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无凭无据
所谓的换个地方谈，就是换到了酒桌上。
我打眼扫了一遍桌上的酒，心里约摸有个成算。
“都说施主管女中豪杰，”莫善回端坐在正位，手里继续把玩着手串。“不知今日能喝下多少？”
我微笑：“莫总太给我面子了。”
莫善回使了个眼色，身边一个胖子就开始倒酒。
不知道这个胖子是他的保镖打手，还是跟班随从，总之应该是亲信之类的。
“施主管，”胖子走到我面前，堆着笑，感觉脸上肉挤出来的褶子里都在流油：“我叫成来，大家都叫我来子。”
我略略点头。
所有人的酒杯都倒满了以后，唯独莫善回的酒杯空空。
我瞥他，迟迟没有拿起酒杯。
“施主管，我叫你一声念姐，”成来端起酒杯顺势要敬我：“咱们两个喝一个？”
我动都没动，只盯着莫善回。
“莫总，你既说换个地方谈，怎么自己却不喝？”我冷笑：“我是来谈的，不是来求的，要是莫总没有诚意，咱们还是早点散了的好，别平白浪费时间。”
成来手里的酒悬在半空，回头看了看莫善回。
“施主管有所不知，”莫善回像个得道的老道一样徐徐说：“我身体最近抱恙，医生叮嘱我戒烟戒酒，就连荤腥也戒了，所以今日派我的亲信来子替我跟您喝，一定把您陪好。”
说完给成来使了个眼色，成来又上前一步。
这次他直接托着我的手，半强迫的逼我跟他喝。
韩生坐不住了，起身要打成来。
我示意他停，转手把手抽出来。
“莫总，你好歹也算亚湾里有点头脸的人物，”我笑着拿起酒杯：“今天是你的主场，但是我也有我的规矩，喝酒无所谓，但是咱们得丑话说在前头，我喝多少，怎么喝，你才同意把款打到我家户头上？”
莫善回点点头说：“我不知道施主管你的海量，但是肯定比我家这个废物强上百倍了，不如你们俩比试比试，你今日若能把来子喝倒，钱我马上打到孟赴东的户头。”
韩生在一旁猛拽我的衣角。
我还能不知道吗？不说别的，这个成来一看就是个酒腻子，再说他们行走江湖，还能从来不使诈吗？
“莫总说话算话？”
莫善回讳莫如深：“当然。”
我看了一眼成来，率先把酒盅里的酒干了。
在我们拼酒的空档，莫善回一直端坐着，手里不停把玩着手串。
我旁边的韩生几次想替我挡酒，都被莫善回直逼过来的目光击退。
这么几番下来，我看到成来的额头开始闪着细汗的光。
我也没好到哪去，进到胃里的酒开始作祟，隐隐约约烧的胃疼。
不过我一直有一个拼酒的秘诀，也算不上是什么百试百灵的妙招吧，但是绝对能顶一段时间。
我一边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猛吸几口。
一边看着成来把杯中酒喝干净。
“来子，”我又吐出一口烟雾：“总喝一种酒没意思，白的喝完了来啤的，啤的喝完来洋的，再不济还有红的，挨个上。”
成来震惊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莫善回。
莫善回没吭声，算是默许了。
换着酒喝，也给胃换个味道缓缓。
喝到最后，其实已经尝不出什么滋味了，只觉得有液体顺着嗓子眼往下灌，到了胃里又极度迅速的想往上涌。
就好像把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扔进海里，下沉又挣扎，挣扎着又下沉。
我只感觉天地之间都在旋转，我连动作都不敢太大，死死的坐在椅子上。
成来应该也醉的不轻，感觉他喝下去的动作都迟缓了。
而且他应该只擅长喝白的，其他品类的酒明显不敌我。
我俩这算是半斤八两，打了个平手吧。
桌上的酒一扫而空，我的烟盒也一扫而空。
我在桌子底下拍了拍韩生的腿，他迅速的递给我一支烟。
“施主管的确厉害，”莫善回的脸现在在我看来都是模模糊糊的重影，只看得到他的嘴在一开一合：“只是你和来子终究是没分出个胜负，今天的赌注，也就到这吧。”
说完他起身便想走，成来也准备起身跟着他往外出。
“念姐，现在怎么办？”韩生起身，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他们现在说的话，传进我的耳朵，像极了山谷里的回音，听不真切。
我强撑着也站起来，两只手扶着桌子。
莫善回经过我们这边门口的时候，丝毫没有停留，就像是早就料到了结果一样。
成来在莫善回过去以后，也侧身从椅子旁出去跟上。
可惜他再怎么佯装镇定，到底还是喝的多了，两只脚都不听使唤的往一起打结。
