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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黑夜屠魔

    龙王山

    一行人马七八十人,前后接踵而至,按照先前吩咐,各行其职,蛰机待伏。

    云舒带领十八卫和陈方正的二十几人的斥候小队直奔中寨后山。

    先前云舒曾经从此地攀岩而上,再次叮嘱陈方正见山头火把信号便顺绳索上山支援。

    云舒抬头看天,约莫有寅时三刻,也就是四点左右,天色很快就要大亮,此刻也是人最为疲乏之时。云舒不再耽搁,与云清一前一后便向崖壁走去。

    十八卫紧随其后,前后行进有序,有条不紊,云舒身似猿猴,后世练习的绝地攀岩可不是盖的,只见其在悬崖峭壁之上如壁虎漫步,爬爬停停,有时借助手中三爪索身形飘荡在夜空中,看的人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喘。

    十八卫别看平日里训练刻苦,也没有见过这种石破天惊的攀岩手法,瞠目结舌之下也有些跃跃欲试,血脉喷张。

    云清紧随其后将从众人手中收集来的三爪绳索一一找牢固处抓牢放下。眼看哪个黑影越来越小,及至山顶已是触手可及时,云峰大手一挥,十八卫随即鱼贯而出,有样学样,抓住绳索手脚并用,跟进而上。

    远处丛林中隐藏的陈方正的斥候小队也看在眼中,这些常年混迹军中的骄兵悍将,自从入云谷后也学了不少杀敌技巧,攀岩也没少练习,自以为志得意满,谁知看到了自家少主这几下身手后才知道自己多么无知,坐井观天可笑至极,队正陈方正对云舒佩服的五体投地之时也多了几分羞愧,俺下决心有了立锥之地后定然又手下这帮兔崽子们的好看。

    云舒翻身在一棵崖柏上坐定,举目四下扫视,见翻身可到山道之上,虽然上次夜探中寨时自己曾经来过,可是也不敢大意。

    见四周昏暗寂寂无声,偶有几声虫鸣,刚才翻到崖柏上时惊起两只野鸟飞腾,倒是也没有惊动哪些值夜山贼。

    云舒心定,起身翻滚到山路旁的草丛之中,不时云清和云峰等人相继来到,云舒,云清二人分头探路,顺着斜坡而上。

    待众人隐住身形,云舒抬手示意云峰,手指向下方的四十六处参差不齐,高低起伏,杂乱无章的哪些木屋小声道:“峰哥,此地便是中寨,身后山路上可通龙王鼎,下可至山门隘口,这中寨地势平坦,山溪汇集成潭,围绕溪潭结庐而居,共有大小房舍四十六处,预计有三百人之多,这些悍匪杀人如麻,视生死如无物,务必一一斩杀,否则后患无穷。

    吩咐下去,按照平常所练习的三人为一队,一队对一屋,先派两队清除外围哨卫,再入屋尽量暗杀,不许惊动贼人,否则悍匪群起而攻之,我等堪忧矣!”

    “明白。”云峰兴奋的有些过头,这家伙一听打仗好似过年一般,确实是个噬杀之徒。

    “清儿,你与姚氏兄弟一组,三人相互配合,我与峰哥居中准备随时接应!”云清闻听也高兴的连连无声的攥拳挥舞。

    不时十八人三人一组,先行派出三个小队,各自奔向云舒亲自指点的哪些值夜哨卫。

    得过云舒亲传的暗杀手法清除点那些毫无戒备,鼾声如雷的哨卫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其余三人队相继而去,沿外围木屋一一斩杀,云舒和云峰二人也从高处草丛中顺势而下,云峰早就将狗腿军刀握在手中,随时戒备,看的云舒一阵好笑,说实话冷兵器时代的近身肉搏,云舒真的是自信满满,何况手中还有削铁如泥的精钢军刀,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炼钢技术真的是技艺精湛,朝廷工部兵器监打造的横刀真的是有些初窥门镜,否则哪里会有大唐兵卒在战场上的所向披靡。

