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奇变偶不变
“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其他人呢？”
“兰贵嫔是自己来的。”
“请她在会客厅稍候，我换身衣服就去见她。”
凝香姗姗来迟，身上衣服十分简约，头上连一点发饰也没有，跟在她身后的白露和蒹葭也是同样的打扮。
小宫女阿珠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看样子似乎要去做什么事。
兰贵嫔喝光三杯茶才等来凝香，不曾想她竟然这般随意就来见她，如今她可是贵嫔位份比她高，她不盛装接见也不行礼问安，这简直就是对她不敬。
兰贵嫔一皱眉贴身宫女立刻指责道，“昭仪娘娘如今我家娘娘是贵嫔，你见了她应当行礼问安。”
“让我行礼问安，要不你先示范一遍，给大伙瞧瞧。”
“昭仪娘娘您看仔细了。”
小宫女弯腰屈膝很规范地行礼。
做完这个动作后，兰贵嫔的宫女行礼后，迟迟没有听到起身的吩咐，于是继续半蹲在地上。
凝香不动声色的饮茶，然后轻轻将茶盏盖在茶碗上，凝香一招手，蒹葭立刻上前去给凝香揉肩。凝香闭上眼睛竟然开始打盹儿。
“叶昭仪客人还在，你怎么犯懒睡起觉来了？这就是你们凝辉堂的待客之道？”
凝香慢慢真开眼。
兰贵嫔怒斥一声，“贱蹄子，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
被骂的小宫女连忙起身站回她身边。
这哪里是在骂宫女，分明是指桑骂槐。这要是能忍她就不叫叶凝香。
“兰贵嫔说话的口气可真冲，刚才来的时候还好好，白露你去看看兰贵嫔喝的茶水别是有什么不妥。”
白露正要上前，兰贵嫔霍地站起身，“你大胆，竟敢讽刺本贵嫔。”
“限你立刻向本贵嫔行礼认错，不然本贵嫔找皇上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凝香语气慵懒，“何必这么较真，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若真要撕破脸皮，可就不看了。”
兰贵嫔不傻，听出凝香这话里的意思，瞧她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怕有其他手段。
联想到之前的失败经验，兰贵嫔决定暂避其锋芒，愤然离去。
她来这儿纯属搞笑的吧，想放嘴炮逞能，结果没耍成威风，还把自己气得不轻。若不是有个上战场的哥哥庇护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阿蛮你且放宽心，我是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的，说到做到。”
凝香带着三个宫女喜滋滋地往后院走，今天天气很好，她们要去拔草。
阿蛮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以前也有人对他说，不会让别人欺负他，后来那个人……
这都是过去的事，想这些做什么，阿蛮苦笑，然后领着三个小太监去尚工局取凝香新做的衣服。
菜地里的草长得很快，三天前刚拔过，这会儿又重新长起来。
白露一面指挥蒹葭和阿珠拔草。
“娘娘种的这些瓜果真可怜，瘦瘦小小，只有杂草长势喜人。”蒹葭偷笑。
“笑吧笑吧，等我的西瓜长出来，一定会甜掉你的牙。”
蒹葭回头和阿珠咬耳朵，“能不能长出瓜还不一定呢。”
阿珠笑着点头。
白露把她们拔好的草放在石板路上晒干，然后又将晒干的杂草重新铺回在土壤中，等杂草腐烂就会变成土壤的肥料。
“种瓜宫墙下，草盛瓜苗稀。”
主仆三人终于赶在太阳出来前把瓜地里的杂草拔干净，悠闲的一天已过去一大半。
整个后宫也只有凝香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其他人都在谋划着，要么谋情，要么谋权，要么谋划皇帝的宠爱。
……
静和公主手中握着一柄小刀，细细的雕刻一印章。
阿依卓在一旁伺候着，柔声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静和公主。
“这几日皇上由皇贵妃陪着，没有召旁人侍寝。”
“后宫风平浪静的，真是无趣。”
静和公主放下手中刻刀，将印章拿起来端详。
“阿依卓，咱们闲下来有十多天，你帮我数数我刻了几枚印章？”
“公主，您一共雕刻了三枚。”
