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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声名鹊起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已至腊八。

    济源县衙,县令崔如海,年约三十出头,身材微胖,逢人便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表情,倒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县令。乃是出身于清河崔氏举荐入仕,故不敢大意,小心谨慎。

    如今流民安置,纳入济源县受孟州辖制,人丁增多当然是好事,也就意味着赋税增多,政绩斐然。

    突然门口衙役来报:“县尊大人,门外有一老汉,和他的儿子求见,说是来自大峪河西侧王屋村。”

    闻听王屋村陆老汉父子,崔如海顿时心花怒放,这王屋村如今可是远近皆知,名噪一时,原因是这王屋村里正陆老汉有一个争气的好儿子。

    虽然年纪不大,遍访名师,寻便大唐的名山大川,钻研出来一个天大的本事,就是酿造美酒,其酒醇香甘洌,入口似火,饮者浑身舒泰,简直是人间绝品,由于其儿子名叫陆云,故称云酿。

    这陆云深居简出,且是个博学之才,有诗酒双绝的雅号,如今是声名鹊起,名动洛阳,据传闻在长安城中也被传颂的沸沸扬扬。

    一提起这诗酒双绝陆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出在这济源县界,这崔县令自然而然也是水涨船高,每每去孟州公干,同僚问及,当然满面红光,得意洋洋,仿佛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自己本人身上一般。

    如今这财神爷来临,岂可慢待,便满面春风的道:“速速请陆里正进来叙话!”衙役应声而去。

    少时,陆老汉和云清跟随衙役入内,崔县令破天荒起身相迎道:“哎呀!只闻陆里正其名,未见其人,今日见到果然是老当益壮啊!”

    陆老汉和云清连称不敢,双双下拜见过县尊老爷。

    客套一番后,崔县令开口问道:“陆里正来寻本官,可是有事?”态度异常温顺。

    陆老汉抱拳道:“不瞒县尊大人,前时县尊差人让老朽抄录手实,一来是有这大峪河从中阻隔,二来是全村上下无有一人懂的这文墨之事,故才耽搁至今。

    如今犬子回来,他识字,所以才拖延至今,望县尊大人饶恕小老儿迁延之责。”

    崔县令闻听,顿时大喜,这手实,就是后世村长对于自己本村村民的家庭人员统计表。

    便笑道:“无妨无妨,明年开春才是查证之时,不算晚,不算晚,哪里来的责罚一说啊!”

    “陆里正,这位小哥便是你哪个诗酒双绝的公子唠?”陆老汉还未作答,云清已是明白了这崔如海的问话用意,无非就是想占点便宜而已,不就是要讨要点美酒嘛?老子今天来此,正是此意,如若不把你们这些坐地虎答复舒服了,老子的麻烦不定多少。

    云清恭恭敬敬的给崔县令施礼道:“启禀县尊老爷,小的乃是爹爹次子陆清,酿酒的是在下兄长陆云,今日受兄长吩咐,年关将至,特来送几坛美酒给大人尝尝,请县尊老爷笑纳!”

    崔如海闻听,顿时喜出望外,这云酿可是一坛难求,出入孟州刺史府衙时不知多少同僚意欲重金求购,怎奈这云酿自己之所以不敢染指,皆是因为先前洛阳刺史王明川的一封书信。

    这王刺史自从知道了云酿出自济源王屋村时,老谋深算的他就怕县官不如现管,便书信一封说是自家产业,万望照扶一二等等客气之语,这些官场虚语,崔如海怎会不知,自然知道哪王明川乃是秦王李世民的封地主宰,连想想的心思都不敢。

    再说云舒故意放出云酿来,是另有打算而已,自己与云清二人入王屋村与陆有家老汉商谈,愿做老汉义子,改名陆云,云清改为陆清。

    于是便将这酿酒之法也交由陆老汉精挑细选的几个村中青壮制作。云舒又带领村中青壮在大峪河上搭建了一座可以通行马车的木桥,毕竟王屋山中不缺木材。

    如此一来洛阳城的王明川很快便知晓此酒乃是出自王屋村。

    云舒用这些日子来得到的丰厚铜钱购买了一辆马车,用作来回运酒,运粮,一来可以解决山谷中众位兄弟的吃食不被人警觉,二来主要王屋村中酿酒作坊大量用粮,再者村中的老老少少也算有了一点保障。

    运粮马车上还有大量的石炭,这河南地界石炭矿多的很。洛阳南市经商者络绎不绝,皆都来自于五湖四海,夹杂在黑石炭中的还有不少铁矿石,也被云舒安排暗中运到了王屋村。

    云舒吩咐陆老汉每家分发一石粮食,也好渡过这个慢慢冬天。再者明年县衙派人下来查证貌正,就是看看所描写的这个人的身高,相貌,是否属实。这样王屋村民也好有个见证。

    村里多了一尊活菩萨,哪些朴实淳厚的百姓哪个不是爱戴有加。争着抢着的愿意拿全家性命担保,云舒自然乐见其成,欣然自得。

    今日崔县令平白无故有人送来云酿,乐的崔如海差点晕过去,如今这天价难求的美酒,人家一送就是五坛,哪等于是白白送来了一筐铜钱。

    这济源县令本来就当的心惊胆战,小心翼翼,今年流民流窜,北方战事不断,可是如今,突厥退兵,流民安置,上缴岁赋还算顺利,如今又得佳品,真是肉向馍馍里滚,美哉,乐哉!

