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危险
当郑书醒来时，只看见眼前这个路植晏，哪里还有和亲队伍的影子。
白了一眼路植晏，便径直走了出去，跨上马厩的赤骥就要飞奔。
“公主还是乖乖养病吧，梁卫尉已经将驿站围得水泄不通，您啊，是跑不出去的。原来公主是逃出来的啊……”
郑书半信半疑地打开驿站的大门，就看见老对手梁咏途那张熟悉的脸，终于相信这回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你为何又要留下来，你为何不去保护偲儿，也是，你这样吊儿郎当的人也确实难以让人相信，也只能被撇下来。”郑书没好气地说，眼眶微微红了。
路植晏没接她的话茬，只是默默地掏出一枚符锁，在郑书的眼前晃来晃去。
“这不是偲儿的吗？”郑书几番拿不到，直接上手去夺。
“昭平公主说这是信物，见此符锁如见她人。”
“你给我！！！”郑书气极，大吼一声，路植晏顿了顿，“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大声音……我又不是不给你……”便把符锁郑重地交到郑书手里。
郑书拿着那枚符锁细细端详，终于展露一丝笑颜。还是挺可爱的——路植晏想着。
终于在二十九日的夜晚，和亲队伍才抵达南戎大帐，帐外寥寥无几的蛮军，赵昇心中更加笃定，他接下来的任务会成功，突袭他们的大帐。
早知昭平公主到来，呼延岱已经和一干人等提前迎接，“哈哈哈哈，辛苦大昭的将士了，将本王的阏氏安全护送到。阏氏一路奔波劳累也甚是辛苦，等我们成了亲，就直接安歇吧，不必有那么多的酒宴了！但是你们可以继续痛快畅饮！好不好？！”
呼延岱一边说着，手已经准备搭上昭平的手了，见昭平将左手紧紧地置于腹部，似乎并不像与他执手，呼延岱倒也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脸色明显不快。
“既然阏氏劳累，就先去帐中歇着吧，等到明天，我们就回王宫，本王现在与大昭的将士们还有一些话要说。”
阿徵注意到，呼延岱的身旁，有一名看起来俏皮可爱的少女，很是惹眼，年纪大约和昭平差不多大，眼睛里闪烁着和这个生性蛮横的邦族的纯洁和澄澈。
一身厚重的特有的服饰，更是衬得她圆圆滚滚的，这让阿徵不自觉想到了阿音。
不知她在皇宫里如今怎样，是不是还是那般口无遮拦，有没有因此受罚，有没有偷膳食吃，她永远都吃不够，时常半夜三更饿得睡不着觉。
她发现那个女孩也在盯着她看。
昭平的右手感到阿徵的停顿，便稍稍加重了些力道，提醒她该走了，阿徵这才回过神来。
“挈玛，你去将阏氏送到她的住处。”
那个女孩像是收到什么惊喜般，“是！大大！”
原来她是匈奴的公主啊……
这个叫挈玛的匈奴公主，牵着昭平的左手，弯着腰想看看盖头下是何容颜。
“咦~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竟然要嫁给大大，你们大昭真奇怪？！”
你们大大居然要娶一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妻子，岂不是更奇怪。阿徵心想道。
“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住处，这只是暂时的，待玉门关的将士退回来，我们就一起回王宫，那里比这里可是要豪华的多，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挈玛不停地说着王宫有多奢华，可是阿徵怎么听也觉得还不及皇宫的一般富丽堂皇。
昭平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她本就不惯坐马车，这一路上来都只得忍着，这会子她只想歇下。
阿徵见状，便同挈玛恭敬地说道，“挈玛公主，我们的公主想先行休息，等到明日，我们一定会主动去谒见挈玛公主。”
挈玛撇了撇嘴，“那好吧，你们大昭的女孩子确实同我们南戎的不一样，很漂亮，就是没什么活力……明天来见我，别忘记了哦！”
“我们一定会去的。”
