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陆瑾仙
“呼，哥哥你总算来了，这些日子都快闷死瑾仙了！”
方出离锦绣坊正门，正着小脸的陆瑾仙马上一变，一直摇着陆笙的右手，小脸上满是解脱的笑容。
陆笙笑看着，神色突然严肃：“哥哥以为小仙在秋姨的教导下多少会淑女一点，如你现在这般模样，回去后恐怕少不了先生的一顿训诫！依哥哥来看，还不如继续留在秋姨这里！”
陆瑾仙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喊着：“不要！小仙不要！！哥哥你是知道秋姨的！她可是比那些人说的老虎还要…”
“哦！小仙在背后居然是这么说坊主的！姐姐这就去告诉坊主！”
陆瑾仙的话被她身后的声音打断，其人当即呆愣在原地，小脸苦皱。
“玉儿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小仙给你行礼了，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玩笑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秋姨，要不然…要不然…”
陆瑾仙灿笑转身，小跑到不知何时出现的玉儿边上，轻轻晃动着后者的右手，见到玉儿满脸正经，根本不为所动，一下子急得口结，只好掰弄着小手欲要细数，可几度掰合，仍是想不到什么，精致的小脸反倒是越发纠结。
陆瑾仙的表现越发有趣，玉儿看得嘴角微翘，最后在陆笙的示意下牵握她的小手，温声道：“好了，玉儿姐骗你玩的呢！姐姐才不会做这些尽费力不讨好的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瑾仙一时呆愣，扭头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陆笙，又看看在自己面前暗笑不已的玉儿，瞬间愤怒喊道：“玉儿姐你又在捉弄我！哥哥你也是！”
边喊着，她还想拍捶过去，只可惜玉儿看透了这一切，一把就将她的两只小手抓握住，陆瑾仙一番挣脱无果，只能做着鬼脸干瞪眼，而玉儿也是玩心大起，得意的与之互瞪起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笙笑从心起，尤其是陆瑾仙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看得他有些出神。
陆笙与陆瑾仙是亲兄妹，两人会成为毫无血缘关系的薛荣的学生与孙女，这其中有着一件难说的往事。
对于那件往事，外人不知，薛荣也从未有过提及，陆瑾仙偶尔问起他也是笑而不语，只有陆笙从来没有问询过。
并不是他不在意，而是那件事他至今都记在心里。
息眠症让他从出世起就无从眠觉，而到了今天，又演变成了难以持醒的状态，这样颠倒的人生带来的是无法挽回的定果，却也在无形中给他带来了非同一般的记忆力。
自他睁目以来的种种记忆皆如烙印般刻在了脑海深处，那一场在懵懂时印刻着血别与泪殇、亲情与宠爱、约定与诺言的冬雪，至今都是他埋在心底不愿去轻易碰触的东西。
时至今日，那场冬雪里留待他的只剩下与陆瑾仙不可割舍的亲情以及约诺，二者支撑着他走到现在，若要他放弃仅有的一线可能性，那无疑是对约诺的背叛。
陆瑾仙还小，没有如他这般的绝疾缠身，不入元道，安享至晚年不是问题，陆笙也想看着陆瑾仙在欢乐中成长，看着她成为一位出色的姑娘，而不是让年纪尚小的她留下痛苦的回忆。
思绪飘远至此，陆笙目光沉凝，陆瑾仙似是有感，扭头一眼就看到了陆笙不一样的状态，又看了看‘得逞’后得意的揪着她不放的玉儿，脑筋一转，一下子联想不久前素锦秋说的那句玩笑话。
瓷玉般的黑瞳狡黠转动，陆瑾仙兴奋笑道：“玉儿姐，秋姨在你离开后说要撮合你和我哥哥，仙儿可是最喜欢玉儿姐！除了秋姨之外的喜欢，要是玉儿姐肯嫁给我哥哥，成为仙儿的嫂嫂，那就再好不过了！”
玉儿还想着进一步‘欺负’陆瑾仙，这突然的话让她一愣，旋即脸色开始泛起些许羞红，这时更是感觉到陆笙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手劲不由得松了一些。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陆瑾仙赶忙将双手从玉儿的束缚中挣脱，然后一脸得意的吐着舌头跑到陆笙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继续朝玉儿做着鬼脸。
陆瑾仙突然的一番话不止让玉儿满脸羞红，陆笙一时间也是呆在了原地，等待陆瑾仙躲在他身后，他才露出一丝无奈。
“仙儿口无遮拦，回去后小笙会好好管教一番的，童言无忌，玉儿姐不要将玩笑话放在心上！”陆笙道。
玉儿旋即也是回过神来，挂起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但在陆笙挡在陆瑾仙面前毫不退让地情况下，她也不好继续‘教训’陆瑾仙，唯有勉强笑道：“我心胸宽阔，当然不会将一个小孩子的玩笑放在心上。”
