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刺金玫瑰·下编
“是啊是啊！太尉大人深谙兵法在军中威信无人能及，如果是太尉大人出马就一定能让姬长信这反贼束手就擒！”
高牧这边话音刚落，就开始有人在开始呼喊着振奋着。
“太尉大人一鼓作气除了这恶贼！”
马上又有其他人开始附和。
这群人前一刻都不敢言语，这一刻却恨不得要在皇宫里高呼太尉大人万万岁。
“明日早朝本官就会把这贼人绑在在金殿前，各位静候佳音即可，哈哈哈！”
太尉大人满怀自信的回应了这些期待，向朝廷诸多权贵作出承诺。
只是在这笑颜之下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高太尉自然是知晓这些人有什么猫腻——这种奉承与捧杀无异，不过他已经也是站在风口浪尖之上退无可退了。
神祖庇佑……
那件象征着身份显赫的朱红朝服将高太尉衬得英武非凡，他看向着皇位默默地祈祷，最后长年身居高位的他那双深邃眼睛散发出了杀生予夺的气势。
一个人的出现结束了这场声援。
凌霄殿那一整块罕见的汉白玉地面被白金制的细鞋跟敲打出“嗒嗒”声，一袭刺金华袍的年轻女人不疾不徐走来，她穿过跪拜的群臣。
这道沉稳且节律的脚步声略显跋扈，不过她当然放肆，她的弟弟就是穿龙袍的孩子——如今天下最具权势的女人，长公主赢琰。
“陛下觉得此事还有待商榷。”
赢琰突然驾到立于天阶之上睥睨着公卿权贵，朱唇轻启她以皇帝的名义发布敕谕。
那长裙广袖雍容华贵而她本人更是风姿绰约，衣裙间的赤金榴花纹样与宝殿一齐浑然天成，这位温婉典雅的公主仅是瞥了一眼就让这个令人不安夜晚瞬间安静下来。
被美丽与皇权的重压暂时震慑的群臣恢复了思考，这群跪在地上的大臣虽然嘴上高呼的是“参见长公主殿下”，但是心里却在惊呼：长公主这是要参国政了！
大臣们之间一阵张望，最后都很默契的看向了太尉大人。
“殿下臣等在议国事，此时出现恐怕是不合时宜……再说您这般千金玉叶日后留下话柄让人诟病可不好……”
太尉高牧也很是识趣，他堆砌起笑容对赢琰劝说了起来。
“倒也是让高太尉费心了，陛下年幼说话时尚且有些囫囵不清，本宫想着说总不能让各位大人费心，于是来代述一下陛下的旨意，高大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赢琰垂低了眼睑看着不安的太尉大人，她把话头接得很漂亮，滴水不漏。
“平日里都难得一睹殿下的绝世风采，您能移驾至此，下官深感荣幸之至。”
虽然说长公主搬出了皇帝，但是今夜是他拓展家运时刻。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对于豪门的顶点高氏而言这种机会太过难得，他不能因为长公主的一句话就放弃。
听罢赢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听到高牧在说场面话她就知道这位太尉大人有自己的想法了，她缓缓从天阶之上走了下来，气势凌人。
“殿下！姬长信那逆贼就在城外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若不给予迎头痛击难解民愤，良机转瞬即逝臣愿领兵讨贼！”
长公主一步一步靠近，她每走一步高牧便压力骤增，终于这位太尉大人顶不住这种压力，他死命地将额头贴在地上向长公主赢琰发出请求。
“高牧本宫已经给过你台阶下了。”
赢琰走近了高牧，她此时说的话只有彼此能听见。
“恕难从命……”
高太尉此时几乎是被长公主踩在脚下的姿态，他苦涩的从口中挤出了这四个字。
“你知道本宫是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不过你还是会自作主张自己调度兵马吧？”
赢琰依然用着两人间才听清的声音说话，正如此刻她身上传来气若幽兰的甜美气息。
“都退下！”
赢琰突然脸上浮现出不悦的颜色，她厉声呵散了这个没有皇帝的小朝廷。
最终这万盏灯火的宝殿之内只剩下了这对君臣，高太尉依然保持着不敢直视长公主的跪姿。
