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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村落成

    云舒学过历史,对于历史书上所记载的文治武功,千古一帝的虚词烂调很是不信,史书是胜利者的自我标榜而已。

    这具身体浑浑噩噩十六年,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散发,内心深处那种滔天仇恨也在无时无刻的不在充斥着自己的内心深处。

    华夏儿郎哪里是你李家所有,自持皇族就可为所欲为,任意杀伐,阚棱威武江淮跟随吴王投靠你们李家,如今落的如此下场,怎不令天下豪杰齿寒。

    回归王屋村,还未到庄子大门,只见有一壮汉小跑着迎向前来,云舒见是周铁,笑问:“周哥,何事如此匆忙?”

    周铁有些急促的道:“陆兄弟,洛阳刺史府的管家派人催促,说是我们供给酒楼的云酿不够卖,让咱们尽量多的大批供应,没有你的话,我们不敢做主,你又不在这不正在着急呢!”

    “每日二三百坛还是不够售卖,咱们王屋村也就只能做出这么多来啊?”

    “谁说不是啊陆兄弟,你看这如何是好啊?”

    “周大哥,咱们在渡口仓库中的存粮约莫有多少?”

    “大概有两千石左右。”

    云舒思忖片刻后,迈步向村中走去,迎面正碰到陆老汉,云舒在外人面前不敢逾越,赶紧施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陆有家见陆云归来,心头大喜,近前拉着云舒和云清的手道:“云儿,清儿此去定做瓷器可是顺利?”

    “父亲,一切顺利,磁窑制作好后会直接派人送到我们的渡口库房中,二愣哥接手即可!”

    陆有家老脸宽慰,周铁跟随众人一起到了陆家,云舒见过陆母,陆母虽然四十出头,却是老态龙钟,麦色褶皱的脸庞上尽是慈祥,拉住云舒,云清二人便是不撒手喜形于色,问长问短。

    春日阳光普照陆家小院,众人围坐在院中,云舒抬眼扫视一圈众人冲陆有家道:“父亲,我想在咱们的峪河西岸兴建酿酒新作坊,免得再拖累这村中父老,如此一来可以大量制作云酿美酒,供应洛阳,您老看可好?”

    陆有家闻听大喜道:“好啊,这是大好事啊!”

    云清笑逐颜开的玩味道:“父亲哪要劳烦您老去召集工匠,济源县城,东镇,闲余劳力皆可来此,不知工钱要多少啊父亲?”

    陆有家沉思,周铁却在一旁插话道:“管吃的话每日三文要多少有多少,不管吃的话四文足够了!”陆有家闻听也是点头。

    “好吧,一切全凭父亲做主,管吃五文,招收工匠五十人,三天后开工如何父亲?”云舒道。

    陆老汉一阵惊愕失色,连声道:“云儿,丑话说财不外露,为父知道你同情困苦之人,可如今兵荒马乱,盗贼肆意,被人惦记上可不是好事,难道你忘记了西山岗上才下葬不久的哪些无辜不成?”

    云舒闻听顿觉自己太过唐突,连连赔罪,说是一切全凭父亲大人做主即可,才算商量已定。

    夜晚窑洞。

    云舒倾听云清诉说,赵州李氏家族举家搬迁至京城,家资颇丰,所携带的金钱不知凡几,如今却皆被云峰大哥率领的十六位兄弟悉数截获,众人用蚂蚁搬家的方法每人携带一些带回来足有黄金五千多两,剩余的大多数金钱被云峰埋在了磁州与孟州交界处的一个荒废的枯井之中。做好记号,以备后用。众位兄弟欣喜之余,才真正理解了少爷令他们负重越野训练的好处。

    王屋村意欲大兴土木,令云舒喜忧参半,喜的是如今这大唐初期,经过连年征战人口锐减,周围几十里地荒无人烟,除了东边十里的东镇上有百十户人家外。倒是不愁什么宅基地申请批复什么的繁琐手续,在这荒野乡村说盖房就盖房没人来管。

    忧的是本来说是招收五六十个工匠即可,人手不够可以慢慢来,谁知陆老汉入济源县,顺便禀报了一下县令大人,谁知不报还罢,一报告县令崔如海,崔县令喜上眉梢,即可令衙役张贴讣告,品行不端者一律不准,谁知一下捅了马蜂窝,前呼后拥来了几百之众。

