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准备
顺着李氏的目光，郭家众人看向小赵氏。此时的小赵氏，早没了在郭家是的优容华贵，一支木簪子挽着头发，发丝凌乱，深色的布裙有些肥大还有些沾了灰土，脸色苍白的靠在丫头的身上。没有了华丽衣饰的装扮，没了名贵制粉的点缀，小赵氏剩下的只是柔弱。
小赵氏在逃难的路上，还给郭家带来了不小的灾祸。郭老头早就叮嘱过郭家人，穿上旧衣服，所谓财不露白就是这个道理。偏偏小赵氏从小就生活优渥，能想到的旧衣服也就是前几天沾了些茶渍不要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那套袄裙，可也是八层新的。加上从小被小妾的娘亲教导着要时刻装扮，抓住男人的心。所以小赵氏是头戴珠翠，身着细绸袄裙逃难的。在兴州府泰安城地界，郭家一行人被地痞拦了路，抢走了小赵氏的贴身包袱，那包袱里是小赵氏全部的首饰和体己银子。还要挨个的搜郭家人的包袱。也幸得郭家的男丁不少，小虎又战斗力十足，吓退了那些地痞无赖，保得郭家人平安和财务，只是损失了小赵氏的财务。那之后，小赵氏被郭老太和李氏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郭老太扔了自己的一身衣服给小赵氏换上，才算完事。郭老四也嫌小赵氏招惹灾祸还是个拖累，早已不复当初的宠爱，到是和李氏一路相扶，没有了之前的鸡飞狗跳、剑拔弩张。
李氏现在到是有些同情小赵氏。路上遇到赵家的一个小管事，说主家早在半个月前就收拾了细软家私，南下赶往京城去了。竟是连个消息都没有给小赵氏，可见赵大官人是觉得乱世就在眼前，郭老四这个举人老爷没有用了罢。嫡母当家，小赵氏这个庶女她也不会管死活的，那个小妾姨娘自身尚且要想尽办法才能跟了老爷太太南下，不被扔下，哪还有余力管小赵氏。
“咳咳”郭老头咳了声，郭家人又都看向了郭老头。郭老头从身旁半眯着眼的郭老太，窝在娘亲怀里的郭小郎，郭莲儿，郭月儿两个孙女，郭大朗几个孙子，到四个儿子儿媳，打了个唉声。才有个容身之处，又要继续逃亡，有小郎这样的幼童，还有妙龄的孙女，这些儿孙怕是有些要折在路上啊。可就留在这，鞑子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济州府了。郭老头也是左右为难，难拿个章程。
“爹，我看那消息不一定准，这些年了，北边都挺消停的，怕是朝廷大军就要到了。”郭老大说。每年纳粮税，县衙都有衙役在宣读。粮税是供给朝廷大军的，朝廷大军护卫边疆。郭老大每年亲手交了那么多粮税，这是想着不能白交呐。他不知道的是有几分粮税能运到边关，供给军士们。
“大哥说的对，这可是两个州府，得多大一片地，朝廷还能就那么不要了。我看大军也是快要来了。”郭老二附和道。暂时的安身之所，让郭老二也对出去的路望而生畏。殊不知他期盼的朝廷大军的先锋军在嘉城关几乎全军覆灭。监军左相大人，掣肘统帅威远侯，致使朝廷大军驻扎在靖北关，不再北上。大军未到已丢失两州府之地，朝堂一片哗然，龙颜大怒。大军是发是守，还要等朝廷明旨。恐怕这一来一回，鞑靼军队已攻到济州府了。
“老三、老四，你俩咋说。”郭老头还是希望举人的四儿子有些高见，三儿子这些日子也借力不少，原来他也是小瞧了老三。
“爹，大哥二哥说的不错。可这朝廷的事，咱们也说不准，万一大军阻不住鞑子呐。”郭老三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放小了声音。郭老三还是偏向继续往南走的。
“爹，三哥说的是。这朝廷、大军。。。怕是不能全指望”郭老四在县衙任县丞，也算是入了流的，城破前，一直在衙门忙碌，对战事多少有些了解。
“快过年了啊”郭老头打了个哎声。如今已是腊月十六了，郭家人也是颠沛流离了一个来月。现在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若是此时上路，缺衣少食，无处安身，那真是全看老天爷了。
“老四、大朗、五郎，从这济宁县向南一路到京城，这往后都得过什么地界，你们可知道？”郭老头问郭家的三个有了功名的读书人。