送走了挈玛，阿徵正欲回到大帐时，隐约看到周围的帐子里，有什么在动，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有些疲累导致出幻觉，揉了揉眼睛，朝着远方眺望，却又看见似乎有什么在远方的土丘下面蠢蠢欲动。
一种不妙的预感瞬间溢满了阿徵的心，这个情况自己小时候经历过。
当时也是这种不安，然后她的父亲就死在她的面前，而她的母亲为了拖延时间，给她争取逃脱的机会，一人去见贼人，生死未卜。
在那样眼及之地皆是腥红的情况下，她的母亲怕也是难以逃脱，要不然这么多年，她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阿徵姐姐……怎么了？”昭平见阿徵一直待在帐口，踌躇着不进来有些不解。
“没……没什么……”阿徵赶紧收回视线，既是回答昭平，也是安抚自己。
刚一踏进去，帐外就有几道黑影出现，阿徵回头望去，很是疑惑，虽然对待他们的阏氏需要保护，为什么现在才来。
阿徵总感觉心在突突突地作祟，让她难以心安，于是便又出去，昭平见阿徵行为怪异，本来极浓的困意，现在也全无了。
可当阿徵刚撩起帐帘之时，外面的守卫便将手中的刀戟拦住她，阿徵有些受惊，语气铿锵，“这就是你们南戎对待你们的阏氏的方式吗？”
几人生硬地解释，“大王是想让我们保护阏氏，阏氏对我们南戎很是重要，所以大王不允许阏氏有什么被伤害的可能。”
阿徵依旧觉得奇怪，但也不想与他们再争论下去，只怕会让他们警惕心更重，守卫更加牢固。
“阿徵姐姐，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还出汗了呢？”昭平掏出手帕轻轻地将汗珠擦去。
想了半天，阿徵才凑在昭平耳边，说出所忧何事，“偲儿……我觉得这南戎大帐有些不大对劲……”
“不对劲……？”
“嗯，我刚刚看见其他帐中和远处的土丘之下，似乎……似乎都有南戎的兵士，我感觉我们可能被囚禁了。”
“竟有此事，他们是想破坏和亲的约定吗？！”
“不知上将军和大统领可有发现这可疑之处，若是没有发现，可就糟了！”
阿徵摩挲着大拇指，“偲儿，我们得想个办法逃出去，最好设法去提醒上将军和大统领，若是再迟些，恐怕真的会酿成大祸。”
昭平说出让阿徵更加惊慌的话，“我刚才也很是奇怪，为何只有零星几个帐子，可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很多都是交错在呼延岱所处大帐的正后方，以我们当时的方向看来，是看不见的。再加上本应藏得很深，只是可能马上就要行动才会蠢蠢欲动，露出马脚。”
如此说来，和亲队伍是不太可能发现了，就算发现应当也是避免不了与他们一战，这样依旧会有伤亡。
现在是已是箭在弦上。
“偲儿，这样，我们想办法与挈玛公主相见，我看她不像是知道他父亲谋划的样子，我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她们帮我们，可好？！”
阿徵觉得此时，挈玛似乎是最后的希望了，她见她目光纯真，这是她第一眼就衍生的感觉。
“好！只是你有什么办法吗？”
阿徵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大帐，对着守卫说，“阏氏长途跋涉，劳累至极，只是初来不太适应这铁硬的床，阏氏现在无法安心休憩，却又知你们此行也只是暂居，并无太多安置起居的东西，阏氏如今烦闷，你们可有小人书什么的，给阏氏解解闷？”
守卫为难，“这……此次大王并未让我们带太多东西，南戎也无小人书一说，大王应该很快就能过来，还请阏氏稍等片刻。”
阿徵既然他们这次的目的不是和亲，就不会有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便立马说道，“那能否让挈玛公主过来一趟，奴婢方才见公主生性活泼，应当能与阏氏一谈。”
几个守卫互相使了个眼神，在想来想去，也并无不妥之后才答应，就算居次不知情，前帐大概马上就会行动，也不会有什么差池。
挈玛在听到昭平想见她，和她聊天时，两只眼睛更加明亮了，刚才她还以为自己哪句话伤着昭平了，才让她们那么急着赶自己出来。
