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实验女王

    “只能说自己见识尚少、心智上差强人意。带着困惑与好奇，我一个激动现身找到这个后来被称为钉子户主的人。”土公脸上露出不虚此行的满足，“于是我与他做了交换。”

    “我拿玉屑质和饭团的做法同他做了交换，算他耐下性子等到了所求索结果，这么着他的研究突飞猛进。”土公兴奋地说着但却面露惭愧，“当我自鸣得意地指出他的亏损之道时，期待看他的脸色如朔月般转成灰暗。哪里知道他却不动声色和我说了一番大道理，这般道理以我当时水准确实一知半解，也难以理解。”

    “待我和他的换取物交割之后，我才逐渐明白他的良苦之心。这么着，你看过的星际飞船上那诸多改造就能体会他的用心，诉以言语那可就太浅白了。”土公话锋一转：“由他主导的信息迁移计划的标的就是给我的换取物，我从中可是汲取到诸多营养这才扎扎实实地成熟起来。我于此阅历到地球发展、人类历史、万物文明以及各种各样的知识。虽说我不太好学、层次不高，可也算茅塞顿开，自认智商不低了。可始终有件事我百思难解，感觉其间包藏着某种厉害，以此不得不二次现身，此回合是向您拜托来了。呃，前因后果还需要听我娓娓道来，做为互换，我帮你走出这道大门。当然，这里面涉及一个关键女人，噢…请别紧张，我问的不是有关情爱问题，做为孤独星的孤独者，对那套东西完全不可理解所幸也毫不兴趣，哈哈。”

    土公沉吟片刻之后，语气暗哑下来：“虽说只有庸者，才会追求一个完整的故事，未完成的交响乐才是最余韵缭绕、回味无穷、惹人遐思。刻板追求完整的匹配当真是浅薄相当呐。只是，现实缘由若是不说个一二，也亦令人挠腮费解。带着一头雾水闯入关系如此重大之核心，只怕寻踪者恐自己都将迷失杳然。”

    “那天闻得那老儿同你的对话，像壶盖开了半截终归旁听者都感觉气意难平。有段时期总听得他在嗟乎‘服啊、服了！相较而言，我在后厨捣鼓出的那些暖胃之物，格局注定猥琐得像低级趣味。’听得出钉子户主可苦于签署了相关条款不得深入探查与过问，他也迷迷绕绕从未得到核心人物正面回答。我也是没其它方法了，因此也只能找有些许渊源的人来打听，希望一蹴而就把盖头踢开嘛。”

    “我就是无比好奇在地球那端的高手是怎样的存在？事儿的史瓦西半径尺度在哪里？直恨不得移居过去了解一下来回。而钉子户主做为最年长的老大哥屡遭挫折，重大事件不被允获靠近，终归因钉子事件被人捉住把柄而排斥于外。他对你的那番言辞简直亘古未有，回甘细品实则有重大托付。”

    “这么说着，”我喉嗓因干涩带有嘶哑，渐渐听得明白。洞内有迷人香气闻入，想是散落的花瓣带入：“这车若不在此失电，也会在其他大盗聚集的山寨中熄火。”

    “那倒不尽然，就像我的露脸可不是什么志怪描述的白衣怪人。虽然我也身着素服，必要时斧头凿子也能掏出若干，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根据实验女王的理论，大概率你会在此翻车。一路上既要抄近道，又要避开人群，附近公益点就那么一两处，还具有爱开快车的特点。那简直线路事先被规定好了一样，一拿一个准。反倒是有那么两年，你是谜一般的存在，资料中完全找不到记录，也没有与现实社会汇集的痕迹，因而导致预估你的行程有些偏差。否则按照预测应该在两天前冒入另一个海贼基地来一场大会战，哈哈哈。”

    “实验女王？”感觉上月球处处别有洞天。我立刻想到那位失踪的师姐，发出的声音伴着惊诧在室内反射，竟混杂出略有金属味的尖锐。“这么说我左右躲不过这一场浩劫，是个浑然不觉的演员，类同的陷阱就在眼前等我‘扑通’落下，难看地跌进下一幕？”

    土公不做理会，继续说：“有关那女人的所有一切在她消失之后皆不可知，既不存于共识体系，又在地球的资料库中洗刷的干干净净。而人虽在月球上出没，气场却强到了不得，连我都欺身难近。但你必记得，在月背迁移的行动开启之前，人类进行一次大投票，在转折点时，你有个恍惚的经历，改变了决议走向。虽然貌似无由无果，可你心中却能清楚知道那是个事实存在。”

    听到这里，我心川某处如同曾被严冰封锁之地，开始有涓涓细水从岩缝中流出。往昔那刻，在做出逆熵的行为之前，并非无因无由，那倒前的两小时间，我被一只绿色蝗虫所撼动，大脑皮质层的美感点像被一支细针挑拔，强烈刺激的引起震坍。那年轻充满活性的躯身带给人跨物种之美感，让我知晓由宇宙创造的美学竟全然共通。彼时我眼前所视事物并无生气亦无色彩，但一只蝗虫轻盈地跳入眼前，初夏早晨的阳光在它周围染出薄薄晕彩，娇胧而不艳。我定神看它，背部是青翠色甲质，透出青春光泽，那并非晶莹剔透带着油腻的人造质地，而有如高级碧玉的水润一般；腹部平坦健美，划出简洁的外延弧线，比例均匀端正；修长的长腿弓曲着，恰到好处撑起胸腹，那张力并非强健的弹性，而是富于生机的跳脱意味；尾器微微翘起，呼吸间探出如初开绽放的花朵，是少女无疑。她文静地看眼前之物，触须挺摆着，柔风中轻轻颤动；喙部完美闭合，精巧得像工艺品，隐隐透出雅致；整体姿态秀丽收敛，多一分则有野气，少一分则臃俗。倏忽间，绿蝗用前脚快速捋动了一下触须，而后仍就一动不动伫立我眼前，像在等候什么。平整匀称的翅膀折叠得纤尘不染，透过几层半淡明绿纹理恰到好处的收拢，笔直庄正。这种美丽不可方物，似乎骄傲地在说，人啊，你可并不比我高贵多少！忽而，它试探性地移转身姿，灵妙地侧头，然后静静地弹起落入草丛，芳踪飘忽却又又不疾不徐，我如卒中一般看着它融入艸芔中，甚至无法以言语形容。

    “低熵的极致。”土公瞬息能捕获我所忆想，紧接着开始扬脸自说己话，像做某种复盘从梳捋罗列中敲推导出：“实验女王仅在此一役中留下印记从此泥牛入海，似乎是以某种微妙博弈同那所谓诡网周旋互扯，终于替月背争取到那重要一票…自2035年起一群乌合之众在偏僻地区开始宇航探索，地球上出现2种宇航路线。那时有能力载人到月儿的国家和集团越来越多，到火娃也有人涉足。但很快发现小规模可以，但是大规模却不行。天体环境对零部件的冗余和品质上要求都极端苛刻，人就更不用说，如此一来成本立刻连翻几番上去…经历几度折腾，大型出征在该阶段被证实困难重重，人心相对保守下来。另外的，且不用说各自为政的局面，就是在团体内部都意见不一、效率低下…反观那些游勇与环保主义者，由碳税交易及天体币开始流行起，展现的个体探险化思路如枝干发出的幼芽繁茂兴盛，从芽到叶、由枝到干都同枝连气、脉络交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