“怎么是玩笑了！秋姨说的可是真的，仙儿也是认真的，也就哥哥你们俩在装糊涂！”陆瑾仙原地跳起，很是不满。
陆笙眉头一挑，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赶忙将她拉回身后。
好在玉儿没往心里去，两女的这场打闹算是在他的尴尬中结束了，陆笙现在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可陆瑾仙那一番话在前，他若是冒冒然离开又似乎有几分其他的意味。
简单思索了一下，他试探性说道：“秋姨先前可是让玉儿暂时歇上一天的，为何现在又让玉儿姐出来，莫非是有话要玉儿姐转告于小笙？”
他的这个推测来源于素锦秋最后的那句话，当中可是切切实实提及了齐霞山。
他归城时间超过一日，首要的任务不是歇复精力，而是探听城内发生的各种事情。
在外市的李氏茶摊歇息既是为了李明的灸医，也是入城前的一次初步探听，得到的消息有些出乎他与薛荣的预料。
一来是潜原城在师徒二人外访的这段时日里发生的种种，二来则是没有如他们所料的那般从李朗口中听到关于齐霞变故山的点滴。
要说不在意齐霞变故的后续，那是不可能的，他与薛荣可是亲身经历了一遍，整个过程发生的种种都有不少的疑惑埋在心头。
所以在归城后，他又抽出一些时间进行过第二次探听，结果依然是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齐霞山的传言，两相结合下，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个：三家在刻意隐瞒。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齐霞山异变的消息在城内流传。
毕竟齐霞山所在是潜原城数百里开外的山林中，自第一次变故发生后就少有人至，三家提前知晓，在可以暗中安排人手进行防护的前提下，除非是有他们拦不住的强者，否则在没有其他人注意到的情况下，隐瞒数月之久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他却在素锦秋的口中听到‘齐霞山’三字，且听起来像是一种暗藏玄机的告诫，这由不得他不多想。
出乎意料的是，从娇羞中恢复正常的玉儿给了陆笙一个白眼，掩嘴说道：“小笙你恐怕是自作多情了，姐姐在这里只是因为有一位客人需要由姐姐出面接引去见坊主！要不是仙儿丫头要随你回去养生筑，我今日还真的可以歇一歇的！”
不难听出话中意有所指，陆笙甚至能想象到玉儿那藏在玉手下的得意与揶揄，甚至还藏有一分淡淡地怨念，让他更为无奈的扫了陆瑾仙一眼。
这小家伙可是精明，一番话说得几乎天衣无缝，让人起不了任何的反驳。
虽然那的确是素锦秋的一句玩笑话不假，而陆瑾仙的理解却也不能说是错，但玩笑话也不是能当着玉儿的面随便说出来的，要是引起误会那就不好了。
至于他所言的那一番话，出于他真心的想法，不过现在不好过多解释，因为稍有半句不通，恐怕只会让误会加深，所以他也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
反倒是一直摆弄鬼脸的陆瑾仙，一听到玉儿的话就又从他身后跳了出来，喊道：“是那位姐姐？！”
玉儿点头微笑：“嗯，正是那位客人！”
“那位姐姐上次可是说过要给仙儿带一些好吃的礼物！”陆瑾仙跑到玉儿面前，掩不住自己的兴奋。
可紧接着她就有些纠结了，尤其是余光中看到陆笙的神情不对，她连忙跑回，解释般道：“那位姐姐对仙儿可好了，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仙儿好多没见过的好吃的！”
陆笙眉头开始紧皱，陆瑾仙看的有些焦急，只好求助起玉儿来。
薛荣与陆笙每月都会进行外访，只能将她交给与前者有过交集的素锦秋进行照顾，一是了让素锦秋教会陆瑾仙关于礼仪、绣织等女红知识，二就是为了避免二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陆瑾仙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为了约束陆瑾仙那调皮好玩的性子，陆笙对她的叮嘱中就有一条：不论如何都不能拿人家的东西，即便是对方持抱友好，而且薛荣也是有过类似的训导。
陆笙现在听闻这件事，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对劲，特别是联想到从李朗口中说出的孩童失踪一事，心里更加警惕了。
玉儿经受不住陆瑾仙那求助的眼神，恰好也看出了陆笙的顾虑，道：“不要想太多，那位客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坊主并没有拦着仙儿丫头，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经玉儿这么一说，陆笙心里的警惕还真要少了许多。
