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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技压群芳

    一家一国,一城一地之拥有在这个历史长河中犹如过眼云烟。一荣一辱,一生一死皆在瞬息之间。昨日繁华盛世,明日残垣凋零,世人几人看透,是史册垂青史,还是身后留骂名,罢罢罢!

    牙一咬,心一横,看我云舒能否给这个世界留点清明。

    陌刀三十六卫重新归建,分明暗两对,暗队由丁老三统领,下辖十人,有云清,山鸡,地蛆,猴子,兔子,花豹,耗子,于术,于钱,疤脸。云舒挑中这十人都是腿脚功夫见长,再者这几人形象基本没有出众之处,就是放进人堆难以分辨的那种。被云舒洒向长安城中大大小小各处角落,用来打听各种消息,跟后世间谍差不多。

    明队由徐老蔫统领,下辖二十五人,分两伍,一伍入住听风阁,一伍暂住云宅。两伍十日一轮换,并抽出部分人手暗中护卫美酒。

    于西市买雕花红木马车一架,回纥快马五匹,好在长安城中不禁马匹通行。

    语嫣主仆被暗中接送到听风阁一处清幽偏院隐居,云宅内由田伯搭理。

    不出一日,云舒便将听风阁安排的滴水不漏,中院西厅有陌刀队居住,前后相济,东厅为休闲娱乐,演奏,排练之地。后西跨院库房所在,夜晚派队员值夜看守,不准闲杂人等入内,领取物品由陌刀队成员开门监督。东边便是姑娘们的起居之所,最里边便是语嫣住处。

    前院便是经营场所,占地也是最大,杂役,乐师,后厨一众人等皆居住在前院,死去两人云舒也已去万年县衙除名销户。如此便是物尽其用,各司其职。

    最后只剩下最为头疼的就是这些莺莺翠翠。

    经过几日相处,姑娘,杂役们见这主子很好相处,没有哪些俗礼客套,同吃同乐。

    唐人施行一日两餐,过午不食,这日午饭过后,闲来无事,听风阁依旧是关门歇业状态,前厅有不少工匠正在按照主人吩咐,粉刷,油漆,规整,拆除,打造等等装修,云舒便让史三娘招呼众位姐妹东厅聚会。

    中院东厅,四周排满软踏,所谓软踏,跟后世的蒲团差不多,就是用不用的,丢弃的丝绢中间填充碎麻制成的垫子。

    中间是一块密密缝合而成一大块,足有四五十平方的红色麻粘,等同于后世的地毯。众人四周围坐,有些伶人面前还摆放矮几,摆放各种乐器,十几位乐师坐高凳靠在墙边。

    云舒在北侧面朝南而坐,右手边是史三娘夫妇,左手边是云清,再无别人,倒是显得空旷了许多,就在这时,见众位国色天香窃窃私语声大了许多,云舒侧目而视,只见语嫣和菡儿也款步而来,衣袂飘飘,宛如天女下凡,惹的众位美女一阵羡慕。

    语嫣依旧是白纱遮面,那双美目就让人心神荡漾,来此几日,姐妹们常有议论,说是主家妹子怎么生的如此妖娆妩媚,而这主家却是黑煞一般。

    云舒心中欢喜,这语嫣好似精通音律,如此来到真是正好,也让老子见识一番。便抬头示意语嫣来自己身边坐下,云清早就起身,小声施礼道:“姐姐来临,蓬荜生辉,快快来坐!”

    语嫣美目含笑,微微颌首,便无言坐在云舒左侧,菡儿与云清则垂手而立于身后。

    云舒洒然一笑道:“诸位姐妹,不必拘谨,今日闲来无事,在下想拜领众位名牌的风骚,诸位可将最为得意的奏乐,歌喉,舞技尽情显示即可,不必藏拙。”

    云舒心中本来就一片感慨,这大唐没有电器,没有酒吧,没有夜市,没有影剧院,精神生活很是匮乏,高官豪门家中养有乐妓,还可以独自欣赏,可劳苦大众却是黑夜寂寞无聊之至。

    史三娘一旁开口笑道:“妹子们,主家不是故意消遣各位,你们肚子里有多少本事,奴家知道,可是主家可是不知,大家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哪位先来下场?”

    话音刚落,一个窈窕女子,起身来至地毯之上,福了一福,眼色示意伙伴搬来一个小凳,拿来一只琵琶,款款道:“奴婢俞绮姗献丑了!”

