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秘商人
大西洋。
当莫空天军的飞机绕行一大圈终于赶到海皇号遭袭的海域时，战斗早已结束，飞行员没看到敌舰和敌机，视野中只有平静的海面。
格拉夫以生命为代价引开鱼雷，暂时骗过了布下天罗地网的围猎者，但这假象没有维持多久，仅仅数小时后北方联盟就收到情报确认海皇号并未被击沉，此时它已深深的隐藏在大西洋的某个角落，北方联盟下令严密监视那美海峡，扼住了海皇号北上返回冰海基地的必经之路。
这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海战，全球的新闻媒体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北方联盟和莫顿联邦不约而同保守着秘密，这可能是出于各自利益的考虑：对于北方联盟来说，一次部署周密的狩猎落得无功而返，不仅有损颜面，还会使地区盟友和潜在的军火买家信心产生动摇；而对于莫顿联邦来说，一次侥幸的脱逃不能称之为胜利，敌人没有任何战损，且敌人竟敢向自己最重要的核威慑力量开火并造成伤亡，一旦将情况公之于众，莫顿联盟无法承受舆论压力，将不得不贯彻自己先前强硬的姿态进行核反击。殊死的海上搏斗背后是有关于颜面与存亡的政治暗战，暗战的结果是一名副艇长和三名潜艇兵的死讯暂时还不能声张。
其中一名阵亡的潜艇兵一度被救回艇上，但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后最终还是被医疗兵宣布不治。艇长斯特维奇为不幸的遇难者举行了海葬，之后又通过鱼雷发射管把遗体送回了大海。上浮太危险了，斯特维奇收到了国防部发来关于那美海峡已被敌人封锁的消息，受伤的海皇号目前只能流浪。
多年的水下服役经历已经使斯特维奇有了感知艇内情绪信息素的能力。通常来讲，每次潜航执勤开始后的第一周，潜艇兵们的心情往往不错，艇内的气氛还比较轻松，而这只是来自岸上正常生活状态的惯性，惯性耗尽的时刻通常出现在下水后的第三周，经过半个多月与世隔绝而又不见天日的煎熬，所有人的脸上都开始难见笑容，每天的食物开始一成不变，新鲜的果蔬早已耗尽，有关岸上的话题也已经说完，得不到任何新的信息补充，士兵们开始变得烦躁易怒。而度过了第三周之后情况开始又有所好转，就像长跑运动过了极点，所有人都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节奏，平静的气氛又重回潜艇。但由于执勤任务延期，海皇号目前已经大大超出了原定五周的出航计划，如今返航又遥遥无期，斯特维奇担心艇员们再一次到达心理极限，再加上目睹战友的离去，每个人或多或少会产生心理创伤，艇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相比艇员心理的消耗，斯特维奇此刻更担心的是所有人产生的物质消耗。平时每个潜艇兵都痛恨临时增加的海上补给，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执勤任务的延期，而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补给又突然到达了，而是海上补给恐怕难以到达。从国防部发来讯息判断，虽然赤海核爆没有造成伤亡，国际舆论的怒火也在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平息，但没有证据显示北方联盟打算放过海皇号，他们的卫星与侦察机无处不在，大洋虽大，但海皇号已是惊弓之鸟，海上补给的暴露过程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斯特维奇已经向国防部汇报了海皇号上物资即将告罄，国防部的回复是正在研究补给方案。