只是听完阿徵的话时，挈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大大不会这样做，我们都已经答应和亲了，怎么会反悔呢？”
“挈玛公主来时应当已经发现，阏氏的帐外为何会突然有那么多守卫，明明一开始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异常。”
挈玛顿时张口结舌，确实，她刚才看见了，而且还有他们南戎最骁勇的铁骑，有的明明应该在玉门关，有的应该在王宫。
“若真是如此，大大会如何对你们？”
她不喜欢打战，她讨厌看到会有人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她的长兄就是死于四年前的沙场，被流矢所中，而箭头的毒药举国无人能解，最后只能痛苦地等待死亡。
“无论你们是否能成功，奴婢和阏氏的结局都是被挟持，甚至会迁怒于我们，奴婢之命，死不足惜，只是大昭的公主，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相信挈玛也是不愿看到这样的场景。”
话刚落音，阿徵便突然下跪，言辞恳切，意志坚决。
她撒了谎，就算她与昭平在此地死去，也不会让昭帝愤懑悲切，或许是下一个“公主”来平息，现在的大昭无法压制南戎，这是从前朝就已经遗留下来的问题。
挈玛被突然来托付惊到了，昭平也是没想到阿徵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怔神，“阿徵姐姐……”
“那我该如何帮你们？”
她们压低着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可是在纸笔上交流，可是她们的文字又不通，挈玛也只是常年跟在呼延岱的身边会说一些大昭的汉语罢了。
三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聚在被子里，帐外的守卫半晌未听见帐中有什么动静，有些不安，操着一口南戎的语言，“居次与阏氏，可有什么能让属下帮忙的吗？”
“没有！阏氏在画画，你们不要再出声打扰了！”
守卫应了声是就没再说什么。
“哈哈哈，来，举杯！愿我们南戎与大昭修百世之好！”
以前都是和他们干仗的，如今却要和他们坐在一起饮酒，都是些劳什子的世道。赵先耷拉着嘴唇，越想越不快，一个人猛干了好几杯。
却见得赵昇举着酒杯走上前，朝着南戎王躬身，“愿我大昭与南戎能永筑和睦，愿我们的子民安居乐业，永无战争！”
大哥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般虚与委蛇了，再者与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可客套的，说出这些违心的话。
可是刹那间，赵先就愣在原地，刀光剑影间，杯子中的倒影稍纵即逝，南戎兵士的惊呼和大批铁骑涌入的声音瞬间嘈杂无比。
“大哥！”
还未等赵先拔刀，脖颈处温凉的触感就让他惊醒。
被众人架刀于脖上的赵昇，大批执锐披坚的南蛮将士乌泱泱地涌入大帐，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以至于赵昇还是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们的人不是都在玉门关和南郡吗？”
“哈哈哈哈，大昭的统领，你可能想得太简单了，你看看外面……”
赵昇和赵先同时转过头去，那一千千钧卫被牢牢地堵在帐外，与南蛮军周旋。
为什么他们会有所准备，是因为这次和亲本就是南戎的阴谋，还是……出了叛徒。
“你们为何会知道？！”赵昇被众人擒拿，想奋力挣脱。
“这有什么？当然是我们的大王未雨绸缪，早就料到你们大昭的人包藏祸心！”呼延岱的手下右威王说道。
呼延岱不屑地冷笑，“本王不过从玉门关调回四千将士，你们就已经招架不住，这么点人就像破我南戎，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南戎的威士猛将了？！玉门关那些虾兵蟹将也是你们的人吧，既然是你们大昭违诺在先，那我们驻扎在南郡的将士就不必退居了！”
右威王立即上前，“是！”