    不说崔如海如何美出鼻清泡来,且说如今的王屋村。

    王屋村前一条笔直大道贯穿东西,东去直奔大峪河上的木桥,再往东便是东镇,连接于南北济源县城到黄河渡口的官道上。

    这王屋村的地理位置与山中木屋盆地极为相似,村子是三面环山,开口处正冲南方黄河。如今这王屋村也是今非昔比。

    出入村子的南面如今是密密麻麻的木栅,一直延伸到两侧山脊上,设建有大门,白天大开,夜晚关闭,晚上还有村中青壮自愿巡夜,以防外来贼寇。

    村子中间一条大街从北面山脚直通南面大门。东北侧有一突出的土丘,云舒带领村民在此地开挖了一处窑洞,便与云清居住在此。

    此地可以居高临下,俯瞰全村,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自从将这酿酒之法交给王屋村民后,前来探访者络绎不绝,皆被陆老汉和村民拒之门外,概不接见。更是有不少文人骚客仰慕陆公子才学,也都是吃了闭门羹。

    陆老汉白捡了两个干儿子被村民们津津乐道,如此战乱年代,老百姓们只要有人给口吃的已经是千恩万谢。如今人家家家户户送粮过冬,哪个不是夜晚笑醒。

    陆小玉自从家中多了两个哥哥,高兴的整天蹦蹦跳跳着走路,没事就蹭在窑洞中不走,云舒倒是十分痛爱这个十一岁的小丫头,虽然相貌平平,但却异常聪明,索性云舒便教她读书识字,洛阳城中买回来的掩人耳目的书籍正好也算有了用场。

    云舒所居住的窑洞西侧,乃是一背风的坡岭地,云舒带领众人开挖的窑洞酿酒作坊就在此地。此地被平整后面积颇大,足球场大的平整场地半圆形后山上,开挖出来大大小小十几个窑洞,储粮酿酒,烧炭,制作各种所需器械。

    这便是后世的村办综合加工厂,五六个精明能干的棒小伙负责四处巡逻,严谨外人靠近,这可是全村老少赖以谋生的唯一出路,容不得半点懈怠。

    陆里正曾经有言在先,村中家家户户按人头分粮糊口,这样不至于再有饿死之人,观短短数十天村中老幼又有十几人饿死,假如陆家义子早早回来,不至于出现这被人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悲剧发生。

    村中青壮劳力二三十人,被陆老汉在云舒的示意下分成了几拨,一拨值守村中唯一出口大门,一拨专门运送酒粮等等村中所需之物。

    最为重要的一拨就是看守酒坊,粮库,杂物间。

    最让陆老汉放心的就是憨厚寡言的壮汉木匠赵老爹之子赵柱子,带领着还有些力气的四五个乡亲专门负责酿酒。

    小湖窑洞和木屋山谷直接成了异域桃源。云峰带领众人按照少爷云舒写下来的科目有条不紊的训练,个个被练的死去活来,真不知少爷的脑子里装着些这么折磨人的东西。

    十八个经历杀伐的汉子,难免有些懈怠者,云峰便带领他进去云舒少爷所居住的木屋中面壁思过,也不知哪个木屋里有什么,反正进去不足两个时辰,出来后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龙精虎猛,再也没有一句怨言。

    哪些没有进去过的兄弟心里很是好奇,问哪些进去的兄弟里面到底有什么,谁知哪些进去的兄弟闭口不言,只是闷声苦练扎马,或者是总是只有一个动作的斜劈黑刀姿势。

    少爷和云清出外办事,云峰和众人都见识过少爷的伸手,自然不会担心,只要自己安心训练即可。唯独心中打鼓的就是哪个木屋里的东西,进去的打鼓,没进去过的打的更是厉害。

    进来几日,云舒兄弟二人回归山谷木屋,可是不见这二人外出,而是在密林后面开凿出来的山洞中,只闻叮叮当当的铁锤敲打之音传出。

    云峰和众兄弟个个心中狐疑,少爷怎么一下子又迷恋上了打铁这门手艺,听的其中好多兄弟心痒难耐,因为他们之中好多人都是出自临济铁匠铺,打铁这个手艺可是祖传。

    尤其胡大锤,更是百鼠挠心,抓耳挠腮,他可是老家十里八乡闻名遐迩的打铁名师,他家打造的百炼精钢锄头,铁锹等等农具可谓是保管用一辈子,不打弯,不断刃,不开裂。

    这日天色未亮,天降大雪,洋洋洒洒铺白大地,木屋松林凌厉的破空之声不时传来,惊醒了几个警惕的兄弟。

    其中尤为机警的孙沐之,猴子二人早就一个翻滚下地,披衣便打开窑洞木门,外面已是素白一片,警觉中见一个黑影在雪地上翻转腾挪,手中一柄怪异的长刀舞的雪花四溅,二人顿时再无睡意,惊为天人般看着哪个风雪中舞刀人。

