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菩萨坐龟
李重八此时觉着，自个儿真真爱上了这座幽燕侯府。
他立在张煜身前说道。“哎呀，世子爷，您既然非得送重八十两银子，重八却之不恭呀。”
“嘿嘿，十两，十两，够俺吃一年烧饼喽”。王九四站在张煜身后。
“是咧，只须抱住本世子，便算你二人赢，十两赏银便到手了，极好的差使，不是么？”张煜斜眼诱惑着。
“输了可要陪世子练功的咧，说好的彩头，莫忘喽。”翩鸿立在那穿堂檐下喊道，身旁是风铃儿。“翩鸿，真不须备些伤药？”
“不必了，如今世子下手可有方寸咧，伤不了筋骨。”
几名府上家丁亦远远地看着热闹，言语之中，多是对世子的夸赞及对王李二人的轻视之意。
李重八已经准备好冲上前去抱银子了，他觉得仅凭自己一人，制服这位小小世子便绰绰有余，何况张煜竟让二人一起上，真是少年自信昏了头。李重八给王九四那憨子打了个眼色，便开始撸袖子，这是示意王九四按兵不动，自己要大显神威。
“世子爷，哦不，财神爷，您可准备好了？重八要来喽。”李重八脸上笑眯眯，作前冲势。
“赶紧放马过来，老大汉子磨磨蹭蹭的。”张煜老气横秋地招手。
李重八便横身冲了过去，脚下将那布袍一踢一踢的，胸前双手呈爪，脸上媚笑，这怪异的模样活似村头老鬼撞见寡妇。张煜却是立身原地，双手合十，双眼微闭，有如小僧入定。
临近身前，李重八便叉开双手，分头去擒张煜的双臂，“财神爷不躲？那便来我怀中坐。”张煜蓦地咧嘴一笑，双手一分，便掸开了李重八的爪子，同时他右脚滑前一步，腰躯回身一扭，右掌便顺势贴在了李重八的下颌上，接着左腿弯曲降了重心，腰上的力道一带，右臂像个撑杆似的，便将李重八自头顶送了出去。
“我这是身在何处？”李重八身在空中，冒出了这个念头，却眼见王九四那张大圆盘脸越来越近，便将两手一阵乱挥。王九四眼见不妙，侧身一躲，李重八便栽在草埔上。
“世子飞风筝喽，不够高，世子再飞一回。”两个丫鬟在一边拍手欢呼着，那些家丁亦在檐廊下拍手称快。
鼻间一阵香氛，李重八睁开眼，眯着一瞧，原是盛放着一朵娇艳的虞美人。起身掸了掸，他那张长脸上便只有肃色了。
“邪门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二人一并上。”李重八又给王九四打了个眼色，这次倒不敢托大了。王九四点了点头，又往地上看了看，他可不想飞，要摔这石板子上，接着便不敢想了。
张煜抱手而立，小脸上尽显轻松，“本世子早说使你二人一并上，非得老太太纺棉花。”
”财神爷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上。”只见王李二人一左一右冲向张煜，一个作势拿腿，一个看样子是想擒腰。
“先下手为强”，口中自语，张煜反冲向二人。
只见张煜身形小巧，手脚更是敏捷，他避实就虚斜向右侧冲去，那头是李重八。李重八见张煜近身，便伸手向前，企图抓住他的一支手臂。张煜速度不减，俯身一躲，便探手摸上了李重八腰间那根丝涤，随后双脚一并，浑身只管往后倒，腿上再猛一弹，双手借力往上提，李重八便不由自主地离了地，又被张煜抛飞了出去。
“唉，任凭我如何发力，这海底轮仍似磐石，毫无剥开迹象，更休提感悟轮力运转。”张煜在心中叹道，同时扭转了身姿，正好以手撑地。
王九四扭身过来，想着和八哥一起包夹张煜，转瞬间八哥便没了人影，正面只见一个伏地挺身的少年。心头惦记着十两银子，王九四只好顾自俯身抱了上去。“俺要抱你。”
张煜往边上一滚，整好与抱空了的王胖子对了眼，王胖子笑了笑，又探手抓了过来。张煜双手一撑，借下落之势按住了对方的一双胖手，这次脸贴得更近了，张煜也露齿一笑，随即作了个拿大顶。王胖子感到手背力道一重，便见张煜已是双腿朝天，继而径往他后背上坠倒下来。
“咦，世子这招名叫甚么？”风铃儿头回见张煜使出，便问贴身丫鬟翩鸿。
翩鸿一脸神气，“前些日子练功时世子曾自语，‘哈哈，本世子已将这招炼至炉火纯青，早晚寻个人比划比划’，世子还取了个名儿，唤作’菩萨坐龟’咧。”
庭中王九四五体投地，背上倒坐着一个抱手的少年，确有几分神似。“疼不？”张煜轻声问道。
