里生的一样，都是新鲜的。”
烂屁股？
闻言路开不知道报以什么表情，只好看向一旁笑呵呵观战的老刘。
见路开视线投来，老刘呵呵一笑，解释道：“老许前些日子得了疮病，屁股蛋烂了，还是老叶给他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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