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地里的男人
魂魄就是这样，在协助主人寻找尸身完成重生大业这件事上，可谓殚精竭虑，全力以赴，没有丝毫懈怠，一有尸味气息浮动，立马动如脱兔。
周小羽乐见其成，拍一把犹自迷糊的意识，敦促其赶紧跟上，是男是女得把把关，歪瓜裂枣的躯壳要……不要不要的……
无望寻找稍有转机，周小羽心情立马大好。
“魂魄有时候的迅捷就是在犯浑！”周小羽乐得嘻嘻笑。
魂魄专注飞奔，没理会周小羽的腹诽心语。
周小羽上辈子的中二意识，在升不了天落不了地的夹层空间里，还是这么欠抽。
顷刻之间，前景入目。
那是一所卫生院，大门正对是一面貌似照壁的白墙，石灰粉面的墙壁虽然麻点密布，但红色大“十”字还是很醒目。
大门口雪地里，站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
二人沐雪组成的画面违和感爆棚。
矮的瘦小如猴，高的健壮如牛。
那是两个大活人，刚刚意识到这点，周小羽就被莫名危险感攫住了。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两人对周小羽造成前所未有的威压感，好像那不是普通人，而是手持宝器分立两侧的“门神”，专司看家护院抵御凶神恶煞的。
但是魂魄没理会，继续向前狂奔。
魂魄不会是被冻傻了吧，玄幻小说看多了吧，这是要夺舍活人身体的节奏，这是要强行附身施展恶鬼的企图！
周小羽直接晕倒。
“我滴个天，我说魂魄呀，你不是仙，你破不了阳世间活人的三魂六魄，你也不是鬼，上不了活人身，如此冲撞过去，只能是飞蛾扑火去找死呀，你这是要毁灭我二世为人的美好愿望呀！”
周小羽感觉自己太轻信魂魄了，太高估魂魄避险求安的本能了。
意识被刚才一路狂奔给颠簸清醒了，感到大事不妙，立马埋怨魂魄这没脑子的，不管不顾一副傻缺样，孰不知，这样冲过去，活人自带的阳间正气瞬间就让你丫的彻底玩完！
意识是这样劝告魂魄的，
“主人还想着存续人间，出人头地呀，你这样疯子似的，你犀牛呀要撞火车头找死呀，停下来，赶快停下来，死魂魄，停下来！”
埋怨升级变成警告恐吓，魂魄居然真得一个急刹车，惯性是不可避免的，但终归停下来了。
猝不及防的，周小羽连带意识，有种头撞南墙的痛感，愣怔一会，发觉魂魄凌空回旋，不再疾驰向前冲。
事态得以扭转。
周小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总算没把寻尸大业癫狂成寻死之旅！
意识在这时突然觉得好有成就感，不管最终能否起死回生，但至少现在得畅享一下力挽大厦于将倾之时的成就感！
四下张望，周小羽明显感到，停下来的魂魄还在跃跃欲试，不时地向前方激荡回旋，像悬崖上的马，勒是勒住了，可缰绳被扯拽得厉害。
魂魄很窝火，浓郁的尸身气息在前方激荡，只要冲过去，忘情拥抱，一拍即合，大功告成，你作为主人即刻重生为人，你那中二意识也可以续延人间，至于魂魄有了血肉供养也算苦尽甘来，一举三得好事成三，现在戛然而止，发什么神经？
煮熟的鸭子飞了是啥感觉，魂魄现在就是啥感觉。
原地打转转的魂魄真想破罐子破摔，干脆乘着虚弱无依的借口，噗通一下，彻底坠落自我了结算了，反正作为周小羽的魂魄，行至今日也算仁至义尽。
若不是魂魄，周小羽和他那蹩脚腌臜的意识早死翘翘，哪里还有瞎游胡逛的七天光景，哪里还能经见上雪是怎么下成鹅毛的？
魂魄颓废又郁闷，萌生出反攻倒算的心思。
这后天形成的意识一旦膨胀成型，就俨然是周小羽的引擎了，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对了也罢，看这七天，真个一败家子，祸祸嘴。
