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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西山酒坊

    房玄龄夸马西去,一路上却是半喜半忧。喜的是自己亲自出马,说服小老乡云舒同意合作仙酒,如此便可在秦王李世民面前拔得头筹,解去秦王一大块心病,有了大量金钱,可以放开手脚与太子党一争高下。

    可是忧的是,阚棱之子阚云舒到底是何身份,民间传闻阚棱之子疯癫痴傻,早就死于非命,如果是有人假冒,又怎会假冒个戴罪之人?如果说是此人心有企图,本来与太子党大有瓜葛,却又愿意结交秦王府,明白人皆知,两党相争,除非置身事外,脚踩两只船,最后结果就是死于非命。

    更是令人直冒冷汗的是,此人似是看透人心,难道是皇帝老儿暗中布置的暗子不成。可是此子口中对李渊句句出言不逊,忤逆之言频频出口。如若不是暗子,又是从哪里探听来的朝廷机密,怎知扬州都督孝恭郡王会被押解进京。

    种种疑团萦绕在房玄龄心头,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作罢,秦王李世民早就接到圣旨,班师回朝。

    房玄龄进入蒲州军营,见军队已经拔营启寨,准备西渡黄河回京,甩缰提马觐见秦王,李世民英姿勃发,一身金鳞铠甲,腰悬利刃,见房玄龄打马而归,喜出望外,谦和的笑道:“军师辛苦,可有斩获?”

    房玄龄下马见礼,正色道:“见过秦王殿下,老朽幸不辱命,哪云公子经老夫二番查实,与太子党并无瓜葛,只是求财而已,老夫与其攀交同是河东父老,能否帮秦王殿下分担忧虑,云公子倒是爽快,当即答应,殿下请看,这是契约文书,做保人填写任何一人即可!”

    房玄龄说罢,便将与云舒签订的契约文书交于李世民观看。李世民细细看完,不免就是眉头一皱,冷声说道:“这个小子倒是胃口不小,还吃的三成红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扭头冲房玄龄却是满脸堆笑道:“军师勿怪,本王不是责备军师,只是觉得这个无知小子贪得无厌尔!”

    房玄龄随即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仙酒乃是一本万利,有九成盈利,他要三成也在情理之中。”

    李世民听后一阵狂喜,惊道:“奥,天下间还有如此买卖,盈利如此之丰,莫不是那人信口雌黄吧?”

    房玄龄正言道:“殿下,据京中传信,此人身形相貌,经老夫两次探查,果真相符,言谈中也谈及温大人,想来此言非虚,殿下无须多虑,一介商贩,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欺骗秦王殿下,再说听风阁被焚之后,躲避灾祸,谋生济源,本来就心惊胆战,如今傍身秦王殿下,更不敢有异心,所以仙酒定然不会有假。”

    李世民思忖片刻,心中豁然,便讪讪一笑道:“如此甚好,此事就烦劳军师全权办理即可,眼下我等先班师回朝。”

    众人皆都抱拳应命,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前呼后拥,奔赴京城而去。

    时近重阳,秋高气爽,西山村东南小山之上搭建一木质高塔,塔楼上着黑色皮甲兵丁持长枪瞭望。

    东边望去,东山集镇在望,西侧西山村及麦田百亩尽收眼底,西南处码头,库房,酒坊也是一览无余。

    酒坊内蒸汽升腾,白烟袅袅,工匠们出出入入,一派繁忙模样。

    如今战事已定,流民安置,初唐迎来难得的休养生息。

    黄河南岸洛阳城中更是人来人往,商贩云集,更有不少西域,吐蕃商贩聚集东都,繁华街衢两侧店铺林立,展现出一个歌舞升平的洛阳初貌。

    西山酒坊酿制的仙酒早就名满天下,唐人好酒,蔚然成风,至于这仙酒却不是人人都能喝的起。

    期间云舒派人送书信于京城灞河酒坊沈同州,说明其意,停做仙酒,怕招来横祸。如今仙酒皆是出自这西山酒坊,价格虽然有所下降,但也要七八贯钱一升坛。至于这蒸馏工艺所掌握之人皆都是出自西山村,就是由孙沐之收留的哪些村民。