    而这乱世中民间的炼钢技术却是一塌糊涂,手中拿着一把破铁叶子就可以横行乡里,不可一世,耀武扬威。而云舒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灌钢法不厌其烦的尝试才打造出来的精钢军刀,就是在后世哪也是值得炫耀的存在,更何况是在这愚昧的大唐。

    许久,云舒察觉有异,按照十八卫三人队战力而言,不至于如此费劲,云舒与云峰相互对视,赶紧分头奔向临近的两座木屋,迎头正碰到慌忙出屋的任氏兄弟。

    云峰有些不悦的轻声问道:“怎么这么磨蹭?”

    任文有些拘谨的小声答道:“队正,木屋中的匪徒太多了,颇是费些手脚!”

    云峰闻听一怔,赶紧进入木屋中,见木屋中墙角处一盏如否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亮,屋内血气弥漫,死状各异的躺着足有十二具尸体,赶紧出屋,冲任氏兄弟和李清道:“怎么一个屋子就这么多匪徒?”

    正在不解时,云舒小心翼翼的靠近而来,云峰正欲开口,云舒却伸手打断道:“点子扎手,三人组无须屋外戒备,迅速入内配合解决,要快!”

    云峰听罢,点头而去。

    晨雾升腾时,中寨血腥气渐渐浓重起来。

    “啊——”一声歇斯里底的痛叫,打破这宁静的夜空,三面环山回荡悠长,中寨顿时跟炸了锅一般,熙熙攘攘声顿时四起。

    云舒见暗杀败露,已无须躲藏,迅速将拇食两指探入口中,两声尖锐短促的哨音传播四方,再看哪六支小队,迅速向居中之地集结而去,哪里正有手持火把,挥舞长刀,长矛的匪徒向其杀来。

    云舒,云峰二人则没有动身,而去顺势掩藏在了茅草丛中,拨开眼前杂叶,看着哪些被围困在中间的十八卫。

    讯急厮杀声便响彻山谷,哀鸣声,喊杀声,噗噗残肢断臂声夹杂着传荡开来。

    火把掩映中,十八卫分做六个三人队,三个小队又接成一个大的三组队,相互配合,一个接敌,两个左右断后,又如陀螺般相互旋转,斩杀者被转到后方,恢复体力,另外队友接替而上,场中不时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血腥气扑鼻而来。

    十八卫手中狗腿军刀与贼匪刚开始接敌时还有些紧张,可是与敌交手后,贼人手中长刀也罢,长矛也好,碰之即断,对之必折,而刀势却不减,砍断敌人兵刃的同时,不是削向贼人的半拉脑袋,就是被砍去一腿,或者就是一臂,顿时信心大增,豪气冲天,家主设计的这身软皮紧身衣毫不拖泥带水,系带皮靴舒适度好不说,轻便跟脚,穿在脚上犹如踩上了风火轮,步法快捷了不少。

    杀戮场上残肢断臂不时腾空飞起,哪些袒胸露乳,裤子都还没系好的贼匪荼毒百姓可以,可是与这些军中杀神碰面简直就是找死,见自己这些虾兵蟹将没有一合之敌,吓得有些腿弯打颤,手中兵刃也无力了几分,看着战圈慢慢在向四周扩大,知道今日碰到了杀星,于是便有了逃跑退却之意。

    云舒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见贼人士气全无,有向自己这个方向山路奔来的意图。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二人转身离去。

    二人来至后面山道之上,上龙王鼎的山路渐渐变窄,两侧又有如刀斧般锋利的山石耸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二人一左一右把持山道,纵有千军万马也难以逾越。

    而下山的山道云舒却没有堵死,怕这些亡命之徒做困兽之斗,后面那道山缝云舒也没有阻挡,山下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一盘好菜,先大量消耗贼人体力,待到逃到山下时恐怕早就力竭,杀之不费什么手脚。以逸待劳何乐而不为之呢!

