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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又遇

    路植晏装模做样地和四哥儿走的正门,可是从正门出去,肯定会撞到郑措。

    他便让四哥儿先去禀告郑措就说自己不在这儿。然后待郑书走后,他再从后门走。

    可是郑措哪里相信,他气得就要亲自闯进去,可是总感觉有失身份。

    正当他纠结半天时,忽然看见红袖招外面的郑书和秦贺。

    他们刚刚出来,路植晏就找准了时机从后门溜走。也不是怕郑措吧,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再和他打斗一场。

    郑措很是奇怪地走上前去,郑书也在他走近时看见了他,连忙阻止了他他要行礼的动作。

    “公……”

    郑书连忙捂住他的嘴,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既然不让他行礼,肯定更不希望暴露身份。

    郑措尴尬地笑道,“小姑娘为何在此?”

    “那你又为何在此呢?”

    这一句话让郑措不敢接,他可不敢说自家儿子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往这花街柳巷跑,而自己就是来抓他的。

    “路过而已。”

    郑书才不信呢,肯定是来抓儿子的。

    “我刚才在里面看见路植晏了。”

    郑书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让四哥儿也是吓了一跳。

    而郑措已经气得不行,恨不得马上进去把路植晏给逮出来,可是他还是要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公……小姑娘应是看错了吧,植晏就算再怎么玩闹,也不会辜负小姑娘的。”

    “你不必紧张,我还同他说话了,又怎会看错。这也没什么,只是和你说一声。放心吧,我不会和老头子说的。”

    随后,郑书朝着秦贺说道,“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出宫是干嘛来着!走,我们去麒麟侯府!”

    秦贺嘴里疑惑地嘟囔着,麒麟侯府?

    郑措想再问一问,可郑书已经拉着秦贺走远了。

    四哥儿看着周身都散发着怒气的郑措,有些发怵,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还……还要进去吗…?”

    郑措大袖一甩,跨上马,看着郑书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回府!”

    气势逼人。

    四哥儿立马翻上马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终于到了没有那么嬉闹的地方,郑书和秦贺才骑上马。

    秦贺一眼就看出自己骑的不是中原的马,便问道,“这是南戎的马?”

    郑书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觉得和我们大昭的马没什么区别啊。虽好但还是比不上我的赤骥,若不是偲儿告诉我,我还真的不知道这是南戎的马。”

    秦贺笑道,“这还没区别吗?这一看就比赤骥更壮硕些,更高些。想必你来时骑得挺费劲的吧。”

    赤骥就像是听懂了有人在拿它和其他的马儿比较,鼻子里大喘出粗气,猛然加速。若不是郑书拉缰绳拉得紧,估计已经被甩下去了。

    郑书大喝一声,它才平静下来。

    “都怪你,你好好的说它干什么,它虚荣心可强了!”

    秦贺觉得好笑,“好好好,怪我怪我。对了,你去什么麒麟侯府干什么?”

    “警告他,若是他对偲儿不好,我让老头子抄了他这个侯府。”

    秦贺佯装身体一颤,仿佛很害怕一样,“书儿,你这也太残忍了吧!”

    “可是他若是对偲儿好,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也自然不残忍了。”

    二人并驾齐驱,没一会儿就到了麒麟侯府。秦贺说自己进去也没用,便就在外面候着。

    此时曹赋刚刚面见完客人,准备洗漱,才脱了外衫,侍从就来报,说是长公主来了。

    曹赋缓缓穿上耷于腰处的月白外衫,细细地系好,“请他们在临华阁稍等片刻。”

    郑书在侍从的带领下,行经一处长廊,蜿蜒曲折,左右流水潺潺。在安静的夜晚还有飞鸟啼鸣,声音清扬。

    整座侯府不及皇宫华美,朴素精简,气息怡人。

    只是,太过于寂静,没什么人气,在这京华烟火中,显得格格不入,出尘淡雅。

    她刚刚坐定,曹赋便过来了。

    “参见长公主。”

    郑书也懒得再让他们免了这些繁文缛节了,不知说了多少遍了,一个个就是不听。

    因为烛火暗淡,侍从连忙又去添了几支。霎时间,整座楼阁都清亮了许多,那股子让郑书觉得压抑的感觉也好了一点。

    “不知公主此时来找微臣,所为何事?”

