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贡品
散朝后，皇帝在昏暗的书房召见礼部尚书。
皇帝：“这次倭人如此反常，你下面的人可有认真检查？”
一早的大殿上，礼部尚书亲眼目睹此事后已经吓得不轻，现在更是双腿发软，无力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息怒，各国使节的生活起居，带来的贡品，臣都仔细检查监督，从未忽职。”
皇帝：“那这次他们带来的贡品是什么？既与之前不同，为何没有来报。”
礼部尚书：“陛下，我。。。我想着他们今年送了点好东西，定是孝心一片，陛下也会见了开心，就没有想到会生出枝节来。哪知这倭国人能如此自大狂妄。”
皇帝：“究竟是何物？”
礼部尚书：“回陛下，是一件漆器。”
皇帝：“漆器？他们的漆器能胜过我们的？”
礼部尚书想了想，回道：“他们的漆器着实精美，臣之前从没见过。”
皇帝皱了皱眉头，礼部尚书忙找补道：“额。。。兴许是咱们漆园有镇园之宝还未公开？臣学识浅陋，未曾有机会看到过。”
他这套说辞的目的，皇帝哪会看不出，也就给了他台阶下：“你说说，那漆物是什么样，我看看漆园有没有。”
礼部尚书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回陛下，那漆器的外型看上去就是普通盒子，但是盒子表面的花纹。。。就好像是真的犀牛皮、虎皮，看似没有规则，但却交相辉映。更神奇的是，这盒子上的红、黑两色交错层叠，盒子表面却光滑透亮。实属罕见。”
礼部尚书想起那漆盒的奇特，滔滔不绝，一脸沉迷。
皇帝沉思片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礼部尚书像得了解脱，谢恩快速逃离书房。
桥府。桥彧髹将刚才殿上所发生的事告诉了漆羽：“这人叫赤木苏我，还记得当时那倭人制作的漆具吗？上面刻的‘木赤’，其实不是一个字，而是两个字，他利用汉字的多变，将自己的姓氏蒙混其中。”
漆羽终于想起了什么：“赤木！天！我说怎么看他的脸那么熟悉。”
桥彧髹：“你想到了什么？”
漆羽将桥彧髹拉进内室，确认四下无人，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时空的事吗？有一个日本大学的教授，就叫赤木，他在那里也是从事漆艺的研究和制作。不知道他和我一样，还是和你一样，还是和我们都不一样呢。”
桥彧髹：“日本？日本是什么东西？”
漆羽：“哎呀，就是倭国，后来他们改了名字，叫日本了。”
桥彧髹：“管他跟谁一样还是不一样，如此说来，他同我们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漆羽：“嗯。有可能。而且他说这次带了贡品，还要和我们比试。我觉得很有可能他新制出了别的漆物。”
桥彧髹：“别的漆物？看样子，皇帝马上就要召你进宫了。你小心言行，皇帝一定心情很不好，切勿激怒他。”
漆羽：“嗯。我心里有数。”
不多久，宫里来人传旨意：“宣漆珍儿进宫面圣。”
大殿内。
皇帝：“漆珍儿。可知我宣你来所为何事？”
漆羽知道万事不能考虑在皇帝之前，于是她决定装傻：“回陛下，民女猜测，陛下要询问漆园挑选回赐漆器的情况。”
皇帝：“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且问你，漆园里现在还有没有正在研制的漆物，或者说已经研制到一半的漆物？”
漆羽：“回陛下，暂时没有。”
听了漆羽的话，皇帝明显有些焦躁：“那你可曾见过一种漆物，表面如犀纹，但却光滑透亮？”
漆羽一惊：莫非皇帝说的是犀皮漆？
漆羽：“回陛下，民女没有见过。敢问陛下，从何处得来这宝贝？”
见皇帝不说话，漆羽心里暗骂：这皇帝，有事求人还藏着掖着，话不说清楚，到时候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漆羽：“陛下？或许您将宝物给我，我可以像上次那样复刻一个出来呢？”
皇帝听了这话，问道：“漆珍儿，你可知上次那个笥是哪里来的？”
漆羽：“陛下，民女不知，我大汉泱泱大国，所向披靡，陛下的宝物定是甚多，总有稀罕物是我不曾见过的，所以并不好奇它的出处。”
经过上次漆羽瓦解了倭人掌握漆器市场的诡计，皇帝才确定，她同倭国并无瓜葛，于是如实相告：“那笥是倭国差人送来的。当时我只当是个新奇玩意儿，并不放在心上，可后来，跳出来个你，将这漆料用在我的兵器上，我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必有联系。现如今，他们竟在众多他国使节面前挑衅我大汉，说如果我们做不出他那样的贡品就要改国号，与大汉平起平坐。我问过礼部尚书了，他们的贡品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漆器。你可有把握复刻成功？”
这时的皇帝看上去并不高高在上，更多的是为了保住国家颜面而流露出来的无助。
漆羽：“陛下，您到时候将那贡品交于我，我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估摸也能仿出八九分来。”
皇帝听了这话，抑制不住激动：“真的嘛。如此甚好，甚好啊。倘若成了，我必有重赏。”
皇帝又问：“那？如果这样的话，大概需要多久？”
漆羽：“陛下，至少一年。”
回到家里，桥彧髹正坐立不安地等着她。
桥彧髹见到漆羽回来：“怎么样？皇帝要你复刻漆器吗？”
漆羽点点头，将殿上她与皇帝的对话告诉了桥彧髹。