其他人他还拿不准，素锦秋的眼力他还是相信的，既然能入她的眼，又没有阻止陆瑾仙与之交识，那么至少不会是什么心思不纯之辈。
对方或许只是看陆瑾仙可爱，又是素锦秋身边的人，所以才会想要以此拉近一些关系而已。
意识到了自己的戒心过重，陆笙心里不禁有些自嘲，嘴上则道：“既然是秋姨的贵客，小笙就不好在此打扰玉儿姐了，仙儿这丫头我就先领回去，等到……”
陆笙说着，语气忽然变得拿捏不定，目光略微有些飘远，玉儿似有所察，秀眉微蹙，道：“你这亲哥哥不在的时日里仙儿可没少烦闷不乐，这几天你就好好带着她好好去玩上一玩，过上几天再让仙儿过来，免得她又暗生闷气，这也是坊主的意思！”
“既如此，小笙定不负所望！”陆笙眼神变得坚毅。
两人下来又是各道了几句，陆笙见陆瑾仙嘟囔着小嘴说气话，只好从怀里拿出一颗裹包严实地圆糖递了过去，然后就带着乐开怀的陆瑾仙离开。
玉儿目送两人，耳边听着两人那一唱一和的笑闹声，嘴角忍不住微翘起来。
“玉儿姑娘看得这么欢喜，难不成仙儿身边那位少年是就是玉儿姑娘的意中人不成？”
忽来的打趣声将她的视线拉了回来，她循着声音传来处望去，却只见一道轻盈如蝶的白色身影转瞬来到她面前。
还不待她看清与说话，白色身影便再一个闪动进入了锦绣坊里面，她只好跺了跺脚，闷着头在后面追赶，结果根本没能追上白色身影的影迹，最后只能站在花园外暗生闷气。
另一边，白色身影出现的时候，陆笙隐约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视线出现在自己后面，没有感受到丝毫恶意，却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心中疑惑着不禁扭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白色身影隐入锦绣坊大门的一幕。
“嗯？那是…”
白色身影在他眼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侧身轮廓，他心底不知为何下意识浮现出几分惊疑。
“哥哥，仙儿想要吃冰糖葫芦、百花糕、蘸糖小人，还有……”
这时陆瑾仙报出一连串的吃食，陆笙只好压下心里的疑虑，捏着陆瑾仙的小脸，笑着点头应道：“好，都听仙儿的！”
方出离锦绣坊正门，正着小脸的陆瑾仙马上一变，一直摇着陆笙的右手，小脸上满是解脱的笑容。
陆笙笑看着，神色突然严肃：“哥哥以为小仙在秋姨的教导下多少会淑女一点，如你现在这般模样，回去后恐怕少不了先生的一顿训诫！依哥哥来看，还不如继续留在秋姨这里！”
陆瑾仙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喊着：“不要！小仙不要！！哥哥你是知道秋姨的！她可是比那些人说的老虎还要…”
“哦！小仙在背后居然是这么说坊主的！姐姐这就去告诉坊主！”
陆瑾仙的话被她身后的声音打断，其人当即呆愣在原地，小脸苦皱。
“玉儿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小仙给你行礼了，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玩笑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秋姨，要不然…要不然…”
陆瑾仙灿笑转身，小跑到不知何时出现的玉儿边上，轻轻晃动着后者的右手，见到玉儿满脸正经，根本不为所动，一下子急得口结，只好掰弄着小手欲要细数，可几度掰合，仍是想不到什么，精致的小脸反倒是越发纠结。
陆瑾仙的表现越发有趣，玉儿看得嘴角微翘，最后在陆笙的示意下牵握她的小手，温声道：“好了，玉儿姐骗你玩的呢！姐姐才不会做这些尽费力不讨好的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瑾仙一时呆愣，扭头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陆笙，又看看在自己面前暗笑不已的玉儿，瞬间愤怒喊道：“玉儿姐你又在捉弄我！哥哥你也是！”
边喊着，她还想拍捶过去，只可惜玉儿看透了这一切，一把就将她的两只小手抓握住，陆瑾仙一番挣脱无果，只能做着鬼脸干瞪眼，而玉儿也是玩心大起，得意的与之互瞪起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笙笑从心起，尤其是陆瑾仙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看得他有些出神。
陆笙与陆瑾仙是亲兄妹，两人会成为毫无血缘关系的薛荣的学生与孙女，这其中有着一件难说的往事。