    张老汉来自河南,老实忠厚,甚有威严,说话直来直去,已是西山村正,带领一道而来的十几个棒小伙,唯孙沐之,张老汉是从。云舒便将那蒸馏之法教给张老汉等人,并且严令外传,哪些西山村民本来就感恩戴德,如今云公子又给了自己一份收入颇丰的差事,更加的惟命是从,欢喜连连。

    房玄龄倒也诚信,皆按与云舒商谈而行之,双方各派遣一个账房,相互监督,按利分红。

    如此运转半月,结算分红时令云舒大吃一惊,区区半月竟然分得五千多贯。而且这只是初做,只能达到酒坊运转能力的三四成而已,如果纳入正轨,月进万贯轻轻松松。

    而梨花坳中的哪些陌刀队的兄弟,云舒依旧是让其先行隐居秘训,毕竟这些兄弟是以后保命的本钱,熟知历史走向的云舒知道明年便会迎来历史巨变的玄武门之变,大唐另立新君,秦王李世民荣登大宝,趁朝堂政局未稳之际突厥再次入侵,一直打到大唐京畿之地,渭水之盟李世民也算是忍辱负重。

    云舒虽然脑存旷世思维,无心权利政治,还是做个逍遥富豪活的长久,不过心中每每想起异族入侵便是义愤填膺,血脉贲张,咬碎钢牙,后世的鬼子侵华,单单南京城就被屠杀了三十万同胞,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徐老蔫身为队正,不得已带领几名队员出山理事,任命为酒坊主事。

    云舒再传书京城,命丁老三主事京城,带领耗子,疤脸,地蛆,兔子五人留守京城柿山云宅。任务有二,一是疤脸,兔子二人一组,继续联系西域商贩,购买大宛良驹,同时秘密购买乌兹镔铁,毕竟盐铁乃是朝廷禁品,用木板,瓷器夹带之法秘密运往梨花坳。

    地蛆,耗子二人一组,没事便游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采买少爷安排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比如:透明如水的西域水晶,带着种子的石棉,西域香料,熬制好的牛羊油脂等等。

    再命云清带领于木,于钱,山鸡三人,护送朱暮云一同回归西山。

    一缕阳光透过阁笼窗洒在一条锦被之上,一个国色天香美艳女子悠悠睁开美目,慢慢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周身上下,原来自己昨夜劳累,和衣而眠。

    朱暮云只记得几日来舟车劳顿,辗转数日,曲曲折折来至此地,便昏睡过去。

    见这是一处窑洞,入内不深,里面却是布置的别有洞天,床边是一张女子用的梳妆台,一个偌大的铜镜摆放其上,旁边木架上的铜盆内还有半盆清水,娟帛试巾搭在铜盆边缘。

    朱暮云打开房门,走出洞来,外面四周高山,此处好似一世外桃源,谷內林木茂密,鸟雀齐鸣。谷底潺潺小溪穿流而过,谷中还有大片平地,几个篱笆院上爬满绿藤。

    篱笆院中传来一阵阵“咩咩”羊叫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马匹的嘶鸣。

    再看远处不很规则的几处窑洞被那几条蜿蜒小路连成渔网般。小溪另西侧似是几片菜地,绿油油生机盎然。

    朱暮云一阵悲喜交加,鲛珠泪抛,片刻间便湿前襟,想自己火中重生,几经辗转,总算寻得主家柿山,谁知却也是白练盈门,同遭不幸。

    又得知主家安好,泪水更是不曾断过,可是主家却是几月未见,心头又是牵挂狐疑。今日总算要见的主家,心绪难平,激动万分。

    一番梨花带雨,怕主家看的自己这样丑态,大为不妥,朱暮云赶紧收拾泪眼,入内洗漱而去。冷水扑面,顿时一阵清灵,正在擦试间突然闻听一声婴儿般的啊啊叫声,惊的朱暮云猛然间抬头观望。

    只见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涌入眼帘,正是自己多日来心心念念的主家,可是,可是主家的怀抱中怎会抱着一个圆嘟嘟可爱的娇小婴儿。心中一阵泛酸,再一想自己毕竟是个奴婢,空自爱恋又有何用,如今总算见到主子,还是欢喜之情溢于娇容。

    “奴婢暮云见过主家!”说罢朱暮云一个规规矩矩的万福对着云舒。

    云舒一阵爽朗笑声道:“暮云姑娘,多日不见,让你受苦了!”朱暮云再也坚持不住,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云舒见罢,一脸肃然,轻声道:“暮云姑娘,活着就好,时逢乱世,人命如草,我们能够再次重逢,也是老天眷顾,何必悲伤,该是高兴才对啊!”