“看来本宫想要回兵权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啊……起来吧，太尉大人，本宫不会责罚你。祝你凯旋而归，尽管在本宫看来你这样做几乎没有赢面。”
赢琰那如美玉般的脸上有些许惆怅，她伸手托扶起了跪在脚下的太尉大人。
“殿下……”
高牧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公主，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或许能带领朝廷度过这次危机。
“本宫与大人想要的东西的一样的，要用的东西也是一样的，但君臣有别亦如是吧？还有记得要把命从战场上捡回来啊。”
赢琰歪着脑袋笑了笑，这份笑容三分无奈七分有趣。
“臣定不辱使命。”
高太尉感激地看着这个笑靥如花的公主，他感受到了这位公主如同君主般的自信和狂妄。他郑重其事地向长公主鞠躬行了军礼，仿佛此刻已经甲胄在身向死而生。
……
……
“父亲！”
躲在宫墙下的秘书少令高明秀叫住了刚出宫门的太尉大人。
“是明秀啊，你来的正好！走吧，与为父一道前往朱雀台点兵！”
高牧此时雄心万丈，他略显含蓄的向儿子炫耀道。
“殿下竟然没有为难父亲？”
高明秀高兴的跳到父亲身旁，他抓过父亲的手掌欣喜若狂地问道。
“明秀你可知何为征服之道？”
太尉大人轻捋胡须，眼中若有所思，话却答非所问。
“啊？这……请父亲教我。”
高明秀被父亲问懵了，却还是乖巧的请教父亲。
“征服就是帝王之术与魅力啊！最是恣意妄为、最是自私任性的人才是令人向往的君主，那般肚量与宽容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能令人心甘情愿的想要跟随她。今夜长公主殿下若是执意劝阻为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那是圣徒所为。可是殿下却应允了、承认了、背负了所有的一切……这般的磊落才是君王之道啊！长公主若是男儿身天家又何必如此……”
高牧回忆起在凌霄殿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和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公主，向自己的孩子讲述了今夜对他的影响以及遗憾。
“那……父亲，我是不是应该听殿下的话？”
高明秀被父亲的话说的有些迷糊，此时他更关心是不是可以去打仗了。
“随我出阵。”
太尉大人发出了无可置疑的指令。
……
……
“天证元年四月二十一日丑时一刻。
太尉高牧违抗圣意，擅自开城门引禁军五千趁夜奔袭叛军姬长信中军大营。
五千禁军衔枚匿迹，草裹马蹄，深入敌营。太尉军至，汉候军帐忽然熄灯灭火，姬长信下令围剿禁军。
次日，太尉首级悬于叛军旗门前。”
关于那一夜在史官们的只留下了这么不光彩的寥寥几笔。可只有亲历者的高明秀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又有哪些事没有被写在史书上。
正如史书记载的那般，出城偷袭的禁军被叛军包围了。
“该死！中埋伏了！突围！快突围！”
高牧开始指挥部下杀出重围，虽然被包围，但是在出阵之前他也已经设想过这种情况。
禁军开始组织佯攻试探叛军包围圈的薄弱之处，果然夜色中临时设伏还是难免有破绽。
找到了！
这是被营帐遮掩住的一处空缺，弓手们开始搭弓掩护高牧进行撤退。
叛军进攻了！冲杀开始一个又一个亲兵倒在高明秀面前。
快了！快了！
高牧没有忘记那位殿下临别时对他讲的话：记得把命捡回来。
该不会……
高牧突然想到这个破绽也许是姬长信卖给他的，而且有种被人盯着看的错觉。果然在他猛的回头一看，那灯火中高大的姬长信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出逃。
“哼！汉候果然是冲雷砚川来的！明秀快跑！明秀……！”