他这一打结不要紧，刚好撞到了一旁放在地上的酒瓶，酒瓶像极了多米诺骨牌，噼里啪啦的倒了一地。
他也一个没稳住，直接摔倒在地。
随着成来摔倒的，还有他上衣口袋里划出来的一个东西。
我示意韩生，韩生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一把捡起来。
“斯达舒胶囊？”韩生疑问的读出来。
莫善回站在门口，冷冷的瞪着成来。
成来赶紧两手并重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的解释：“我一向胃不好，这是我的胃药。”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头往后靠着，让自己没那么想吐。
“斯达舒胶囊，确实有治疗胃病的功效，”我闭着眼睛说：“但是这里面含有氢氧化铝凝胶，能够在胃中形成保护膜，阻止酒精的吸收。”
我顿了顿，往下咽了咽唾沫。
“说简单点，你是把这个药，当作解酒药来用了吧？”
成来开口想要解释，又突然闭嘴。
我猜到了，肯定是莫善回看他太笨，让他别再露出马脚。
“莫总，”我背对着莫善回：“商场上尔虞我诈，你死我亡的事多了，但是我没想到，你堂堂一个老总，为了躲避欠款，连这种弱智的小儿科都使得出来，看来你是没把我当人看。”
莫善回在身后笑出声。
他的笑听起来凉凉的，让人脊背生寒。
“施念，”莫善回慢悠悠走到我身前，正对着我，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我本来想跟你玩个过场就算了的，但是你现在却反倒将我的军。”
我使劲睁眼，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锐利些。
“没错，我的确让来子使了点手段，但是亚湾鼎鼎有名的谈判家，居然会相信拼酒拼成了就能要来债款，也是让我觉得很好笑。”
莫善回抱着肩膀，脸上尽是阴险之色。
“与其说我是使诈，不如说是你误会了，这不过就是我酒桌上开的玩笑，无凭无据，难道你还能去告我不成？”
我打眼扫了一遍桌上的酒，心里约摸有个成算。
“都说施主管女中豪杰，”莫善回端坐在正位，手里继续把玩着手串。“不知今日能喝下多少？”
我微笑：“莫总太给我面子了。”
莫善回使了个眼色，身边一个胖子就开始倒酒。
不知道这个胖子是他的保镖打手，还是跟班随从，总之应该是亲信之类的。
“施主管，”胖子走到我面前，堆着笑，感觉脸上肉挤出来的褶子里都在流油：“我叫成来，大家都叫我来子。”
我略略点头。
所有人的酒杯都倒满了以后，唯独莫善回的酒杯空空。
我瞥他，迟迟没有拿起酒杯。
“施主管，我叫你一声念姐，”成来端起酒杯顺势要敬我：“咱们两个喝一个？”
我动都没动，只盯着莫善回。
“莫总，你既说换个地方谈，怎么自己却不喝？”我冷笑：“我是来谈的，不是来求的，要是莫总没有诚意，咱们还是早点散了的好，别平白浪费时间。”
成来手里的酒悬在半空，回头看了看莫善回。
“施主管有所不知，”莫善回像个得道的老道一样徐徐说：“我身体最近抱恙，医生叮嘱我戒烟戒酒，就连荤腥也戒了，所以今日派我的亲信来子替我跟您喝，一定把您陪好。”
说完给成来使了个眼色，成来又上前一步。
这次他直接托着我的手，半强迫的逼我跟他喝。
韩生坐不住了，起身要打成来。
我示意他停，转手把手抽出来。
“莫总，你好歹也算亚湾里有点头脸的人物，”我笑着拿起酒杯：“今天是你的主场，但是我也有我的规矩，喝酒无所谓，但是咱们得丑话说在前头，我喝多少，怎么喝，你才同意把款打到我家户头上？”
莫善回点点头说：“我不知道施主管你的海量，但是肯定比我家这个废物强上百倍了，不如你们俩比试比试，你今日若能把来子喝倒，钱我马上打到孟赴东的户头。”
韩生在一旁猛拽我的衣角。
我还能不知道吗？不说别的，这个成来一看就是个酒腻子，再说他们行走江湖，还能从来不使诈吗？
“莫总说话算话？”
莫善回讳莫如深：“当然。”
我看了一眼成来，率先把酒盅里的酒干了。
在我们拼酒的空档，莫善回一直端坐着，手里不停把玩着手串。
我旁边的韩生几次想替我挡酒，都被莫善回直逼过来的目光击退。
这么几番下来，我看到成来的额头开始闪着细汗的光。
我也没好到哪去，进到胃里的酒开始作祟，隐隐约约烧的胃疼。