    俞绮姗鹅蛋脸,粉若桃花,妩媚动人,面条身段,眉目含笑,一看就是个活泼爱动的丫头,云舒顿时明了。

    “奴婢弹唱一首水调歌,算是抛砖引玉啦!”

    俞绮姗自弹自唱,格律规整,词曲幽怨,云舒见这俞绮姗弹奏琵琶的样子就眉头紧锁,琵琶横抱犹如后世的吉他演奏,只见这俞绮姗似是沉醉其中,动情至极,眼角似是有些泛红,细品歌词,云舒心中感悟,唱词道:漠漠黄沙野岭低,

    奴送郎君夕阳西。

    血染征袍笑烽火,

    梦里醒来泪湿衣。

    一曲终了,沉默片刻后众人鼓掌以和,云舒却蹙眉不语,这个吴绮姗身世也是个坎坷之人,忽听身后有人碎碎念,声音极其低:“唱的什么,一句也没听懂!”

    云舒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云清这个混小子,回头侧目小声道:“你小子就是胸无点墨,哪你来唱个能听懂的我听听?”

    “少爷谁还不会唱咋的,咱家乡的唱起来了才有趣呢!”

    “奥,来两句,快来两句。”

    “来就来!”云清还来了兴致,咳了咳,清了清嗓子,他见众人都还在议论纷纷,讲评着俞绮姗的唱功,弹奏,以为别人没有在意这边的情形。

    便离云舒身侧不足两步唱道:“一个蛤蟆呱呱呱,

    两个蛤蟆哇哇哇!

    龟呱,龟呱!”唱完才知此刻鸦雀无声。紧接着满屋哄堂大笑,多少人笑的涕泪横流,还有些女子乐的情不自禁,直拍面前茶几,云舒听后更是开怀大笑不止。

    语嫣倒是笑的文雅,长袖遮面,花枝乱颤,菡儿直接笑的握着肚子瘫软的蹲下。云舒也笑出眼泪,突然侧目却见一人始终没有一丝笑意,好似在思忖着什么。云舒不免心中好奇。

    注目观看此女,瓜子脸,柳叶眉,略施粉黛,愁眉紧锁,右手食指轻抵朱唇,美艳至极,

    云舒见状便开口问道:“暮云姑娘,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谁知那朱暮云,楞了一下才失措道:“主家误会了,奴婢没有什么心事,方才是在想哪位小哥的唱词。所以一时走神了,主家莫怪!”

    云舒心惊,真没想到,这个朱暮云心思如此缜密,便问道:“暮云姑娘可是感悟到了什么?”

    此时大厅中渐渐归于平静。

    朱暮云粉面微微一红,落落大方的启语道:“小哥唱词听来荒诞不经,让人捧腹,可是细思才知意境悠远!”

    “奥!愿闻姑娘高见!”

    “新雨之后,一只蛙儿落于菏叶之上,咕咕长鸣,另外一只被这蛙儿鸣声招呼,从水中跃出,与之相和,岂不是人间的一场绝佳相会场景,精彩纷呈于脑海之中!”

    “妙哉,妙哉!暮云姑娘七窍玲珑,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知道蛙儿是在新雨之后才是跃出水面,鸣谢苍穹,不知姑娘最为擅长的是什么乐器?”

    “奴婢善于古琴!”

    “好,能否弹奏一曲,小可洗耳恭听!”

    “如此,奴婢就献丑了!”

    说罢朱暮云起身,洗手焚香,一侍女将一架古琴放置在面前的矮几之上。

    朱暮云稳坐琴前,不言不语,也不报弹奏什么曲目,一舒广袖,曲芊芊玉指便开始弹奏。

    “铮”一声鸣响,冲天绕梁,随即音起,宫商跌转,角羽传音,意如云海翻腾,小桥流水,跌宕起伏,余音绕梁。空旷悠悠慕流水,小溪潺潺羡高山,郁郁不得志之高亢胸襟舒展的淋漓尽致,一览无余,这朱暮云心藏沟壑,是一个可造之材也!

    云舒一听就懂这是千古名篇高山流水曲。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云舒发觉语嫣小手也在发自内心的拍动。云舒一时兴起,连连喝彩。

    吩咐云清去借朱暮云的七弦琴来一用,云舒咧嘴一笑,半边长发一飘。笑道:“暮云姑娘,琴技精彩绝伦,姑娘所表心意在下已知,哪在下就和暮云姑娘一曲如何?”