白了一眼路植晏，便径直走了出去，跨上马厩的赤骥就要飞奔。
“公主还是乖乖养病吧，梁卫尉已经将驿站围得水泄不通，您啊，是跑不出去的。原来公主是逃出来的啊……”
郑书半信半疑地打开驿站的大门，就看见老对手梁咏途那张熟悉的脸，终于相信这回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你为何又要留下来，你为何不去保护偲儿，也是，你这样吊儿郎当的人也确实难以让人相信，也只能被撇下来。”郑书没好气地说，眼眶微微红了。
路植晏没接她的话茬，只是默默地掏出一枚符锁，在郑书的眼前晃来晃去。
“这不是偲儿的吗？”郑书几番拿不到，直接上手去夺。
“昭平公主说这是信物，见此符锁如见她人。”
“你给我！！！”郑书气极，大吼一声，路植晏顿了顿，“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大声音……我又不是不给你……”便把符锁郑重地交到郑书手里。
郑书拿着那枚符锁细细端详，终于展露一丝笑颜。还是挺可爱的——路植晏想着。
终于在二十九日的夜晚，和亲队伍才抵达南戎大帐，帐外寥寥无几的蛮军，赵昇心中更加笃定，他接下来的任务会成功，突袭他们的大帐。
早知昭平公主到来，呼延岱已经和一干人等提前迎接，“哈哈哈哈，辛苦大昭的将士了，将本王的阏氏安全护送到。阏氏一路奔波劳累也甚是辛苦，等我们成了亲，就直接安歇吧，不必有那么多的酒宴了！但是你们可以继续痛快畅饮！好不好？！”
呼延岱一边说着，手已经准备搭上昭平的手了，见昭平将左手紧紧地置于腹部，似乎并不像与他执手，呼延岱倒也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脸色明显不快。
“既然阏氏劳累，就先去帐中歇着吧，等到明天，我们就回王宫，本王现在与大昭的将士们还有一些话要说。”
阿徵注意到，呼延岱的身旁，有一名看起来俏皮可爱的少女，很是惹眼，年纪大约和昭平差不多大，眼睛里闪烁着和这个生性蛮横的邦族的纯洁和澄澈。
一身厚重的特有的服饰，更是衬得她圆圆滚滚的，这让阿徵不自觉想到了阿音。
不知她在皇宫里如今怎样，是不是还是那般口无遮拦，有没有因此受罚，有没有偷膳食吃，她永远都吃不够，时常半夜三更饿得睡不着觉。
她发现那个女孩也在盯着她看。
昭平的右手感到阿徵的停顿，便稍稍加重了些力道，提醒她该走了，阿徵这才回过神来。
“挈玛，你去将阏氏送到她的住处。”
那个女孩像是收到什么惊喜般，“是！大大！”
原来她是匈奴的公主啊……
这个叫挈玛的匈奴公主，牵着昭平的左手，弯着腰想看看盖头下是何容颜。
“咦~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竟然要嫁给大大，你们大昭真奇怪？！”
你们大大居然要娶一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妻子，岂不是更奇怪。阿徵心想道。
“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住处，这只是暂时的，待玉门关的将士退回来，我们就一起回王宫，那里比这里可是要豪华的多，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挈玛不停地说着王宫有多奢华，可是阿徵怎么听也觉得还不及皇宫的一般富丽堂皇。
昭平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她本就不惯坐马车，这一路上来都只得忍着，这会子她只想歇下。
阿徵见状，便同挈玛恭敬地说道，“挈玛公主，我们的公主想先行休息，等到明日，我们一定会主动去谒见挈玛公主。”
挈玛撇了撇嘴，“那好吧，你们大昭的女孩子确实同我们南戎的不一样，很漂亮，就是没什么活力……明天来见我，别忘记了哦！”
“我们一定会去的。”
送走了挈玛，阿徵正欲回到大帐时，隐约看到周围的帐子里，有什么在动，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有些疲累导致出幻觉，揉了揉眼睛，朝着远方眺望，却又看见似乎有什么在远方的土丘下面蠢蠢欲动。