斯特维奇还向国防部发报提出申请，申请嘉奖20名敢死队员，并将英勇的巴吾东晋升为海军少校，担任海皇号代理副艇长职务，国防部立即批准了斯特维奇的请求。虽然斯特维奇内心认为巴吾东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论资历和能力，可能值更官谢里夫更能胜任这个位置，但出于提振士气的考虑，他还是作出了这样的安排。一次晋升盘活了潜艇中的多个职位，能带来多场庆祝，这无疑对活跃死气沉沉的艇内氛围很有好处。
北大西洋航线。
海雾弥漫之下，一艘快艇正在海面航行，由于它速度过快，整个艇身像马术师在马背上一样有节奏的上下颠簸，在水上打出了一个个间隔均匀的水漂。水花打在海军上尉艾罗金和两名助手的脸上，他们都身着便装，此行的目的是寻找一艘悬挂莫顿联邦国旗的集装箱货轮，但是海雾太大，他们还看不到它。
“船长，我们的位置已经接近你们了，但是雾太大目前还看不到你，一会儿我们是从左舷还是右舷登船？”艾罗金一边打电话一边眉头紧锁搜寻着四周，恨不得用目光去刺破海雾，“好的，好的，承蒙关照，一会儿见。”
“雾怎么这么大。”艾罗金挂了电话随口抱怨。
“这地方是寒暖流交汇处，常年有雾。”掌舵的那名助手回答，他是个有经验的水兵。
“真是巧了，当时制定行动方案的时候估计也没考虑到这大雾，到时候正好是个天然掩护。”艾罗金若有所思。
“这么大的雾，其实用飞机进行水上降落也可以。”另一名助手评论道。他不是军人，是国防部为这次行动聘请的法律顾问，一名海商律师。
“不行。”艾罗金回答，“天上全是间谍卫星，周边全是军用雷达，咱的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就暴露了，还是货船最稳妥。”
海雾中突然显现出集装箱货轮的轮廓，但还只是一个略有色彩的巨大剪影。
“是它吗？”驾驶员询问。
艾罗金没有回答，他已经在用望远镜观察，由于戴着眼镜，他的望远镜不能贴近双眼，导致望远镜里视野很小。
“是，是莫顿国旗。”艾罗金慢慢看清了船旗，正是本国国旗。
“确认一下船尾的船名。”律师说。
“红鲸号，没错。”艾罗金双手举着望远镜回答。
货轮此刻已经停伡并放下舷墙梯，三人各背挎包小心翼翼登上船尾甲板，船长和副手们早已经在甲板等候。
“欢迎各位长官登船。”船长依次介绍完自己和副手，对三人的到来表示欢迎。
艾罗金并未作自我介绍，微笑着摆了下手：“我只是个商人。”
他回头示意律师进行交接，律师从怀里掏出提单递给船长验视。
船长拿着提单只是扫了一眼，陪着笑说：“局里已经交代过了，手续什么的都不要紧，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工作，各位长官只管指示就行。甲板上风大，要不各位先进舱？”
“我们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敢马虎，先验货吧。”艾罗金说得很严肃。
“验货？”船长似乎没想到艾罗金会提这个要求，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身后整齐码放的集装箱货堆。
“怎么？有困难？”艾罗金看着船长。
“没有没有。”船长赔笑，回头对大副说：“去把昨天标记的那两只集装箱打开。”
三人跟随船长等人来到一座四层集装箱货堆旁，等待大副小心翼翼拧开二层的一个货柜门上的螺丝，货柜门刚一打开，有几箱货物掉落到甲板上，众人急忙后退闪开，律师弯腰把一包货物拖到一旁，用小刀划开纸箱，满满一箱全是巧克力。
“这一货柜全是巧克力吗？”艾罗金问。
“对，罐头在另外一个货柜里。”船长回答。
“巧克力一共多重？”
“五吨左右。”
艾罗金又让船长带他们查看了另一个集装箱里的罐头，这个集装箱货柜在一层，大副打开货柜门后，里面是装在纸箱里整齐码放的肉类和蔬菜罐头。
“一共多重？”艾罗金问。
“这个得有十几吨。”
“通知全部水手，现在开始分装，把罐头和巧克力全部分装成不超过十公斤的、方便手提的小包，劳务费我们会另行支付。”艾罗金指示船长。
“好的。”船长不明所以，但还是遵从这个神秘商人的吩咐。
“现在，麻烦你带我们去舰桥，我要看海图。”艾罗金继续对船长发号施令。