周小羽居然总是听命于它，从不问计于魂魄。看来，魂魄的所有感想并不能直达天听，周小羽一再罔顾魂心魄意，让魂魄黯然消沉！
魂魄终归是魂魄，比不了意识总是有那么多弯弯绕。
不轨的小心思也就是灵光一闪，旋即就消散了。
周小羽连同他的意识和魂魄现在只能原地打转转，进吧，前有“悍将门神”，硬闯危险系数太高，弄不好彻底灰飞烟灭，断送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退吧，搁谁谁不甘心，魂魄表现尤为强烈，现在还在冲突激荡，如同被绳索勒颈的老狗面对生人始终跃跃欲试。
看看灰蒙蒙的老天，估计已近中午，接着就是下午，黄昏在不远处酝酿，最后一天节节败退，周小羽心情坏到极点。
仅见的鹅毛大雪再也激不起他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了，只能气急败坏地咒骂这该死的老天，和前面木桩一样一动不动的两个大活人。
“你们倒是动一下，不要贴得那么近，留点罅隙，只那么一点点也好，过去就成。”周小羽开始祈祷，继而埋怨。“冰雪连天的，取暖也该去屋子里，站在门口迎雪冒寒，你们究竟是冷呢还是热呢？”
周小羽真心希望猛然窜出一条恶狗，惊雷般地狂吠几声，魂魄受到惊吓可能会没命狂奔，慌不择路，反而能意外跨越障碍，歪打正着。
可是，刚才分明是周小羽自己率先拉响预警警报的呀！
意识幸灾乐祸
魂魄心里冷哼
周小羽自嘲般的想法成了意识的笑点，却是魂魄的痛点。
这对活宝是周小羽的左膀右臂，这个时候还得担待着点。没有它们帮衬，周小羽的重生美梦注定是南柯一梦。
周小羽悻悻然，还是忍不住继续瞎想。
没有恶狗追尾惊吼，出现一个同样渴望重生来世的魂魄也好。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就不会有无所顾忌地千钧一发，自己和魂魄怎么会急遽挣脱忌惮，冲过障碍，挺近尸身呢？
除了雪片簌簌下落的些微声响，这天地间好像万物灭绝一样，空旷无垠，阒寂无声，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周围还有类似周小羽一样的魂魄在游荡，在搜寻。
周小羽心灰意懒，回想七天来的重生之旅，居然有了临终总结的意味。
一路飘来，所经之处山穷水瘦，经过的村庄破败不堪，再想想那菜色的人群，和还能听得懂的语言，想来他还没有流窜越境，依然在神州大底上游荡。
活人有国界，不知道魂魄是否有国界？
不过，七天的时间，周小羽魂魄没有发动机不是飞机，怕是再能飘也飘不到外国去。
只要还在祖国的怀抱里，周小羽就心安。
真若是魂魄飘飞异域他国，重生成个金毛狮王，或者黑脸白牙的非洲土著，那倒不如自残了事。
即使死了，周小羽还是很有格调的。
不觉轻轻哼唱起“起来，不愿做----。”
腔调居然铿锵了起来。
沮丧的情绪居然被调动起来。
周小羽居然有了仰望的姿态。
就在这时，他陡然明白自己所处的时代。
回想来路，确定无疑。
调整目标真乃明智之举。
那是一个让一层人唏嘘不已的年代。
那是一个周小羽不曾经历过的时代，不过父辈们的偶尔提及和书本上的记载传播，让周小羽对那个时代的概貌还是有所了解的。
再次看看横亘前方一胖一瘦两个大活人，周小羽突然就生气了。
这年头，瘦弱才是普罗大众应有形象，如果脸面再菜色一点，身子再单薄一些，越发能感受到举国应对内忧外患之后留下的后遗症是多么的深刻和悲壮。要知道，来自物质和精神双方面的劫难在很多人心目中还是记忆犹新，恍如昨日。乱政的祸首数年前已经被连根拔起，灭了个一干二净，可是忍饥挨饿的日子还是绵绵不绝，尾大不掉，虽说不至于饿殍伏地，哀鸿遍野，但大人小孩皆成嗷嗷待哺状倒是不争的事实。