“这些天我也歇够了，你去把兰贵嫔找来，听说她想找叶凝香的不痛快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咱们给她支支招。”
阿依卓闻言连忙派人去给兰贵嫔传话。“贵妃娘娘召见臣妾不知有何吩咐。”
“本宫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
兰贵嫔巧笑嫣然，“贵妃娘娘高雅，闲暇时雕刻印章打法时间，凝晖堂那位就是拍马也赶不上娘娘，叶凝香成日在后院翻土种树，一点体面和尊贵也没有。”
阿依卓附和道，“娘娘说的没错，帝都的习俗的确和北漠不一样。”
兰贵嫔心中有疑虑，可静贵妃主仆二人却没有透露更多。只是向她举荐了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兰贵嫔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静贵妃会突然召见她，还对她说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
路过千岁池的时候，德妃在池塘边喂鱼，兰贵嫔上前和她行礼。
“免礼免礼，看妹妹这方向，是从静贵妃宫中出来的吧，皇贵妃那么疼你，你却跑到静贵妃宫中表忠心，真是颗墙头草。”
兰贵嫔受了德妃的气，心中嫔酝酿着一个计划。
深夜时，她悄悄招来心腹去替她办事，“去把千里池的鱼都毒死。”
宫女虽然觉得此举太过冒险，却还是只得领命行事。
德妃你竟然敢看不起我，那我就必须给你点厉害瞧瞧。
第二日一大早，皇后传话命各宫妃嫔觐见，凝香坐在第二排的角落里偷偷打着哈欠。
皇贵妃坐在第一排，位置在凝香前面，这个叶凝香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皇后在上面讲话她却在下边打瞌睡。
虽然内心吐槽不易，可皇贵妃还是让自己的两个宫女往后站，宫女这样一站完全把凝香挡住。
凝香脑袋一仰，呼呼大睡起来。
姜宝林和魏更衣坐在凝香旁边，帮她盯梢，时刻准备叫醒凝香。
好在妃嫔们都低着头听皇后说话，没有一人左顾右盼，凝香打瞌睡这事总算没被人发现。
皇后这番谈话足足谈了一个多时辰，讲到动情之处她不免提高音量，“本宫治理后宫这么多年，还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
“你们说说该怎么办才好，眼看着皇后的眼光就要扫向众人，凝香却仿佛有感应一样，提前苏醒过来，前世被无效会议折磨的凝香已经练成了一套神功。
众人都不说话，凝香把皇后的话总结复述一遍，然后得到了皇后的嘉奖。
这时皇后看向众人，“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回答，本宫说话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皇后不敢对皇贵妃和静贵妃生气，所以她生气的时候，眼睛是看向的其他人。
德妃一抬头恰好和皇后的眼神撞个正着，以为皇后在骂自己。
立刻替自己分辨，“皇后娘娘，臣妾昨日的确去过千岁池，可池子里的鱼真的不是臣毒死的，娘娘明鉴呐。”
皇后也知道此时德妃嫌疑最大，有意帮她开脱，于是让她分辨。
德妃这一分辨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时间，皇贵妃第一起身离开，“德妃妹妹要同皇后说话，你们也跟着本宫一道走吧。”
原本皇贵妃这话是对着凝香和姜宝林以及魏更衣说的，不曾想其他宝林和昭容也纷纷站起身来。
皇贵妃率先走出去，静贵妃次之，然后是其他人。
众人走后皇后宫中只剩下贤良淑德四妃。
看戏的提前离场，这戏可怎么演呢？
在皇后宫中听完训后，皇贵妃邀请凝香，姜宝林，还有魏更衣三人去昭阳宫吃茶点。
姜宝林和凝香凑在一起看本叫做《杂物志》的图书，上面绘有许多奇珍异兽，还有虫鱼鸟花。
姜宝林轻轻用手捻了捻封面，认出这本书的年份，“皇上果真最宠爱皇贵妃，这么难得的孤本都舍得给皇贵妃。”
皇贵妃刚好和魏更衣说完话出来，如今她们几人的关系已不像之前那么僵。
皇贵妃感念这些年姜宝林对魏更衣的照顾，所以连带着对她也亲近起来。
“你们喜欢什么书，只管告诉本宫，等本宫得空去皇上的库房里挑选出合适的，再给你们送来。”
“皇贵妃你可以啊，皇上库房的钥匙你也有。”
“我现在虽然没有，可我知道若是我向皇上要，她一定会给。”
凝香不禁咂舌，宠妃做到你这个份上，在宫中可谓是头一人。