当莫空天军的飞机绕行一大圈终于赶到海皇号遭袭的海域时，战斗早已结束，飞行员没看到敌舰和敌机，视野中只有平静的海面。
格拉夫以生命为代价引开鱼雷，暂时骗过了布下天罗地网的围猎者，但这假象没有维持多久，仅仅数小时后北方联盟就收到情报确认海皇号并未被击沉，此时它已深深的隐藏在大西洋的某个角落，北方联盟下令严密监视那美海峡，扼住了海皇号北上返回冰海基地的必经之路。
这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海战，全球的新闻媒体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北方联盟和莫顿联邦不约而同保守着秘密，这可能是出于各自利益的考虑：对于北方联盟来说，一次部署周密的狩猎落得无功而返，不仅有损颜面，还会使地区盟友和潜在的军火买家信心产生动摇；而对于莫顿联邦来说，一次侥幸的脱逃不能称之为胜利，敌人没有任何战损，且敌人竟敢向自己最重要的核威慑力量开火并造成伤亡，一旦将情况公之于众，莫顿联盟无法承受舆论压力，将不得不贯彻自己先前强硬的姿态进行核反击。殊死的海上搏斗背后是有关于颜面与存亡的政治暗战，暗战的结果是一名副艇长和三名潜艇兵的死讯暂时还不能声张。
其中一名阵亡的潜艇兵一度被救回艇上，但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后最终还是被医疗兵宣布不治。艇长斯特维奇为不幸的遇难者举行了海葬，之后又通过鱼雷发射管把遗体送回了大海。上浮太危险了，斯特维奇收到了国防部发来关于那美海峡已被敌人封锁的消息，受伤的海皇号目前只能流浪。
多年的水下服役经历已经使斯特维奇有了感知艇内情绪信息素的能力。通常来讲，每次潜航执勤开始后的第一周，潜艇兵们的心情往往不错，艇内的气氛还比较轻松，而这只是来自岸上正常生活状态的惯性，惯性耗尽的时刻通常出现在下水后的第三周，经过半个多月与世隔绝而又不见天日的煎熬，所有人的脸上都开始难见笑容，每天的食物开始一成不变，新鲜的果蔬早已耗尽，有关岸上的话题也已经说完，得不到任何新的信息补充，士兵们开始变得烦躁易怒。而度过了第三周之后情况开始又有所好转，就像长跑运动过了极点，所有人都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节奏，平静的气氛又重回潜艇。但由于执勤任务延期，海皇号目前已经大大超出了原定五周的出航计划，如今返航又遥遥无期，斯特维奇担心艇员们再一次到达心理极限，再加上目睹战友的离去，每个人或多或少会产生心理创伤，艇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相比艇员心理的消耗，斯特维奇此刻更担心的是所有人产生的物质消耗。平时每个潜艇兵都痛恨临时增加的海上补给，因为那往往意味着执勤任务的延期，而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补给又突然到达了，而是海上补给恐怕难以到达。从国防部发来讯息判断，虽然赤海核爆没有造成伤亡，国际舆论的怒火也在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平息，但没有证据显示北方联盟打算放过海皇号，他们的卫星与侦察机无处不在，大洋虽大，但海皇号已是惊弓之鸟，海上补给的暴露过程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斯特维奇已经向国防部汇报了海皇号上物资即将告罄，国防部的回复是正在研究补给方案。
斯特维奇还向国防部发报提出申请，申请嘉奖20名敢死队员，并将英勇的巴吾东晋升为海军少校，担任海皇号代理副艇长职务，国防部立即批准了斯特维奇的请求。虽然斯特维奇内心认为巴吾东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论资历和能力，可能值更官谢里夫更能胜任这个位置，但出于提振士气的考虑，他还是作出了这样的安排。一次晋升盘活了潜艇中的多个职位，能带来多场庆祝，这无疑对活跃死气沉沉的艇内氛围很有好处。