高太尉明白了姬长信的来意，但在他喊儿子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支直指儿子心口的箭被射出了，那是自己点兵时特意在北大营射声营找的神射手……
他来不及多想。
“父亲？父亲——！父亲！”
被父亲叫住的高明秀看见了他这一生之伤的画面，自己的父亲向自己飞扑而来，在自己快要接住父亲的那一刻飞箭刺穿了父亲的身体……
……
……
“我看清楚了那支箭是谁射出的，可是我无法去宰了那畜生……亲兵架住了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父亲留着那里……”
高明秀麻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泪一滴又一滴在他眼睛里涌出来。他虽然站在影子边缘，但是那里也是日头能照到的边缘。
“啊？你这狗奴才在说什么啊……什么你父亲？你那老狗父亲都尸骨无存了吧！”
雷墨川回过头一脸不爽看着这个说着莫名其妙话的家伙。
“……雷墨川！是你吗？”
高明秀高高举起雷氏的令牌，死瞪着雷墨川，他像只随时要吃人的豺狗。
“……啊呃！你居然敢瞪我！你这贱种！贱种！啊？你是说北大营啊！啊哈哈，没错没错！是我办的事啊！本来是要杀了你来着，结果那个笨蛋杀了你那老狗父亲……不过你放心，那个笨蛋已经被我杀了，不用太谢谢我啦！”
雷墨川又开始噬咬自己的指甲，那双绿眼睛是那么的恶毒，这个疯子现在又是兴奋又是愤怒——就精神状态而言这死变态简直是太快乐了！
铿——
长剑已经出鞘，勿需多言，这对于高明秀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啊！
“明秀你觉得我会放心让你和我单独相处吗？来啊，把这狗崽子好好给宰了。”
雷墨川刚说完话，躲在暗处斧手和刀客们纷纷现身围住了高明秀，更要命的是那围墙屋檐上也有弓箭手瞄准着他。
“不对！是你们被我包围了。”
残阳将天幕染成了金黄璀璨混以血色的晚晕，看着辉煌动人也凄凛悲切，说话那人的声音却如新日般的和熙。
高牧这边话音刚落，就开始有人在开始呼喊着振奋着。
“太尉大人一鼓作气除了这恶贼！”
马上又有其他人开始附和。
这群人前一刻都不敢言语，这一刻却恨不得要在皇宫里高呼太尉大人万万岁。
“明日早朝本官就会把这贼人绑在在金殿前，各位静候佳音即可，哈哈哈！”
太尉大人满怀自信的回应了这些期待，向朝廷诸多权贵作出承诺。
只是在这笑颜之下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高太尉自然是知晓这些人有什么猫腻——这种奉承与捧杀无异，不过他已经也是站在风口浪尖之上退无可退了。
神祖庇佑……
那件象征着身份显赫的朱红朝服将高太尉衬得英武非凡，他看向着皇位默默地祈祷，最后长年身居高位的他那双深邃眼睛散发出了杀生予夺的气势。
一个人的出现结束了这场声援。
凌霄殿那一整块罕见的汉白玉地面被白金制的细鞋跟敲打出“嗒嗒”声，一袭刺金华袍的年轻女人不疾不徐走来，她穿过跪拜的群臣。
这道沉稳且节律的脚步声略显跋扈，不过她当然放肆，她的弟弟就是穿龙袍的孩子——如今天下最具权势的女人，长公主赢琰。
“陛下觉得此事还有待商榷。”
赢琰突然驾到立于天阶之上睥睨着公卿权贵，朱唇轻启她以皇帝的名义发布敕谕。
那长裙广袖雍容华贵而她本人更是风姿绰约，衣裙间的赤金榴花纹样与宝殿一齐浑然天成，这位温婉典雅的公主仅是瞥了一眼就让这个令人不安夜晚瞬间安静下来。
被美丽与皇权的重压暂时震慑的群臣恢复了思考，这群跪在地上的大臣虽然嘴上高呼的是“参见长公主殿下”，但是心里却在惊呼：长公主这是要参国政了！
大臣们之间一阵张望，最后都很默契的看向了太尉大人。
“殿下臣等在议国事，此时出现恐怕是不合时宜……再说您这般千金玉叶日后留下话柄让人诟病可不好……”
太尉高牧也很是识趣，他堆砌起笑容对赢琰劝说了起来。
“倒也是让高太尉费心了，陛下年幼说话时尚且有些囫囵不清，本宫想着说总不能让各位大人费心，于是来代述一下陛下的旨意，高大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赢琰垂低了眼睑看着不安的太尉大人，她把话头接得很漂亮，滴水不漏。
