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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公子托梦

    柿山之上,柿树葱绿,绿果挂满枝头,盘口粗的柿树之下,云舒舒展猿臂练习拳脚功夫,这个动荡年代没有一之技傍身,实在是危险绕身。

    天边刚露鱼肚白,昏暗中云舒龙腾虎跃,动如奔雷,气势恢宏,这八极拳施展起来犹如泰山压顶,拳拳到肉,步步杀招,这几个月来身体恢复较之前世还有过之。毕竟这个身体年经力壮,“嘭”的一记铁山靠,哪棵盘子粗的柿树一阵剧烈颤抖,很多绿柿滚滚落地。左臂基本完好如初。

    左右手一个眨眼间的交错,云舒右手之中多了一柄利刃,形如月牙,通体黝黑,一指半宽,一头带环刚好套在中指上,屈指转动如梭,好似一蓬黑雾飞舞旋转,甚是惊人。

    这是这几日闲来无事去长安城中一老铁匠处精心打造的一柄利器,藏在手腕处大小正好,拿取方便快捷。大唐的百炼钢锻造技术已然发达如斯,云舒见哪个老铁匠忠厚淳朴,便偷偷教授老汉一个全新的淬火技巧,就是用牛尿或者是马尿先淬红火,再用牛油淬暗火之法。其实原理就是用含盐,尿素等元素成分淬炼,淬炼介质不同的变化,而达到理想的用具而已。如此淬炼的兵器刀锋更加锋利。

    云舒舞动旋刀,几段树枝随着嗤嗤几声断落地上,果然是异常锋利,不免满意点头,收入臂囊中。

    一套太极犹如行云流水,当做剧烈运动后的拉伸运动,收住身影,呼出一口浊气,通体舒泰,愉悦至极。

    这几日,美酒上市,已在长安城的权贵之中趋之若鹜,不是供不应求,而是一坛难求,被豪门借机抬高到十贯钱一坛还没处可买。而在民间却风靡一种云酿美酒,稻香浓郁,甜绵舒爽,价格便宜,多少文人骚客,商贾名流对这云酿更加情有独钟。

    徐老蔫等陌刀队人员已经基本联系上,云舒因为家中有女眷林雨娇在,不便收留入云宅,先让他们支取铜钱在外面租住,顺便游走在长安城中查探云舒交代的一些事情。

    听风阁这几日关门歇业,原因是新买主云公子派人持官凭文书前来送信史三娘,信中让其先关门,整理账目,清点一众杂物,并让头牌姐妹熟悉技艺,等待新主检考,用以评定今后月例,就是工资评定。

    云舒却暗中派云清,丁老三二人,重新拾起老本行,扮做乞丐游走在听风阁周围,先摸摸这听风阁里面的水深浅再定夺。

    柿林中云舒披上外衫,见天色大亮,低头弹了弹身上灰尘,意欲回家洗漱。

    突然间听后门吱吖一声轻响,莲步轻挪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动作轻柔文雅,轻轻掩上后门,踱步向这柿林而来。云舒展眉一笑,正是林雨娇,看来是醒来烦闷,来这僻静之地舒缓一下。

    白衣飘飘,如仙子御风,不施粉黛,更加妩媚动人,眉目低垂犹如浣纱西子,那种娇艳美女睫毛垂下,纤指捏提罗裙莲步微颤的美颜惊煞人群。

    林雨娇似是心事满怀,提白衣缓步沿低坡而入林,突然间一抬美目,只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翩翩美少年,荒郊野岭一个女子怎能如此鲁莽,赶紧折身回转。

    “林小姐,来了怎么又走啊?”雨娇听这言语很是熟悉,不免停止脚步,慢慢回转娇,见眼前这少年郎娇白如玉,目光深邃,似是能看透人心底,俊美脸庞没有多余赘肉,显得刚毅几分。头发绾髻用黄色丝带扎于脑后,利落干净。

    林雨娇福身道:“奴家与公子不识,告辞!”

    说罢再欲转身,却又听到:“林小姐,怎么大病初愈就不认识我云舒了?”

    雨娇错愕,什么,他是云舒公子,哪里来的假冒之人,莫非歹人。

    此刻哪云舒也是如大梦初醒,一拍额头道:“对不起,林小姐,平日里你见到的是我故意抹黑自己的脸庞,遮人耳目而已,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如此吓着小姐了,罪过罪过!”