不过我一直有一个拼酒的秘诀，也算不上是什么百试百灵的妙招吧，但是绝对能顶一段时间。
我一边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猛吸几口。
一边看着成来把杯中酒喝干净。
“来子，”我又吐出一口烟雾：“总喝一种酒没意思，白的喝完了来啤的，啤的喝完来洋的，再不济还有红的，挨个上。”
成来震惊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莫善回。
莫善回没吭声，算是默许了。
换着酒喝，也给胃换个味道缓缓。
喝到最后，其实已经尝不出什么滋味了，只觉得有液体顺着嗓子眼往下灌，到了胃里又极度迅速的想往上涌。
就好像把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扔进海里，下沉又挣扎，挣扎着又下沉。
我只感觉天地之间都在旋转，我连动作都不敢太大，死死的坐在椅子上。
成来应该也醉的不轻，感觉他喝下去的动作都迟缓了。
而且他应该只擅长喝白的，其他品类的酒明显不敌我。
我俩这算是半斤八两，打了个平手吧。
桌上的酒一扫而空，我的烟盒也一扫而空。
我在桌子底下拍了拍韩生的腿，他迅速的递给我一支烟。
“施主管的确厉害，”莫善回的脸现在在我看来都是模模糊糊的重影，只看得到他的嘴在一开一合：“只是你和来子终究是没分出个胜负，今天的赌注，也就到这吧。”
说完他起身便想走，成来也准备起身跟着他往外出。
“念姐，现在怎么办？”韩生起身，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他们现在说的话，传进我的耳朵，像极了山谷里的回音，听不真切。
我强撑着也站起来，两只手扶着桌子。
莫善回经过我们这边门口的时候，丝毫没有停留，就像是早就料到了结果一样。
成来在莫善回过去以后，也侧身从椅子旁出去跟上。
可惜他再怎么佯装镇定，到底还是喝的多了，两只脚都不听使唤的往一起打结。
他这一打结不要紧，刚好撞到了一旁放在地上的酒瓶，酒瓶像极了多米诺骨牌，噼里啪啦的倒了一地。
他也一个没稳住，直接摔倒在地。
随着成来摔倒的，还有他上衣口袋里划出来的一个东西。
我示意韩生，韩生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一把捡起来。
“斯达舒胶囊？”韩生疑问的读出来。
莫善回站在门口，冷冷的瞪着成来。
成来赶紧两手并重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的解释：“我一向胃不好，这是我的胃药。”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头往后靠着，让自己没那么想吐。
“斯达舒胶囊，确实有治疗胃病的功效，”我闭着眼睛说：“但是这里面含有氢氧化铝凝胶，能够在胃中形成保护膜，阻止酒精的吸收。”
我顿了顿，往下咽了咽唾沫。
“说简单点，你是把这个药，当作解酒药来用了吧？”
成来开口想要解释，又突然闭嘴。
我猜到了，肯定是莫善回看他太笨，让他别再露出马脚。
“莫总，”我背对着莫善回：“商场上尔虞我诈，你死我亡的事多了，但是我没想到，你堂堂一个老总，为了躲避欠款，连这种弱智的小儿科都使得出来，看来你是没把我当人看。”
莫善回在身后笑出声。
他的笑听起来凉凉的，让人脊背生寒。
“施念，”莫善回慢悠悠走到我身前，正对着我，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我本来想跟你玩个过场就算了的，但是你现在却反倒将我的军。”
我使劲睁眼，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锐利些。
“没错，我的确让来子使了点手段，但是亚湾鼎鼎有名的谈判家，居然会相信拼酒拼成了就能要来债款，也是让我觉得很好笑。”
莫善回抱着肩膀，脸上尽是阴险之色。
“与其说我是使诈，不如说是你误会了，这不过就是我酒桌上开的玩笑，无凭无据，难道你还能去告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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