    片刻,那些逃命贼匪,前呼后拥,火光中哪些惊恐的表情各异,扭曲至极,云舒注意到其中有十几个发饰特别的人,奔跑的脑后有两支小辫在左右飞舞,且手中所持的刀是弯刀,顿时引起云舒的加倍关注。

    果然,这十几个异族之上,皮袍围在腰间,脚蹬皮靴,手握弯刀,杀气腾腾的便向云舒和云峰而来,嘴里还叽哩哇啦的叫嚷着什么,饶是云舒前世戍边在维吾尔族区,雪区,蒙古区,彝区等少数民族区域中也没有听懂半句。

    短兵相接,杀戮开始,云峰手中军刀早就要攥出水来,哪里还按捺的住,脚下步法前探,弓步前倾,手中军刀自下而上,如一道劈炼,快如闪电,来人络腮胡须,面目狰狞的粗犷野人模样,手中弯刀也相继挥出。

    云峰手中军刀空中反转,刀背磕刀,“铛”一声巨响过后,血箭飙升,一颗硕大的头颅腾空而起,翻转着骨碌碌滚落到山涧下去。

    云峰气定神闲,甩了甩军刀上的血珠,看着哪十几个突厥狗,眼神如电似火,看的哪些贼人退后了几步。

    一阵哇啦声后,十几人如疯狗一般,一齐高举弯刀同时杀来,云舒走向前,与云峰平行,双手环抱在胸前,默默注视着眨眼即到的匪徒。

    山路也就并排行走四个人,打斗也就能容两人出手,如今二人分列左右,敌人再多也施展不开,贼人弯刀直砍向云舒脖颈,“咔咔”一声,不,好似两声,快的又如一声脆响过后,弯刀和两只手臂,一齐飞向半空,随之杀猪般的哀嚎声起,嚎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冷汗直冒,心肝儿都打颤。

    再看云舒依旧如故,不过这次换了一下姿势,刀背双手,脚下依旧颠着脚,将装逼展现到了极致。

    云峰哪边动作稍微慢了一些,两个闪身后才将哪个番狗开膛破肚,没有了哀嚎声的震慑,场面却是看的人直捣胃口,作呕连连,番狗的肠子被山道的山石牵扯的足有两米长。血糊糊长长一根铺落在山道之上。

    云舒抬眼看向远处,那些逃命贼匪早就蜂拥着,叫嚷着向山下奔去,十八卫此刻正紧随不舍,纷纷取下钢臂弩连番射杀,杀这些乌合之众犹如杀鸡屠狗,易如反掌。

    而这十几人却反其道而行之,看来龙王鼎上定然有他们的匪首。

    云舒伸手再次打出五声长短不一的呼哨,手下与云峰二人不再耽搁,军刀挥舞,杀入狼群,云舒先前近身格杀,云峰随后补刀,“噗噗噗”“咔咔咔”响声不绝,十几个呼吸过后,再看山道上的哪些贼匪没有一个可以站立之人。

    横七竖八十几个突厥番狗皆被斩杀,基本用不上云峰身后补刀,身后的云峰有些小气愤,不过这是破天荒头一次见自家少主出手,见夜色中少主出手如电,刀不虚发,一击毙命,脚下步法进退有序,虚虚实实,毫无章法,略一思忖又获益匪浅,感受颇多。心头又窃喜几分,这是少主在亲手示范,独自传授,不免对云舒又是忌惮,又是肯定,又是惊喜,简直是五味杂陈,更加惊疑是少主自幼痴傻,从哪里学来的这样的杀人手法?

    十八卫斩杀一段距离后,闻听少主传讯,斩杀一箭之地后迅速回撤,不时便聚集在山道之上,这时只见云清手中军刀挥舞了几个刀花后,将军刀收入大腿外侧的刀鞘中,一抹脸上的血水,有些反感的直咧嘴,一个劲的呲牙,又道:“少主,只顾着杀痛快了,忘记了一件事了。”

    云舒见这个小子今天总算过了把瘾,有些得意忘形,志得意满之态便笑问:“何事?”