    林雨娇将信将疑的看向云舒,嘤嘤语道:“如此你是云公子,可否告知公子的——字!”声音娇柔,如沐春风。

    云舒听到这嘤嘤燕语,宛如听一首荡涤心灵的美妙乐曲。

    “真的是我,云舒,云章平。”

    林雨娇心中更是惊讶万分,挪动莲步来至柿树之下,福拜道:“原来真是公子,奴家唐突了!只是奴家不解,公子抹黑自己何解?”

    “没什么,老管家说我生了一个女人相貌,怕我出门被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抢了去,就让我扮丑示人唠!”

    “噗嗤”一声,哪林雨娇被惹的笑出声来。白袖遮面,绯红飘过,煞是好看。

    “公子,真是趣人儿。”说罢,脸上又飘过一丝忧伤。

    云舒知道,早晚会有识得庐山真面目的一日,好感于林雨娇痴情一片,最终不过是封建礼制的一个牺牲品而已,很是可怜,不过这种从一而终,终生不嫁二夫的刚烈女子真的是令人敬佩。

    哪里像后世的哪些蝴蝶飞舞万花丛的荒唐堕落,云舒心中不免有一些淡淡的忧伤,倒不是对这个痴情的林雨娇有什么非分之想。告诉她,我就是阚云舒又能怎样,只是想让这个悲哀的女人好好的活着。

    至于自己,心门已锁,前世的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没人能懂,只有亲身感受的人才懂得那种滋味,十几年的情倾注于一身,偎依在身侧的那种甜言蜜语的欺骗,心好痛。自己连这个世界的阚云舒都不如,至少人们在这个傻子面前不用伪装。

    想到这,裹紧的心房滴出了一滴血。随口念叨:“最好不相遇,便可不相聚。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误,便可不相负。”

    嘤嘤哭声不绝于耳,哪林雨娇噗通一声跪倒在云舒面前,好似云舒所言,正是雨娇心扉。被其结至痛处,怎么能不梨花带雨。

    “公子,奴家已然心灰意冷,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奴家愿意卖身为奴,甘为奴婢,但却不卖肉身,请公子收留可好?”

    云舒心中一惊,伸手示意其先起身。心道:这个可怜人如今还能去哪儿?

    心意已决道:“林小姐你先起身,实不相瞒,在下熟知你相公阚云舒与在下同名同字,昨夜哪阚兄弟托梦与我,让我替他照拂林小姐,看来是林小姐执着之心感天动地,冥冥之中上苍自有定数。”

    林雨娇惊的娇躯一阵,恐道:“公子怎知,奴家夫家之事?奴家难以相信!”

    小丫头看来还不好骗,要不是看在这副身板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管你呢!看来不让你死心塌地,你还是去寻死,这样也好,听田伯说这林雨娇乃是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在越州城也算小有名气。如此就收你做个管事丫头,替老子搭理听风阁也是不错。

    想罢,云舒笑道:“他说你烧给他的东西他收到了,让你不要挂怀,还让我以兄妹之礼好生待你,望你从之!”

    如此谎话连篇,哪林雨娇本来就是知书达理之人,怎会相信,起身道:“公子,奴家虽生在优渥之家,却身世坎坷,还望公子不要拿故去之人欺瞒奴家。”

    “哪阚云舒虽然生前聋哑痴傻,可在我梦中却是常人,说是你烧去的婚书他已珍藏,你为他所做的诗他铭感肺腑,多谢你林小娘子一片痴情之心。”

    “什么诗?公子可记得?”

    “好像是什么,半梦半醒伴孤灯,一纸婚书定今生。

    还有什么假若舒郎泉下在,雨娇今世唯章平。”

    一听此语,哪林雨娇如遭雷击,顿时瘫坐在地,这首诗是自己亲自所写又亲自所烧,连贴身丫鬟菡儿也不知。莫非是真的夫君显灵,否则这个云公子又怎会知晓的,如果是听我梦中说的,可是他又怎会知道我在越州的事?

