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些过往
暴雨后，天地澄明。
学堂恢复上课，伴读园里一切恢复如初。
“可柔，吃早饭了吗？”芳菲悄悄地靠近林素冉问道。
虽然一直表现冷淡，可是芳菲依然却不管不顾地接近她，这让林素冉多少有些疑惑。
所以她看着芳菲，没说话。
“昨天我家人送来了榛子糕。我给你留了点，没吃早饭的话，我们一起吃吧。”芳菲满面笑意地说道。
“不用了，早上我去膳房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林素冉平静地拒绝。
“听说你喜欢吃榛子糕，我特意给你留的。”
“我不饿。”
“那下学后吧。下学后我们去竹林里一边看书一边吃，想想都开心。”芳菲一脸的期待地看着她。
芳菲不停地邀请，见拒绝不了，林素冉只能答应下来。
今日去学堂，九姑娘没来，听说又病了。
林素冉依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其他人，已经跟曹家姑娘们攀上关系的，早早地便坐到姑娘们旁边去了。
没攀上关系的，也都三两成群，挨坐在一起。
此时，芳菲正坐在四姑娘身边，俯身耳语些什么。
几日不见柳先生，大家的热情都很高，学堂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难怪曹老太君时常跟柳先生抱怨，这个书读的也太轻松容易，这帮女学生都快被娇惯坏了。
可柳先生只是笑着说：“四书五经，内训外诫，贵府早已教得井井有条。所有姑娘们走出去，谁不说曹家姑娘们知书达理，谦恭有序。所以，晚辈就不教她们这些了，只能将就教她们一些小技艺，以便将来生活闷了，解解乏。”
柳书真谦虚地说着，曹老太君满意且赞赏地听着。
今日下学，林素冉离开学堂后，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
回头一看，竟然是先生，柳书真。
“先生？”林素冉不可思议。
上课这么久，林素冉一直是最沉默的那个学生，而且也从不迟到早退。
一个平平无奇的伴读女学生，突然被先生单独叫住，林素冉有些诧异。
“你一定好奇我为何找你？”柳书真走上前，看着林素冉不解的神色说道。
“表现出色的自然可以得到更多关注。但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那个，我也很好奇。”柳书真直言。
这也是理由？但林素冉只是微笑地看着柳书真，没敢问出来。
“前段时间有学生来跟我打听你的事情。可对于你的事情，我似乎也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今天我想亲自来问问。”
看着眼前这个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先生，年纪轻轻就已考上状元郎。除了有非凡的头脑，更有过人的智慧。
这种智慧不单是习文读书，以应对考试。还是通晓人情，游刃有余的本事。
林素冉依旧甜甜地笑着，看着柳书真。
“你笑起来很好看。”
本以为接下来柳书真会问她个人的情况，所以林素冉正在脑袋里拼命地回忆，理清在定风县生活的那段日子。
家里横遭变故后，她四处流浪。
最后流浪到了定风县，在那里艰难地生存。
有一次，在县衙外，有人施粥。
一打听，原来是县衙夫人替小姐施粥求福。
原来小姐将要去京城求学，而这位小姐正是顾可柔。
从这以后，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计划，便在她心中不停地酝酿。
自从家破人亡后，林素冉一直想为家人申冤，寻求真相。但是身无分文，又无权无势的她，又岂会有人肯帮她。
想想也是，就连街上扔掉的半个馒头，她都抢不过别人。她又有什么能力去为家人申冤，更何谈报仇雪恨。
顾家的小姐，她见过一面。那个女孩子跟她差不多大小，正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吃喝不愁，四季温暖。
她很羡慕，曾经的她也拥有这样的生活，只不过不知为何突然被毁灭掉。
生活的穷追猛打，跟心中的不甘与怨愤，让她选择铤而走险。