勒紧裤带大干苦干的干云豪气，澎湃个一两年还可以，经年累月，到底压不住瘪肚子抡大锤惹来的脾气和怨气。
人啦，吃饱肚子终归是第一要务。
没有对比，就没有问题。
大家都瘦，独有你胖，什么情况？
举世皆醉独你醒，这可是让惊醒之人彻悟后脊梁骨冒冷汗的呀！
但是，两个男人中的另一个就是这样胖，这样肥！
胖的匪夷所思，肥的千夫所指。
持续了一夜加小半个白天的雪渐渐小了，虽然没有停止，飞舞的雪花却是轻盈了许多，鸿毛一般不似早先那阵厚重扑地了。雪花打着旋儿，调皮捣蛋地上上下下翻飞着，没气力了才落地。
立于雪地里的那两人，泥塑石雕一般依然一动不动。有那么一瞬间，周小羽悔意丛生，那两人分明就是朽木疙瘩，没有生命特征。
悔不该之前瞎指挥，阻扰魂魄戛然止步，应该放纵魂魄一往无前，现在肯定已经跨越这致人虚惊的活死人，得偿所愿了。
雪是下得越来越小了，黑墨般的阴云开始变得灰白，云层之上的太阳渐渐有了眉目，兴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红彤彤的光耀大地。
周小羽看看阴郁的苍穹，确定了一下时辰，日头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正午偏西，得抓紧时间了！
不觉间，魂魄已经慢慢向前移步，透过稀疏的雪花，都能看见前方大铁门轮廓了，两扇圆柱钢筋焊接的铁门错开，胖的那人肯定过不去，瘦的穿过绰绰有余，想必魂魄通过也没问题。
就在这时，意识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很突然，很明显。
周小羽骤然再次警觉起来。
周小羽乐见其成，拍一把犹自迷糊的意识，敦促其赶紧跟上，是男是女得把把关，歪瓜裂枣的躯壳要……不要不要的……
无望寻找稍有转机，周小羽心情立马大好。
“魂魄有时候的迅捷就是在犯浑！”周小羽乐得嘻嘻笑。
魂魄专注飞奔，没理会周小羽的腹诽心语。
周小羽上辈子的中二意识，在升不了天落不了地的夹层空间里，还是这么欠抽。
顷刻之间，前景入目。
那是一所卫生院，大门正对是一面貌似照壁的白墙，石灰粉面的墙壁虽然麻点密布，但红色大“十”字还是很醒目。
大门口雪地里，站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
二人沐雪组成的画面违和感爆棚。
矮的瘦小如猴，高的健壮如牛。
那是两个大活人，刚刚意识到这点，周小羽就被莫名危险感攫住了。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两人对周小羽造成前所未有的威压感，好像那不是普通人，而是手持宝器分立两侧的“门神”，专司看家护院抵御凶神恶煞的。
但是魂魄没理会，继续向前狂奔。
魂魄不会是被冻傻了吧，玄幻小说看多了吧，这是要夺舍活人身体的节奏，这是要强行附身施展恶鬼的企图！
周小羽直接晕倒。
“我滴个天，我说魂魄呀，你不是仙，你破不了阳世间活人的三魂六魄，你也不是鬼，上不了活人身，如此冲撞过去，只能是飞蛾扑火去找死呀，你这是要毁灭我二世为人的美好愿望呀！”
周小羽感觉自己太轻信魂魄了，太高估魂魄避险求安的本能了。
意识被刚才一路狂奔给颠簸清醒了，感到大事不妙，立马埋怨魂魄这没脑子的，不管不顾一副傻缺样，孰不知，这样冲过去，活人自带的阳间正气瞬间就让你丫的彻底玩完！
意识是这样劝告魂魄的，