    朱暮云好久才收住哭泣,又转身用娟帛擦拭一番,才挪步至云舒跟前,轻启朱唇,小声道:“婢子见主家平安无事,总算心安。”

    云舒笑道:“暮云姑娘,从今往后,不准奴婢,主家的称谓,就以兄妹相称便是,听风阁被焚之后,我已命丁大哥将阁中罹难姐妹兄弟的骸骨入土为安,你们的卖身契在下也已经付之一炬,以后就没有什么主子,奴婢了,暮云姑娘你的户籍官凭在下已经在这济源县内重新入籍为良人,所以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暮云姑娘,听闻此事可是高兴否?”

    朱暮云闻听,眼中又是沁泪,面色却是又悲又喜。

    云舒再次道:“暮云姑娘不必忧虑,在下曾经说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相逢便是缘分,以后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共同进退,同甘共苦可好?”

    朱暮云听罢,高兴的连连点头,眼中泪珠甩落于胸前。

    “少爷!”一声喊叫来自云舒身后,云舒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云清,身后还有几个脚步声定然是于氏兄弟和山鸡。

    云清此刻早就跑到云舒眼前,不看云舒,却伸手将云舒怀中的小如玉抢抱了过去,口中还嚷道:“小如玉,来爹爹抱,想爹爹了没有啊!”

    于氏兄弟和山鸡一阵哄笑,云舒气的冲云清屁股轻轻的一脚,笑骂道:“小子,不学无术!”

    于氏兄弟和山鸡三人来至云舒跟前抱拳施礼,齐声道:“见过少爷!我等奉命回归西山,听从少爷吩咐!”

    云舒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礼,几位先歇息几日,以后可有的你们忙的。”

    三人咧嘴便笑。

    云舒又道:“快到午时,暮云姑娘,各位走一起来给你们接风洗尘!”

    半山腰的宽阔窑洞中,众人济济一堂,长条桌椅板凳,众人就坐,云舒给朱暮云介绍道:“暮云姑娘,这些兄弟你可能曾经见过,也有的没有见过,不过不打紧,以后来日方长,慢慢熟悉,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来坐下喝酒吃饭!”

    云舒全然是以后世的思维跟在坐的各位说话,可是在坐的各位却没有一人当真,毕竟这个封建年代,主仆有别,尊卑有分的教条已经深入人心,根深蒂固。

    朱暮云此刻却是懵懂的看向云舒,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敢问主,,,公,,子,这个可爱的孩子是公子的……子嗣?”

    众人闻听一阵哄堂大笑,笑的朱暮云是一头雾水,满脸懵懂娇羞。突然闻听云清道:“暮云姐姐,小如玉是我的女儿。”

    众人在欢笑声中喝酒吃肉,好不快活,朱暮云也被这浓郁的欢快情景所感染,美颜中也消了许多忧愁。

    梨花坳,作坊,酒坊,各人都是各行其事,忙忙碌碌,脸上个个扬眉吐气,毕竟三十多人陌刀队员每月都有几贯钱的零用花销钱可拿,自然个个开心不已。从毫无生计而投身军伍,本来只是求的一口饱饭,谁曾想这些庄稼汉自从离开河东老家,颠沛流离至今能有这般快活自在,哪个不是喝着美酒感慨不已。

    朱暮云识文解字,且文笔不错,自然也没有闲着,云舒便让其搭理自己的所以账目,京城丁老三处一切吃穿用度,云酿分红结余多少,西山酒坊徐老蔫从秦王派来的冯账房处结算各种票据也由云清带至梨花坳中,交给朱暮云一并入账。