    难道真的是夫君显灵可怜奴家之身,又托付这云公子照料于我,不觉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嘤嘤哭声,最后哭的泣不成声,弄的云舒也是一阵心酸,哎呀,逗人家干嘛,女人惹哭了不好哄。

    可是这样也好,心结已开,以后也不用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早早的未老先衰。

    便洒然一笑道:“好啦,这回相信了吧!起来吧地上凉!”

    林雨娇试了试红肿泪眼,起身而立,那般娇羞真的让人心生爱怜。

    云舒长吁一口气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既然是我同名之人夜下托梦,公子我呢既然应允了人家,当然要忠人之事啦!在下今年一十八岁,不知林小姐芳龄几何?”

    林雨娇诺诺的道:“奴家虚度一十七年!”

    “好了,既然如此,哪以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林雨娇,这个名字也得改改了,否则以后定然会麻烦不断。雨娇,枝头春意闹,雨润红姿娇。这个名字太过香艳,不好不好!我看就改做语嫣,林语嫣可好?”

    奶奶的,老子连西游记,天龙八部都搬出来了,再不满意没招了!

    林雨娇低头沉吟:“枝头春意闹,雨润红姿娇,林语嫣,林语嫣!”

    吟罢,便福身下拜道:“林语嫣不敢奢求公子以兄妹待之,从今以后语嫣就给公子端茶倒水,侍候公子吧!”

    云舒心中一片阳光。

    回到家中,云舒见田伯又在忙里忙外,便冲田伯挤了一下眼道:“田伯,今日起这个语嫣妹子就是在下的妹妹了,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啊就由我,语嫣,云清一起为您老养老了!”

    听的田伯一阵错愕,满头雾水,这一挤眼这老头倒是另有领会,看来公子有了成家意念了,公子长大了。这位说不定以后就是家母啊!

    午后无事,云舒在书房,所谓书房云舒只得入乡随俗,学着人家哪些文人墨客,整理出这么一间屋子,摆满书架,买来笔墨纸砚,再添加了一些四书五经等等古书典籍,装作文雅,椅子书桌那是另外由田伯找人定做的。

    如今这书房倒成了云舒的制作车间,专门制作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此刻正在制作自己心心念念的二胡,毕竟这个乐器制作简单,羊肠线,马长鬃具备就基本大功告成,此刻正在屋里熬制松香,弄的屋里乌烟瘴气。

    门被人推开,一阵娇咳声连连不绝,云舒知道是语嫣来此,便赶紧起身打开门窗,通风换气。

    自己也是一阵咳嗽,完了道:“语嫣,何事?”

    “公子,在做什么?”

    “没事,我瞎鼓捣着玩。”

    见书桌上摆放的二胡,语嫣一阵心惊。暗忖:这云舒公子,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他做的诗句意境深远,绝非等闲之人,桌上东西好像是乐器,怎么他还懂的音律不成。

    “公子,你做的这是胡琴吗?”

    云舒一听就楞住了,后世也有人叫二胡为胡琴,就是从胡人所拉的马头琴一类的乐器中演化而来的,怎么这林语嫣也懂的音乐。

    “奥!语嫣妹子果然好眼光,看来你也是深谙音律之人?”

    “越州时倒是学过几天古琴,不敢说熟谙。”

    “语嫣妹子,你先稍等一会儿,我熬完松香等到松香凝结后,就可以拉奏胡琴,到时候请你指教一二!”

    “不敢不敢!奴家洗耳恭听就是!”

    云舒突然间想到,语嫣找自己肯定不是来看二胡,定然有事便问:“语嫣,找我何事?”

    “奥!公子奴家,奴家突然想到一事,就怕公子为难!”

    “但说无妨!”

    “公子,你救命之恩,无以言表,奴家这几日也已想开,夫君离世,家门又视我如玩物,假手送人之举已令奴家再无可恋。公子救我性命,必然不敢再行短路之想。可是心中仍然有一事牵挂于怀,所以才来请公子明断!”

    “什么事,只管讲就是!”

    “奴家有一贴身奴婢,叫菡儿,自小孤苦无依是个孤儿,被买回府中与我为伴,那日我被家父强行带到一贵胄府邸,假意小解才逃脱保全清白,可是菡儿却被家父不知带往何处,所以心中甚是牵挂,如今林家肯定误以为,奴家早就漂尸渭水,可怜哪菡儿也不会有好的下场,如今是被卖为奴,还是为妓却不知,不知公子可有良策?”