“主人还想着存续人间，出人头地呀，你这样疯子似的，你犀牛呀要撞火车头找死呀，停下来，赶快停下来，死魂魄，停下来！”
埋怨升级变成警告恐吓，魂魄居然真得一个急刹车，惯性是不可避免的，但终归停下来了。
猝不及防的，周小羽连带意识，有种头撞南墙的痛感，愣怔一会，发觉魂魄凌空回旋，不再疾驰向前冲。
事态得以扭转。
周小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总算没把寻尸大业癫狂成寻死之旅！
意识在这时突然觉得好有成就感，不管最终能否起死回生，但至少现在得畅享一下力挽大厦于将倾之时的成就感！
四下张望，周小羽明显感到，停下来的魂魄还在跃跃欲试，不时地向前方激荡回旋，像悬崖上的马，勒是勒住了，可缰绳被扯拽得厉害。
魂魄很窝火，浓郁的尸身气息在前方激荡，只要冲过去，忘情拥抱，一拍即合，大功告成，你作为主人即刻重生为人，你那中二意识也可以续延人间，至于魂魄有了血肉供养也算苦尽甘来，一举三得好事成三，现在戛然而止，发什么神经？
煮熟的鸭子飞了是啥感觉，魂魄现在就是啥感觉。
原地打转转的魂魄真想破罐子破摔，干脆乘着虚弱无依的借口，噗通一下，彻底坠落自我了结算了，反正作为周小羽的魂魄，行至今日也算仁至义尽。
若不是魂魄，周小羽和他那蹩脚腌臜的意识早死翘翘，哪里还有瞎游胡逛的七天光景，哪里还能经见上雪是怎么下成鹅毛的？
魂魄颓废又郁闷，萌生出反攻倒算的心思。
这后天形成的意识一旦膨胀成型，就俨然是周小羽的引擎了，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对了也罢，看这七天，真个一败家子，祸祸嘴。
周小羽居然总是听命于它，从不问计于魂魄。看来，魂魄的所有感想并不能直达天听，周小羽一再罔顾魂心魄意，让魂魄黯然消沉！
魂魄终归是魂魄，比不了意识总是有那么多弯弯绕。
不轨的小心思也就是灵光一闪，旋即就消散了。
周小羽连同他的意识和魂魄现在只能原地打转转，进吧，前有“悍将门神”，硬闯危险系数太高，弄不好彻底灰飞烟灭，断送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退吧，搁谁谁不甘心，魂魄表现尤为强烈，现在还在冲突激荡，如同被绳索勒颈的老狗面对生人始终跃跃欲试。
看看灰蒙蒙的老天，估计已近中午，接着就是下午，黄昏在不远处酝酿，最后一天节节败退，周小羽心情坏到极点。
仅见的鹅毛大雪再也激不起他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了，只能气急败坏地咒骂这该死的老天，和前面木桩一样一动不动的两个大活人。
“你们倒是动一下，不要贴得那么近，留点罅隙，只那么一点点也好，过去就成。”周小羽开始祈祷，继而埋怨。“冰雪连天的，取暖也该去屋子里，站在门口迎雪冒寒，你们究竟是冷呢还是热呢？”
周小羽真心希望猛然窜出一条恶狗，惊雷般地狂吠几声，魂魄受到惊吓可能会没命狂奔，慌不择路，反而能意外跨越障碍，歪打正着。
可是，刚才分明是周小羽自己率先拉响预警警报的呀！
意识幸灾乐祸
魂魄心里冷哼
周小羽自嘲般的想法成了意识的笑点，却是魂魄的痛点。
这对活宝是周小羽的左膀右臂，这个时候还得担待着点。没有它们帮衬，周小羽的重生美梦注定是南柯一梦。
周小羽悻悻然，还是忍不住继续瞎想。
没有恶狗追尾惊吼，出现一个同样渴望重生来世的魂魄也好。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就不会有无所顾忌地千钧一发，自己和魂魄怎么会急遽挣脱忌惮，冲过障碍，挺近尸身呢？