最后，她当然现在成功地站在了这里，正听着那个温文尔雅的先生夸她笑起来真好看。
想到这里，林素冉心中生出一丝悲伤。家族的仇恨，混着逼不得已的作恶杀人，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本来只是夸人，没想到却把人夸哭了，柳书真这下慌了神。
“我……我只是想说你笑起来，有一对漂亮的梨涡好看……对，就是好看，好看……没……别的意思。你，你不要觉得我是个……”
柳书真慌乱地解释，生怕被女学生认为他是在轻薄人家。
看着平日里侃侃而谈、谈笑风生的先生，此时语无伦次，林素冉忍不住破涕而笑。
“只是太久没人夸我了……”林素冉替窘迫的先生笑着解围道。
这两人真是怪人，如若让别人看见，怕是会觉得他们俩神经都不正常。
看着林素冉不再哭泣，柳书真松了一口气，问道：“听她们说你平时很少回家，为什么不回家？是因为家里的父母亲太严格了吗？”
刚才她随口说了句很久没人夸，柳书真则以为是因为她家里家教太严苛。以至于听到有人夸一句，便哭了起来。
“没有，家里的祖母很疼我。”林素冉哭笑不得：“只是……我借住在舅父家。可舅父一家对我都很好，表哥表姐也很照顾我。”
柳书真“哦”了一句，然后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人离家在外，别人待自己再好，也比不过家乡的父母亲切随心。”
“对了，先生说有人向先生打听我的事，是谁？”林素冉将话题拉回来，因为她不想再继续有关家乡的话题。
柳书真收回思绪：“并不是有人叫我向你打听。我自己也好奇，那个老是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见柳书真回避了问题，林素冉也没追问到底，只是不在意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将来还要回到普通去。”
先生听完，突然笑了起来。
就说，这两人多少有些跟正常人不一样，一般人理解不了他们的在聊些什么。
就这样，两人边走边聊，时不时相视而笑。
……
与先生分开后，芳菲立马找了过来。
“刚刚你跟先生聊什么？我可得都看到呢。”芳菲不怀好意地笑问道。
“想什么呢？先生跟学生能有什么好聊的。无非是功课没做好，挨了先生的骂。”林素冉笑着回答道。
“我才不信呢。你不告诉我，那等下我一个人将榛子糕全吃了。”
“哎，那你都吃掉吧。谁让我实在编不出我跟先生谈情说爱的八卦呢。”
说完，林素冉笑着跑开，芳菲在后面追骂她：“那你是说我八卦咯，你站住……”
晚上，芳菲拿着榛子糕来找她：“下学后你只顾着跟老师聊天去了，哪里还记得去竹林。不过没关系，我们就在房间里吃吧。”
看着眼前精致的榛子糕，林素冉满心疑虑。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芳菲一定要缠着她一起吃榛子糕。
但她听说榛子是一种比较容易致敏的食物，可顾可柔偏偏爱吃。
来京的马车上，她假装生气，秋婆婆拿了好多榛子糕来哄她。那时候，她假装在赌气，所以一口没吃。
眼下的情况，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林素冉拣起一块最大的：“那我不客气了。”一口吃掉。
芳菲紧盯着林素冉，看她大口咀嚼，然后吞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一块吃完，林素冉竟然觉得味道还不错，身上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吃起来，心中难免会为那时在马车上，赌气不吃榛子糕而后悔莫及。
“今天跟先生聊天时，先生告诉了我一件事……”林素冉吃完最后一口榛子糕说道。
听到这话，芳菲愣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道：“什么事？”
“先生告诉我的，自然是跟我有关的。”林素冉绕着弯子。
“有关你的？”
看着芳菲不安的神色，林素冉突然笑着说：“我自己的功课，自然是有关我的咯。难不成先生还会拿你的功课来骂我呀。”
明白自己又被耍了的芳菲，反应过来就要去打林素冉。
可林素冉跑得快，一下子便躲了起来，笑看着气急败坏的芳菲。