    云舒嘿嘿一笑,心想:这个事老子早就放在心上了,自从知道你就是林雨娇,便早就派徐老蔫等人暗中在你林家摸底,一来看你是不是另有企图,二来找到哪个丫头也算一个佐证。

    道:“奥,原来如此,这样吧,我即刻派人暗中查找,一有消息就马上跟你说,咱们再商量好的办法将哪个菡儿带回家中,至于以后你们的官凭文书,等我见到温大人再另想办法,你看可好?”

    “如此多谢公子!”哪语嫣闻听,自然一块大石落了地,满面红光的离去。

    傍晚,一家四口开始吃饭,田伯,云舒,云清,再加语嫣。几人很是别扭,云舒也不多做解释,笑道:“云清,这位叫林语嫣,以后便是你姐姐,我们四人以后不分主仆,都是一家人,虽然姓氏不同,皆是天涯沦落人。

    以后家中以田伯为尊,我为家主,我们兄妹三人好好侍奉田伯终老。”

    一番话语听的三人心中俱是一动,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开口说什么主仆一家的,乃是天下奇闻,亘古未有之举。

    田伯眼含热泪连连摆手,云清也是连称不敢。

    之所以云舒会有今日之语,乃是心中早就有了通盘打算,云清带回听风阁一些消息,顺便也带回了林雨娇家中的消息。

    林家自从面前变卖家产奔赴京城长安,另立产业,唐初对来往客商税赋减免,重新置办产业,在长安城中站住脚跟,衣食无忧。林同书,膝下二子一女,长子林从文,次子林从武。之所以跟随现任工部侍中林远入京,就是想给两个儿子谋个一官半职,便由林远牵线将林雨娇送与工部侍郎窦唯从。

    谁知林雨娇机警逃脱,保清白之身而投河。

    窦府发令责问,林家如入冰窖,心惊胆战,后来听人说雨娇投河身死。此事便不了了之。

    林家一盘好棋,满盘皆输,林家主更是横眉立目,林家兄弟更是怨恨横生,便将怒火撒在丫鬟菡儿身上,一番毒打,卖到西市勾栏为妓,明日便要前往长安县衙更改奴籍,随之开门接客。

    如此一来,云舒才算全然知晓林雨娇并非是心怀叵测,确实是一苦命之人。心中自然大悦,才有意将这个女人留在府中。于是才有以上言语。

    云舒此时已经端起饭碗,夹了一口菜,喝了一口粥,不咸不淡的调侃云清道:“云清,你这个姐姐身似浮萍,任人操纵,先是被她老爹许配给了一个又聋——又哑——又痴——又傻的少爷。谁知哪个少爷短命,没了!如今又被她哪没良心的老爹送给老色鬼窦唯从,好为他的两个儿子谋求个一官半职,你说天下哪儿这么狠心的老子!所以啊以后你要好好的对待你这位姐姐,知道吗?”

    云清打探消息本就一头雾水,方才听到云舒哪一字一顿的话语,心中突然明了,眼前这位原本就是少爷的未婚妻,怎能不懂少爷的用意。一扔碗筷,恭恭敬敬的来到语嫣面前施礼道:“小弟云清,见过语嫣姐姐!”

    弄的语嫣一时不知如何做答,美目婉转,有些羞涩的道:“弟弟免礼!”

    心中却在想着方才云舒的话,知道云舒虽是冲着云清说的,其实意在自己,家父有如此之举,确实不能为人之父,令人痛心疾首。

    云舒此刻又突然冲语嫣道:“语嫣!昨夜你夫君托梦于我时还说了一个,当时看你心情沮丧就没提。”

    “公子何事?”语嫣粉面紧张的问道。

    “他说在幽冥地府中去标名挂号时,出门见一瘦弱的老者,好像叫宋什么的,留着两撇弯钩胡,见自己便跪地求饶,一时茫然,那人说求公子恕罪,自己乃是受林同书家主安排,趁阚府天降大罪,凌乱不堪之机将公子领出阚府,至万香楼顶层,一把将公子推下才致公子丧命,望公子在阎王前美言切勿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哐当”一声,碗筷落地,语嫣已是泪流满面,桃花垂泪。