    在崔如海急切的眼神中,陆老汉老脸一阵无奈,好在云儿心性良善,就算如数带回也不会责备自己,只得照单全收,如数带回了大峪河西岸,并告知吃住事宜,自带铺盖等等之语。

    崔如海倒是殷勤,又派人联络了济源县中大大小小的窑厂,有了县令大人出面,一切好办,青砖,泥瓦,石灰,木材等等所需之物皆都相继有了着落。

    陆有家自从云舒入家,人也大方了许多,偷偷又塞了一块二两金饼入崔如海的手中,哪崔如海更加卖力,命人从县衙库房中调拨了两百斤生铁,按照朝廷官价卖给了王屋村,当然名义上是打造农具,以备春耕。

    云舒见来者众多,三百五十四人,多是青壮,其中所需的泥瓦工,木匠,还有铁匠等手艺人,自然内心欢喜,先安置众人,搭盖窝棚,采买大釜,就是上下一笼统的大锅,用来做饭,派李二愣带领村中劳力,入洛阳,济源采买一切所需用品。

    于是这大峪河西岸上很快便是热火朝天,通往王屋村的道路修建的足能跑开四两马车,道路北边建造了一个个小院用于住人,道路南侧乃是一连几家作坊,每个作坊占地足有十几亩,工匠们按照云舒所画图纸,按图索骥,辛苦劳作,皆都满面带笑,干劲十足。这些青砖灰瓦的作坊在这些工匠们的笑逐颜开中慢慢伫立了起来。

    这些苦命工匠,正值开春淡季青黄不接,本来就苦于生计,如今有了一份丰厚营生,而且还管吃,虽然住的有些简陋,却也是乐得其所,夜晚睡觉都还在回味着中午那顿肉汤白饭,晚上是肉汤泡饼,个个吃的不亦乐乎。

    春和日丽,暖风徐徐,大地新绿勃勃生机,在这个等级森严,封建愚昧的初唐时期,士农工商,三六九等的社会中,云舒实在不知建设这个酿酒作坊能给自己带来的是福是祸。

    济源,洛阳运送来的青砖,灰泥瓦源源不断的送来,峪河西岸如今已是今非昔比,酒坊也从村中窑洞搬迁而出,挑选了十几个老实本分,家境贫寒的棒小伙与其讲明缘由,可愿留在酒坊做工,哪十几人好似坠入梦境,天下哪里有如此没事,莫非做梦,每月百文工钱,管吃管住,连连跪地拜谢陆老汉,陆老汉俨然一副县令模样,招呼众人熟悉流程,即可便投入生产当然,最为致命关键的蒸馏工艺都在酒坊内宅,这些人严谨进入。

    周铁带领着最是信得过的王屋村中的六个壮汉负责出酒。这个可是绝对容不得外人干涉,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王屋村的生存大计,如此倒好,王屋村民众志成城,已是一家。

    不几日酒坊便酒香四溢,馋的其余的哪些做工人口水直流,不过令他们欣喜若狂是主家犒劳了大家一回,虽然不多每人半碗,虽未尽兴,倒是解了馋不说,这可是只闻其名,做梦难尝的云酿美酒,足够自己吹嘘这辈子的谈资啊!

    月余后再看这峪河西岸,已是日新月异。

    宽阔的道路北侧是一排东西足有一里的店铺,店铺的后面是一个个宽大的库房。后面才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青砖小院,三间,四间不等,足足有前后六排,东西二十几户。

    道路南侧酒坊的前面乃是一高陵,上面建有一两进大户,云舒和云清,小玉兄妹三人就居住其中,陆有家夫妇不愿离开王屋村,还是居住在原来地方,哪里也是才翻新不久,再说故土难离,虽然相隔不远,也就七八里路的样子。

    小玉天真烂漫,自从知道家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个哥哥,整日是蹦蹦跳跳,明显活泼了许多,过了这个年才十一岁,出落的也是亭亭玉立,尤其是家里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后,没有了曾经的面黄肌瘦,倒是长高了,胖了许多。