闹了一阵，芳菲才离开。
学堂恢复上课，伴读园里一切恢复如初。
“可柔，吃早饭了吗？”芳菲悄悄地靠近林素冉问道。
虽然一直表现冷淡，可是芳菲依然却不管不顾地接近她，这让林素冉多少有些疑惑。
所以她看着芳菲，没说话。
“昨天我家人送来了榛子糕。我给你留了点，没吃早饭的话，我们一起吃吧。”芳菲满面笑意地说道。
“不用了，早上我去膳房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林素冉平静地拒绝。
“听说你喜欢吃榛子糕，我特意给你留的。”
“我不饿。”
“那下学后吧。下学后我们去竹林里一边看书一边吃，想想都开心。”芳菲一脸的期待地看着她。
芳菲不停地邀请，见拒绝不了，林素冉只能答应下来。
今日去学堂，九姑娘没来，听说又病了。
林素冉依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其他人，已经跟曹家姑娘们攀上关系的，早早地便坐到姑娘们旁边去了。
没攀上关系的，也都三两成群，挨坐在一起。
此时，芳菲正坐在四姑娘身边，俯身耳语些什么。
几日不见柳先生，大家的热情都很高，学堂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难怪曹老太君时常跟柳先生抱怨，这个书读的也太轻松容易，这帮女学生都快被娇惯坏了。
可柳先生只是笑着说：“四书五经，内训外诫，贵府早已教得井井有条。所有姑娘们走出去，谁不说曹家姑娘们知书达理，谦恭有序。所以，晚辈就不教她们这些了，只能将就教她们一些小技艺，以便将来生活闷了，解解乏。”
柳书真谦虚地说着，曹老太君满意且赞赏地听着。
今日下学，林素冉离开学堂后，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
回头一看，竟然是先生，柳书真。
“先生？”林素冉不可思议。
上课这么久，林素冉一直是最沉默的那个学生，而且也从不迟到早退。
一个平平无奇的伴读女学生，突然被先生单独叫住，林素冉有些诧异。
“你一定好奇我为何找你？”柳书真走上前，看着林素冉不解的神色说道。
“表现出色的自然可以得到更多关注。但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那个，我也很好奇。”柳书真直言。
这也是理由？但林素冉只是微笑地看着柳书真，没敢问出来。
“前段时间有学生来跟我打听你的事情。可对于你的事情，我似乎也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今天我想亲自来问问。”
看着眼前这个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先生，年纪轻轻就已考上状元郎。除了有非凡的头脑，更有过人的智慧。
这种智慧不单是习文读书，以应对考试。还是通晓人情，游刃有余的本事。
林素冉依旧甜甜地笑着，看着柳书真。
“你笑起来很好看。”
本以为接下来柳书真会问她个人的情况，所以林素冉正在脑袋里拼命地回忆，理清在定风县生活的那段日子。
家里横遭变故后，她四处流浪。
最后流浪到了定风县，在那里艰难地生存。
有一次，在县衙外，有人施粥。
一打听，原来是县衙夫人替小姐施粥求福。
原来小姐将要去京城求学，而这位小姐正是顾可柔。
从这以后，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胆计划，便在她心中不停地酝酿。
自从家破人亡后，林素冉一直想为家人申冤，寻求真相。但是身无分文，又无权无势的她，又岂会有人肯帮她。
想想也是，就连街上扔掉的半个馒头，她都抢不过别人。她又有什么能力去为家人申冤，更何谈报仇雪恨。
顾家的小姐，她见过一面。那个女孩子跟她差不多大小，正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吃喝不愁，四季温暖。
她很羡慕，曾经的她也拥有这样的生活，只不过不知为何突然被毁灭掉。
生活的穷追猛打，跟心中的不甘与怨愤，让她选择铤而走险。
最后，她当然现在成功地站在了这里，正听着那个温文尔雅的先生夸她笑起来真好看。