众人在一起聊天，畅想若自己不是被困于宫中，出宫后最想做什么。
凝香说她想开一家勾栏院整天听漂亮的美人给自己唱曲，这番话引来大家哄笑。
魏更衣即将出宫，等出宫后她就是楚家的二小姐楚惜语不再是皇上的魏更衣，到时候宫中会公布魏更衣病亡的消息，她便自由了。
魏更衣拉着姜宝林的手，说话时带着哭腔，“以后我不在，你多和阿凝姐姐和长姐说话，她们会替我陪着你。”
“你晦不晦气，又不是生离死别，横竖你就在帝都学习赐绣又不是以后见不到。”
魏更衣抱着姜宝林的手臂，眼巴巴的望着她。
“行了，你们俩先回去看，瞧那腻歪的样。”
“你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
“我有什么可打算的，我每天种瓜养花挺好的，你要我有什么打算。”
“你就不想再升一升自己的位份？”
“那我还是宁愿种地。”
“你好像不喜欢皇上？”
“我喜欢种瓜养花。”
皇贵妃听完她这个回答苦笑着，“置身后宫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以为你偏安一隅就能保全吗？”
“你不争，她们会逼着你争，你不找是非，是非会来找你。”
“这就不劳皇贵妃费心了。”
皇贵妃没有再劝，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偶遇静和公主。
凝香带着白露和阿蛮上前请安。
阿依卓扶着静和公主在凉厅里坐下，一见凝香立刻亲切的同她说起话来。
“昭仪妹妹快起来吧，怎么现在才往回走，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贵妃找臣妾去说话，所以晚了一会儿。”
“听闻妹妹喜欢种花养草，本宫宫中恰好有几盆兰花想邀请妹妹一道去看看。”
“多谢娘娘相邀，臣妾一身浊气，恐污兰花香气，徐婕妤自幼酷爱兰花，娘娘想找人一起品兰，徐婕妤最合适。”
说完她也不管静贵妃是何表情，告辞离开。
凝香走后静贵妃站在凉亭中若有所思。
“娘娘，徐昭仪是暗棋，她怎么会知道，会不会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此人都不容小觑。”
静贵妃眸中有杀气闪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你附耳过来。”
……
凝香回去的路上，阿蛮一直惶惶不安，“娘娘，静贵妃只怕要对咱们不利。”
“怕什么，水来土淹，兵来将挡。”
“静贵妃可不是好惹的。”
凝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抬头看天。
轰隆隆，夏日的天气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原本还晴朗的天，这会儿突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哗哗的落下来。
阿蛮带着凝香在一处回廊下躲雨，白露将手中帕子拿出来替凝香擦衣服上的水珠。
“都该奴婢不好，早上出门的忘记带伞，害主子淋雨受寒，请主子责罚。”
白露说完就要往地上跪。
凝香连忙拉住她，“别动不动就跪，你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地上这么多水，你跪在这儿会受凉的，咱们且等一等，兴许待会阿珠就会给咱们送伞来。”
白露庆幸道，“还好娘娘让蒹葭提前回去，不然这么大的雨，后院的瓜果蔬菜可要遭殃。”
“不妨事，人才是最要紧的，瓜果蔬菜可以再种。”
阿蛮上前侧身一步，想替凝香挡住回廊外的风。“阿蛮你让让，别挡我看雨。”
阿蛮闻言让开。
三人站在回廊中等雨，回廊的另一头迎面走来一个撑伞的青年男子，那人一身玄色衣衫，身后跟着三个十一二岁的小药童，主仆四人都打着伞。
凝香听见脚步声轻轻回头，回廊那头的竹伞缓缓抬高，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
凝香打量着迎面走来的人，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阿蛮小声提醒，“娘娘这位是言大人家的小公子，言庭。”
凝香压根对这人没有印象，原著中似乎也没有这个人。
凝香的手不知觉动了动，言庭看见凝香动作，整个人身形一晃。
语气满怀期待，“娘娘，奇变偶不变？”
凝香又惊又喜，“符号看象限。”
若不是两人身边都有其他人，估计这两货早握手庆贺。“娘娘微臣还有要事，改日再会。”