    恐怕王屋村最是幸福无忧的就是这个陆小玉,想住哪儿就住哪儿,想干嘛就干嘛,云舒和云清二人倒是很心痛这个妹子,任其率性而为,要啥给啥,倒是惹的陆母假嗔连连。

    哪些工匠原本就是本分做事之人,云舒倒是真正见识了封建礼制下的农人模样,确实是诚信忠厚,老实木讷,要是放在后世可能会被看作傻子一般。

    云舒将这些工匠大多数都招为作坊内的工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由于家中牵绊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作坊而去,对哪些老实的可怜的酒坊中十几人格外照顾,允许其家人一并入住进了哪些青砖瓦房中,感激的哪些人连连跪拜个不休。

    陆云公子的大名一时间在这济源县界便是家喻户晓,无人不晓,一时不两。

    黄河北岸,峪河西邻有丘陵,其势不高约有百米,岭上林木茂密,相互掩映,陆宅便坐落其上,北瞰酒坊兴隆,南眺黄河滔滔。

    云舒与云清二人精心改造后院密室,深挖出一个地下通道,内藏小舟,可容三四人顺峪河而下直入黄河。

    密室内包罗万象,各种奇异器械罗列两旁,密室出口留在云舒卧房的夹壁墙后,乃是云舒私密之所。

    新村落成,县令崔如海自然乐见其成,陆有家忝做村正,有户一百八十九,人丁三百余,名曰陆家庄。

    庄中大道分作南北,南为作坊,北为住户,临街酒铺,饭馆,杂货铺,布铺,粮铺,铁匠铺等等店铺相继开张,东边的东镇也难以比拟,俨然是一个新近崛起的一个大镇。

    陆家庄周遭荒废土地也被县衙一一造册,相继开垦农桑,陆有家升做村正,年轻了不止五六岁,步履更加轻盈,干劲十足。

    周铁被提拔为酒坊掌柜,李二愣乃是运输队队正,手下五六十个青壮劳力负责运送粮食,美酒。

    赵木匠父子罹难后,家中只有赵二和母亲,云舒特殊照顾,让赵二也住在了陆家庄。

    赵二年方十七,孔武有力,不愿传承衣钵,却是对舞枪弄棒情有独钟,异常喜爱,再见到每日天色未亮时,云舒与云清二人便入后山习练,不敢跟随二人偷学,自己跑到西山树林练的倒是不亦乐乎。

    云清亲自在村民中挑选青壮敏捷之人,由赵二带领,亲自训练,说是训练,只是教他们些普通的拳脚功夫,云舒见这四十多个小伙个个龙精虎猛,便安排他们担任保镖,分作两班日夜巡逻,又给他们卖了五六匹快马,每日在这四周巡视,保卫村落。

    最西侧的毛皮作坊已经开始收购牛皮,羊皮,猪皮等等,又入洛阳请了两个专门制作毛皮工匠,只是制作一些简单的毛皮大氅,皮坎肩什么的保暖衣物。

    陆家庄中倒是有几个识得几个字的所谓文人,也被陆老汉另有任用,充做账房,虽然记录的进进出出的各种账目让云舒看的云山雾罩,可是他们却是能够看懂,文字图形并茂,让人哭笑不得。

    且说这日午后,春风徐徐,云舒,云清,小玉以及陆老汉夫妇都在陆宅,毕竟陆母担心丈夫辛劳,又牵挂小玉,便也居住在了这里。

    “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云清身子就是一震,冲小玉使了一个眼色,小玉理会,开门去了。

    大门打开,只见门口处停放着一辆带蓬马车,一车夫和一个美貌的丫鬟模样的人站立在门口处翘目以待。

    小玉从门缝中探出小脑袋诧异的问道:“你们找谁?”

    门口哪个一身罗裙的丫鬟俯下身去笑问:“小姑娘,这里可是陆云,陆公子的家?”

    陆小玉扬起长长睫毛的大眼睛,不解的点了点头。

    “能不能麻烦小姑娘通报一声陆公子,我家小姐名叫王思雨,找陆公子有急事相寻,容否一见?”

    小玉一听是个小姐,就放松了许多,一咧小嘴,轻灵的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去跟哥哥说!”