桥彧髹：“你疯了吗？说什么一定能成功，万一失败了，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而且半年能做出来吗？你怎么就能那么确定。”
漆羽：“你先别那么激动。我大致是知道些的。如果真的是那犀皮漆。皇帝说了，拿到那贡品，就送到漆园来。”
桥彧髹闭上眼睛，显得很是无力。
第二日上朝，那赤木两手拖着木箱，头微微抬起，一副高傲自满的样子走近殿内。
赤木：“陛下，我将贡品带来了。为了公平起见，我觉得可以让在场的各位都看一看这箱中的宝物。”
皇帝一挥手：“无妨。既然你觉得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那拿出让大伙瞧一瞧，开开眼，也很好。”
这赤木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怕皇帝会将他的漆物掉包，如此一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连动手脚的机会都被他斩断了，除非大汉真的有人能做出这漆物来，不然，汉朝的脸就丢尽了。
当赤木打开箱子，轻轻拿出里面的东西。周围一片惊叹声，就连本朝的官员也忍不住夸赞：“太美了。”
“是啊，这怎么做出来的。”
“像豹子皮呢！”
“是犀牛皮吧。”
“确实很精美。这样一个宝物想必制作起来很费时间和人力吧？”皇帝的声音把那些议论声压了下去，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赤木丝毫不掩饰得意：“当然，这漆物我整整花了一年时间才制作成功。”他似乎觉得，大汉必定会输了这场比试，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皇帝：“既然这样，那我觉得我们可以用九个月的时间来完成。”
此话一出，赤木的脸部有些抽搐，“陛下确定九个月就能做出来吗？”
皇帝：“当然，我说话，一言九鼎。汝等何时开始连我的话都要质疑了？”
赤木自是觉得刚才有些失态，收起了脸上的不安：“陛下既如此肯定，我觉得也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他笃定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面前的皇帝只是为了面子采取的拖延之计。
殿下众人闻到了剑拔弩张的气味，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九个月完成？这不是开玩笑吗？”
“哎呀，陛下定是有了妙计才会打这个赌的。”
“要是九个月以后做不出来，可怎么办，大汉的脸都要丢尽了。”
皇帝听着这些没用的话，只觉得又气又烦闷：“如果没事就退朝吧。”
皇帝：“这次倭人如此反常，你下面的人可有认真检查？”
一早的大殿上，礼部尚书亲眼目睹此事后已经吓得不轻，现在更是双腿发软，无力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息怒，各国使节的生活起居，带来的贡品，臣都仔细检查监督，从未忽职。”
皇帝：“那这次他们带来的贡品是什么？既与之前不同，为何没有来报。”
礼部尚书：“陛下，我。。。我想着他们今年送了点好东西，定是孝心一片，陛下也会见了开心，就没有想到会生出枝节来。哪知这倭国人能如此自大狂妄。”
皇帝：“究竟是何物？”
礼部尚书：“回陛下，是一件漆器。”
皇帝：“漆器？他们的漆器能胜过我们的？”
礼部尚书想了想，回道：“他们的漆器着实精美，臣之前从没见过。”
皇帝皱了皱眉头，礼部尚书忙找补道：“额。。。兴许是咱们漆园有镇园之宝还未公开？臣学识浅陋，未曾有机会看到过。”
他这套说辞的目的，皇帝哪会看不出，也就给了他台阶下：“你说说，那漆物是什么样，我看看漆园有没有。”
礼部尚书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回陛下，那漆器的外型看上去就是普通盒子，但是盒子表面的花纹。。。就好像是真的犀牛皮、虎皮，看似没有规则，但却交相辉映。更神奇的是，这盒子上的红、黑两色交错层叠，盒子表面却光滑透亮。实属罕见。”
礼部尚书想起那漆盒的奇特，滔滔不绝，一脸沉迷。
皇帝沉思片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礼部尚书像得了解脱，谢恩快速逃离书房。
桥府。桥彧髹将刚才殿上所发生的事告诉了漆羽：“这人叫赤木苏我，还记得当时那倭人制作的漆具吗？上面刻的‘木赤’，其实不是一个字，而是两个字，他利用汉字的多变，将自己的姓氏蒙混其中。”
漆羽终于想起了什么：“赤木！天！我说怎么看他的脸那么熟悉。”
桥彧髹：“你想到了什么？”
漆羽将桥彧髹拉进内室，确认四下无人，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时空的事吗？有一个日本大学的教授，就叫赤木，他在那里也是从事漆艺的研究和制作。不知道他和我一样，还是和你一样，还是和我们都不一样呢。”
桥彧髹：“日本？日本是什么东西？”
漆羽：“哎呀，就是倭国，后来他们改了名字，叫日本了。”
桥彧髹：“管他跟谁一样还是不一样，如此说来，他同我们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漆羽：“嗯。有可能。而且他说这次带了贡品，还要和我们比试。我觉得很有可能他新制出了别的漆物。”
桥彧髹：“别的漆物？看样子，皇帝马上就要召你进宫了。你小心言行，皇帝一定心情很不好，切勿激怒他。”
漆羽：“嗯。我心里有数。”
