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狂犬疫苗
教导处办公室里，冯老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问了几遍，才将将明白了个大概。
这先动手打架的男生，便是赵英清，早自习开会的时候，因为成绩的问题提到过他。他爸赵老师和他班主任陈老师还吵了一架，惹得其他老师甚是瞠目。
这先在楼道里大声挑衅的女生，他是知道的，叫做王淼，家里有钱，是张校长新找来的赞助方。这王淼从来不遵守纪律，自己前两周告诫过她了，怎奈对她没什么办法。
还有刚刚被掀到地上去的那个男生，叫做赵树清。教导主任如今方知道他的名字，却原来也是赵老师家的孩子。他和这个赵树清也是有点印象的，之前赵树清早自习的时候不守纪律，还被他抓到过。
谁也不知道赵老师年纪轻轻为什么有这么多孩子，因为十八班有还有个叫赵俊清的，据说也是他家的。这赵俊清也不是省油的灯，总喜欢在早晚自习的时候睡觉，被抓到的时候还振振有词。
这赵老师连同他三个儿子，没一个循规蹈矩，实在令人头疼；但他的儿子们成绩都还挺不错的，成绩好的学生爱闹事儿，这更令学校为难……
赵树清说，他和王淼是同桌，两人关系不错。他私下和王淼闲谈的时候，有议论自己的哥哥赵英清，说哥哥对自己管得十分严，天天盯着自己学习，还总打人；这两个周，每天都打，让他感觉实在受不了；他把这个事儿和王淼说了之后，王淼便跑来准备和哥哥“说道说道”。
王淼听到这里，义愤填膺，她是觉得，这管弟弟也要有个程度，总不至于要打成这样。说着她就一把拽起赵树清的胳膊，把他袖子撸了上去，那确实是青青紫紫、伤痕交错。
周妙偷瞄了一眼，暗道这赵英清是个暴力人物。
冯老师还没见过这种情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阵儿，他尽量语重心长地说，“赵英清，你对弟弟的关怀之心，我能理解，也很赞叹。但是，你的方式方法，确实是有些过激。你看看你弟弟身上的伤，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还有刚才，你一言不合，才听了半句话，就冲上去要打人，是在太过暴躁。你这种行为，已经超越了管束弟弟的范畴；这属于家庭暴力。”
赵英清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竟面露笑意，“所以老师，您是不是也认为，像我这样，以暴力手段敦促我弟弟学习方法，不是很可取？”
冯老师觉得他话中有话，忽就回想起自己之前好像也因为早自习纪律的事儿、打过他这个弟弟，当时他那个弟弟便一副梦游的样子，被打了都不知道，确实是有本事把人勾得火大……所以赵英清这话，怕是应该是意有所指？难到，他是在暗指自己之前打他弟弟这件事儿？
但赵英清这话问的又不好驳斥，冯老师想了一下，为图把话说得完满，这样回道，“你说得虽然对，但也并不完全。有时孩子太过顽劣，也不是不可以小惩大诫，但像你这样出手这么重，确实并不可取。”
赵英清听完这话，笑意更浓，抬起手来开始解开袖扣，解完袖扣之后，他也把袖子褪了上去，竟也露出一些触目的伤痕。这些伤痕还未消肿，显然还是新伤。他挑了一下眉毛，笑着说，“老师，我觉得我并没有出手过重。您看，刚刚陈老师就教育了我一番，他说玉不琢、不成器。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我常心怀感激呢，就想践行他的教育理念。”
冯老师心下恍然：原来不是冲着自己。不过这陈老师这是冲动了，打学生到这种程度，足够成为他教学生涯的污点了，这要是被告到教委，恐怕不好收场。但也难怪陈老师冲动，刚才赵老师在会议室里面和他如此争执，可见是惹动了真怒。
没想到这赵老师闷声不响、真不好惹。难道是赵老师设计引陈老师入瓮？早就听说赵老师是张校长一系，难道是张校长授意赵老师这么干的？这事儿和我会不会也有关系？或者是赵老师自己有所动作？赵老师的棋下的似乎不小……
众学生们哪知他有如此多的心理活动，就只见他愣在那里，很久没说出话来。