    郑书也不拖沓,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老头……哎呀,父皇说,你和偲儿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本来呢,我是不同意的,但是我看偲儿似乎也不是那么不愿意,再加上很多人替你说好话,我也就罢了。所以,你一定要对偲儿好!!!一定一定!!!”

    郑书语气坚定,生怕他没听清,然后又加了几句,“你若是敢对偲儿有任何不怜不爱之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曹赋抿嘴淡笑,但却依旧显得严谨,郑重其事道,“长公主放心。昭平公主清风霁月,实乃微臣之幸,定会好好对待。”

    郑书才稍稍点头,看着单调的侯府,并不吝啬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还有你这侯府仆人也太少了!到时候怎么照顾好偲儿啊?你赶紧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布置一下!”

    “微臣一人居住侯府多年,所以便遣散了一些侍从。不过昭平公主喜忝,长公主所言极是。”

    郑书站起身来,“这还差不多,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准备吧,我就先走了!”

    “哎,别送,麻烦!”她赶在曹赋的动作之前摆手,大步跨了出去。

    郑书走在刚才来时的长廊之上,难得看见一个侍女。

    她本是没注意,在昏暗的月光之下,侍女与她擦身而过。

    虽然郑书确实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行礼,躬身驼背。

    可是这个平常的侍女却丝毫没有任何恭敬之意,这让本来已经走出几步的郑书不自觉停下来观望了一番。

    那侍女身影柔弱,走了几步路还干咳了几声。

    郑书歪着头觉得有些莫名,但还是没有细细去想。

    走到门口的时候,来回踱步的秦贺有些惊奇,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但是他主要想问郑书的是,现在宫门肯定已经下钥,他们现在身上没有钱财,连客栈都住不起。

    本想着要不让郑书同曹赋说一声,直接在侯府住一晚,可是这自然不妥。

    再怎么说,郑书都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住在侯府还是不太方便。

    可是,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又能去哪儿,不如向曹赋借些钱。

    郑书一听,直说不行,这也太丢人了。若是这样,她还宁愿睡外头。

    秦贺哎了一声,有些无奈。突然想起什么,眼里闪出光芒,“或许有一个地方我们能去,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什么地方?”

    “我应当和你说过,还没去北行山时,我就住在城外的一处凤尾竹林里。虽然破旧,但倒也是个去处。还别说,这么多年没回来,我还突然有点想去看看。”

    郑书点点头,他好像是提过这么一嘴。“真的么,那便去吧!”

    “嗯!”

    一路上,郑书一直重复问着,“怎么还没到?”终

    于,他们来到城外的一片竹林,这里一年四季都是翠色,最是喜人。

    走到竹林深处,因为秦贺也长久没回来了,具体的方位也不太记得了。他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屋子。

    “你带的什么路啊,你不会记错了吧?!”

    秦贺摇摇头,却还是有点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他记错了?他继续向前走去,天上的繁星几许,稀稀拉拉的光芒洒向大地。

    郑书有点不耐烦,但也没办法,只能跟在他身后。

    突然,赤骥和红鬃同时发出长鸣。

    他们心中顿感不定,仔细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又一丝微光若隐若现。

    似乎是因为马儿的叫声,那点亮光猛然消失。

    “那应当就是我家了……”秦贺压着极低的声音。此时,那里面应当是有人,善恶他们无法分辨。

    郑书要取下秦贺背上的弓箭,秦贺有些不安地问,“别啊,万一不是坏人呢?”