    丫鬟有些诧异间小玉已经跑了进去。

    “大哥大哥,门口有一个小娘子说是找你的。”

    云舒闻听诧异,眼睛注视着小玉,伸手刮了一下小玉的鼻子道:“什么样的小娘子啊?说了什么名字吗?小妹”

    小玉挑了挑眉毛,说道:“她家丫鬟说是叫王思雨。”

    云舒脑海转动,脑海中快速展现出洛阳城里元夕夜见过的哪个刺史之女王思雨来,便起身来至大门口处。

    大门大开,见马车华丽,马夫持鞭而立,一个鹅庄罗裙的小丫鬟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此刻哪个丫鬟已是福了一福道:“奴婢见过陆公子。”

    云舒抱拳回礼,冲马车再次躬身道:“小可不知王小娘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马车内传出一嘤嘤燕语道:“陆公子客气,奴家唐突来访,太多突兀,望公子不要见怪。”说着从马车中钻出一个美艳绝色女子,流光溢彩,国色天香。

    云舒一看便是王思雨,心中狐疑,不知这大小姐找自己有何要事,笑道:“王小娘子亲临,怠慢了,里面请!”说着闪身一旁以示恭谨。

    王思雨迈动莲步,丫鬟小翠跟随入内,来至客厅中,聪明伶俐的小玉见哥哥面带笑容,知道来者是客,便跑了出去,不时端过来两杯清水,放在桌上便出门而去。

    云舒笑看着蹦蹦跳跳远去的妹子,脸上飘过一个满意的微笑。

    王思雨毕竟见过云舒,也不客气,分宾主落座,陆老汉夫妇见家中来客,不知是谁,出来见礼后也相继退去。

    客厅中只有王思雨主仆和云舒三人。

    云舒笑道:“乡野荒村,没有香茗,只有白水一杯,请王小娘子不要介怀!”

    “陆公子客气了,小女子冒昧打扰,已属难奈,望公子见谅!”

    “王姑娘北渡黄河,来此僻壤之地,不知有何见教?”一番别扭至极的言语相对,已是令云舒有些发疯。

    “公子,这里有家父的书信一封,还请公子阅过再说!”说着从自己的锦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云舒。

    云舒接过,拆开阅读,只见黄表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隶书小字,好在云舒识得大多数的繁体字,便慢慢看了起来。

    云舒看后知道其中大意,虽然有些晦涩难懂,可是大体意思知道。

    原来是东都洛阳刺史王明川昨日突然接到朝廷圣旨,被调往南地润州,也就是现在的南京。

    东都洛阳新任刺史温大雅不日到任,王刺史深知如今太子李建成与秦王两争已是如火如荼,自己才知在秦王李世民的眼中乃是外臣,便如芒在背,辗转难眠,不知此番南去润州是吉是凶,会不会有替罪羊的凶险存在,便书信一封求的陆公子金玉良言。

    然南去润州吉凶未卜,便以望京楼所有产业悉数送与陆云,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好生照看女儿王思雨,云舒看罢,心绪难平,自己虽然知道历史走向,也是为这王明川担忧了一把。

    云舒将信折叠一下放入怀中,此刻丫鬟小翠的手中多出来一沓纸来,云舒知道此乃地契文书。

    于是便洒然一笑道:“小娘子尽可安心住下,此地虽然地处偏僻,却也是养身修性的绝佳场所,拿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即可,不必见外。想必令尊大人已经交代小娘子了吧?”

    王思雨起身站立,盈盈就是一福下拜,云舒回礼笑道:“此地前院乃是小弟和妹妹居住之所,在下即可令人打扫收拾,正堂就给小娘子和婢女居住,明日在下入洛阳再买来两个下人,听从小娘子使唤。”

    王思雨见云舒思虑周到,心中大慰,一路走来便是忐忑不安,唯恐这个眼高于顶的陆大公子出口相拒,可是却没想到这个陆公子还是蛮好说话的嘛!