王九四扭着头看着他。“呜呜，”他的语调心酸而委屈。“世子爷赶紧下来吧，俺浑身难受。”
“李重八呢？”张煜起身想到，便移目阶砌旁。
只见那家伙直挺挺得趴在草埔上，方位与第一次栽倒的地儿几乎不差，脑袋旁均是五颜六色、竞相摇曳的花儿，虞美人红粉黄白，石竹赤白一体，芍药最是风流。
张煜哈哈笑道，“你李重八倦来芍药花前卧，不枉人间又一春呐。”连摔两次，这人当是七荤八素了，张煜便上前去扶他。堪堪触及李重八肩背布袍，张煜便被抓了个正着。
这厮竟然装昏，迅雷不及掩耳便一把反手扯住了张煜的衣裳，张煜正待要挣脱，腰上又被一道铁箍环住，这回彻底沦陷了。
“你俩耍诈！”张煜被王九四那膘肥体壮的身子抱了个满怀，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哎哟，我就说嘛”，李重八满脸奸笑，手上显有报复之意，他攥着张煜腰间的鞓带子提了提，“这小财神爷，今日怎地也飞不出我这五掌峰咧。”
“世子栽了。”风铃儿扶额说道。家丁们见此赶紧散了，只余一片笑声。
两个丫鬟随即近前来，翩鸿一脸嫌弃，“速速放开我家世子，伤着他一根寒毛，钱总管便要剁了你们的手。”
王九四赶忙两手举向天空，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俺没碰寒毛，只碰着衣裳。”
张煜便跳到一旁，翩鸿为他捋了捋衣上的褶皱。
李重八赔笑道：“世子爷莫怪，小吏二人如有得罪，还望您多多海涵咧。再者您先前也未曾明言，不许耍诈是不？”
张煜心性自是不同于一般少年，思虑颇深、城府初筑，经此一败，心下更是领会了一个道理。“本想随意耍子，不料却有获益。常人自是循规蹈矩，而非常之人行事，自然亦是非常。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之蛋’是也。”
“不妨事，本世子岂是蓬蒿人，莫非舍不得区区十两纹银，却要反悔？你二人只管宽心，一会离府便让钱管事支与你。”张煜摆摆手，不着意地说道。
“世子果然雅量，如此，重八便先行谢过了。”语毕，便将胳膊肘杵了杵王九四，二人便一并向张煜行了一礼。
翩鸿本在一旁窃笑，但看见张煜对她摇了摇头，便面带愠色地瞪着王李二人，心里头想着世子明明吃了亏，反要与他们真银子，多少有些气不过。
李重八仰身见了，心中也在捣鼓，这小丫头片子胸脯不大，作这一副气汹汹的样子给谁看呐，转脸又向张煜半夸半问地说道。“世子爷小小年纪，身手却了得，不知一身本事师出何人？”
“本世子平日里闲来无事，只是随性练练，活跃筋骨。不过爹爹只须在府，必亲自教我如何精切运力，如何巧妙卸力，继而又如何借力打力，以灵巧克刚强。可惜爹爹在府的时日打小便不多，记事以来，不过归府四次罢了。”
张煜说着便渐渐出神，也没仔细听李重八后面那一番谄媚的奉承话，想着自己只是耍耍，真本事又不能使在这两个胥吏身上。
他想起爹爹第二次归府，在一个与此时相似的午后对自己说，“煜儿，仗义助人者，世人谓之‘侠’，恃强凌弱者，世人谓之‘贼’。为父今日开始教你杀人技，日后你只可傍身自保，抑或仗义助人，切不可恃强凌弱。”
此后爹爹便教导自己搏杀之手法、腿法、步法、身法，招式上不求其形，但究其理，动静之间取人性命，刚柔变幻皆是杀机。只是，生在青都内、长在侯府中，对自己这位小世子来说，又怎会遇到搏命的危险呢。连找几个家丁练练手都不敢放开手脚，这些家丁更不敢伤着自己，但凡手上稍稍力重，便会伤了他们的关节、筋骨。唯有何良君来府后，方可放手施为，身随意动。
他又想起爹爹那把长刀，自己用尽全力只是堪堪提起，爹爹单手便能轻松地挥动，刹那间便舞得寒光闪闪、刀风刺目。爹爹却说，未到教自己用刀的时候，唉，那爹爹什么时候才教用刀呢？娘亲还说爹爹教自己射箭舞刀，其实只教了射箭，那刀是自己琢磨着玩儿的。
“世子，世子——”，风铃儿喊道，“啬玉和曳雾过来喽。”
“哦，”张煜方才回过神来，眼前已无刀光，“风铃儿，去唤那厨工来。”
“是。”风铃儿便去了。
“走吧，李大人，该办正事喽。”张煜笑道。