\t“出了这济州府就到了靖北关，入关就到了岳州府地界、再过顺昌府，过了潼关，再过冀州府、汝洲府、郢洲府，就到了大都所在的金州府。”郭老四具体的地界不知道，这大致的方位还是知道的。
“靖北关、潼关，历来有重兵把守。鞑子兵怕是轻易过不了靖北关。”郭大朗接着说。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靖北关已经开始严格限制进出了。小虎跟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老大，今天天头要黑下来了。明天你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买到拉车的牲口，不拒牛、驴，还是骡子。老二你去看看有没有现成的被褥卖的，新旧都成。老三，你去找找粮店。老四、大朗、二郎，就守在棚子里。”
郭老头已是偏向继续南下，只是还要准备充足一些。怕是要花费大价钱置办一些好上路了。郭老头分派了明天要做的事，被分派到活计的儿孙都应了一声。到了第二日，郭老大他们喝了难民收容处分派的一碗糊糊，就都出去打探去了，过了正午，郭家的儿孙都回来了，把打探到的价格说给郭老头听。这一番准备下来，可是花费甚多，也幸亏郭老四中举后，郭家银钱渐丰，否则也怕是话费不起的。
“老太婆，给孩子们拿银子。下晌把这些置办齐整，明天咱们就走。”郭老头对着郭老太说。郭老太拿了银子，心疼的直哆嗦。郭家儿孙领了银钱，又都出门分头去置办东西了。
李氏看着出去的郭家儿孙，又看了下郭老头和郭老太，若有所思起来。要说李氏和郭家是亲家，说不上多亲近可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郭老头总不好和亲家娘如何，偏这郭老太从赵氏郭三郎成亲起，就瞧不起赵氏娘家，更是遑论和李氏走动。这一路逃难下来，两人也没说几句话，俨然没有亲家该有的亲近。如今定了南下，郭老太也没和李氏唠唠。
李氏想着，如今和郭家一起，已是借了光。现在置办南下的物件，郭家怕也是不能为她考量，就说那车架，郭家老弱妇孺也不少，容了她在车上郭家人就要有一个人受罪，自己也不自在，郭家人难免会说些闲话。索性也置办上一份，路上也能舒服些。
小赵氏在逃难的路上，还给郭家带来了不小的灾祸。郭老头早就叮嘱过郭家人，穿上旧衣服，所谓财不露白就是这个道理。偏偏小赵氏从小就生活优渥，能想到的旧衣服也就是前几天沾了些茶渍不要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那套袄裙，可也是八层新的。加上从小被小妾的娘亲教导着要时刻装扮，抓住男人的心。所以小赵氏是头戴珠翠，身着细绸袄裙逃难的。在兴州府泰安城地界，郭家一行人被地痞拦了路，抢走了小赵氏的贴身包袱，那包袱里是小赵氏全部的首饰和体己银子。还要挨个的搜郭家人的包袱。也幸得郭家的男丁不少，小虎又战斗力十足，吓退了那些地痞无赖，保得郭家人平安和财务，只是损失了小赵氏的财务。那之后，小赵氏被郭老太和李氏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郭老太扔了自己的一身衣服给小赵氏换上，才算完事。郭老四也嫌小赵氏招惹灾祸还是个拖累，早已不复当初的宠爱，到是和李氏一路相扶，没有了之前的鸡飞狗跳、剑拔弩张。
李氏现在到是有些同情小赵氏。路上遇到赵家的一个小管事，说主家早在半个月前就收拾了细软家私，南下赶往京城去了。竟是连个消息都没有给小赵氏，可见赵大官人是觉得乱世就在眼前，郭老四这个举人老爷没有用了罢。嫡母当家，小赵氏这个庶女她也不会管死活的，那个小妾姨娘自身尚且要想尽办法才能跟了老爷太太南下，不被扔下，哪还有余力管小赵氏。
“咳咳”郭老头咳了声，郭家人又都看向了郭老头。郭老头从身旁半眯着眼的郭老太，窝在娘亲怀里的郭小郎，郭莲儿，郭月儿两个孙女，郭大朗几个孙子，到四个儿子儿媳，打了个唉声。才有个容身之处，又要继续逃亡，有小郎这样的幼童，还有妙龄的孙女，这些儿孙怕是有些要折在路上啊。可就留在这，鞑子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济州府了。郭老头也是左右为难，难拿个章程。