对于那件往事，外人不知，薛荣也从未有过提及，陆瑾仙偶尔问起他也是笑而不语，只有陆笙从来没有问询过。
并不是他不在意，而是那件事他至今都记在心里。
息眠症让他从出世起就无从眠觉，而到了今天，又演变成了难以持醒的状态，这样颠倒的人生带来的是无法挽回的定果，却也在无形中给他带来了非同一般的记忆力。
自他睁目以来的种种记忆皆如烙印般刻在了脑海深处，那一场在懵懂时印刻着血别与泪殇、亲情与宠爱、约定与诺言的冬雪，至今都是他埋在心底不愿去轻易碰触的东西。
时至今日，那场冬雪里留待他的只剩下与陆瑾仙不可割舍的亲情以及约诺，二者支撑着他走到现在，若要他放弃仅有的一线可能性，那无疑是对约诺的背叛。
陆瑾仙还小，没有如他这般的绝疾缠身，不入元道，安享至晚年不是问题，陆笙也想看着陆瑾仙在欢乐中成长，看着她成为一位出色的姑娘，而不是让年纪尚小的她留下痛苦的回忆。
思绪飘远至此，陆笙目光沉凝，陆瑾仙似是有感，扭头一眼就看到了陆笙不一样的状态，又看了看‘得逞’后得意的揪着她不放的玉儿，脑筋一转，一下子联想不久前素锦秋说的那句玩笑话。
瓷玉般的黑瞳狡黠转动，陆瑾仙兴奋笑道：“玉儿姐，秋姨在你离开后说要撮合你和我哥哥，仙儿可是最喜欢玉儿姐！除了秋姨之外的喜欢，要是玉儿姐肯嫁给我哥哥，成为仙儿的嫂嫂，那就再好不过了！”
玉儿还想着进一步‘欺负’陆瑾仙，这突然的话让她一愣，旋即脸色开始泛起些许羞红，这时更是感觉到陆笙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手劲不由得松了一些。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陆瑾仙赶忙将双手从玉儿的束缚中挣脱，然后一脸得意的吐着舌头跑到陆笙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继续朝玉儿做着鬼脸。
陆瑾仙突然的一番话不止让玉儿满脸羞红，陆笙一时间也是呆在了原地，等待陆瑾仙躲在他身后，他才露出一丝无奈。
“仙儿口无遮拦，回去后小笙会好好管教一番的，童言无忌，玉儿姐不要将玩笑话放在心上！”陆笙道。
玉儿旋即也是回过神来，挂起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但在陆笙挡在陆瑾仙面前毫不退让地情况下，她也不好继续‘教训’陆瑾仙，唯有勉强笑道：“我心胸宽阔，当然不会将一个小孩子的玩笑放在心上。”
“怎么是玩笑了！秋姨说的可是真的，仙儿也是认真的，也就哥哥你们俩在装糊涂！”陆瑾仙原地跳起，很是不满。
陆笙眉头一挑，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赶忙将她拉回身后。
好在玉儿没往心里去，两女的这场打闹算是在他的尴尬中结束了，陆笙现在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可陆瑾仙那一番话在前，他若是冒冒然离开又似乎有几分其他的意味。
简单思索了一下，他试探性说道：“秋姨先前可是让玉儿暂时歇上一天的，为何现在又让玉儿姐出来，莫非是有话要玉儿姐转告于小笙？”
他的这个推测来源于素锦秋最后的那句话，当中可是切切实实提及了齐霞山。
他归城时间超过一日，首要的任务不是歇复精力，而是探听城内发生的各种事情。
在外市的李氏茶摊歇息既是为了李明的灸医，也是入城前的一次初步探听，得到的消息有些出乎他与薛荣的预料。
一来是潜原城在师徒二人外访的这段时日里发生的种种，二来则是没有如他们所料的那般从李朗口中听到关于齐霞变故山的点滴。
要说不在意齐霞变故的后续，那是不可能的，他与薛荣可是亲身经历了一遍，整个过程发生的种种都有不少的疑惑埋在心头。
所以在归城后，他又抽出一些时间进行过第二次探听，结果依然是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齐霞山的传言，两相结合下，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个：三家在刻意隐瞒。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齐霞山异变的消息在城内流传。
毕竟齐霞山所在是潜原城数百里开外的山林中，自第一次变故发生后就少有人至，三家提前知晓，在可以暗中安排人手进行防护的前提下，除非是有他们拦不住的强者，否则在没有其他人注意到的情况下，隐瞒数月之久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他却在素锦秋的口中听到‘齐霞山’三字，且听起来像是一种暗藏玄机的告诫，这由不得他不多想。
出乎意料的是，从娇羞中恢复正常的玉儿给了陆笙一个白眼，掩嘴说道：“小笙你恐怕是自作多情了，姐姐在这里只是因为有一位客人需要由姐姐出面接引去见坊主！要不是仙儿丫头要随你回去养生筑，我今日还真的可以歇一歇的！”