    朱暮云似是心中有感,站起身来福礼道:“愿闻主家雅奏!”

    众人闻听皆惊,虽然知道主家懂的一些音律,可是毕竟是个商贾,怎么还会弹琴。

    云舒看眼前这七弦琴,跟后世的伏羲混沌七弦一般无二,制作还算精良,梧桐木,羊肠线,今日正好,指甲还没来得及修剪,长短合适。轻轻一拨,又分单根调音。

    云舒凝神静气,长吁一口气,探手指拨弄琴弦,随即行云流水,一曲而起。

    弹奏的是后世人人都耳熟能详的古筝名曲:知音。

    后世旋律云舒心中奏起,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心中随即想到知音的含义,难觅的艰辛,早就心无旁骛,闭眼陶醉在这后世的音韵之中。

    厅中众人突然涌入耳鼓这后世旋律,焕然一新,节奏如潮,衔接有度,哪里见过这个神奇曲调。待众人陶醉的忘乎所以之际,突然闻听一高亢的声音随即唱起: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

    叹的是

    人生难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最难觅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颂如歌如赞礼

    赞的是

    将军拔剑南天起

    我愿做长风绕战旗

    不自然间泪水流下,云舒浑然不觉,歌声止,旋律停,云舒摁住琴弦,久久不语,大厅内寂寂无声,在坐的所有姐妹早已泪水涟涟,只是怕惊扰了沉浸梦中的云舒而不敢有一丝响动。又哪里听闻过这种直白到肉,直白到心,直白到灵魂的歌词。句句如杜鹃啼血,句句直击心扉。

    语嫣回泪目而望,见云舒泪水滑落,突然间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心里也是如此的不平静。自己的泪水何时流的已是不知。

    云舒茫然若失,喃喃道:“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哎——”睁开眼,却大吃一惊,见在坐的众人已经不知何时起身来,泪如泉涌。

    恍然如梦,赶紧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垂首道:“对不起各位,失态了。”

    说罢起身离去。

    于是从此刻起,这听风阁内再也没有了平静,一首知音不知唤起了多少痴男怨女的深埋心底的哪些东西。才知道原来自己天天念唱的东西是那么的肤浅浮夸。

    语嫣自从回房以后也是沉默寡言,菡儿更是如此每每想起哪如歌如泣的歌词就泪湿衣袖。

    又至午后,云舒在中院思忖太子要来见自己一事,突然房门外语嫣迈莲步入内,福一礼道:“小妹见过兄长。”

    云舒一时无语,破天荒头一遭这丫头片子叫自己兄长,喜不自禁,嘴合不拢笑道:“妹子免礼,怎么有空来为兄这里?”

    语嫣仍旧是纱巾遮面,见兄长就无须遮掩,取下面纱道:“小妹有事求兄长。”

    “但说无妨!”

    “请求兄长教我弹唱那首知音可否?”

    云舒正待发笑,突然见语嫣又赶紧将面纱遮上,才见史三娘盈盈而来。

    史三娘未语先笑,施礼后一脸唯唯诺诺开口道:“主家大才,姑娘们恳求我出面前来禀报主家,恳求一事不知主家可否应允?”

    云舒心笑,一首知音至于把你们这些深闺怨妇折腾成如此模样嘛!真是少见多怪,老子肚子里的谱曲多的是,像横笛的千古一叹,那种幽怨之气荡气回肠,还有千年经典梁祝,再就是肝肠寸断的未了情,西厢记,天仙配,红楼梦。

    “史三娘所求之事在下了然,这样吧,反正现在没事,就叫上姐妹一起到东厅,我一一教授给大家,三娘你看可好?”

    史三娘早就跑到门外,才传来一阵好好好的应答。

    再聚东厅,姑娘们的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云舒双臂挥动两下,示意各位落座,语嫣依旧遮面坐在云舒左侧。云舒笑道:“各位姐妹,前日在下所奏,微末小技献丑了,姐妹们,你们都熟谙音律,我想问问大家,高山流水之曲为何会流传于世?”

    众人哗然一片,嘀嘀咕咕,突然闻听一语道:“或许是因为伯牙子期一个是用心在弹,一个用情去听吧!”说话者正是朱暮云。

    “然也!”云舒鼓掌而道:“音律不是大家所认为的只是单单为了去取悦达官显贵,正如暮云姑娘所说,是用心,用情来感悟的东西!