    一会儿才擦拭一番幽怨的道:“人曾说,人死之后魂魄要经彼岸花海,上奈何桥,喝孟婆汤,忘却前尘旧事,莫非是云公子骗我?”可是语嫣话音刚落,脑海中却突然间记起,自己越州府宅之中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管家姓宋,也确实是留着两撇胡须,一时又陷入沉思。心中却是隐隐作痛。

    云舒却白了一下眼道:“这个谁可知道,我又没死过。”

    第二天早上,语嫣经过一夜深思,美目红肿,一脸疲倦。

    而在长安城西市长安县衙一条胡同中,有一文弱公子,一身华服,手拿折扇,身后跟随着两个家人奴仆,正押送着一个双手被捆,嘴巴被堵一个女子,推推搡搡的在后面磨磨蹭蹭,哪个女子满脸伤痕,嘴角还有几丝血迹未干,家人骂骂咧咧催其快走。

    哪文弱书生也是一脸怒意,此刻胡同口前后没人,正在这时只见从胡同口外走来几个农夫模样的人,哪几个人只顾低头走路,也不抬头,书生倒是没有在意,毕竟这长安城乃天下脚下,人多如麻,域外客商也是络绎不绝。

    突然间只见哪几人已至眼前,哪书生被人从背后就是一棒,当即晕死过去,身后哪两个家人仓皇间也没幸免,也被击晕,几人动作迅速,七手八脚便用三个竹篓将书生和两家人扣在墙角处,架起哪个女子便向胡同奔去。

    此刻哪胡同口正好有一架带蓬马车堵在哪儿,哪女子被塞进车内,扬鞭而去。

    云宅之中,云舒亲自下厨,动手做几样小菜,好在来长安前就将哪一大一小的两个铁锅带了来。要不云舒会被这大唐的饭菜给抑郁死。

    田伯在一旁看的是瞠目结舌,公子自从神智恢复后犹如天人临世,无所不能,他这手做菜的手法不知从何处学来,简直是目不暇接,菜刀在其手中如陀螺飞转,羊肉下锅一顿翻炒,油火腾空而起,吓得田伯一愣一愣的。

    这个年代没有猪肉,原因是此时的猪还没人懂得阉割之法,故雄猪细长如麻杆,母猪瘦弱如狸猫,有一股酸骚味道。

    自家公子今天不知发了哪门子疯,一口气做了两桌菜肴,且满屋飘香,田伯舔了不下五次嘴唇。

    眼看晌午已过,公子还是坐在饭桌旁不言不语,好像在琢磨些什么。

    突然间就见云舒猛然间站起,冲田伯道:“田伯来了,速速打开大门!”

    田伯更加无语,谁来了,随即明白过来,看来是今天有客来,否则公子怎么会做这么多饭菜呢!老脸含笑便去开门。

    打开门哪里有什么人,此时天气已经开始慢慢热起来,这大晌午的灞河西边大路上哪里有什么人影啊!诧异间只见远处咕咕噜噜行来一架马车,还是一架拉客的马车。

    可是马车并没有进自家大门,而是转弯向北而去,田伯摇了摇头关门回来,云舒道:“田伯,这帮小子还算机警,去了柿林了,开后门将他们接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入厅内,接着就见姚氏兄弟二人首先进入屋内,一抱拳道:“少爷,幸不辱命,人已带到。”

    接着就见胡大锤,云清,丁老三,徐老蔫也一起来到,后面还跟着一个吓得抖抖搜搜的年龄不大的女子。云舒知道此女子就是菡儿无疑,脑海中又想起哪个在大榕树下引火烧纸钱的小丫头来。

    满面带笑的冲几位道:“几位大哥辛苦了,酒菜早已备下,快快就坐。”几人也不客气,入席便开吃起来。云舒看向菡儿身边的云清小声问道:“可做的干净,有没有尾巴?”

    “少爷放心,后面连个毛都没有,他们在柿林下的车,马车由朱大憨转了一圈赶回长安城了。”

    云舒看了看菡儿,这小丫头早就吓傻了,似是麻木了一般,云舒小声在其耳边道:“菡儿!”