“兰贵嫔是自己来的。”
“请她在会客厅稍候，我换身衣服就去见她。”
凝香姗姗来迟，身上衣服十分简约，头上连一点发饰也没有，跟在她身后的白露和蒹葭也是同样的打扮。
小宫女阿珠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看样子似乎要去做什么事。
兰贵嫔喝光三杯茶才等来凝香，不曾想她竟然这般随意就来见她，如今她可是贵嫔位份比她高，她不盛装接见也不行礼问安，这简直就是对她不敬。
兰贵嫔一皱眉贴身宫女立刻指责道，“昭仪娘娘如今我家娘娘是贵嫔，你见了她应当行礼问安。”
“让我行礼问安，要不你先示范一遍，给大伙瞧瞧。”
“昭仪娘娘您看仔细了。”
小宫女弯腰屈膝很规范地行礼。
做完这个动作后，兰贵嫔的宫女行礼后，迟迟没有听到起身的吩咐，于是继续半蹲在地上。
凝香不动声色的饮茶，然后轻轻将茶盏盖在茶碗上，凝香一招手，蒹葭立刻上前去给凝香揉肩。凝香闭上眼睛竟然开始打盹儿。
“叶昭仪客人还在，你怎么犯懒睡起觉来了？这就是你们凝辉堂的待客之道？”
凝香慢慢真开眼。
兰贵嫔怒斥一声，“贱蹄子，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
被骂的小宫女连忙起身站回她身边。
这哪里是在骂宫女，分明是指桑骂槐。这要是能忍她就不叫叶凝香。
“兰贵嫔说话的口气可真冲，刚才来的时候还好好，白露你去看看兰贵嫔喝的茶水别是有什么不妥。”
白露正要上前，兰贵嫔霍地站起身，“你大胆，竟敢讽刺本贵嫔。”
“限你立刻向本贵嫔行礼认错，不然本贵嫔找皇上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凝香语气慵懒，“何必这么较真，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若真要撕破脸皮，可就不看了。”
兰贵嫔不傻，听出凝香这话里的意思，瞧她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怕有其他手段。
联想到之前的失败经验，兰贵嫔决定暂避其锋芒，愤然离去。
她来这儿纯属搞笑的吧，想放嘴炮逞能，结果没耍成威风，还把自己气得不轻。若不是有个上战场的哥哥庇护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阿蛮你且放宽心，我是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的，说到做到。”
凝香带着三个宫女喜滋滋地往后院走，今天天气很好，她们要去拔草。
阿蛮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以前也有人对他说，不会让别人欺负他，后来那个人……
这都是过去的事，想这些做什么，阿蛮苦笑，然后领着三个小太监去尚工局取凝香新做的衣服。
菜地里的草长得很快，三天前刚拔过，这会儿又重新长起来。
白露一面指挥蒹葭和阿珠拔草。
“娘娘种的这些瓜果真可怜，瘦瘦小小，只有杂草长势喜人。”蒹葭偷笑。
“笑吧笑吧，等我的西瓜长出来，一定会甜掉你的牙。”
蒹葭回头和阿珠咬耳朵，“能不能长出瓜还不一定呢。”
阿珠笑着点头。
白露把她们拔好的草放在石板路上晒干，然后又将晒干的杂草重新铺回在土壤中，等杂草腐烂就会变成土壤的肥料。
“种瓜宫墙下，草盛瓜苗稀。”
主仆三人终于赶在太阳出来前把瓜地里的杂草拔干净，悠闲的一天已过去一大半。
整个后宫也只有凝香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其他人都在谋划着，要么谋情，要么谋权，要么谋划皇帝的宠爱。
……
静和公主手中握着一柄小刀，细细的雕刻一印章。
阿依卓在一旁伺候着，柔声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静和公主。
“这几日皇上由皇贵妃陪着，没有召旁人侍寝。”
“后宫风平浪静的，真是无趣。”
静和公主放下手中刻刀，将印章拿起来端详。
“阿依卓，咱们闲下来有十多天，你帮我数数我刻了几枚印章？”
“公主，您一共雕刻了三枚。”
“这些天我也歇够了，你去把兰贵嫔找来，听说她想找叶凝香的不痛快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咱们给她支支招。”
阿依卓闻言连忙派人去给兰贵嫔传话。“贵妃娘娘召见臣妾不知有何吩咐。”