“爹，我看那消息不一定准，这些年了，北边都挺消停的，怕是朝廷大军就要到了。”郭老大说。每年纳粮税，县衙都有衙役在宣读。粮税是供给朝廷大军的，朝廷大军护卫边疆。郭老大每年亲手交了那么多粮税，这是想着不能白交呐。他不知道的是有几分粮税能运到边关，供给军士们。
“大哥说的对，这可是两个州府，得多大一片地，朝廷还能就那么不要了。我看大军也是快要来了。”郭老二附和道。暂时的安身之所，让郭老二也对出去的路望而生畏。殊不知他期盼的朝廷大军的先锋军在嘉城关几乎全军覆灭。监军左相大人，掣肘统帅威远侯，致使朝廷大军驻扎在靖北关，不再北上。大军未到已丢失两州府之地，朝堂一片哗然，龙颜大怒。大军是发是守，还要等朝廷明旨。恐怕这一来一回，鞑靼军队已攻到济州府了。
“老三、老四，你俩咋说。”郭老头还是希望举人的四儿子有些高见，三儿子这些日子也借力不少，原来他也是小瞧了老三。
“爹，大哥二哥说的不错。可这朝廷的事，咱们也说不准，万一大军阻不住鞑子呐。”郭老三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放小了声音。郭老三还是偏向继续往南走的。
“爹，三哥说的是。这朝廷、大军。。。怕是不能全指望”郭老四在县衙任县丞，也算是入了流的，城破前，一直在衙门忙碌，对战事多少有些了解。
“快过年了啊”郭老头打了个哎声。如今已是腊月十六了，郭家人也是颠沛流离了一个来月。现在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若是此时上路，缺衣少食，无处安身，那真是全看老天爷了。
“老四、大朗、五郎，从这济宁县向南一路到京城，这往后都得过什么地界，你们可知道？”郭老头问郭家的三个有了功名的读书人。
\t“出了这济州府就到了靖北关，入关就到了岳州府地界、再过顺昌府，过了潼关，再过冀州府、汝洲府、郢洲府，就到了大都所在的金州府。”郭老四具体的地界不知道，这大致的方位还是知道的。
“靖北关、潼关，历来有重兵把守。鞑子兵怕是轻易过不了靖北关。”郭大朗接着说。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靖北关已经开始严格限制进出了。小虎跟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老大，今天天头要黑下来了。明天你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买到拉车的牲口，不拒牛、驴，还是骡子。老二你去看看有没有现成的被褥卖的，新旧都成。老三，你去找找粮店。老四、大朗、二郎，就守在棚子里。”
郭老头已是偏向继续南下，只是还要准备充足一些。怕是要花费大价钱置办一些好上路了。郭老头分派了明天要做的事，被分派到活计的儿孙都应了一声。到了第二日，郭老大他们喝了难民收容处分派的一碗糊糊，就都出去打探去了，过了正午，郭家的儿孙都回来了，把打探到的价格说给郭老头听。这一番准备下来，可是花费甚多，也幸亏郭老四中举后，郭家银钱渐丰，否则也怕是话费不起的。
“老太婆，给孩子们拿银子。下晌把这些置办齐整，明天咱们就走。”郭老头对着郭老太说。郭老太拿了银子，心疼的直哆嗦。郭家儿孙领了银钱，又都出门分头去置办东西了。
李氏看着出去的郭家儿孙，又看了下郭老头和郭老太，若有所思起来。要说李氏和郭家是亲家，说不上多亲近可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郭老头总不好和亲家娘如何，偏这郭老太从赵氏郭三郎成亲起，就瞧不起赵氏娘家，更是遑论和李氏走动。这一路逃难下来，两人也没说几句话，俨然没有亲家该有的亲近。如今定了南下，郭老太也没和李氏唠唠。
李氏想着，如今和郭家一起，已是借了光。现在置办南下的物件，郭家怕也是不能为她考量，就说那车架，郭家老弱妇孺也不少，容了她在车上郭家人就要有一个人受罪，自己也不自在，郭家人难免会说些闲话。索性也置办上一份，路上也能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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