    菡儿一听就是一愣,身子就打了一个机灵,眼神惊恐的看着云舒,见这个俊美公子生的怎么如此英俊,却是不怀好意的一脸怪笑,惊恐之态无以复加,却又听其在小声道:“想不想见你家小姐?”

    哪菡儿闻听一把便将云舒的衣袖抓住,泪水顺流而下,脸上的累累伤痕在泪水浸泡下,生疼的几度抽搐,可是菡儿还是忍住,颤抖着道:“老爷,求你放过我家小姐,要婢子做牛做马都行,只要老爷开心,要菡儿死都可以,只求老爷放过我家小姐!”说罢便跪倒外地哇哇大哭起来。

    厅堂内的人闻听哈哈大笑起来,倒是笑的菡儿不哭了,跪在哪儿不知所措。

    胡大锤塞的满口饭菜嚷嚷道:“少爷,菡儿姑娘把你当成采花的山大王了,哎!少爷这饭菜真好吃!”

    “菡儿!”突然间厅堂外走进一个白衣女子,哭声颤颤的喊道。

    菡儿转身,一眼便看见自家小姐站在门外,起身跌跌撞撞的便跑到语嫣面前,抱住语嫣痛哭起来。

    语嫣也是花容失色,好声安慰着菡儿,菡儿也顾不上浑身伤痛,随即又破涕为笑。

    云舒与云清二人收拾了几个菜送到语嫣居住的侧房之中,让她们主仆二人食用。

    待二人回转入后厅,一进门两人眼睛瞪成铜铃,饭桌上哪里还有什么饭菜,早就空空如也!

    田伯抿着嘴吧嗒着还在意犹未尽,摸了摸下巴摇头道:“真是美味啊,美味!”倒背手走出厅去。

    云舒拍了拍云清干笑道:“完了,饿肚子吧!”

    众人哄堂大笑。

    后宅静室中,云舒听各位回报近几日的各种消息。

    丁老三从怀中掏出一卷麻纸来,只见上面勾勾画画,解释道:“少爷,你看这便是听风阁大体格局,看这是前院,最前就是听风阁,是用来招揽生意的地方。

    这儿,前院与后院之间这一大片地方,亭台楼园,池塘假山,占地颇大,有十几亩之巨。

    再看这是后院,分东西两半,东边是姑娘们居住的地方,西边一半大一些,是哪些乐师,杂役住的地方,还有库房在内,这里西北角是个大门,可以出入车马,毕竟这里北边,西边都是大街,出入十分方便。

    按照少爷吩咐,近来几日密切注视这听风阁前后周围,这几天晌午或者是傍晚时分,不定时的有一架马车停在门口,经在下查实,是里面的几个杂役将酒,木器,杂品等物品偷偷的出去变卖,在下跟踪其卖到庆丰楼,回味斋这两家酒楼中!”

    云舒眉头紧锁,问道:“可能分辨出这几个人来?”

    丁老三点头。

    云清接着道:“少爷,哪个驼背花匠怎么办?”

    云舒笑道:“这个先不要管他,早就在意料之中,如今太子与秦王斗的不可开交,太子安插眼线到秦王府的名下产业中不足为奇。你们二人先观望几天,切不可露了马脚,过几天咱们就去听风阁打扫一番!”

    徐老蔫紧接着道:“少爷,如意酒肆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也没见可疑之人,不定日期的送货让人无法琢磨,偶尔有几个地痞,也被后面的兄弟给打的找不着北了,都是些酒楼雇人而为,没有发觉有官家的人插手!”

    云舒深沉的点了点头。

    姚立却一挠头道:“少爷,我前天和疤脸闲谈时,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好像朝廷起兵了,正在整肃兵马,不日便要出征,突厥扣关灵州!”

    云舒听罢一拍脑袋,突然间记起,六月,东突厥吉利可汗扣关灵州,小老头温彦博将有大难临头,虽然不会丢了性命,可是这小老头与自己有莫逆之交,又怎可袖手旁观。

    可是自己只是一介布衣,人微言轻,这小老头未必肯信,只得尽人事听天命了,再说这小老头如此倔强定然不会听从自己的意见,这样可能也是好事,成就其一世英名,贞观之治后,才能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