    咱们先抛开音律不说,以前是因为秦王殿下碍于声誉,只准你们演奏燕乐谱曲,跳的都是些宫廷群舞,可是如今你们从今天起要记住。

    你们在坐的都是人,不是权贵手中的玩物,也不是任人糟践的行尸走肉,从今往后,我们不卖笑,不卖身,在下更不允许你们出卖自己的灵魂。

    好的音律能传芳百世,是因为他们做到了雅俗共赏,一个旋律,一句歌词,都能让人铭记于心,这才叫音律。”

    再看场中的姑娘们已是有人在轻声抽泣,有人漠然不语,有人紧咬朱唇,有人窃窃私语。

    “姐妹们打起精神,我宣布一件事,咱们听风阁的姐妹们从今天开始,不分头牌,奴婢,歌喉好的姐妹呢,就专门学唱,身段优美的呢就专门练习舞,有些姐妹呢可能身段,歌喉都不是很好,也不要紧,以后啊我教你们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演技,叫戏!”

    众人闻听,喧哗声不绝于耳,响彻整个东厅,史三娘离云舒近,便凑过来急切的问道:“主家,什么叫戏?可否跟我们讲个通透。”

    云舒示意其先坐下,再挥挥衣袖道:“各位勿吵,先听我说。”心道:老子,先把你们这些小娘皮忽悠瘸了再说。

    “所谓戏曲,就是由一个人单独的弹唱改为多人同台。”

    “主家能否说的再清楚些?”云舒摇了摇头,一阵无语。

    便看向身侧的语嫣道:“这样吧!我呢就现场表演给大家看,姐妹们一看就懂了。来语嫣,你来配合我一下!”

    语嫣一脸懵懂,起身便站立在云舒左侧。

    “大家看这里,把这里比作听风阁的哪个舞台,两侧幛幔后面是乐师吹拉弹,我呢与我妹子就只是随着曲调唱,这样呢,各司其职,明白了吗?”

    众人皆懂。

    “我呢上台要化妆,我就表演一对年轻男女在这里相会,不是用我们说话的方式来说,你来了,吃饭了没?这样的说不行!”众人皆都一阵哄堂大笑。

    “而且用各种不同音色的唱腔来表达,看我来唱,公子这边的唱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红云刚出岫。”

    随后云舒又站在语嫣的位置,接着道:“我妹子这边的唱词是: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骼清奇非俗流。各位唱腔呢是这样的听我唱来。”

    云舒站立,袍袖一提按照红楼梦中黄梅戏的唱腔唱完前两句。谁知这种江南唱腔令语嫣就心头巨震,林妹妹,林妹妹,是给我写的歌词吗?今日我一句兄长难道还没能表达我的心意嘛,今生再也不会侍二夫。

    谁知云舒随即站在语嫣身侧,用假嗓音,女声唱法唱完两句,顿时惊艳全场,随之掌声雷动,雀跃不已。

    云舒更是惊讶自己的这个嗓子的女声音不比后世的哪个什么刚差,穿透力更强,吐字更清,自喜不已。

    情不自禁之下,扭了起来,学起了后世的哪个什么杰,边扭边唱,还学着拿话筒的样子,唱道:“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

    随后女声响起:“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这种唱法直接雷倒众生,哪些小丫鬟直接雷晕过去。

    云舒眨巴着眼看了看众人,再回头看看语嫣,哪语嫣被雷的双手紧紧托着两腮,跟傻了一样,这是什么,怎么天下会有如此直白的唱腔,且句句让人心跳砰砰,怎么唱的出口,妖孽吧!

    厅内雷鸣般手舞足蹈,似是炸锅,许久许久不能平静。云舒直接无语,坐在软踏上双手托腮,懵逼的看着众人狂欢。

    众位莺莺翠翠们大都一个劲的拂着胸口,长吁不已,主家这样的唱腔怎么让人是这样的欲罢不能,难以自拔。主家今日展示的任意哪一句,如果拿到前台来唱,定然轰动京城,我们听风阁将是人满为患。

    “吱吱”一声刺破耳鼓的尖锐声音将众人从沉醉中拽回大厅。

    众人寻声望去,主家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古怪的乐器,胡琴吧,音腔又太小,不是吧上端分明就是胡琴的构造,众人皆不懂,懵懂的看着眼前这个妖孽般的主家。

    云舒哈哈大笑道:“各位姐妹,咱们前厅还需要几天才能整修完毕,趁这几日先教会你们一些小的片段,待到咱们一炮打响后,让哪些看客们欲罢不能,以后乖乖的来给你们送钱。”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姐妹们,乐师们,你们当中可有会谱曲的高人。”

    话音刚落,就听几个声音都一齐回应。云舒看去,蓝田雨早就按捺不住,站了起来,还有一个绝色佳人,云舒识的正是庄飞燕,身后还有一个老乐师。

    “好,你们三个到我这边来,准备笔墨纸砚,这样,我拉奏你们记谱,各记各的,然后相互补充,你们看可好!”