    云舒旁若无人,挥舞费尽几多时日,用王屋村炼制的焦炭,把两把黑刀加入木炭折叠锤炼,精心打造成两把寒光凛凛大马士革军刀,其刀刀柄五寸,刀身二尺五,宽一寸,厚一分二,修长刀身尖部微翘,样式与后世日本军刀相似,唯独不同处是,此刀直身尖头微翘。

    “喀嚓”一声脆响,手臂粗松枝应声而断,云舒手中军刀刀势不减,迅疾翻转,尚未落地的树枝在转瞬间便四分五裂,狼藉一片。

    刀影起,气势恢宏,斩破风雪,脚下步法稳如山岳,刀刀杀气逼人,周围围观的十几兄弟无一缺席,忘记了天空飞雪,忘记了衣衫不整,这哪里是哪个病秧秧弱不禁风少爷,只听云清吹嘘,今日总算亲眼所见少爷武艺。

    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众兄弟,一眼便知,如今这哑巴少爷的伸手,自己当中的任何一人恐怕在其手下非三个照面之敌。头领云峰此刻可谓是心头波涛汹涌,心潮澎湃,深藏不露的哑少真的似有神明相助,一反常态,怎的变的如此强悍,如此的让人琢磨不透,难道还真的如云清所说。

    那日磕碰到脑袋后神智清明,得天人相助,还是其本身就是个睿智之人而故意装疯卖傻,躲避灾祸,不管是哪桩。皆是神奇之举,我等也算苦尽甘来,快意恩仇。

    想罢。阚云峰不顾脚下积雪,双膝跪地,抱拳冲苍穹大呼道:“苍天开眼,天神相助我家家主云舒,大将军,众位天上的兄弟你们看着,你们的仇定能得报,让老贼和哪些死士血债血偿!”

    云舒倒背双手,负刀而立,默默不语,抬眼望天良久后,慢慢回归木屋而去。

    云舒所练习的乃是后世闻名于世,二十九路军喜峰口杀的鬼子闻风丧胆的破风八刀。云舒早就观察过这个时代的所谓武艺,说白了就是靠自身的孔武有力和杀人临敌的经验技巧的结合体而已。然相较与后世的暗杀,格斗,擒拿,杀人技而言可谓是小巫见大巫,简直不值得一提。

    如今这套绝世刀法呈现在众人面前,不让他们欣喜若狂才怪,云清早就代表众人来请示了不下四五次。

    云舒笑着点头,众人欢呼。

    几日后,山谷中一阵阵砍杀声不绝于耳,人手一把大马士革军刀,威风凛凛,动作划一,气势磅礴,云清前方引领。

    “一,二,三,四”一套破风八刀各个分解动作练习的虎虎生风,威风八面。

    这里面最为欣喜的当数胡大锤,从少爷哪里学得了旷世无双的精钢锤炼之法,更让他叹为观止的是哪些浑身孔孔洞洞的灰石炭,叫什么焦炭,再硬的钢铁在其焚烧之下如面团一般。

    云舒让大锤把哪些黑刀尽数锤炼成了十几把大马士革军刀,剩余的便用马尿,油脂等淬火之法,捶打除了三把硬弓。

    这个年代的远程武器当属弓箭为首,自然要打造几把护身保命。

    而箭矢却是愁坏了云舒,吩咐大锤做的箭支云舒见到后连连摇头,木质箭杆,铁箭头,双羽箭尾虽然是这个时代的标准军中箭矢,可是看在云舒眼中却是跟垃圾差不多。

    因为木质箭杆当时做的笔直如线,可是木质有干湿之分,这也是木匠师傅所头疼的难题之一,放置久了由于受气候的影响容易弯曲,所以要做到箭无虚发,百步穿杨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云舒总结出这个时代的远程攻防,只是个概率大小的问题而已。

    云舒将自己脑海中能够保命的傍身绝技,太极拳,八极拳,破风八刀,擒拿三十六手全部教给了云清,由云清权作教练,自己便返回了王屋村。

    而洛阳城中的望京楼,如今由于有名满天下的云酿,虽然进来王屋村送的酒渐渐增多可是楚嫣儿依旧我行我素,每日只售卖五十小坛,多者不卖,众人皆叹这楚嫣儿经商奇才的同时,也是无可奈何,倒是这望京楼,每日里皆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皆要提前预定,才能享用到哪令人心心念念的美酒佳酿。

    这楚嫣儿更是别出心裁,将云舒所作的那首凉州词,让王明川刺史亲自执笔,留墨宝装裱,高高悬挂于大堂显眼处。如此一来使得哪些文人墨客趋之若鹜,望京楼火爆的一塌糊涂。

    洛阳城街头巷尾难免有些有心人,不免对哪位只闻其名不见真身的陆云陆公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楚嫣儿,王明川,还有京城长安中的一些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