他立在张煜身前说道。“哎呀，世子爷，您既然非得送重八十两银子，重八却之不恭呀。”
“嘿嘿，十两，十两，够俺吃一年烧饼喽”。王九四站在张煜身后。
“是咧，只须抱住本世子，便算你二人赢，十两赏银便到手了，极好的差使，不是么？”张煜斜眼诱惑着。
“输了可要陪世子练功的咧，说好的彩头，莫忘喽。”翩鸿立在那穿堂檐下喊道，身旁是风铃儿。“翩鸿，真不须备些伤药？”
“不必了，如今世子下手可有方寸咧，伤不了筋骨。”
几名府上家丁亦远远地看着热闹，言语之中，多是对世子的夸赞及对王李二人的轻视之意。
李重八已经准备好冲上前去抱银子了，他觉得仅凭自己一人，制服这位小小世子便绰绰有余，何况张煜竟让二人一起上，真是少年自信昏了头。李重八给王九四那憨子打了个眼色，便开始撸袖子，这是示意王九四按兵不动，自己要大显神威。
“世子爷，哦不，财神爷，您可准备好了？重八要来喽。”李重八脸上笑眯眯，作前冲势。
“赶紧放马过来，老大汉子磨磨蹭蹭的。”张煜老气横秋地招手。
李重八便横身冲了过去，脚下将那布袍一踢一踢的，胸前双手呈爪，脸上媚笑，这怪异的模样活似村头老鬼撞见寡妇。张煜却是立身原地，双手合十，双眼微闭，有如小僧入定。
临近身前，李重八便叉开双手，分头去擒张煜的双臂，“财神爷不躲？那便来我怀中坐。”张煜蓦地咧嘴一笑，双手一分，便掸开了李重八的爪子，同时他右脚滑前一步，腰躯回身一扭，右掌便顺势贴在了李重八的下颌上，接着左腿弯曲降了重心，腰上的力道一带，右臂像个撑杆似的，便将李重八自头顶送了出去。
“我这是身在何处？”李重八身在空中，冒出了这个念头，却眼见王九四那张大圆盘脸越来越近，便将两手一阵乱挥。王九四眼见不妙，侧身一躲，李重八便栽在草埔上。
“世子飞风筝喽，不够高，世子再飞一回。”两个丫鬟在一边拍手欢呼着，那些家丁亦在檐廊下拍手称快。
鼻间一阵香氛，李重八睁开眼，眯着一瞧，原是盛放着一朵娇艳的虞美人。起身掸了掸，他那张长脸上便只有肃色了。
“邪门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二人一并上。”李重八又给王九四打了个眼色，这次倒不敢托大了。王九四点了点头，又往地上看了看，他可不想飞，要摔这石板子上，接着便不敢想了。
张煜抱手而立，小脸上尽显轻松，“本世子早说使你二人一并上，非得老太太纺棉花。”
”财神爷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上。”只见王李二人一左一右冲向张煜，一个作势拿腿，一个看样子是想擒腰。
“先下手为强”，口中自语，张煜反冲向二人。
只见张煜身形小巧，手脚更是敏捷，他避实就虚斜向右侧冲去，那头是李重八。李重八见张煜近身，便伸手向前，企图抓住他的一支手臂。张煜速度不减，俯身一躲，便探手摸上了李重八腰间那根丝涤，随后双脚一并，浑身只管往后倒，腿上再猛一弹，双手借力往上提，李重八便不由自主地离了地，又被张煜抛飞了出去。
“唉，任凭我如何发力，这海底轮仍似磐石，毫无剥开迹象，更休提感悟轮力运转。”张煜在心中叹道，同时扭转了身姿，正好以手撑地。
王九四扭身过来，想着和八哥一起包夹张煜，转瞬间八哥便没了人影，正面只见一个伏地挺身的少年。心头惦记着十两银子，王九四只好顾自俯身抱了上去。“俺要抱你。”
张煜往边上一滚，整好与抱空了的王胖子对了眼，王胖子笑了笑，又探手抓了过来。张煜双手一撑，借下落之势按住了对方的一双胖手，这次脸贴得更近了，张煜也露齿一笑，随即作了个拿大顶。王胖子感到手背力道一重，便见张煜已是双腿朝天，继而径往他后背上坠倒下来。
“咦，世子这招名叫甚么？”风铃儿头回见张煜使出，便问贴身丫鬟翩鸿。
翩鸿一脸神气，“前些日子练功时世子曾自语，‘哈哈，本世子已将这招炼至炉火纯青，早晚寻个人比划比划’，世子还取了个名儿，唤作’菩萨坐龟’咧。”
庭中王九四五体投地，背上倒坐着一个抱手的少年，确有几分神似。“疼不？”张煜轻声问道。
王九四扭着头看着他。“呜呜，”他的语调心酸而委屈。“世子爷赶紧下来吧，俺浑身难受。”
“李重八呢？”张煜起身想到，便移目阶砌旁。