    小翠递过一沓地契文书,云舒倒是不甚在意,毕竟有些拾人牙慧之嫌,再者自己如今是腰缠万贯,金钱充盈,不是很在意这些蝇头小利,云舒是实在不知,这望京楼占地十几亩,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已是不菲之资,王明川能举手投足间便将此拱手相让,却是是大手笔。

    况且一众杂役,男女皆有不下五六十人,还有一个风情万种,国色天香的楚嫣儿,也一并送给了云舒,此举绝非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云舒望了一眼有些呆呆发愣的王思雨笑道:“王小娘子不必介怀,令尊此去南地就职,趋利避害,没有大碍,今日先令车夫在此暂住,明日与在下一同入洛阳,在下再劝慰刺史大人一番即可,此番南去乃是幸事,相信在下。”

    如此一说,王思雨倒是脸色缓和了不少,总算愁容渐消,便起身冲门外马车而去。

    云舒便也招呼云清小玉等人出外来帮忙拿取进大大小小四五个包裹行礼。

    正堂东侧客房本来就无人居住,陆老汉夫妇住在正厅西侧,两侧厢房车夫居住即可,被褥本就现成,一切皆都不缺,无须费事收拾,便已告妥。

    残霞晚照,夕阳西下,后院东侧厨房中传来一阵呲呲啦啦,叮叮当当锅铲交错的炒菜之声,听的前厅中的王思雨一阵好奇,小女子猎奇心态作祟,再想到以后此地可能要长久居住,便出门观看,来至东厅餐室。

    不觉间惊诧万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足能容得下十几人就餐的圆形大桌,桌上还有一个小桌,她哪里知道,这是后世的旋转大圆桌。

    里间灶台更是新奇,一人正在站立炒菜,手中一个圆形铁锅一阵翻腾,锅中的菜蔬上下翻滚,煞是好看,显得是那么的章法有序,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王思雨一时愣在了厨房门口,哪个丫鬟小翠更是惊讶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不能合隆。

    片刻,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青葱便盛入盘中。

    云舒回身间见王思雨主仆二人呆如木鸡的站立在厨房门口,好笑的问道:“小娘子何事惊诧?”

    “公,公子,你还会厨艺?”

    “王小娘子莅临寒舍,小可便小露一手,请小娘子品鉴一二。”

    “公子,陆公子诗酒双绝,冠绝东都,怎可辱了身份,岂可做这些下等之事!”

    云舒笑而不答,知道古人愚昧,有道是君子远庖厨,这些乃是下人奴婢所干的活,堂堂公子哥怎可做的如此不堪之事。

    “你是说君子远庖厨是嘛?”云舒笑问。

    王思雨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

    “此话荒谬,常言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苦辣酸甜咸,人生五味杂陈,方知天下诸事不宜,小心谨慎做人,如履薄冰行事。”

    “治大国如烹小鲜,小心谨慎做人,如履薄冰行事!”王思雨顿时陷入沉思,喃喃自语不休。

    这王思雨自幼出身太原王氏,名门望族,大家闺秀,诗书继世,勤俭持家之理早就了然于胸,自然理会其中道理,一时间被云舒的轻描淡写寥寥数语折服的五体投地,佩服之至。虽然白话连篇,却是深含处世之道,人生哲理,怎不心服。

    少时,众人齐聚一堂,令王思雨更加不解的是堂堂村正豪宅内没有上下尊卑之别,同桌而席,云清殷勤的招呼车夫和小翠入座,吓得二人呆立不敢动。

    王思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入乡随俗,同意了两个下人坐下,偌大一个饭桌,菜肴十几个显得很是寒酸,却是惊呆了王思雨主仆几人,中间哪个圆形小桌上哪些精致佳肴已是完全颠覆了王思雨主仆的认知。

    羊肉炒香葱翠绿欲滴,爆炒羊肉,肉丝韭菜,蛋花汤,滑溜肉片,蜂蜜芦菔,这芦菔就是萝卜,切成细丝,红白相间,犹如一件艺术品。

    晶莹剔透的猪皮冻直接看的全家人都是目瞪口呆,这些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送入口中滑溜细腻,入口即化,且云舒用黑酱汁略微调色,颜色幽红,更是令人不舍得吞咽下去。

    王思雨此刻也忘记了尊卑有别,完全放开了大家闺秀矜持,一口土窑春甘甜美酒入口,紧接着就是一口佳肴入口,吃的哪叫一个不亦乐乎。

    陆老汉夫妇和小玉云清四人也是大快朵颐,云清也是惊呆了自己公子哥怎么还有如此能耐,想了许久也就释然了,哥哥云舒自从神智恢复,如同神仙附体,还有什么是其不会的呢!