一种不妙的预感瞬间溢满了阿徵的心，这个情况自己小时候经历过。
当时也是这种不安，然后她的父亲就死在她的面前，而她的母亲为了拖延时间，给她争取逃脱的机会，一人去见贼人，生死未卜。
在那样眼及之地皆是腥红的情况下，她的母亲怕也是难以逃脱，要不然这么多年，她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阿徵姐姐……怎么了？”昭平见阿徵一直待在帐口，踌躇着不进来有些不解。
“没……没什么……”阿徵赶紧收回视线，既是回答昭平，也是安抚自己。
刚一踏进去，帐外就有几道黑影出现，阿徵回头望去，很是疑惑，虽然对待他们的阏氏需要保护，为什么现在才来。
阿徵总感觉心在突突突地作祟，让她难以心安，于是便又出去，昭平见阿徵行为怪异，本来极浓的困意，现在也全无了。
可当阿徵刚撩起帐帘之时，外面的守卫便将手中的刀戟拦住她，阿徵有些受惊，语气铿锵，“这就是你们南戎对待你们的阏氏的方式吗？”
几人生硬地解释，“大王是想让我们保护阏氏，阏氏对我们南戎很是重要，所以大王不允许阏氏有什么被伤害的可能。”
阿徵依旧觉得奇怪，但也不想与他们再争论下去，只怕会让他们警惕心更重，守卫更加牢固。
“阿徵姐姐，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还出汗了呢？”昭平掏出手帕轻轻地将汗珠擦去。
想了半天，阿徵才凑在昭平耳边，说出所忧何事，“偲儿……我觉得这南戎大帐有些不大对劲……”
“不对劲……？”
“嗯，我刚刚看见其他帐中和远处的土丘之下，似乎……似乎都有南戎的兵士，我感觉我们可能被囚禁了。”
“竟有此事，他们是想破坏和亲的约定吗？！”
“不知上将军和大统领可有发现这可疑之处，若是没有发现，可就糟了！”
阿徵摩挲着大拇指，“偲儿，我们得想个办法逃出去，最好设法去提醒上将军和大统领，若是再迟些，恐怕真的会酿成大祸。”
昭平说出让阿徵更加惊慌的话，“我刚才也很是奇怪，为何只有零星几个帐子，可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很多都是交错在呼延岱所处大帐的正后方，以我们当时的方向看来，是看不见的。再加上本应藏得很深，只是可能马上就要行动才会蠢蠢欲动，露出马脚。”
如此说来，和亲队伍是不太可能发现了，就算发现应当也是避免不了与他们一战，这样依旧会有伤亡。
现在是已是箭在弦上。
“偲儿，这样，我们想办法与挈玛公主相见，我看她不像是知道他父亲谋划的样子，我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她们帮我们，可好？！”
阿徵觉得此时，挈玛似乎是最后的希望了，她见她目光纯真，这是她第一眼就衍生的感觉。
“好！只是你有什么办法吗？”
阿徵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大帐，对着守卫说，“阏氏长途跋涉，劳累至极，只是初来不太适应这铁硬的床，阏氏现在无法安心休憩，却又知你们此行也只是暂居，并无太多安置起居的东西，阏氏如今烦闷，你们可有小人书什么的，给阏氏解解闷？”
守卫为难，“这……此次大王并未让我们带太多东西，南戎也无小人书一说，大王应该很快就能过来，还请阏氏稍等片刻。”
阿徵既然他们这次的目的不是和亲，就不会有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便立马说道，“那能否让挈玛公主过来一趟，奴婢方才见公主生性活泼，应当能与阏氏一谈。”
几个守卫互相使了个眼神，在想来想去，也并无不妥之后才答应，就算居次不知情，前帐大概马上就会行动，也不会有什么差池。
挈玛在听到昭平想见她，和她聊天时，两只眼睛更加明亮了，刚才她还以为自己哪句话伤着昭平了，才让她们那么急着赶自己出来。
只是听完阿徵的话时，挈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大大不会这样做，我们都已经答应和亲了，怎么会反悔呢？”