“本宫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
兰贵嫔巧笑嫣然，“贵妃娘娘高雅，闲暇时雕刻印章打法时间，凝晖堂那位就是拍马也赶不上娘娘，叶凝香成日在后院翻土种树，一点体面和尊贵也没有。”
阿依卓附和道，“娘娘说的没错，帝都的习俗的确和北漠不一样。”
兰贵嫔心中有疑虑，可静贵妃主仆二人却没有透露更多。只是向她举荐了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兰贵嫔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静贵妃会突然召见她，还对她说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
路过千岁池的时候，德妃在池塘边喂鱼，兰贵嫔上前和她行礼。
“免礼免礼，看妹妹这方向，是从静贵妃宫中出来的吧，皇贵妃那么疼你，你却跑到静贵妃宫中表忠心，真是颗墙头草。”
兰贵嫔受了德妃的气，心中嫔酝酿着一个计划。
深夜时，她悄悄招来心腹去替她办事，“去把千里池的鱼都毒死。”
宫女虽然觉得此举太过冒险，却还是只得领命行事。
德妃你竟然敢看不起我，那我就必须给你点厉害瞧瞧。
第二日一大早，皇后传话命各宫妃嫔觐见，凝香坐在第二排的角落里偷偷打着哈欠。
皇贵妃坐在第一排，位置在凝香前面，这个叶凝香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皇后在上面讲话她却在下边打瞌睡。
虽然内心吐槽不易，可皇贵妃还是让自己的两个宫女往后站，宫女这样一站完全把凝香挡住。
凝香脑袋一仰，呼呼大睡起来。
姜宝林和魏更衣坐在凝香旁边，帮她盯梢，时刻准备叫醒凝香。
好在妃嫔们都低着头听皇后说话，没有一人左顾右盼，凝香打瞌睡这事总算没被人发现。
皇后这番谈话足足谈了一个多时辰，讲到动情之处她不免提高音量，“本宫治理后宫这么多年，还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
“你们说说该怎么办才好，眼看着皇后的眼光就要扫向众人，凝香却仿佛有感应一样，提前苏醒过来，前世被无效会议折磨的凝香已经练成了一套神功。
众人都不说话，凝香把皇后的话总结复述一遍，然后得到了皇后的嘉奖。
这时皇后看向众人，“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回答，本宫说话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皇后不敢对皇贵妃和静贵妃生气，所以她生气的时候，眼睛是看向的其他人。
德妃一抬头恰好和皇后的眼神撞个正着，以为皇后在骂自己。
立刻替自己分辨，“皇后娘娘，臣妾昨日的确去过千岁池，可池子里的鱼真的不是臣毒死的，娘娘明鉴呐。”
皇后也知道此时德妃嫌疑最大，有意帮她开脱，于是让她分辨。
德妃这一分辨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时间，皇贵妃第一起身离开，“德妃妹妹要同皇后说话，你们也跟着本宫一道走吧。”
原本皇贵妃这话是对着凝香和姜宝林以及魏更衣说的，不曾想其他宝林和昭容也纷纷站起身来。
皇贵妃率先走出去，静贵妃次之，然后是其他人。
众人走后皇后宫中只剩下贤良淑德四妃。
看戏的提前离场，这戏可怎么演呢？
在皇后宫中听完训后，皇贵妃邀请凝香，姜宝林，还有魏更衣三人去昭阳宫吃茶点。
姜宝林和凝香凑在一起看本叫做《杂物志》的图书，上面绘有许多奇珍异兽，还有虫鱼鸟花。
姜宝林轻轻用手捻了捻封面，认出这本书的年份，“皇上果真最宠爱皇贵妃，这么难得的孤本都舍得给皇贵妃。”
皇贵妃刚好和魏更衣说完话出来，如今她们几人的关系已不像之前那么僵。
皇贵妃感念这些年姜宝林对魏更衣的照顾，所以连带着对她也亲近起来。
“你们喜欢什么书，只管告诉本宫，等本宫得空去皇上的库房里挑选出合适的，再给你们送来。”
“皇贵妃你可以啊，皇上库房的钥匙你也有。”
“我现在虽然没有，可我知道若是我向皇上要，她一定会给。”
凝香不禁咂舌，宠妃做到你这个份上，在宫中可谓是头一人。
众人在一起聊天，畅想若自己不是被困于宫中，出宫后最想做什么。
凝香说她想开一家勾栏院整天听漂亮的美人给自己唱曲，这番话引来大家哄笑。
魏更衣即将出宫，等出宫后她就是楚家的二小姐楚惜语不再是皇上的魏更衣，到时候宫中会公布魏更衣病亡的消息，她便自由了。