    “哥,刚才我与姚哥他们逐一清除到内圈时,好似看见中间的那些木屋中关押着不少人,不知是什么来历?”

    “奥?有此等事?”

    一脸刚毅的孙沐之也挤进人群中插话道:“少主,小清儿说的不错,在下闻到木屋周围骚臭弥漫,还有不少呻吟呢喃之声,就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发觉木屋中关押的大多都是些青壮劳力。”

    云舒低头沉思片刻后道:“如此这般,咱们先不要管木屋之事,诸位请看——”说着手指向哪些皮袍番狗。

    众人齐声惊呼道:“突厥狗!”

    “诸位,事不宜迟,如今打斗已有三刻光景,龙王鼎自上而下,只有这一条上下山路,龙王鼎上定然有条大鱼,必定闻风而至,大家看——”

    云舒顺着山路走到高处,指点道:“看哪两山交汇处的山路,靠近我们这边的山坡不是很陡峭,易于我等设伏,十个弓箭手据于高处,寻机凌空射杀,其余人手,左右分列,待机斩杀下山匪徒,清楚明了否?”

    众人见平时少言寡语的少主,安排起作战任务来头头是道,井然有序,顿时信心百倍齐声点头,各自奔去。

    果然,待众人刚刚就位,山道上便有一条火龙蜿蜒而下,且行动异常迅速,云舒见又十几支火把,便看向云清和云峰二人小声道:“二位,从敌人火把数量上能否看出有多少下山匪徒?”

    “二三十人而已。”云清随口说出。

    “一支火把按照军队行军,可以照亮前后三人,如今这是山路,恐怕也就前后二人而已,贼人火把有十一支,也就是五十众。”云峰慢条斯理的分析道。

    “啪”轻轻的一声响动,云清被云舒拍了一巴掌打到屁股上。“不学无术,信口开河,以后跟着峰哥多学着点。”

    云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白了白眼。

    火把临近,贼匪行色匆匆,果然大约有五十众,十八卫和云舒,云清二十人早就张网以待,先前的一番杀戮,杀出了信心,杀出了气势,个个信心满满,就等云舒的哪一声口哨。

    远处山道巨石后的云舒,见贼匪基本全部进入口袋,身如脱兔,夜色中快如狸猫,贴地飞扑而去,走在前排的两个头戴皮盔,手擎弯刀和火把的二人脚下便去。

    前行队伍突觉眼前黑影一略,火把被其带起的气流一阵呼呼声时,便觉二人的大腿处传来钻心巨痛,“吱”尖锐哨音传遍山顶,十八卫动作划一,齐齐杀出,弓弦声几乎也在同时传来,短暂的哀嚎声过后,山中随之又归于平静,只有辰时的山风有些微弱的鸣叫。

    云舒在落地火把的掩映中打出一个手势,十八卫顿时明了,再一次挥舞军刀个个补刀,“噗噗”声后,再继平静如初。

    云舒不急不缓的说道:“云清,陈南,陈北三人队,相互掩护,前行探路,注意暗箭,清除一切障碍,其余人手随后跟进,杀向龙王鼎,必要时留活口审讯,行动!”一声令下,众人迅疾身动。

    此刻山下黑暗,山上却是亮光初现,二十人待到杀至龙王鼎时已是天色大亮。

    龙王鼎上,云雾缭绕,眼前一座山石砌成石室大殿建筑呈现在众人面前,石室依背后山峰而建,虽然建设的有些看不过眼,但是在这高山峻岭之上有一如此建筑也堪称奇迹。殿前足有足球场大小的一片平台,平台上有三四十个手持弯刀,目露凶光的大汉,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看着眼前一二十个身古怪服饰的汉子。