    如此一来,云舒倒是落了个清闲悠哉,每日里就是带领着没有出去做事的陌刀队的七八个,有时十几个的兄弟继续坚持不懈的负重训练。

    闲下来就是与严山,朱暮云等人一同逗弄小如玉寻开心。朱暮云自从听说这两个孩子是云公子半路捡来的,心中却是另有一种感觉在升腾,说不清,道不明。

    谁知这几日,不见了云舒踪影,众人也不敢过问,毕竟自家少爷接触久了,早就知道非是凡人,定然是有要事可做,出谷去了。

    而云舒却是并未出谷,而是在梨花坳深处的一个天然的窑洞中昏天黑地的鼓捣着,一种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东西——火药。

    山洞之内瓶瓶罐罐,摆满一地,西山酒坊哪些头酒云舒可是大有用处,如今经过再次蒸馏所得的纯度能达九十以上的酒精早就填满了两个窑洞,秘密封存起来还剩了很多。

    便提了几坛酒精入的秘密山洞中,将前些日子长安城丁老三送来的,和去洛阳城中买来的硝石加草木灰提纯。

    用纯色丝绸过滤出的混合溶液在酒精盆的蒸煮之下,水份正快速蒸发。

    云舒很快用不同温度下的硝酸钾,碳酸钙,碳酸镁析出各有快慢的方法,很快便提取出纯度极高的硝酸钾。

    如此按照黄金比例的七十五,十,十五配比木炭粉,硝酸钾,和硫磺粉。

    取一点放在山洞外的石头上,用讯香点燃,“刺啦”一声火焰冒起,烟雾升腾。

    云舒取了一些药粉,用酒精和成糊状,再搓成大小不一的火药丸,点燃实验,果然爆散力更加的大,效果明显提了一个级别,云舒心中欣喜,只不过酒精极易挥发,看来要填充药泥后得快速用石蜡封存。

    这个时代的宣纸乃是卷制火捻的绝佳材料,虽然价格昂贵,但对此时的云舒来说不值一提,西山酒坊内用的蒸馏管,云舒都是用坩埚化铜,制成铜管收酒。

    “轰”一声闷响,这个偌大的天然山洞的最里端传出一声巨响,吓得云舒一缩脖子,见这山洞口的土石被震的哗啦直落。云舒被吓得赶紧出洞,怕被埋在里面。

    心道:娘的,没掌握好药量,陶罐内装的有点多,差点把老子埋里面,这药泥果然比普通黑火药要厉害的多。

    云舒将配制好的黑火药用小坛装好封存,埋藏在隐秘之处,便出这个山洞,三转两转,又进入一个窑洞中,做泥胎,生炭火,拉动风箱,烧石墨坩埚融化生铁,经过连续不断实验,终于浇铸出来几个自认为很不错的几个大鹅蛋大小的铁件。

    上面布满纹路,就跟后世鬼子用的南瓜手雷差不多,不过不同之处就是云舒还没能从朱砂中提炼出汞来,所以雷汞引信还在计划之中,没有实物,待挑选石英砂,加工出玻璃器皿后才能做一步步的实验,云舒可不想做第二个居里夫人,炸的缺胳膊少腿的得不偿失,宁可不作。

    所以,想要制作成手雷,只能用土法,木柄加火捻引爆,就是麻烦些要用火点燃。

    于是云舒便做成了足以改变世界的利器手雷十几枚,可是苦于这个东西响声震天,不敢轻易实验,怕引起山外有心人的注意,只得等待时机。

    终于这日阴云密布,雷声不绝,云舒站在梨花坳西北的一个悬崖之上,一手提着一个布包,一手拿着一个竹筒,筒内的讯香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待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云舒迅速拿出一枚手雷,讯香点燃火捻,“呲呲”青烟冒出,火花溅出,猛的一下扔向谷底。

    “轰隆隆”一阵巨响,雷声,爆炸声同时入耳,下面一阵浓烟腾空而起,云舒见闪电又起,再次点燃,断断续续,四五声不知是雷声震天,还是手雷声响。

    云舒会心自笑,趁着大雨未至,迅速便向山下跑去。来至谷底,仔细查看不同位置扔下来的手雷破片,果然飞溅在树干上的伤痕,轻重不一,入木深度各有不同。

    捡起几块破片,哈哈一笑便折身回隐秘山洞而去。

    干粮吃尽,药泥用完,云舒自以为满意的手雷也制作了有十几枚。便熄灭炉火,封好洞口,再掩饰一番,消除脚印痕迹,回梨花坳而去。

    大雨过后几天,山谷内一片凉意,空气更加甘甜清新,谷中溪流还是有些大而混浊。

    云舒在溪边碎石滩边走边看,突然发现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便顺着亮光而去,近前才发现是一块石头,不过这块石头很是奇怪。