魏更衣拉着姜宝林的手，说话时带着哭腔，“以后我不在，你多和阿凝姐姐和长姐说话，她们会替我陪着你。”
“你晦不晦气，又不是生离死别，横竖你就在帝都学习赐绣又不是以后见不到。”
魏更衣抱着姜宝林的手臂，眼巴巴的望着她。
“行了，你们俩先回去看，瞧那腻歪的样。”
“你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
“我有什么可打算的，我每天种瓜养花挺好的，你要我有什么打算。”
“你就不想再升一升自己的位份？”
“那我还是宁愿种地。”
“你好像不喜欢皇上？”
“我喜欢种瓜养花。”
皇贵妃听完她这个回答苦笑着，“置身后宫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以为你偏安一隅就能保全吗？”
“你不争，她们会逼着你争，你不找是非，是非会来找你。”
“这就不劳皇贵妃费心了。”
皇贵妃没有再劝，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偶遇静和公主。
凝香带着白露和阿蛮上前请安。
阿依卓扶着静和公主在凉厅里坐下，一见凝香立刻亲切的同她说起话来。
“昭仪妹妹快起来吧，怎么现在才往回走，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贵妃找臣妾去说话，所以晚了一会儿。”
“听闻妹妹喜欢种花养草，本宫宫中恰好有几盆兰花想邀请妹妹一道去看看。”
“多谢娘娘相邀，臣妾一身浊气，恐污兰花香气，徐婕妤自幼酷爱兰花，娘娘想找人一起品兰，徐婕妤最合适。”
说完她也不管静贵妃是何表情，告辞离开。
凝香走后静贵妃站在凉亭中若有所思。
“娘娘，徐昭仪是暗棋，她怎么会知道，会不会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此人都不容小觑。”
静贵妃眸中有杀气闪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你附耳过来。”
……
凝香回去的路上，阿蛮一直惶惶不安，“娘娘，静贵妃只怕要对咱们不利。”
“怕什么，水来土淹，兵来将挡。”
“静贵妃可不是好惹的。”
凝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抬头看天。
轰隆隆，夏日的天气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原本还晴朗的天，这会儿突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哗哗的落下来。
阿蛮带着凝香在一处回廊下躲雨，白露将手中帕子拿出来替凝香擦衣服上的水珠。
“都该奴婢不好，早上出门的忘记带伞，害主子淋雨受寒，请主子责罚。”
白露说完就要往地上跪。
凝香连忙拉住她，“别动不动就跪，你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地上这么多水，你跪在这儿会受凉的，咱们且等一等，兴许待会阿珠就会给咱们送伞来。”
白露庆幸道，“还好娘娘让蒹葭提前回去，不然这么大的雨，后院的瓜果蔬菜可要遭殃。”
“不妨事，人才是最要紧的，瓜果蔬菜可以再种。”
阿蛮上前侧身一步，想替凝香挡住回廊外的风。“阿蛮你让让，别挡我看雨。”
阿蛮闻言让开。
三人站在回廊中等雨，回廊的另一头迎面走来一个撑伞的青年男子，那人一身玄色衣衫，身后跟着三个十一二岁的小药童，主仆四人都打着伞。
凝香听见脚步声轻轻回头，回廊那头的竹伞缓缓抬高，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
凝香打量着迎面走来的人，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阿蛮小声提醒，“娘娘这位是言大人家的小公子，言庭。”
凝香压根对这人没有印象，原著中似乎也没有这个人。
凝香的手不知觉动了动，言庭看见凝香动作，整个人身形一晃。
语气满怀期待，“娘娘，奇变偶不变？”
凝香又惊又喜，“符号看象限。”
若不是两人身边都有其他人，估计这两货早握手庆贺。“娘娘微臣还有要事，改日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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