    虽然是强敌来犯,却个个目光凛然,毫无惧色,云舒看罢,这些人眼神凛冽,凶光展现,必然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手上的鲜血不知凡几,再看殿门口处有一鹰钩鼻,三角狼眼的高大威猛的大汉,头顶上遍布小辫,胡须弯弯曲曲,看着令人生厌。手持一把长柄弯刀,寒光烁烁,不屑一顾的冷眼看着眼前杀上来的云舒等人。

    云舒目光如炬,电光扫视之下早就观察到石殿之上有七八个弓箭手暗中埋伏,背囊箭壶中的箭羽让其在特种兵外加特警出身的云舒眼中暴露无遗。

    云舒近前几步,一马当先,背后两手迅速打出几个手势,战斗手语十八卫看的真切,云舒手掌一挥,十人手中军刀挥舞,三三结阵,杀向殿前贼人,同时弓弦声起,殿顶上的弓箭手刚刚露出头颅便迎来一阵雨箭,哀嚎声相继从殿上传来,随之殿前的哀嚎也此起彼伏。

    伴随着弓弦声的再度响起,殿前那些匪徒已经所剩无几,为首的哪个虬髯大汉眼光中恐慌不已,随即便凶光大露,双手持刀加入战圈。

    长刀呼呼生风,犹如雷鸣电闪,迅疾如风,杀的云峰三人组节节后退,与之配合的于氏兄弟腿上手臂已经带伤,鲜血泉涌。

    此人果然力大刀沉,一员悍将无疑,云舒恐怕徒增伤亡,不敢耽搁,身形如鬼魅,脚下步法如飞,起身而上,口中喝道:“退!”

    云峰刚一退下,云舒便已杀到,此刻正值大汉斜劈刀力竭之时,云舒手中军刀在手,在刀锋从身侧带风而过这一霎那间,手中寒光刀至,“噌”一声干净利落的响声,大汉腋下至肚皮一条尺余刀口开裂开来,还未待匪首的痛喊声叫出口中,云舒身形右移,反手刀如电光火石,如暴雨般泼洒而下,噌噌声响成一团,中间几乎没有分隔。

    匪首“呀”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出时,扑通一声瘫倒地上,手下长刀也摔出老远,再看其周身上下道道血口喷张,血流如注,黑红的鲜血迅速便流淌开来。

    此刻场上也渐渐没有了喊杀声,逐渐消停下来,众人望着匪首簌簌抖动的躯体,如遭雷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浑如梦中,这些军中杀神见惯了残肢断臂,见惯了生生死死,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杀人手法,刀刀绽开皮肉,人却不死,自己眼睁睁看自己流血而亡,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骇人听闻至极也!

    云舒归刀入鞘,呵斥众人道:“嗨嗨!注意偷袭,打扫战场,清除残余,怎么都忘的一干二净,还要小命否?”

    一语如擂鼓重锤,众人随即行动起来,倒是调整的迅速,相继结队,殿角处前滚翻入殿掩护,虚惊一场过后,在无幸存之人,清点数目,约有五十众,云舒大步入殿,见殿内正中央一尊龙王神像,虽然泥塑的有些不伦不类,勉强能够看出龙王的轮廓而已。神像上的粉彩掉剥的斑驳陆离,大煞风景。

    云舒正自腹诽之时,突然间从神像之侧窜出两个白花花的二人,定睛观看下吓得云舒一阵心惊肉跳,赫然是两个白花花,一丝不挂的两个妇人,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二人已飞也似的跑过殿前,在众人的目光中,两个女子飞身跳下,眼前的一幕让云舒懵了,傻了,简直不可相信,还妄称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气的云舒一拍额头,愧疚不已,好端端的两条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懊悔至极也!

    云清悄悄的凑近云舒轻声道:“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殿后的山洞里还有不少妇人被关押至此!”

    云舒一甩头,眼神看着云清,略微一抬头,示意其带路,云清理会起步便向神像左后侧而去。

    弯弯曲曲,山洞有些向下行,洞壁上火把斜插,怪石嶙峋,不时便来至一个木栅栏前,只见昏暗的光亮中闪现着一个个惊恐的面孔,都是些妇道人家,年龄看去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姿色各异,衣衫不整,有些裸露的手臂上还有道道血痕。

    云舒近前几步,小声询问道:“众位姐妹,你们是些什么人,怎么会关押至此?”