    三人皆高兴点头,分头准备去了,待三人准备就绪,云舒略一思索道:“这首曲目叫未了情,先记谱,后面我来填词,暮云,你的嗓音适合这首曲子,你要用心的听。”朱暮云闻听,惊恐万分,喜不自禁,也起身围坐在云舒身旁。

    曲起,忧愁哀怨,荡气回肠,似是在诉说一段离奇的生死离别,又是在诉说隔不断,理还乱的愁情别怨。二胡这种高亢独特的音质,更是惊煞众人。

    如醉如痴,如诉如泣,一曲奏完,云舒看向周围记谱的三人,点墨未蘸,一字没记。精心聆听的朱暮云,语嫣此刻不知怎的双目赤红,早已梨花带雨,哭的一塌糊涂。

    云舒嗔怒道:“你们几个怎么啦?记下谱来天天可以听不是吗?”三人才回过神来,哪庄飞燕一擦眼泪哀怨的道:“主家,你演奏的太好听了,好像仙乐一般让人难以自拔!”

    云舒笑道:“以后就由你们演唱给长安城中的各色人等听,来,把纸笔给我,我填词。”

    说罢拿过来庄飞燕手中的纸笔,笔走龙蛇,一行行遒劲有力,行书繁体未了情歌词跃然纸上。围观众人中有人精通诗词,更是善于书法,尤其这个朱暮云,自幼孤僻冷傲,尤善诗词书法,也是这些人当中最有文采的一个。

    只看这个字迹就惊为天人,心中仅存的一点孤傲自尊被击的荡然无存。

    云舒将歌词递给朱暮云道:“暮云姑娘,一会儿我再拉奏一遍,顺便唱出来,你注意腔调的回旋停顿,我只唱这一遍,过期不候了哈,你们也一样,谱曲再不好好记,以后也没得记了!”

    几人连连惭愧的点头微笑。

    朱暮云接过填词,仔细品读,心中更是惊骇,这种填词自己生平仅见,字里行间却字字珠玑,直击人心。

    “啪啪”两声击打桌几的声音,算做起调,云舒再次拉响二胡独奏未了情,调门一过,开始唱道:“都说那有情人皆成眷属

    为什么银河岸隔断双星

    虽有灵犀一点通

    却落得劳雁分飞各西东

    劳雁分飞各西东

    早知春梦终成空

    莫如当初不相逢

    恨重重啊,怨重重

    人间最苦是情种

    一步步追不回那离人影

    一声声诉不尽未了情

    只说与你相逢三生有幸

    有谁知好姻缘总是无凭……”云舒这动情一唱,感天动地,本身就有自身的许多感触,唱出来更加婉转跌宕。这首单曲里面夹杂好多京剧唱腔,更加的别具一格,听来更加凄婉哀怨。

    朱暮云听到这词调的婉转回肠,字字句句如擂鼓重锤,痛的人心辗转滚爬,好不凄凉。

    三人记谱,唯独老乐师记得全了一些,哪庄飞燕被这歌词雷的泪雨滂沱,哪里还有心思记谱。

    云舒苦逼难耐,这样可是不行,这个年代的女人泪点太低,如此这样怎能上台表演,自己先哭的稀里哗啦,台下不拿碟子碗的扔你才怪。

    于是便与史三娘商议,以后就让乐师和十二头牌边记谱,边学唱,也好尽快能够登台。

    天仙配树上鸟儿成双对那段,未了情,知音,女驸马经典桥段。先学熟练这些再说。

    舞蹈却是令云舒苦恼,自己对舞蹈知之甚少,唯独令他终生难忘的就是家喻户晓的群舞千手观音。无奈只好找来身姿曼妙,容貌绝色的领舞司马文玲和罗清秋来,凭借记忆中的一点一滴,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来指导。

    这个大型舞蹈要二十一人参加,可如今满打满算才二十人,好在肢体高低大都差不多,矮了只有用木屐来弥补。

    配乐自己的前世就只会一首佛乐清心咒,古琴与箫合奏也勉强凑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