“挈玛公主来时应当已经发现，阏氏的帐外为何会突然有那么多守卫，明明一开始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异常。”
挈玛顿时张口结舌，确实，她刚才看见了，而且还有他们南戎最骁勇的铁骑，有的明明应该在玉门关，有的应该在王宫。
“若真是如此，大大会如何对你们？”
她不喜欢打战，她讨厌看到会有人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她的长兄就是死于四年前的沙场，被流矢所中，而箭头的毒药举国无人能解，最后只能痛苦地等待死亡。
“无论你们是否能成功，奴婢和阏氏的结局都是被挟持，甚至会迁怒于我们，奴婢之命，死不足惜，只是大昭的公主，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相信挈玛也是不愿看到这样的场景。”
话刚落音，阿徵便突然下跪，言辞恳切，意志坚决。
她撒了谎，就算她与昭平在此地死去，也不会让昭帝愤懑悲切，或许是下一个“公主”来平息，现在的大昭无法压制南戎，这是从前朝就已经遗留下来的问题。
挈玛被突然来托付惊到了，昭平也是没想到阿徵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怔神，“阿徵姐姐……”
“那我该如何帮你们？”
她们压低着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可是在纸笔上交流，可是她们的文字又不通，挈玛也只是常年跟在呼延岱的身边会说一些大昭的汉语罢了。
三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聚在被子里，帐外的守卫半晌未听见帐中有什么动静，有些不安，操着一口南戎的语言，“居次与阏氏，可有什么能让属下帮忙的吗？”
“没有！阏氏在画画，你们不要再出声打扰了！”
守卫应了声是就没再说什么。
“哈哈哈，来，举杯！愿我们南戎与大昭修百世之好！”
以前都是和他们干仗的，如今却要和他们坐在一起饮酒，都是些劳什子的世道。赵先耷拉着嘴唇，越想越不快，一个人猛干了好几杯。
却见得赵昇举着酒杯走上前，朝着南戎王躬身，“愿我大昭与南戎能永筑和睦，愿我们的子民安居乐业，永无战争！”
大哥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般虚与委蛇了，再者与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可客套的，说出这些违心的话。
可是刹那间，赵先就愣在原地，刀光剑影间，杯子中的倒影稍纵即逝，南戎兵士的惊呼和大批铁骑涌入的声音瞬间嘈杂无比。
“大哥！”
还未等赵先拔刀，脖颈处温凉的触感就让他惊醒。
被众人架刀于脖上的赵昇，大批执锐披坚的南蛮将士乌泱泱地涌入大帐，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以至于赵昇还是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们的人不是都在玉门关和南郡吗？”
“哈哈哈哈，大昭的统领，你可能想得太简单了，你看看外面……”
赵昇和赵先同时转过头去，那一千千钧卫被牢牢地堵在帐外，与南蛮军周旋。
为什么他们会有所准备，是因为这次和亲本就是南戎的阴谋，还是……出了叛徒。
“你们为何会知道？！”赵昇被众人擒拿，想奋力挣脱。
“这有什么？当然是我们的大王未雨绸缪，早就料到你们大昭的人包藏祸心！”呼延岱的手下右威王说道。
呼延岱不屑地冷笑，“本王不过从玉门关调回四千将士，你们就已经招架不住，这么点人就像破我南戎，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南戎的威士猛将了？！玉门关那些虾兵蟹将也是你们的人吧，既然是你们大昭违诺在先，那我们驻扎在南郡的将士就不必退居了！”
右威王立即上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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