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去留
郭家人睡了自从嘉城关破以来的第一个安心觉，也亏得郭家的日子还不错，身体底子结实，一路奔波，提心吊胆，好在都没有生病。郭家人第二日领了早食的糊糊，留了老弱妇孺在棚子里，郭老大领着兄弟子侄，去外面打探消息去了。经了雁山下的教训，郭家再也不敢放老弱妇孺单独，留了郭老三和郭老四在棚子里守着。郭月和小虎，和爹娘说了一声，也去了外面打探。郭家人分作几处打探消息，郭月和小虎一起，一路往城南走着。
街边的商铺大部分都开着张，街上有赶着车上面摆满了行李，显见得是富裕人家，要往南走避难的。街上的行人再没有逛街的闲情逸致，买了东西就行色匆匆的回家。郭月和小虎进了杂货铺子还有小食铺子，铺子里没什么客人，掌柜的也是没什么消息，只说缺什么就快买吧，过几日他可能也要关了铺子，往南边投奔岳家了。郭月和小虎也打听不到什么，就要回难民棚。
“驾、驾”听着马车的咕噜声和马夫的赶车声，姐弟两往路边让了让，一辆马车的车架上坐着马夫，另一边坐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马车里应该是这一行的主人，后边有四个劲装的护卫骑着马跟在后面。路上行人不多，这一行人速度倒是挺快。小虎边走边看着护卫的马露出羡慕的表情。
“吁~”走出不远的马车，突然车夫拉住了马的缰绳，四个护卫也停了下来，一个穿着段子面袄裙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挑起车帘跳下马车，向郭月姐弟这看了又看，接着对着车里说了什么。
车帘一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仆妇打扮模样的人下车来，紧接着一个披着纯白斗篷的姑娘被扶下马车。那坐在车架上的小厮已是向着郭月姐弟这边小跑着过来了。
“可是郭姑娘？”小厮到了近前，打了个揖，问郭月到。
“你是谁家的，找什么郭姑娘？”这离着抚远县已是一州府之地，怎么还有认识的人，小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虎站到郭月前面，十四岁的小虎站在十八岁的郭月前面，比郭月矮了一个头，却气势十足，能文亦能武，让这个少年看起来格外的稳重踏实，俨然是一副可以担当的模样。
\t“小子主家姓杨，岳州府人士，那是我家姑娘，一年多前路过抚远县，惊了马，是郭姑娘仗义出手，救了小的主家。”小厮机灵的很，把个因果说的明明白白。
郭月看了看小厮，好像是有些眼熟。毕竟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当时又着急那家小姐和丫头的伤势，已是记不太清小厮的模样了。待那杨姑娘和丫鬟仆妇走到近前，先向郭月拂了一礼，丫鬟仆妇也跟着行了礼。
“那日幸得郭姑娘出手相助，今日不曾想在此处相遇，郭姑娘可是还记得我？”那杨姑娘见礼后，和郭月道。
见着了姑娘，郭月到是记得这姑娘的模样。这姑娘当时摔下马车，虽说是形容狼狈，穿戴、举止、模样，都是郭月从没见过的体面，到是容易记得。
“姑娘客气了。”郭月和杨姑娘客气了聊了几句。这杨姑娘一年多以前是要去一个庄子小住，现在则是母亲打发人来接回家。一会工夫那仆妇已是小声的提醒了几遍杨姑娘，该赶路了。
“我与郭姑娘却是有缘，今日一别下次相见也不知是何年月，姑娘保重。”杨姑娘拂了一礼道。
又凑到郭月耳边小声道“鞑子已占了泰安府，兴州府已失守大半，打到济州府是迟早的事情。姑娘和家人若是避难，怕是要继续南下。”说完，又拂了一礼，带着丫鬟仆妇上了车。马夫一甩鞭子，一会就消失在郭月和小虎的视线里。郭月和小虎看着杨姑娘一行人走远，姐弟两个对视了一下，匆忙的回难民棚去。郭月和小虎回到难民棚的时候，除了郭老二和郭三郎还没有回来，郭家其他人都在棚子里，一人拿着一个包子在吃。
“你大伯买的，吃吧。”郭老太看郭月和小虎回来了，从一个大纸包里拿了两个包子递给姐弟两。郭老太对三房的孩子以前一直是漠视的，这一路逃难下来，尤其是小虎大战鞑子兵，郭老太到是不再漠视，只是也亲近不起来。这包子也是郭老大想了又想，最后咬牙买的。这一个包子的价格是平日里的三倍，郭家人口又多。一人吃上一个，剩下的就留给老人和孩子。
郭月和小虎拿了包子，在赵氏身边坐下，也安静的吃起了包子。软和的白面香，混着油香，填到肚子里，整个人都充实了起来。等郭老二和郭三郎回来，郭家人这次出去都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郭月和小虎把杨姑娘的话小声的郭家其他人说了，郭家人都大吃了一惊。不到一月的光景，鞑靼人已攻占了将近两州府之地。
“这杨家的小姐，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家世怕是不简单啊。”郭老二先开了口。
“可这，一个大家小姐，咋就带着一个车夫两个下人出行？温县令家的小姐出去逛个绣庄，那也是丫鬟婆子的好几个人呐，何况是远行？”郭老大，直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大家小姐也有个落难的时候呐！”郭老四媳妇李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边说还边往小赵氏那看了看。说是小声，可这棚子就这么大，大家也都听到了。
小赵氏娘家那是家资丰厚，赵大官人即是拉拢郭老四这个举人老爷，小赵氏虽是庶女，陪嫁可是整整的三十六台，怕是嫡女也不过如此了。小赵氏在郭家，虽是平妻，可嫁妆丰厚，舍了好看的首饰衣物，得了郭老太的好感，还有郭老四的宠爱，在郭家过的也是顺风顺水。在娘家婆家，都没做过什么活计。郭家媳妇轮流家务，到小赵氏这也是由她带的一个贴身丫鬟代劳了。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一路逃难下来，可是糟了罪了，小赵氏到是郭家这些人里，看起来最狼狈的。