    无与伦比的问话,云舒问出口来才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此一举,明明都是些被掳来受苦之人,以供哪些番狗淫乐玩弄。

    云舒见众人的眼神中有怨恨,有屈辱,有迷茫,有呆滞,便自嘲的苦笑摇头。

    “打开门!”云舒吩咐道。

    不等云舒话落,胡大锤早就一个箭步近前来,挥舞着云舒特别给他打造加重厚背砍刀“咔嚓”一声,便将铁链砍断,吓得那些妇人连连后退,眼神更加惊恐不已。

    云舒一抬手说到:“诸位姐妹不必害怕,那些番狗贼匪已被我等斩杀了干净,你们可以自行离去,在下让兄弟们给你们准备衣物钱粮就是!”言辞恳切,诚意满满,语气又是如此和蔼可亲,令人生不出半分猜测迟疑。

    云舒见哪二三十个妇人不敢出门,便吩咐云清等人道:“我们都出去等候大家!”

    众人相继鱼贯而出,这时云峰来到站立在神像旁的云舒耳边有些惊喜的道:“少主,哪个番狗匪首居住的山洞中别有洞天,属下不经意间发觉了床下的一个密室,您好好东西不少。”

    云舒点头说道:“峰哥,这个容后再说,哪边的山洞中有些苦命姐妹,先处理完此事再说。”

    云峰听罢也是心头一颤,方才哪两个跳崖而亡的姐妹一幕还心有余悸,不过更是佩服眼前这个年纪轻轻,深藏不露的少主不为金钱诱惑的气魄有些折服,连连肃然点头。

    好久,那些战战兢兢,低头垂目的妇人相继出来,见到光亮的妇人又是一阵骚动,人群中有一个面若冰霜的女子,眼神却看见了在殿门口台阶上还在有些蠕动的哪个番狗匪首,目光凛然,愤恨之意无以言表,莲步飞奔,捡起地上的一把弯刀,附身便砍,不时哪个番狗血肉横飞,血雾飞溅,将哪个妇人身上溅满鲜血,却依旧不管不顾,直到没了力气才扔了弯刀,瘫坐在血泊中掩面淘嚎大哭。

    云舒看着眼前一幕,没有示意阻止,眼巴巴的看着哪个妇人的一举一动,心中知晓,这些受尽屈辱的妇道人家要是没有发泄出来,会有疯了的趋向,还是让其随意发泄的好。

    云舒示意十八卫在悬崖边上待命,便与云峰,云清二人进入到哪个洞穴之中,这个洞穴好似天然形成,非人工开凿,足能容纳三四十众,里面绢帛丝绸陈姐不少,床铺上还有一摞上好的丝绸锦被,甚是奢华。

    云舒在云峰的带领下下到床下的密室中,密室同样不小,空间宽裕,在火把的照耀下金光灿灿,金饼不计其数,铜钱更是堆积如山,穿钱的麻绳早就腐朽不堪,奇珍异宝,陈列无数,古玩字画罗列成堆,好似破铜烂铁般堆积在地上,随便拿出一件就是价值连城的物件。

    云舒无语离开,再次来到大殿内时,却见殿外多了好多人,一眼便看到陈方正,葛无忧,单宝成等人也已来到,见众人红光满面,就知道看来是斩获斐然。

    未等云舒开口,单宝成咧着破锣嗓子就抱拳使礼道:“少主,属下等幸不辱命,陈队正沿狭缝上至中寨,前后夹击,一个也没逃走,全部斩杀,经我等仔细查点,加上你们斩杀的,总计斩杀贼匪四百四十八人,不过中寨中还有一百多个关押之人,没有少主令,在下等不敢私自放其归去,留有二十几个弟兄在此看守,请少主定夺!”