只见那家伙直挺挺得趴在草埔上，方位与第一次栽倒的地儿几乎不差，脑袋旁均是五颜六色、竞相摇曳的花儿，虞美人红粉黄白，石竹赤白一体，芍药最是风流。
张煜哈哈笑道，“你李重八倦来芍药花前卧，不枉人间又一春呐。”连摔两次，这人当是七荤八素了，张煜便上前去扶他。堪堪触及李重八肩背布袍，张煜便被抓了个正着。
这厮竟然装昏，迅雷不及掩耳便一把反手扯住了张煜的衣裳，张煜正待要挣脱，腰上又被一道铁箍环住，这回彻底沦陷了。
“你俩耍诈！”张煜被王九四那膘肥体壮的身子抱了个满怀，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哎哟，我就说嘛”，李重八满脸奸笑，手上显有报复之意，他攥着张煜腰间的鞓带子提了提，“这小财神爷，今日怎地也飞不出我这五掌峰咧。”
“世子栽了。”风铃儿扶额说道。家丁们见此赶紧散了，只余一片笑声。
两个丫鬟随即近前来，翩鸿一脸嫌弃，“速速放开我家世子，伤着他一根寒毛，钱总管便要剁了你们的手。”
王九四赶忙两手举向天空，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俺没碰寒毛，只碰着衣裳。”
张煜便跳到一旁，翩鸿为他捋了捋衣上的褶皱。
李重八赔笑道：“世子爷莫怪，小吏二人如有得罪，还望您多多海涵咧。再者您先前也未曾明言，不许耍诈是不？”
张煜心性自是不同于一般少年，思虑颇深、城府初筑，经此一败，心下更是领会了一个道理。“本想随意耍子，不料却有获益。常人自是循规蹈矩，而非常之人行事，自然亦是非常。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之蛋’是也。”
“不妨事，本世子岂是蓬蒿人，莫非舍不得区区十两纹银，却要反悔？你二人只管宽心，一会离府便让钱管事支与你。”张煜摆摆手，不着意地说道。
“世子果然雅量，如此，重八便先行谢过了。”语毕，便将胳膊肘杵了杵王九四，二人便一并向张煜行了一礼。
翩鸿本在一旁窃笑，但看见张煜对她摇了摇头，便面带愠色地瞪着王李二人，心里头想着世子明明吃了亏，反要与他们真银子，多少有些气不过。
李重八仰身见了，心中也在捣鼓，这小丫头片子胸脯不大，作这一副气汹汹的样子给谁看呐，转脸又向张煜半夸半问地说道。“世子爷小小年纪，身手却了得，不知一身本事师出何人？”
“本世子平日里闲来无事，只是随性练练，活跃筋骨。不过爹爹只须在府，必亲自教我如何精切运力，如何巧妙卸力，继而又如何借力打力，以灵巧克刚强。可惜爹爹在府的时日打小便不多，记事以来，不过归府四次罢了。”
张煜说着便渐渐出神，也没仔细听李重八后面那一番谄媚的奉承话，想着自己只是耍耍，真本事又不能使在这两个胥吏身上。
他想起爹爹第二次归府，在一个与此时相似的午后对自己说，“煜儿，仗义助人者，世人谓之‘侠’，恃强凌弱者，世人谓之‘贼’。为父今日开始教你杀人技，日后你只可傍身自保，抑或仗义助人，切不可恃强凌弱。”
此后爹爹便教导自己搏杀之手法、腿法、步法、身法，招式上不求其形，但究其理，动静之间取人性命，刚柔变幻皆是杀机。只是，生在青都内、长在侯府中，对自己这位小世子来说，又怎会遇到搏命的危险呢。连找几个家丁练练手都不敢放开手脚，这些家丁更不敢伤着自己，但凡手上稍稍力重，便会伤了他们的关节、筋骨。唯有何良君来府后，方可放手施为，身随意动。
他又想起爹爹那把长刀，自己用尽全力只是堪堪提起，爹爹单手便能轻松地挥动，刹那间便舞得寒光闪闪、刀风刺目。爹爹却说，未到教自己用刀的时候，唉，那爹爹什么时候才教用刀呢？娘亲还说爹爹教自己射箭舞刀，其实只教了射箭，那刀是自己琢磨着玩儿的。
“世子，世子——”，风铃儿喊道，“啬玉和曳雾过来喽。”
“哦，”张煜方才回过神来，眼前已无刀光，“风铃儿，去唤那厨工来。”
“是。”风铃儿便去了。
“走吧，李大人，该办正事喽。”张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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