“平日里都难得一睹殿下的绝世风采，您能移驾至此，下官深感荣幸之至。”
虽然说长公主搬出了皇帝，但是今夜是他拓展家运时刻。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对于豪门的顶点高氏而言这种机会太过难得，他不能因为长公主的一句话就放弃。
听罢赢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听到高牧在说场面话她就知道这位太尉大人有自己的想法了，她缓缓从天阶之上走了下来，气势凌人。
“殿下！姬长信那逆贼就在城外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若不给予迎头痛击难解民愤，良机转瞬即逝臣愿领兵讨贼！”
长公主一步一步靠近，她每走一步高牧便压力骤增，终于这位太尉大人顶不住这种压力，他死命地将额头贴在地上向长公主赢琰发出请求。
“高牧本宫已经给过你台阶下了。”
赢琰走近了高牧，她此时说的话只有彼此能听见。
“恕难从命……”
高太尉此时几乎是被长公主踩在脚下的姿态，他苦涩的从口中挤出了这四个字。
“你知道本宫是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不过你还是会自作主张自己调度兵马吧？”
赢琰依然用着两人间才听清的声音说话，正如此刻她身上传来气若幽兰的甜美气息。
“都退下！”
赢琰突然脸上浮现出不悦的颜色，她厉声呵散了这个没有皇帝的小朝廷。
最终这万盏灯火的宝殿之内只剩下了这对君臣，高太尉依然保持着不敢直视长公主的跪姿。
“看来本宫想要回兵权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啊……起来吧，太尉大人，本宫不会责罚你。祝你凯旋而归，尽管在本宫看来你这样做几乎没有赢面。”
赢琰那如美玉般的脸上有些许惆怅，她伸手托扶起了跪在脚下的太尉大人。
“殿下……”
高牧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公主，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或许能带领朝廷度过这次危机。
“本宫与大人想要的东西的一样的，要用的东西也是一样的，但君臣有别亦如是吧？还有记得要把命从战场上捡回来啊。”
赢琰歪着脑袋笑了笑，这份笑容三分无奈七分有趣。
“臣定不辱使命。”
高太尉感激地看着这个笑靥如花的公主，他感受到了这位公主如同君主般的自信和狂妄。他郑重其事地向长公主鞠躬行了军礼，仿佛此刻已经甲胄在身向死而生。
……
……
“父亲！”
躲在宫墙下的秘书少令高明秀叫住了刚出宫门的太尉大人。
“是明秀啊，你来的正好！走吧，与为父一道前往朱雀台点兵！”
高牧此时雄心万丈，他略显含蓄的向儿子炫耀道。
“殿下竟然没有为难父亲？”
高明秀高兴的跳到父亲身旁，他抓过父亲的手掌欣喜若狂地问道。
“明秀你可知何为征服之道？”
太尉大人轻捋胡须，眼中若有所思，话却答非所问。
“啊？这……请父亲教我。”
高明秀被父亲问懵了，却还是乖巧的请教父亲。
“征服就是帝王之术与魅力啊！最是恣意妄为、最是自私任性的人才是令人向往的君主，那般肚量与宽容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能令人心甘情愿的想要跟随她。今夜长公主殿下若是执意劝阻为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那是圣徒所为。可是殿下却应允了、承认了、背负了所有的一切……这般的磊落才是君王之道啊！长公主若是男儿身天家又何必如此……”
高牧回忆起在凌霄殿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和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公主，向自己的孩子讲述了今夜对他的影响以及遗憾。