    “好!”

    云舒扫视一下四周,眼神看向了大殿旁边的那些衣衫褴褛的妇人道:“众位姐妹,中寨中关押着有一百多个青壮劳力,不知与你们可有渊源?”

    妇人顿时一阵骚动,不时一个颤抖的妇人道:“他们大多数是方山镇上的百姓,不知各位好汉爷能否让我等去看上一看?”

    云舒心头大喜,本就为这些苦命女子的去留而束手无策,假如她们与中寨中关押的人有所联系,如果是亲人相见,那是更好不过,没有关联让他们在中寨中安家落户也是一个办法。

    “好!哪就请姐妹们跟随我等下到中寨中去看看也好!”

    说罢,云舒吩咐云峰率十八卫守住大殿,便带领云清,陈方正等人下中寨而去。

    天色大亮的中寨中让人不敢直视,惨不忍睹,黑红色的血迹遍布各地,渲染着在青黄上格外醒目。

    云舒靠近哪些囚笼,见木笼用碗口粗的圆木卯接成笼,上面覆盖杂草,囚笼中大小二三十人蜷做一团,个个饿得皮包骨,自然不怕这些青壮群起反抗。

    日头高照,哪些女子行动迟缓,相互搀扶着来到囚笼边,不时有人淘嚎大哭起来,笼中也是一片嘈杂骚动,有些人已经哭喊出声,什么妮儿,玉儿,二丫,三女的叫着,哭着,让人闻之动容,观之侧目,感人至深。

    云舒命人打开牢笼,有人喜悦,有人悲哀,有人愤恨,有人怒扇女子耳光,嫌弃妇人不守妇道,毁了清白之身。

    云舒见场面有些失控,踏高处高声喊道:“身为男人,保护不了相依为命的女人还有脸打骂,你们都该死,贼人来袭不奋起反抗,据理力争,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一声高呼,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哪些被辱女子默不作声的泪如泉涌,有些已经昏厥过去。

    云舒强压心头怒火,正欲高声喊叫赶下山去,自生自灭,云舒对哪些只知道窝里横的懦弱之辈本来就心生厌恶,外族劫掠只知道委曲求全,要不就是买主求荣,没有骨气的人根本就不屑一顾,小小的一个倭寇小国,屡屡犯我华夏,中间出了多少汉奸卖国贼,想起此事云舒就气的浑身乱颤。

    眼角余光中见一个女子慢慢向自己走来,云舒心中就是一阵愕然,这个女子步法稳健,与哪些深闺怨妇和乡野村妇截然不同,近前才记起,这个女子正是哪个挥刀砍的匪首血肉横飞的冷面女子。

    女子来到云舒跟前,目光凛然,冲云舒抱拳使礼,而不是女人见礼的那种屈膝福礼,云舒心中更加肯定,此女子会些拳脚,像是心目中那些影视剧中的江湖儿女。

    女子开口道:“好汉能否听小女子一言?”

    云舒洒然一笑

    “但讲无妨!”

    女子却又些欲言又止之态。

    云舒宽慰其道:“无须避讳,在场的都是在下的生死兄弟。”

    “这……”

    云舒当然明白其中定然有难言之隐,便轻声道:“也好,哪就跟在下来吧!”

    女子没有矫情,随后跟上。

    来至一僻静处,云舒转身看着眼前女子,此女子年约二十三四岁,鹅蛋脸,柳叶眉,虽然脸上迸溅的血迹尚在,倒也难以掩饰她傲人的几分美色。

    “小娘子有话请讲。”

    “小女子霍七萍谢过好汉救命之恩!”

    “小娘子无须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你跟在下不是来此客套的吧?”

    “当然不是,奴家身陷囹圄,倍受欺凌,本欲想跟随我哪两个跳崖而亡的姐妹而去,可是——可是方才好汉之言让奴家打消了哪个念头。”

    云舒闻听有些好奇的问道:“在下忿忿之言尔!不必挂在心上。”

    “非也,好汉能够斩杀贼匪,奴家察觉你等只有区区百人之众,可见其战力非凡,杀伐果决,奴家虽然不知好汉是何来历,但有杀敌之举,已是难能可贵,奴家佩服至极!”