街边的商铺大部分都开着张，街上有赶着车上面摆满了行李，显见得是富裕人家，要往南走避难的。街上的行人再没有逛街的闲情逸致，买了东西就行色匆匆的回家。郭月和小虎进了杂货铺子还有小食铺子，铺子里没什么客人，掌柜的也是没什么消息，只说缺什么就快买吧，过几日他可能也要关了铺子，往南边投奔岳家了。郭月和小虎也打听不到什么，就要回难民棚。
“驾、驾”听着马车的咕噜声和马夫的赶车声，姐弟两往路边让了让，一辆马车的车架上坐着马夫，另一边坐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马车里应该是这一行的主人，后边有四个劲装的护卫骑着马跟在后面。路上行人不多，这一行人速度倒是挺快。小虎边走边看着护卫的马露出羡慕的表情。
“吁~”走出不远的马车，突然车夫拉住了马的缰绳，四个护卫也停了下来，一个穿着段子面袄裙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挑起车帘跳下马车，向郭月姐弟这看了又看，接着对着车里说了什么。
车帘一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仆妇打扮模样的人下车来，紧接着一个披着纯白斗篷的姑娘被扶下马车。那坐在车架上的小厮已是向着郭月姐弟这边小跑着过来了。
“可是郭姑娘？”小厮到了近前，打了个揖，问郭月到。
“你是谁家的，找什么郭姑娘？”这离着抚远县已是一州府之地，怎么还有认识的人，小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虎站到郭月前面，十四岁的小虎站在十八岁的郭月前面，比郭月矮了一个头，却气势十足，能文亦能武，让这个少年看起来格外的稳重踏实，俨然是一副可以担当的模样。
\t“小子主家姓杨，岳州府人士，那是我家姑娘，一年多前路过抚远县，惊了马，是郭姑娘仗义出手，救了小的主家。”小厮机灵的很，把个因果说的明明白白。
郭月看了看小厮，好像是有些眼熟。毕竟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当时又着急那家小姐和丫头的伤势，已是记不太清小厮的模样了。待那杨姑娘和丫鬟仆妇走到近前，先向郭月拂了一礼，丫鬟仆妇也跟着行了礼。
“那日幸得郭姑娘出手相助，今日不曾想在此处相遇，郭姑娘可是还记得我？”那杨姑娘见礼后，和郭月道。
见着了姑娘，郭月到是记得这姑娘的模样。这姑娘当时摔下马车，虽说是形容狼狈，穿戴、举止、模样，都是郭月从没见过的体面，到是容易记得。
“姑娘客气了。”郭月和杨姑娘客气了聊了几句。这杨姑娘一年多以前是要去一个庄子小住，现在则是母亲打发人来接回家。一会工夫那仆妇已是小声的提醒了几遍杨姑娘，该赶路了。
“我与郭姑娘却是有缘，今日一别下次相见也不知是何年月，姑娘保重。”杨姑娘拂了一礼道。
又凑到郭月耳边小声道“鞑子已占了泰安府，兴州府已失守大半，打到济州府是迟早的事情。姑娘和家人若是避难，怕是要继续南下。”说完，又拂了一礼，带着丫鬟仆妇上了车。马夫一甩鞭子，一会就消失在郭月和小虎的视线里。郭月和小虎看着杨姑娘一行人走远，姐弟两个对视了一下，匆忙的回难民棚去。郭月和小虎回到难民棚的时候，除了郭老二和郭三郎还没有回来，郭家其他人都在棚子里，一人拿着一个包子在吃。
“你大伯买的，吃吧。”郭老太看郭月和小虎回来了，从一个大纸包里拿了两个包子递给姐弟两。郭老太对三房的孩子以前一直是漠视的，这一路逃难下来，尤其是小虎大战鞑子兵，郭老太到是不再漠视，只是也亲近不起来。这包子也是郭老大想了又想，最后咬牙买的。这一个包子的价格是平日里的三倍，郭家人口又多。一人吃上一个，剩下的就留给老人和孩子。
郭月和小虎拿了包子，在赵氏身边坐下，也安静的吃起了包子。软和的白面香，混着油香，填到肚子里，整个人都充实了起来。等郭老二和郭三郎回来，郭家人这次出去都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郭月和小虎把杨姑娘的话小声的郭家其他人说了，郭家人都大吃了一惊。不到一月的光景，鞑靼人已攻占了将近两州府之地。
“这杨家的小姐，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家世怕是不简单啊。”郭老二先开了口。
“可这，一个大家小姐，咋就带着一个车夫两个下人出行？温县令家的小姐出去逛个绣庄，那也是丫鬟婆子的好几个人呐，何况是远行？”郭老大，直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大家小姐也有个落难的时候呐！”郭老四媳妇李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边说还边往小赵氏那看了看。说是小声，可这棚子就这么大，大家也都听到了。
小赵氏娘家那是家资丰厚，赵大官人即是拉拢郭老四这个举人老爷，小赵氏虽是庶女，陪嫁可是整整的三十六台，怕是嫡女也不过如此了。小赵氏在郭家，虽是平妻，可嫁妆丰厚，舍了好看的首饰衣物，得了郭老太的好感，还有郭老四的宠爱，在郭家过的也是顺风顺水。在娘家婆家，都没做过什么活计。郭家媳妇轮流家务，到小赵氏这也是由她带的一个贴身丫鬟代劳了。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一路逃难下来，可是糟了罪了，小赵氏到是郭家这些人里，看起来最狼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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