想到这里，林素冉心中生出一丝悲伤。家族的仇恨，混着逼不得已的作恶杀人，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本来只是夸人，没想到却把人夸哭了，柳书真这下慌了神。
“我……我只是想说你笑起来，有一对漂亮的梨涡好看……对，就是好看，好看……没……别的意思。你，你不要觉得我是个……”
柳书真慌乱地解释，生怕被女学生认为他是在轻薄人家。
看着平日里侃侃而谈、谈笑风生的先生，此时语无伦次，林素冉忍不住破涕而笑。
“只是太久没人夸我了……”林素冉替窘迫的先生笑着解围道。
这两人真是怪人，如若让别人看见，怕是会觉得他们俩神经都不正常。
看着林素冉不再哭泣，柳书真松了一口气，问道：“听她们说你平时很少回家，为什么不回家？是因为家里的父母亲太严格了吗？”
刚才她随口说了句很久没人夸，柳书真则以为是因为她家里家教太严苛。以至于听到有人夸一句，便哭了起来。
“没有，家里的祖母很疼我。”林素冉哭笑不得：“只是……我借住在舅父家。可舅父一家对我都很好，表哥表姐也很照顾我。”
柳书真“哦”了一句，然后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人离家在外，别人待自己再好，也比不过家乡的父母亲切随心。”
“对了，先生说有人向先生打听我的事，是谁？”林素冉将话题拉回来，因为她不想再继续有关家乡的话题。
柳书真收回思绪：“并不是有人叫我向你打听。我自己也好奇，那个老是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见柳书真回避了问题，林素冉也没追问到底，只是不在意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将来还要回到普通去。”
先生听完，突然笑了起来。
就说，这两人多少有些跟正常人不一样，一般人理解不了他们的在聊些什么。
就这样，两人边走边聊，时不时相视而笑。
……
与先生分开后，芳菲立马找了过来。
“刚刚你跟先生聊什么？我可得都看到呢。”芳菲不怀好意地笑问道。
“想什么呢？先生跟学生能有什么好聊的。无非是功课没做好，挨了先生的骂。”林素冉笑着回答道。
“我才不信呢。你不告诉我，那等下我一个人将榛子糕全吃了。”
“哎，那你都吃掉吧。谁让我实在编不出我跟先生谈情说爱的八卦呢。”
说完，林素冉笑着跑开，芳菲在后面追骂她：“那你是说我八卦咯，你站住……”
晚上，芳菲拿着榛子糕来找她：“下学后你只顾着跟老师聊天去了，哪里还记得去竹林。不过没关系，我们就在房间里吃吧。”
看着眼前精致的榛子糕，林素冉满心疑虑。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芳菲一定要缠着她一起吃榛子糕。
但她听说榛子是一种比较容易致敏的食物，可顾可柔偏偏爱吃。
来京的马车上，她假装生气，秋婆婆拿了好多榛子糕来哄她。那时候，她假装在赌气，所以一口没吃。
眼下的情况，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林素冉拣起一块最大的：“那我不客气了。”一口吃掉。
芳菲紧盯着林素冉，看她大口咀嚼，然后吞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一块吃完，林素冉竟然觉得味道还不错，身上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吃起来，心中难免会为那时在马车上，赌气不吃榛子糕而后悔莫及。
“今天跟先生聊天时，先生告诉了我一件事……”林素冉吃完最后一口榛子糕说道。
听到这话，芳菲愣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道：“什么事？”
“先生告诉我的，自然是跟我有关的。”林素冉绕着弯子。
“有关你的？”
看着芳菲不安的神色，林素冉突然笑着说：“我自己的功课，自然是有关我的咯。难不成先生还会拿你的功课来骂我呀。”
明白自己又被耍了的芳菲，反应过来就要去打林素冉。
可林素冉跑得快，一下子便躲了起来，笑看着气急败坏的芳菲。
闹了一阵，芳菲才离开。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