不难听出话中意有所指，陆笙甚至能想象到玉儿那藏在玉手下的得意与揶揄，甚至还藏有一分淡淡地怨念，让他更为无奈的扫了陆瑾仙一眼。
这小家伙可是精明，一番话说得几乎天衣无缝，让人起不了任何的反驳。
虽然那的确是素锦秋的一句玩笑话不假，而陆瑾仙的理解却也不能说是错，但玩笑话也不是能当着玉儿的面随便说出来的，要是引起误会那就不好了。
至于他所言的那一番话，出于他真心的想法，不过现在不好过多解释，因为稍有半句不通，恐怕只会让误会加深，所以他也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
反倒是一直摆弄鬼脸的陆瑾仙，一听到玉儿的话就又从他身后跳了出来，喊道：“是那位姐姐？！”
玉儿点头微笑：“嗯，正是那位客人！”
“那位姐姐上次可是说过要给仙儿带一些好吃的礼物！”陆瑾仙跑到玉儿面前，掩不住自己的兴奋。
可紧接着她就有些纠结了，尤其是余光中看到陆笙的神情不对，她连忙跑回，解释般道：“那位姐姐对仙儿可好了，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仙儿好多没见过的好吃的！”
陆笙眉头开始紧皱，陆瑾仙看的有些焦急，只好求助起玉儿来。
薛荣与陆笙每月都会进行外访，只能将她交给与前者有过交集的素锦秋进行照顾，一是了让素锦秋教会陆瑾仙关于礼仪、绣织等女红知识，二就是为了避免二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陆瑾仙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为了约束陆瑾仙那调皮好玩的性子，陆笙对她的叮嘱中就有一条：不论如何都不能拿人家的东西，即便是对方持抱友好，而且薛荣也是有过类似的训导。
陆笙现在听闻这件事，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对劲，特别是联想到从李朗口中说出的孩童失踪一事，心里更加警惕了。
玉儿经受不住陆瑾仙那求助的眼神，恰好也看出了陆笙的顾虑，道：“不要想太多，那位客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坊主并没有拦着仙儿丫头，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经玉儿这么一说，陆笙心里的警惕还真要少了许多。
其他人他还拿不准，素锦秋的眼力他还是相信的，既然能入她的眼，又没有阻止陆瑾仙与之交识，那么至少不会是什么心思不纯之辈。
对方或许只是看陆瑾仙可爱，又是素锦秋身边的人，所以才会想要以此拉近一些关系而已。
意识到了自己的戒心过重，陆笙心里不禁有些自嘲，嘴上则道：“既然是秋姨的贵客，小笙就不好在此打扰玉儿姐了，仙儿这丫头我就先领回去，等到……”
陆笙说着，语气忽然变得拿捏不定，目光略微有些飘远，玉儿似有所察，秀眉微蹙，道：“你这亲哥哥不在的时日里仙儿可没少烦闷不乐，这几天你就好好带着她好好去玩上一玩，过上几天再让仙儿过来，免得她又暗生闷气，这也是坊主的意思！”
“既如此，小笙定不负所望！”陆笙眼神变得坚毅。
两人下来又是各道了几句，陆笙见陆瑾仙嘟囔着小嘴说气话，只好从怀里拿出一颗裹包严实地圆糖递了过去，然后就带着乐开怀的陆瑾仙离开。
玉儿目送两人，耳边听着两人那一唱一和的笑闹声，嘴角忍不住微翘起来。
“玉儿姑娘看得这么欢喜，难不成仙儿身边那位少年是就是玉儿姑娘的意中人不成？”
忽来的打趣声将她的视线拉了回来，她循着声音传来处望去，却只见一道轻盈如蝶的白色身影转瞬来到她面前。
还不待她看清与说话，白色身影便再一个闪动进入了锦绣坊里面，她只好跺了跺脚，闷着头在后面追赶，结果根本没能追上白色身影的影迹，最后只能站在花园外暗生闷气。
另一边，白色身影出现的时候，陆笙隐约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视线出现在自己后面，没有感受到丝毫恶意，却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心中疑惑着不禁扭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白色身影隐入锦绣坊大门的一幕。
“嗯？那是…”
白色身影在他眼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侧身轮廓，他心底不知为何下意识浮现出几分惊疑。
“哥哥，仙儿想要吃冰糖葫芦、百花糕、蘸糖小人，还有……”
这时陆瑾仙报出一连串的吃食，陆笙只好压下心里的疑虑，捏着陆瑾仙的小脸，笑着点头应道：“好，都听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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