    夜色深沉,各人相继睡去,天空中却下起了簌簌细雨,云舒呆在书房中闭目静坐,书房临时搭建的一铺床上小玉已是酣酣睡去。

    云舒闭目思忖,回想今日之事,心道:看来自己灵魂穿越未在这古代大唐激起丝毫波澜,前世看过的哪些穿越小说,电视剧皆是扯淡,什么金手指,什么系统都是扯皮。无稽之谈,凭空想象。

    不觉间又想到了深山幽谷中的云峰大哥带领的哪十八位兄弟,可不能这样下去不见天日,龟缩不出,如此岂不是误了他们的一生,如今这些兄弟已是妻离子散,家已无家,无有了牵挂,只有满腔愤恨。不然也不会杀了李家子侄三人。恐怕现在磁州地界已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不知又给贫苦百姓凭添多少苦难。

    京城之中看来是剑拔弩张,水火交融,秦王未雨绸缪将这温大雅派来洛阳,节制东西南北四营兵马,以作后援。

    王明川刺史因受其弟王威牵连,不被信任已是情理之中。远离避祸也是好事,保持中立也是明智之举。

    太原王氏家族殷实,家中大多是经营酒楼饭庄为主业,如今将这闻名洛阳的第一酒楼望京楼送给自己,明显是意外拉拢,不过反过来想,这望京楼名气太大,难免会入了不少有心人的眼,也算是一个烫手山芋,再说自己手中可是有云酿美酒,不送给自己他又能送给谁,这王思雨入住陆家不是明显的监督看管的意思嘛!

    可是自己人微言轻,平民一个,哪里有什么势力会护得了这望京楼呢,有道是有命拿不一定有哪个命来花哈!

    如若历史走向不错,这新任洛阳刺史温大雅是秦王府的人,此人是御史中丞温彦博的哥哥,被李渊认作长史与突厥大战晋阳以南,被虏囚禁漠北阴山苦寒之地,备受煎熬。倒是一个忠贞不渝,一身傲骨的倔强老头,想来其兄也非大奸大恶之辈。

    用什么办法才能闻达于洛阳官场呢?看来只能用穿越先贤们的进献之法了,就是不知好不好使啊!

    于是云舒提笔在一张宣纸上勾勾画画起来,忙活了许久才将这个时代还未曾出现的曲辕犁的图纸勾勒了出来。

    想到这曲辕犁又叫江东犁,是在二百年后才能出现的产物。这温大雅乃是工部侍郎,肯定会对此物有浓厚的兴趣,毕竟此物能够大大提高生产力,对于农业为本的大唐来说那是居功甚伟的利民之举。

    天空中小雨霏霏,云舒毫无睡意,掩好书房门便踱步出来,后院寂静,突然耳畔传来一阵阵优雅的古琴之音。

    云舒一阵错愕,想来是王思雨寂寂无眠,又或是心头烦躁想到了自己的家事无奈,聊以慰藉罢了。

    云舒仰望夜空,仔细聆听这悠扬琴音,直到一曲终了,云舒心中暗自一笑,突觉身侧有人,不用看就知是云清也被这琴声吸引,不然没人会这么不声不响的靠近自己一米左右。

    云舒冲云清耳侧道:“清儿,你能从这王大小姐的琴声中能听出什么来?”

    黑夜中的云清一脸茫然,故作镇定,摇头晃脑的道:“好听好听!”

    “啪”的一声,云舒拍在云清的后脑勺上,低声道:“不学无术,睡觉。”说罢二人勾肩搭背的回屋去了。

    翌日,庄稼人本来就勤俭,起来的很是早,云舒早就将日常的吃饭规律改作一日三餐,倒是哪个老实木讷的车夫和王思雨主仆二人诧异不已。

    车夫一夜总是在回味昨晚的哪顿饭菜,这陆公子很是有些琢磨不透,哪些菜是怎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好吃,刺史大人家的剩余酒肉珍馐也曾吃过,跟昨晚饭比简直就是垃圾。

    官宦人家皆是一日两餐,人口陆公子家起来就吃早饭,岂不是一日三餐,真好!

    洛阳刺史府,王明川与云舒二人独处,这王明川自从那日见过这个少年郎后,心生感慨,这陆云小小年纪,双目如电,炯炯有神,目光清澈而深邃,空灵如无物,这是读书人独有的莫大自信,而且这个少年谈吐不俗,温文尔雅,不温不火,不卑不亢,没有高傲狂悖之气。

    云舒见这王明川精瘦的老脸上愁容惨淡,微微一笑道:“大人还在为调离洛阳一事而耿耿于怀嘛?”