不多久，宫里来人传旨意：“宣漆珍儿进宫面圣。”
大殿内。
皇帝：“漆珍儿。可知我宣你来所为何事？”
漆羽知道万事不能考虑在皇帝之前，于是她决定装傻：“回陛下，民女猜测，陛下要询问漆园挑选回赐漆器的情况。”
皇帝：“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且问你，漆园里现在还有没有正在研制的漆物，或者说已经研制到一半的漆物？”
漆羽：“回陛下，暂时没有。”
听了漆羽的话，皇帝明显有些焦躁：“那你可曾见过一种漆物，表面如犀纹，但却光滑透亮？”
漆羽一惊：莫非皇帝说的是犀皮漆？
漆羽：“回陛下，民女没有见过。敢问陛下，从何处得来这宝贝？”
见皇帝不说话，漆羽心里暗骂：这皇帝，有事求人还藏着掖着，话不说清楚，到时候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漆羽：“陛下？或许您将宝物给我，我可以像上次那样复刻一个出来呢？”
皇帝听了这话，问道：“漆珍儿，你可知上次那个笥是哪里来的？”
漆羽：“陛下，民女不知，我大汉泱泱大国，所向披靡，陛下的宝物定是甚多，总有稀罕物是我不曾见过的，所以并不好奇它的出处。”
经过上次漆羽瓦解了倭人掌握漆器市场的诡计，皇帝才确定，她同倭国并无瓜葛，于是如实相告：“那笥是倭国差人送来的。当时我只当是个新奇玩意儿，并不放在心上，可后来，跳出来个你，将这漆料用在我的兵器上，我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必有联系。现如今，他们竟在众多他国使节面前挑衅我大汉，说如果我们做不出他那样的贡品就要改国号，与大汉平起平坐。我问过礼部尚书了，他们的贡品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漆器。你可有把握复刻成功？”
这时的皇帝看上去并不高高在上，更多的是为了保住国家颜面而流露出来的无助。
漆羽：“陛下，您到时候将那贡品交于我，我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估摸也能仿出八九分来。”
皇帝听了这话，抑制不住激动：“真的嘛。如此甚好，甚好啊。倘若成了，我必有重赏。”
皇帝又问：“那？如果这样的话，大概需要多久？”
漆羽：“陛下，至少一年。”
回到家里，桥彧髹正坐立不安地等着她。
桥彧髹见到漆羽回来：“怎么样？皇帝要你复刻漆器吗？”
漆羽点点头，将殿上她与皇帝的对话告诉了桥彧髹。
桥彧髹：“你疯了吗？说什么一定能成功，万一失败了，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而且半年能做出来吗？你怎么就能那么确定。”
漆羽：“你先别那么激动。我大致是知道些的。如果真的是那犀皮漆。皇帝说了，拿到那贡品，就送到漆园来。”
桥彧髹闭上眼睛，显得很是无力。
第二日上朝，那赤木两手拖着木箱，头微微抬起，一副高傲自满的样子走近殿内。
赤木：“陛下，我将贡品带来了。为了公平起见，我觉得可以让在场的各位都看一看这箱中的宝物。”
皇帝一挥手：“无妨。既然你觉得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那拿出让大伙瞧一瞧，开开眼，也很好。”
这赤木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怕皇帝会将他的漆物掉包，如此一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连动手脚的机会都被他斩断了，除非大汉真的有人能做出这漆物来，不然，汉朝的脸就丢尽了。
当赤木打开箱子，轻轻拿出里面的东西。周围一片惊叹声，就连本朝的官员也忍不住夸赞：“太美了。”
“是啊，这怎么做出来的。”
“像豹子皮呢！”
“是犀牛皮吧。”
“确实很精美。这样一个宝物想必制作起来很费时间和人力吧？”皇帝的声音把那些议论声压了下去，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赤木丝毫不掩饰得意：“当然，这漆物我整整花了一年时间才制作成功。”他似乎觉得，大汉必定会输了这场比试，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皇帝：“既然这样，那我觉得我们可以用九个月的时间来完成。”
此话一出，赤木的脸部有些抽搐，“陛下确定九个月就能做出来吗？”
皇帝：“当然，我说话，一言九鼎。汝等何时开始连我的话都要质疑了？”
赤木自是觉得刚才有些失态，收起了脸上的不安：“陛下既如此肯定，我觉得也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他笃定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面前的皇帝只是为了面子采取的拖延之计。
殿下众人闻到了剑拔弩张的气味，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九个月完成？这不是开玩笑吗？”
“哎呀，陛下定是有了妙计才会打这个赌的。”
“要是九个月以后做不出来，可怎么办，大汉的脸都要丢尽了。”
皇帝听着这些没用的话，只觉得又气又烦闷：“如果没事就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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