    “小娘子步法稳健,想必也会些武艺吧?”

    “好汉果然慧眼如炬,奴家乃是平阳公主属下,因与突厥一站中被俘,掳至突厥后倍受摧残,趁敌不备时盗马逃遁,返回大唐,深知公主殿下不会容留被俘之人,便隐入几口碛口镇上伺机杀敌?

    后得知平阳公主殿下香消玉损后,心灰意冷,浑浑度日,几月前奴家患病,又值反贼梁师都部下渡河劫掠,不敌被掳至这山寨中,直至今日才得救。”

    云舒脸色不变,可是心头却是波涛汹涌,心绪不宁,这平阳公主李三娘可是个传奇人物,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霍小娘子如今打算何去何从?”

    “好汉可知哪个贼匪头目是谁?”

    云舒反问道:“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霍七萍有些不甘的解释道:“好汉所杀的哪个匪首名叫乌拉图盖,乃是突厥部颉利可汗帐下大将,威不可当之辈,从孟门关西北薛家堡率众渡河,一路从石县劫掠而来,一路衙役府兵皆都望风而逃,如今好汉杀戮其四五百众,反贼梁师都和突厥部沆瀣一气,岂会善罢甘休,定然会派大军渡河,问鼎太原府,奴家曾经听闻突厥颉利可汗率领三十万众已经攻到长安,这陇右之地岂不是岌岌可危乎?”

    云舒闻听其危言纵听之言便大概猜测到了这个女人的背后之意,便有些戏谑的询问道:“哪依小娘子之言,在下该当如何?”

    “奴家有一言,不知好汉肯听否?”

    “请讲!”

    “奴家与突厥有血海深仇,不杀之誓不为人,再说奴家被平阳公主收入帐下,熟读兵书战册,大小战斗百十几次,深谙领兵之道,不如……不如好汉率众依附于我,听从奴家统兵之道,杀突厥狗一个人仰马翻岂不快哉!”

    云舒暗骂不已,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云舒早就给其下了定义,此人冷若冰霜,说明其心志坚决,出手砍匪首时刀刀不离要害,出手很辣,是个难以驯服之人,再听方才之语,此人野心不小,大有梁师都第二的苗头,又大言不惭要收编自己所有部下,其志果然不小。

    适逢乱世,有此想法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一个女子有如此心计,云舒不得不防,说不定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小九九还有不少。

    于是云舒冷言道:“在下出身草莽,过惯了自由自在,闲云野鹤的日子,不喜被人驱使,霍小娘子请便!”

    说罢头也不回,大踏步便向哪些被囚禁的青壮而去。

    纷杂的中寨斜坡上,众人见云舒去而复返,渐渐归于平静,云舒高声喝道:“陈大哥,率领你的手下,将这些被囚之人在午饭之后全部赶下山去,如若擅自闯入山寨,格杀勿论!”

    陈方正见云舒一脸凝重,从话里听到喊自己为大哥,知道有故意隐瞒身份的意图,便大咧咧答应下来,很是随意。

    “单大哥你的手下弟兄也是一样,午饭后派人分发铜钱,男女各一百文,再将哪些姐妹们护送下山,如有不从者,抗也要抗下山去,记住一个也不准逗留山寨,以后我们兄弟便在此地占山为王,胆敢孤身犯险者,一律格杀。”

    云舒眼光看向葛无忧,小声询问道:“葛大哥,可曾找到贼匪的粮草存放的地方?”

    “少主放心,弟兄们早就看管起来,不准外人靠近。”

    “可有数目?”云舒惊喜着小声询问。

    “足够我们百十人吃用一年半年有余。”

    “好,如此甚好!”

    “哈哈哈”大笑之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