北大西洋航线。
海雾弥漫之下，一艘快艇正在海面航行，由于它速度过快，整个艇身像马术师在马背上一样有节奏的上下颠簸，在水上打出了一个个间隔均匀的水漂。水花打在海军上尉艾罗金和两名助手的脸上，他们都身着便装，此行的目的是寻找一艘悬挂莫顿联邦国旗的集装箱货轮，但是海雾太大，他们还看不到它。
“船长，我们的位置已经接近你们了，但是雾太大目前还看不到你，一会儿我们是从左舷还是右舷登船？”艾罗金一边打电话一边眉头紧锁搜寻着四周，恨不得用目光去刺破海雾，“好的，好的，承蒙关照，一会儿见。”
“雾怎么这么大。”艾罗金挂了电话随口抱怨。
“这地方是寒暖流交汇处，常年有雾。”掌舵的那名助手回答，他是个有经验的水兵。
“真是巧了，当时制定行动方案的时候估计也没考虑到这大雾，到时候正好是个天然掩护。”艾罗金若有所思。
“这么大的雾，其实用飞机进行水上降落也可以。”另一名助手评论道。他不是军人，是国防部为这次行动聘请的法律顾问，一名海商律师。
“不行。”艾罗金回答，“天上全是间谍卫星，周边全是军用雷达，咱的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就暴露了，还是货船最稳妥。”
海雾中突然显现出集装箱货轮的轮廓，但还只是一个略有色彩的巨大剪影。
“是它吗？”驾驶员询问。
艾罗金没有回答，他已经在用望远镜观察，由于戴着眼镜，他的望远镜不能贴近双眼，导致望远镜里视野很小。
“是，是莫顿国旗。”艾罗金慢慢看清了船旗，正是本国国旗。
“确认一下船尾的船名。”律师说。
“红鲸号，没错。”艾罗金双手举着望远镜回答。
货轮此刻已经停伡并放下舷墙梯，三人各背挎包小心翼翼登上船尾甲板，船长和副手们早已经在甲板等候。
“欢迎各位长官登船。”船长依次介绍完自己和副手，对三人的到来表示欢迎。
艾罗金并未作自我介绍，微笑着摆了下手：“我只是个商人。”
他回头示意律师进行交接，律师从怀里掏出提单递给船长验视。
船长拿着提单只是扫了一眼，陪着笑说：“局里已经交代过了，手续什么的都不要紧，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工作，各位长官只管指示就行。甲板上风大，要不各位先进舱？”
“我们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敢马虎，先验货吧。”艾罗金说得很严肃。
“验货？”船长似乎没想到艾罗金会提这个要求，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身后整齐码放的集装箱货堆。
“怎么？有困难？”艾罗金看着船长。
“没有没有。”船长赔笑，回头对大副说：“去把昨天标记的那两只集装箱打开。”
三人跟随船长等人来到一座四层集装箱货堆旁，等待大副小心翼翼拧开二层的一个货柜门上的螺丝，货柜门刚一打开，有几箱货物掉落到甲板上，众人急忙后退闪开，律师弯腰把一包货物拖到一旁，用小刀划开纸箱，满满一箱全是巧克力。
“这一货柜全是巧克力吗？”艾罗金问。
“对，罐头在另外一个货柜里。”船长回答。
“巧克力一共多重？”
“五吨左右。”
艾罗金又让船长带他们查看了另一个集装箱里的罐头，这个集装箱货柜在一层，大副打开货柜门后，里面是装在纸箱里整齐码放的肉类和蔬菜罐头。
“一共多重？”艾罗金问。
“这个得有十几吨。”
“通知全部水手，现在开始分装，把罐头和巧克力全部分装成不超过十公斤的、方便手提的小包，劳务费我们会另行支付。”艾罗金指示船长。
“好的。”船长不明所以，但还是遵从这个神秘商人的吩咐。
“现在，麻烦你带我们去舰桥，我要看海图。”艾罗金继续对船长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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