    王明川一摸下巴,叹气一声微微点头道:“老朽与公子合谋半载,相交甚欢,也能彼此间熟知心性,老朽早就视公子为莫逆之交,虽见面两次却是神交已久,故老朽就开门见山,还望公子指点一二!”

    “大人过谦了,有话但讲无妨,法法不传六耳,草民信诺。”

    王明川眼神飘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肃然小声道:“公子,如今京城之中已是水火不容之势,秦王奏请圣上,调心腹入住洛阳,岂不是视在下为太子党一派之人?公子可知,秦王手下能人之士颇多,而且不少手握重兵的将军受其调遣,如若太子党败岂不是殃及池鱼嘛?不知公子有和良策否?”

    云舒洒然一笑道:“大人多虑了。”

    王明川闻听错愕的看着云舒,一脸不解的等待着云舒下面的话。

    “大人应该放开眼界,洛阳乃是中原腹地,战略位置独一无二,节制住了洛阳等于拥有了半壁江山,秦王看中的是此地而非人也。”

    王明川闻听,思索片刻后旋即站起冲云舒便是一揖,惊喜道:“公子一言,切中要害,令老朽茅塞顿开,果真大才也!”

    又凑近了几分,有些得意的道:“这么说来,远离是非之地,是福不是祸唠?”

    云舒点头笑道:“当然,大人拒在下游历四方所知,秦王文治武功当属人中龙凤,太子久居京城虽然具有有力条件,还有不少忠于陛下之人,三方势力,犬牙交错,一个闪失就是万劫不复,何必要趟这番浑水呢?”

    “精辟,公子分析的鞭辟入里,入木三分,老朽受教了!”说罢又要施礼,却被云舒一把拉坐在椅子上。

    “大人,这是做啥,你我虽身份悬殊,也算是忘年之交,刚才还说无话不谈,怎么又如此生分了呢!”

    “小友豁达,老朽足慰!将小女托付于公子,果然没错!”

    “大人谬赞了,不过在下今日前来乃是为望京楼一事,大人高义,在下心领,实不相瞒,常言道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有您在,望京楼会如日中天,蒸蒸日上,可以在草民手中等于是口含砒霜,离死不远了大人!”

    王明川闻听就是脸色一怔,片刻后才道:“这事倒是实话,老朽心乱如麻之下才慌不择路,有了如此决定,差点害了小友,这样吧!望京楼还是归为公子所有,权作照顾小女之资。”王明川见云舒欲言又止,伸手打断了又接着道:“公子有所不知,老朽虽被调离洛阳,可是这洛阳长史张哲并未调离,这张长史虽然是东宫提拔认命,老朽与其对饮酒醉后失言听闻,才知此人乃是秦王府人,其兄张公瑾的便是。”

    如此一言,听的云舒心中就是一惊。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卧底。

    “公子,这张哲人也算正直,就是稍微有些爱财,你看这样可好,由老朽出面调停,让其帮忙照顾一下这望京楼的生意,再将这望京楼红利的半成分给张哲,再拿半成分给新来的刺史温大雅,此事不就解了吗?”

    云舒也想过这个办法,不过没有这王明川出面调停还真的不好解决,如今王明川自告奋勇,心中一阵惊喜。

    “大人,此事不可如此办理,如若以分成的办法让其帮忙照扶,岂不是明白的告诉哪张哲,我们望京楼的盈利多少了嘛,我看倒不如每月得钱多少为好。”

    王明川闻听更是惊喜道:“小友心思敏捷,此法甚好,甚好!”

    “至于分给张大人每月多少,大人您做主即可,不过在下有言在先,望京楼在下可以暂时搭理,以后便是王小娘子的名下产业,到时候在下会原物奉还!”

    “小友不必客气,我太原王家酒楼遍布天下,一处小小产业不算什么,安心收下即可,待到尘埃落定,老朽会派人将思雨接过去,再说她已到出阁年龄,让其到王屋居住,也是为求平安着想,万一有何闪失,更加对不起她了。”其中意思云舒自然明白,也只得不好再说什么了,盘恒片刻后便出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