“那……父亲，我是不是应该听殿下的话？”
高明秀被父亲的话说的有些迷糊，此时他更关心是不是可以去打仗了。
“随我出阵。”
太尉大人发出了无可置疑的指令。
……
……
“天证元年四月二十一日丑时一刻。
太尉高牧违抗圣意，擅自开城门引禁军五千趁夜奔袭叛军姬长信中军大营。
五千禁军衔枚匿迹，草裹马蹄，深入敌营。太尉军至，汉候军帐忽然熄灯灭火，姬长信下令围剿禁军。
次日，太尉首级悬于叛军旗门前。”
关于那一夜在史官们的只留下了这么不光彩的寥寥几笔。可只有亲历者的高明秀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又有哪些事没有被写在史书上。
正如史书记载的那般，出城偷袭的禁军被叛军包围了。
“该死！中埋伏了！突围！快突围！”
高牧开始指挥部下杀出重围，虽然被包围，但是在出阵之前他也已经设想过这种情况。
禁军开始组织佯攻试探叛军包围圈的薄弱之处，果然夜色中临时设伏还是难免有破绽。
找到了！
这是被营帐遮掩住的一处空缺，弓手们开始搭弓掩护高牧进行撤退。
叛军进攻了！冲杀开始一个又一个亲兵倒在高明秀面前。
快了！快了！
高牧没有忘记那位殿下临别时对他讲的话：记得把命捡回来。
该不会……
高牧突然想到这个破绽也许是姬长信卖给他的，而且有种被人盯着看的错觉。果然在他猛的回头一看，那灯火中高大的姬长信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出逃。
“哼！汉候果然是冲雷砚川来的！明秀快跑！明秀……！”
高太尉明白了姬长信的来意，但在他喊儿子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支直指儿子心口的箭被射出了，那是自己点兵时特意在北大营射声营找的神射手……
他来不及多想。
“父亲？父亲——！父亲！”
被父亲叫住的高明秀看见了他这一生之伤的画面，自己的父亲向自己飞扑而来，在自己快要接住父亲的那一刻飞箭刺穿了父亲的身体……
……
……
“我看清楚了那支箭是谁射出的，可是我无法去宰了那畜生……亲兵架住了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父亲留着那里……”
高明秀麻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泪一滴又一滴在他眼睛里涌出来。他虽然站在影子边缘，但是那里也是日头能照到的边缘。
“啊？你这狗奴才在说什么啊……什么你父亲？你那老狗父亲都尸骨无存了吧！”
雷墨川回过头一脸不爽看着这个说着莫名其妙话的家伙。
“……雷墨川！是你吗？”
高明秀高高举起雷氏的令牌，死瞪着雷墨川，他像只随时要吃人的豺狗。
“……啊呃！你居然敢瞪我！你这贱种！贱种！啊？你是说北大营啊！啊哈哈，没错没错！是我办的事啊！本来是要杀了你来着，结果那个笨蛋杀了你那老狗父亲……不过你放心，那个笨蛋已经被我杀了，不用太谢谢我啦！”
雷墨川又开始噬咬自己的指甲，那双绿眼睛是那么的恶毒，这个疯子现在又是兴奋又是愤怒——就精神状态而言这死变态简直是太快乐了！
铿——
长剑已经出鞘，勿需多言，这对于高明秀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啊！
“明秀你觉得我会放心让你和我单独相处吗？来啊，把这狗崽子好好给宰了。”
雷墨川刚说完话，躲在暗处斧手和刀客们纷纷现身围住了高明秀，更要命的是那围墙屋檐上也有弓箭手瞄准着他。
“不对！是你们被我包围了。”
残阳将天幕染成了金黄璀璨混以血色的晚晕，看着辉煌动人也凄凛悲切，说话那人的声音却如新日般的和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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