除了雪片簌簌下落的些微声响，这天地间好像万物灭绝一样，空旷无垠，阒寂无声，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周围还有类似周小羽一样的魂魄在游荡，在搜寻。
周小羽心灰意懒，回想七天来的重生之旅，居然有了临终总结的意味。
一路飘来，所经之处山穷水瘦，经过的村庄破败不堪，再想想那菜色的人群，和还能听得懂的语言，想来他还没有流窜越境，依然在神州大底上游荡。
活人有国界，不知道魂魄是否有国界？
不过，七天的时间，周小羽魂魄没有发动机不是飞机，怕是再能飘也飘不到外国去。
只要还在祖国的怀抱里，周小羽就心安。
真若是魂魄飘飞异域他国，重生成个金毛狮王，或者黑脸白牙的非洲土著，那倒不如自残了事。
即使死了，周小羽还是很有格调的。
不觉轻轻哼唱起“起来，不愿做----。”
腔调居然铿锵了起来。
沮丧的情绪居然被调动起来。
周小羽居然有了仰望的姿态。
就在这时，他陡然明白自己所处的时代。
回想来路，确定无疑。
调整目标真乃明智之举。
那是一个让一层人唏嘘不已的年代。
那是一个周小羽不曾经历过的时代，不过父辈们的偶尔提及和书本上的记载传播，让周小羽对那个时代的概貌还是有所了解的。
再次看看横亘前方一胖一瘦两个大活人，周小羽突然就生气了。
这年头，瘦弱才是普罗大众应有形象，如果脸面再菜色一点，身子再单薄一些，越发能感受到举国应对内忧外患之后留下的后遗症是多么的深刻和悲壮。要知道，来自物质和精神双方面的劫难在很多人心目中还是记忆犹新，恍如昨日。乱政的祸首数年前已经被连根拔起，灭了个一干二净，可是忍饥挨饿的日子还是绵绵不绝，尾大不掉，虽说不至于饿殍伏地，哀鸿遍野，但大人小孩皆成嗷嗷待哺状倒是不争的事实。
勒紧裤带大干苦干的干云豪气，澎湃个一两年还可以，经年累月，到底压不住瘪肚子抡大锤惹来的脾气和怨气。
人啦，吃饱肚子终归是第一要务。
没有对比，就没有问题。
大家都瘦，独有你胖，什么情况？
举世皆醉独你醒，这可是让惊醒之人彻悟后脊梁骨冒冷汗的呀！
但是，两个男人中的另一个就是这样胖，这样肥！
胖的匪夷所思，肥的千夫所指。
持续了一夜加小半个白天的雪渐渐小了，虽然没有停止，飞舞的雪花却是轻盈了许多，鸿毛一般不似早先那阵厚重扑地了。雪花打着旋儿，调皮捣蛋地上上下下翻飞着，没气力了才落地。
立于雪地里的那两人，泥塑石雕一般依然一动不动。有那么一瞬间，周小羽悔意丛生，那两人分明就是朽木疙瘩，没有生命特征。
悔不该之前瞎指挥，阻扰魂魄戛然止步，应该放纵魂魄一往无前，现在肯定已经跨越这致人虚惊的活死人，得偿所愿了。
雪是下得越来越小了，黑墨般的阴云开始变得灰白，云层之上的太阳渐渐有了眉目，兴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红彤彤的光耀大地。
周小羽看看阴郁的苍穹，确定了一下时辰，日头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正午偏西，得抓紧时间了！
不觉间，魂魄已经慢慢向前移步，透过稀疏的雪花，都能看见前方大铁门轮廓了，两扇圆柱钢筋焊接的铁门错开，胖的那人肯定过不去，瘦的穿过绰绰有余，想必魂魄通过也没问题。
就在这时，意识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很突然，很明显。
周小羽骤然再次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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