    边边愣愣很不规则,里面却好似包含着什么金属,灰白色,阳光下折射放光。

    云舒突然间心头一喜,莫非这是银矿石,或者是铝矿石。于是便捡起这块石头,顺着谷底小溪边陆陆续续又发现大大小小的十几块之多。

    梨花坳中,众人见云舒归来,皆是欢喜,小如玉更是两只粉嫩小手挥舞个不停,云舒放下布包,赶紧从朱暮云怀中接过,抱在怀里,脸上神采奕奕,惊喜不已。

    “少爷,你这包裹里还以为是好吃的,怎么是些石头啊?”云清一个劲失望的问道。众人好奇纷纷围拢过来也跟着翻看,嘀咕声此起彼伏。

    “馋猫,就知道吃!”云舒不怀好气的斥喝一声,看着众人在注视着哪些石头,云舒笑而不语。

    饭后无事,云舒便带领徐万锦几人入梨花坳的工窑内,生起炭火,敲碎石头,用坩埚炼化碎石块,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东西,结果剔除残渣后,冷却得到一条银光闪闪的一块金属。

    云舒心头又是一阵无奈,这个世界没有度量衡,根本没法分辨测量的何种金属,看其光泽,硬度,重量应该是铝无疑,心中突然有了另外盘算,以后几日,早训完毕后,便命人顺着小溪按图索骥,分头在这山谷小溪边寻找这种石块。

    云舒却与胡大锤几人,日日在这工窑中将这些铝块掺入各种金属,如铜,铁,石英砂,石灰粉等等的锤炼实验。

    最后得到了一种手感极轻,却很是坚硬的一种合金,应该是铝合金,云舒心想,如果把这种合金打造成铠甲不知能否抵挡近距离的弓箭。于是便带领人捶打了一副粗糙的甲胄,填充草把,绑在木桩之上,借来东山左军警卫营的一副弓箭试射,二十步外抵御弓箭毫无问题,十步外才见有伤痕,但却不能洞穿,云舒自然喜不自禁。

    这夜起更时分,云舒左颠右晃,好歹哄着小如玉安然睡下,更换了一块尿布后也准备睡觉,突然闻听窑洞房门有人敲门,声音甚是急促。

    云舒一阵心惊,赶紧起身开门,见是赵恒站在门口,听闻道:“少爷,前山有人火速寻你,不知是福是祸?”

    云舒眉头紧锁,接着问道:“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吗?从何处而来?”

    赵恒紧接着道:“少爷,来人一路风尘仆仆,说是从长安而来,并无随从,说是有人命关天之要事,今夜务必要见到云舒公子。”

    云舒思忖良久,来自京城,人命关天。于是云舒不再多言,交代外侧土炕上的严山几句,带好指刀,又手提一把军刀,便奔马厩而去。

    点了两只火把,二人打马而去,二人来自西山村最西边的一个独门院落旁翻身下马。

    一个老汉早就在门外相迎,正是村正张老汉。老远便拱手道:“老汉见过公子!”

    云舒将马缰交于赵恒,回礼道:“老爹无须多礼,来人在哪儿,速速带我去见他!”

    张老汉知道事急,不多言直指屋内。云舒踏步而入,只见正屋内昏暗的灯光中,有一青色华服中年人,正在着急的踱来踱去。

    此刻那人也是听到有人入内,也向外张望,见一黑面人入内,脸色就是一喜,随之恢复如初。

    云舒入内抱拳施礼道:“不知先生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那人上下打量了几眼云舒,同时也抱拳回礼道:“阁下可是云舒公子否?”

    云舒一听,心中就是一惊,怎么此人满口河东方言,而且是那么那么的熟悉。

    “正是在下,不知先生高姓,夤夜莅临,还请指教!”