隔了一会儿，冯老师开言道，“你们先会各自班级吧。你们这事儿，我们需要开会研究。”在不确定张校长的态度和赵老师的意图之前，他还不好自己对这件事情做出决定，毕竟这事儿说也不大，自家兄弟打闹而已；万一闹开了，这赵英清再去扯陈老师的事儿，便不太好了；陈老师可是因为自己才来这个学校的……
四人走出教导处办公室，赵英清瞪了赵树清一眼便扬长而去，王淼瞪了赵英清的背影一眼，然后拽着赵树清往十六班的方向去了。
“你怎么对你弟弟那么狠？”周妙方追上前去，便问道。
赵英清闻言便不走了，“你说我狠？！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狠！”
然后他四下张望一番，如今是间操时间，楼道里倒是没什么人，“你跟我来！”他一边儿说着，一边拉着周妙往厕所的方向走。
周妙有些惊慌，“你要做什么？”
赵英清这时已经走到厕所门口了，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见没有人，便和周妙说，“我给你看看他把我咬成啥样！”
周妙连连摇头，“不看了、不看了！”
但赵英清不干，“不行！必须得看！给我评理！不然我得屈死了！”
周妙有些为难，“……行吧，那快点儿的。厕所里有人么？”
“没有……”
说着，二人便蹿进了厕所里的一个隔间儿。
这还是周妙第一次进男厕所，真是有点儿紧张。
但赵英清似乎并没考虑到她的紧张情绪，进了隔间马上就把外套和衬衫解开扯掉，露出膀子和上半截儿胳膊，“你看这都是他咬的！”
这还是周妙第一次看男生就如此在自己眼前脱衣服，本来她还有点儿紧张，但定睛一看，赵英清的伤势确实令人震惊，震惊得都让她顾不上紧张了。
她先前只为那赵树清只咬了他一口呢，却没想到是好几口。而且真是挺狠的，有的地方都咬破了。连片看上去一圈圈的青的青、紫的紫、黄的黄，结痂的结痂，简直触目惊心。
但周妙不敢在厕所里多留，看过了之后，就赶紧撤出厕所。
赵英清穿好衣服，追了出来，“这还是他这周咬的，上周咬的我还没给你看呢！你给评评理，是我对他狠，还是他对我狠？”
实际上周妙这会儿说不出话来，无论是刚才进男厕所还是看到他的伤，都让她有点儿懵。
隔了一会儿，周妙才说，“这真是人咬的？你打狂犬疫苗了么？”
这先动手打架的男生，便是赵英清，早自习开会的时候，因为成绩的问题提到过他。他爸赵老师和他班主任陈老师还吵了一架，惹得其他老师甚是瞠目。
这先在楼道里大声挑衅的女生，他是知道的，叫做王淼，家里有钱，是张校长新找来的赞助方。这王淼从来不遵守纪律，自己前两周告诫过她了，怎奈对她没什么办法。
还有刚刚被掀到地上去的那个男生，叫做赵树清。教导主任如今方知道他的名字，却原来也是赵老师家的孩子。他和这个赵树清也是有点印象的，之前赵树清早自习的时候不守纪律，还被他抓到过。
谁也不知道赵老师年纪轻轻为什么有这么多孩子，因为十八班有还有个叫赵俊清的，据说也是他家的。这赵俊清也不是省油的灯，总喜欢在早晚自习的时候睡觉，被抓到的时候还振振有词。
这赵老师连同他三个儿子，没一个循规蹈矩，实在令人头疼；但他的儿子们成绩都还挺不错的，成绩好的学生爱闹事儿，这更令学校为难……
赵树清说，他和王淼是同桌，两人关系不错。他私下和王淼闲谈的时候，有议论自己的哥哥赵英清，说哥哥对自己管得十分严，天天盯着自己学习，还总打人；这两个周，每天都打，让他感觉实在受不了；他把这个事儿和王淼说了之后，王淼便跑来准备和哥哥“说道说道”。
王淼听到这里，义愤填膺，她是觉得，这管弟弟也要有个程度，总不至于要打成这样。说着她就一把拽起赵树清的胳膊，把他袖子撸了上去，那确实是青青紫紫、伤痕交错。
周妙偷瞄了一眼，暗道这赵英清是个暴力人物。
冯老师还没见过这种情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阵儿，他尽量语重心长地说，“赵英清，你对弟弟的关怀之心，我能理解，也很赞叹。但是，你的方式方法，确实是有些过激。你看看你弟弟身上的伤，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还有刚才，你一言不合，才听了半句话，就冲上去要打人，是在太过暴躁。你这种行为，已经超越了管束弟弟的范畴；这属于家庭暴力。”
