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俊昌没有摆摊。他不知父亲还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支梅身怀六甲，至今娘家人都不知道。支梅前两个月回去过，那时不显眼，粗心的父母不知，支梅也不敢说。这两月，肚子出怀明显，支梅害怕极了，不敢回娘家，何况俊昌并不会做她家上门女婿。

    八点过了，支梅，俊昌躺床上一动不动。胖子新婚燕尔听说昨晚之事，此刻他俩过来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俊昌睁着双眼看向天花板就是不应。咚咚声越来越急，俊昌以为是父亲就不理。支梅听不下去，就要起身，俊昌一把拉住说：“别去，他们不会罢休，他们爱干啥干啥好了。要打要杀随他们。反正家里的东西已被打烂完了，爱怎样怎样好了。”王世华夫妇也过来了，旭丹责备世华一整晚，怪他酒后失言，害了俊昌与支梅。

    “怎么了？没有人吗？”旭丹问曾萧（胖子之妻），“敲了一阵了没反应。”“支梅，俊昌，你们在里面吗？你们没事吧？别吓我们好不好？”曾萧大声喊道。支梅正要答话，俊昌摆手。听到吵闹声的世敏走了过来。“世敏，你有钥匙吗？”王世华急切问道。“没有，我哪有他们家钥匙，敲窗户玻璃看看就知道了。”“我们睡觉呢！别吵，都回去吧！”支梅不顾俊昌反对，大声答道。她怕玻璃敲碎后，他俩就得睡大街。这是房东的房子，还得赔钱。“什么人呐，这是？都回去吧！”世敏打发大家离开。

    “俊昌，”世敏打发走所有人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吗？缘份是天注定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是你想要就可以要的。你和支梅，天定有缘无份，一开始就不被人看好。我和你姐夫，还有爸妈都不答应。这样的婚姻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还记得我和你姐夫吗？一开始他对我不太满意，可是双方父母和我都很满意。我们谈恋爱，结婚就没一丁点岔子，没有一丁点不顺利。你要知道没人祝福的婚姻注定是破败婚姻，就算结婚，将来也是要离的。到那时候孩子已经生出来，家不成家，孩子特别可怜。趁现在孩子没出生，打掉孩子，各走各的，好聚好散。爸爸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这还没过门呢，以后也是没法处的。俊昌，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俩好好息会儿吧！我们理解你，还给你们时间。你俩过两天心情好些再去医院。女人过这一关也是不容易，由你陪着支梅，咱们也做到仁至义尽。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世敏说完走了。

    支梅摸了摸肚子，不禁潸然泪下痛不欲声。她已经想好应对自己父母的招，生完孩子后空身子回家，多给点钱，一切都不是问题。领证后父母也就作不了主，父母爱的就是钱。现在的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世昌的姐姐姐夫究竟要怎样才能接受我。支梅认为问题不在世昌爸爸那儿，因为一切都是姐姐姐夫通风报信的。整个市场都知道这是许志文夫妇干的。支梅决定找机会亲自去求求世敏夫妇。

    这几天都风平浪静，没有人去打扰他俩。亲朋邻居都准时出摊。今天，心情好了很多的支梅和俊昌也来出摊。摊子还没完全摆好，世敏就过来。她什么话没说直接走到支梅跟前说道，“你跟我来。”支梅放下手中的活跟了过去。来到偏僻处，世敏直言不讳道：“你想干嘛，你要赖在这里吗？你以为你能打持久战？你以为你赢得了我们？你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你以为拖到孩子出生你赢了？你未婚怀孕，未婚生育本来就犯法。你以为我们不敢去告你？惹毛了我们，两脚给你踹下来。”

    毛俊昌担心支梅，当即跟了过来。世敏的话他听到整个后半段。

    “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做借了。你们老是跟我过不去。我跟俊昌过日子，碍着你们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你一个残花败柳，肮脏之躯。你一个不正经的女人，你凭什么跟上俊昌？一开始，我们就瞧不上你，自有我们的道理。你这种女人，我们就知道，麻烦事情多。我们毛家祖祖辈辈就没有出过你这样的女人——妓女，被多少男人睡过？被任何男人碰过的女人我们都不会要。丢人丢到家了，祖先蒙羞，子孙无脸。”

    “姐姐，我敬重你是姐姐，请你也尊重我们。就算我不是什么好女人，可肚子里怀的的的确确是俊昌的孩子。我跟俊昌也是真感情，你应该考虑俊昌的感受。当一个男人从灵魂深处真爱一个女人时，不是谁说不配就可以改变的呀！姐姐，俊昌爱我就像你爱姐夫一样，就算被拆散，爱也还是爱啊！俊昌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就不明白呀？”

    “你懂什么是爱，当初，志文也是看不上我的。可我的优点征服父母，是双方父母决定这桩婚事。我嫁给志文，我除了给他搭手摆摊以外，志文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可你就不同了，不配的婚姻就是不配，你不光摆摊，所有的家务你全揽。就算你挺个大肚子同样是你全做。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接受你。你不是我们毛家人，再说，我爸对你的态度，你应该知道你在毛家呆不下去。各人好自为之。不要逼我对你动手。限你这个月拿掉孩子，滚出我们视线。”世敏不等支梅说话，转身就走。转身时看见俊昌站在那里，她露出凶相从俊昌身边走过。这时支梅也才发现了俊昌。她慢慢走到俊昌跟前，依偎在他肩头。“俊昌，我们会分开吗？我怕，我真的好怕。”“傻瓜，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以后别跟任何人走，别不打招呼就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是坏女人，俊昌，我真的不是。”“我知道，你是好女人，是我喜欢的女人。”“求你不要和我分开，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嗯！我相信，我们去守生意，我们已经好些天没做生意了，损失挺大。”

    刚好上来一个顾客询问衣服。俊昌爸爸出现了。他二话不说，取下顾客看好的那件，搭在手腕上说道，“这件我要了。”俊昌，支梅没有吭声。顾客感觉不对，走了。就这样，世俊昌爸爸守了一天摊子，一件也没卖出去。俊昌决定，早点收摊。

    收完摊子，俊昌带上支梅说出去走走，散散心。二人来到一个小巷内，寻找牛皮癣广告，打算重新租房子。“俊昌，你这是干嘛呀？”支梅不解地问。“换个地方住，不想看见他们那副德性。”“哦！太好了，还是你想得周到。换个地方，没人认识我，少了很多闲言碎语。不用看别人脸色，也不用受语言压力。”“对，以后咱俩也是自由身。”

    为了不让父亲发现他们异常。俊昌没有搬走任何东西，大到家用家电，小到牙膏牙刷统统买新的。白天俩人没有摆摊，晚上假装出去散步，时间稍长，人们只知道深更半夜俩人还没回家，殊不知，他们去了别处栖身。任何事情都会引起许志文的嗅觉，此事，他可是兼心备至。嗅出什么异味来。他让俊昌爸爸去俊昌家等，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必竟早上也不见他们身影。俊昌爸爸每天都会准时去他们摊位，以阻止摆摊或阻止买卖。晚上又被安排“守夜”他没有拒绝。为了俊昌的幸福生活，他也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