    那人神色一阵错愕,随后道:“云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罢也不等云舒回话,便一把扯住云舒衣袖,便向院外走去,一路西行,出去好远才停住脚步。

    朦胧中云舒才发觉此人约有三十五六岁,魁梧壮硕,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倒不是奸佞之辈,不免心生好感。

    那人一拍云舒肩膀道:“真没想到,小老弟也是河东人氏,不知籍贯何处?”

    云舒心中更加肯定,这个话就是自己前世的青州方言,心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随口就道:“青州!”

    “哎呀呀!真是难得,怎么会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见到自己的家乡人。不瞒老弟,我也是青州人!”

    云舒心中一惊,脑子飞速转动,青州府出过郑玄,晏婴,郑板桥,刘墉,江青,臧克家。不过年代也不对啊,唐朝没他娘的听说过有什么名人,再说这个年代的平民百姓老子也不认识啊!

    不免狐疑的问道:“老哥,不知阁下是?”

    那人一拍自己额头,解释道:“哎,看高兴的找不着北唠!对不住小老弟,在下姓段,名纶。”

    云舒突然间恍然大悟,这段纶可不是一般人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一无所知,在柿山云宅没事时便找人闻讯这大唐初期的人情世故,是否与自己的记忆有所出入,也曾听说过这个段纶。

    因为和他本是老乡固然是引起自己注意的一个原因,其妻却更令自己关注的紧。这个段纶之妻乃是当今四公主,高密公主,不知高密郡与这位公主有何瓜葛。抽时间肯定会找这个段纶问一问。

    云舒闪念一过,赶紧抱拳施礼道:“在下唐突了,实在不知是驸马爷驾到,不知驸马爷风尘仆仆的连夜来访有何要事?”

    谁知那段纶一把搂住云舒肩膀,笑道:“小老乡何必出言挖苦老哥,既然你我同乡哪就更是应该了,哪我就和盘托出,听我道来。

    小老弟,实不相瞒,在下与太子李建成交往甚密,太子也曾与在下经常谈及老弟,老弟奇才,帮了太子大忙。”

    云舒听罢连连摇头。

    “听风阁原本秦王产业,父皇不查之下暗中派人惩戒,以示惊醒秦王收敛锋芒,谁知阴差阳错烧了听风阁,而且还连累了老弟家仆女眷,太子闻听后懊悔不已,早想派人与老弟陈明误会,却又一时不得闲,太子本人又不得擅离东宫,故一拖再拖至今。

    父皇早就注意秦王野心勃勃,与太子已是水火不相容,恰其兵权,断其财源便是首当其冲。故才暗喻左宿卫中郎将敬君弘小试惩戒,敬君弘错领圣意,结义好友右宿卫中郎将吕世衡派暗卫焚阁杀人。

    待建成得知,为时已晚,派人查访得知,老弟好在已经离开京城,悬心稍安。

    今秦王返京,气势嚣张,再次闻听仙酒风靡京城,一查之下才知获利颇丰,更知是老弟与秦王合谋取利,如同火上浇油,于是再次委派左宿卫调集暗卫东渡西山,必将老弟清除。

    太子闻讯心急如焚,本来前番就对老弟心有所愧,今番又接踵而至,于是才委派老哥哥我即可出京,来西山报警,还望小老弟躲避锋芒,暂避其祸。”

    云舒听罢,心中惊骇,他妈的,皇帝老儿还没完没了了,非要致老子死于非命不可。想罢云舒冲段纶深施一礼道:“此等人命关天之大事,多谢老哥提前惊醒,小子感激涕零,大恩不言谢,日后定然相报。”

    段纶笑道:“小老弟言重了,言重了。”

    “段大哥,不知宿卫军暗卫人马什么时间杀到?”

    段纶思索片刻后道:“太子宫中眼线接到密报后,老哥我就即可出发,宿卫暗卫也在暗中调派人手,依老哥我估计,最多两日便会到来。

    不过依在下来看,可能不会接着动手,按宿卫军的行事风格来看肯定会先做一周密部署。”

    云舒听罢,微眯双眼点了点头。

    于是云舒便再次入张老汉家,安排段纶先在此地偏房内歇息一晚,明早再行回京,并让赵恒到最东边作坊内,让人安排饭菜好好招待来客。

    又与段纶谈论了一番家常后,便不再停留,连夜返回了梨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