赵英清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竟面露笑意，“所以老师，您是不是也认为，像我这样，以暴力手段敦促我弟弟学习方法，不是很可取？”
冯老师觉得他话中有话，忽就回想起自己之前好像也因为早自习纪律的事儿、打过他这个弟弟，当时他那个弟弟便一副梦游的样子，被打了都不知道，确实是有本事把人勾得火大……所以赵英清这话，怕是应该是意有所指？难到，他是在暗指自己之前打他弟弟这件事儿？
但赵英清这话问的又不好驳斥，冯老师想了一下，为图把话说得完满，这样回道，“你说得虽然对，但也并不完全。有时孩子太过顽劣，也不是不可以小惩大诫，但像你这样出手这么重，确实并不可取。”
赵英清听完这话，笑意更浓，抬起手来开始解开袖扣，解完袖扣之后，他也把袖子褪了上去，竟也露出一些触目的伤痕。这些伤痕还未消肿，显然还是新伤。他挑了一下眉毛，笑着说，“老师，我觉得我并没有出手过重。您看，刚刚陈老师就教育了我一番，他说玉不琢、不成器。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我常心怀感激呢，就想践行他的教育理念。”
冯老师心下恍然：原来不是冲着自己。不过这陈老师这是冲动了，打学生到这种程度，足够成为他教学生涯的污点了，这要是被告到教委，恐怕不好收场。但也难怪陈老师冲动，刚才赵老师在会议室里面和他如此争执，可见是惹动了真怒。
没想到这赵老师闷声不响、真不好惹。难道是赵老师设计引陈老师入瓮？早就听说赵老师是张校长一系，难道是张校长授意赵老师这么干的？这事儿和我会不会也有关系？或者是赵老师自己有所动作？赵老师的棋下的似乎不小……
众学生们哪知他有如此多的心理活动，就只见他愣在那里，很久没说出话来。
隔了一会儿，冯老师开言道，“你们先会各自班级吧。你们这事儿，我们需要开会研究。”在不确定张校长的态度和赵老师的意图之前，他还不好自己对这件事情做出决定，毕竟这事儿说也不大，自家兄弟打闹而已；万一闹开了，这赵英清再去扯陈老师的事儿，便不太好了；陈老师可是因为自己才来这个学校的……
四人走出教导处办公室，赵英清瞪了赵树清一眼便扬长而去，王淼瞪了赵英清的背影一眼，然后拽着赵树清往十六班的方向去了。
“你怎么对你弟弟那么狠？”周妙方追上前去，便问道。
赵英清闻言便不走了，“你说我狠？！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狠！”
然后他四下张望一番，如今是间操时间，楼道里倒是没什么人，“你跟我来！”他一边儿说着，一边拉着周妙往厕所的方向走。
周妙有些惊慌，“你要做什么？”
赵英清这时已经走到厕所门口了，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见没有人，便和周妙说，“我给你看看他把我咬成啥样！”
周妙连连摇头，“不看了、不看了！”
但赵英清不干，“不行！必须得看！给我评理！不然我得屈死了！”
周妙有些为难，“……行吧，那快点儿的。厕所里有人么？”
“没有……”
说着，二人便蹿进了厕所里的一个隔间儿。
这还是周妙第一次进男厕所，真是有点儿紧张。
但赵英清似乎并没考虑到她的紧张情绪，进了隔间马上就把外套和衬衫解开扯掉，露出膀子和上半截儿胳膊，“你看这都是他咬的！”
这还是周妙第一次看男生就如此在自己眼前脱衣服，本来她还有点儿紧张，但定睛一看，赵英清的伤势确实令人震惊，震惊得都让她顾不上紧张了。
她先前只为那赵树清只咬了他一口呢，却没想到是好几口。而且真是挺狠的，有的地方都咬破了。连片看上去一圈圈的青的青、紫的紫、黄的黄，结痂的结痂，简直触目惊心。
但周妙不敢在厕所里多留，看过了之后，就赶紧撤出厕所。
赵英清穿好衣服，追了出来，“这还是他这周咬的，上周咬的我还没给你看呢！你给评评理，是我对他狠，还是他对我狠？”
实际上周妙这会儿说不出话来，无论是刚才进男厕所还是看到他的伤，都让她有点儿懵。
隔了一会儿，周妙才说，“这真是人咬的？你打狂犬疫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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