    她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恶毒吗?但是万一呢?你放心好了,我不用你的荆轲箭……”

    说罢,她便随手掰下一截竹枝,去了绿叶,架在长弓之上,倒也是像模像样。

    里面火光熄灭,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到来,只能试探试探一下了。

    郑书直直地对准小屋,从刚才一直都没听见什么声响,他们一定还在里面,说不定就在窗户那儿。

    随着一声划破周遭空气的凛冽之声,竹枝瞬时从她手中飞出。虽没有羽箭的威力之大,但是出自她手,也会有一定用处。

    只是,寒光初现,蹋软的竹枝刹那间就被弹开。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之后,郑书抽出腰间的短刀玄练,将弓还给秦贺,而自己则朝着竹屋逼近。

    天上悬月被云朵遮蔽,本就茂密的竹林显得更加阴暗。

    她才刚接近,忽然一人飞身而出,郑书挥出玄练一式,灵活地向后撤步。

    这人果然不一般,她想借着刀光来搏斗。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人,明明刚开始她感受到对方是用一柄长剑抵挡了玄练的攻击,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拔剑,她看不见剑光。

    玄练乃玄铁所制,通体漆黑,长仅约九寸,却重达十二斤二两。

    若不是郑书长期佩戴以及在北行山上向秦师父学了一些招式,一般人想要挥舞出来,都是很难做到的。

    本以为可以借着自己可以看见对方剑影,而对方却看不见自己刀光这样的破绽来打败他。可是眼下他们二人都只能凭着感觉过招。

    玄练毕竟是短器,在距离上还是劣势。再加上郑书一直就没有把主要心思放在练刀上,在这方面,她还仅仅是入门罢了。

    而她能感觉到,那人似乎很是擅长使用长剑。

    几招下来,金属之间激荡碰撞,霎时间擦出激烈的火花。

    郑书连退七尺,心里已经有些急躁。

    而站在百步之外的秦贺,做好随时射箭的准备。荆轲箭,一招毙命。

    突然,一道洪亮厚重的男声响起,“路小子,你行不行啊?!”

    趁着对方手中动作的迟疑,郑书拉开更大的距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路植晏感觉背后一紧,收起了长吟,将它重新挎在腰上。

    云朵游走,月光慢慢再次舒展开来。

    夏成骁瞅着好像没什么动静,便走了出来。

    “路植晏?!!!”

    郑书错愕不已,怎么哪哪都能碰到他?!

    秦贺收起弓箭,也走到了郑书身边。

    夏成骁奇怪地望着他们二人,指着郑书问道,“路小子,你们认识?”

    郑书也将玄练收鞘,傲娇地双手环胸,“对,何止是认识啊……我说路植晏,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你不会是故意跟踪我呢?”

    她故意说得意味难明,果然激得路植晏有些气急败坏,但是他马上又正色道:“这儿是我们先来的,再怎么说,也是你们跟踪我们吧!”

    “路世子,既然你已经说了是你们先来,那我也要说一句,这本就是我的住处……”

    秦贺谦和有礼地说道,嘴上挂着笑,但言语中却是明显的驱逐,

    夏成骁还没理清个所以然,就听得这样一句话。他和路植晏已经将这儿视为练武之地多年,也没听说过这是谁的住处。

    “你凭什么这么说?!”

    “进门三步左望,应有一幅画。”

    夏成骁摩挲着粗糙的下巴,因为虽然不是进门散步左望,但确实有一幅画。

    路植晏坦言,“那你可知,我们初次发现时它早已是一堆废墟。若不是我派人重修,你现如今见到的也不过是几根腐烂成泥的木头罢了,那这该又如何说呢?”

    见路植晏似乎占了理三分,想起刚才自己战败的不服,她说,“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再战一次。若是我赢了,你们就走。反之。若是我输了,我们就走。”

    “堂堂长公主,没必要吧。哦,也是,这会子宫门已经下钥,公主没地儿去了,就只能抢了……”

    秦贺拍了拍郑书的肩膀,将她往后拉了拉,自己则站在她前面。笑着对路植晏说道,“路世子说得也不假。只是,这抢字用得不对。不如,你我一战,再决其他。”

    郑书一跺脚,盯着秦贺,“师兄,你别……”

    秦贺一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然后冲着路植晏喊言,“路世子,如何?”

    看到鼓着腮帮子,还一边嘴里嘟囔着嗔怪秦贺的郑书。路植晏露出一抹轻蔑的笑,随后将手中的长吟扔给夏成骁。

    “好,那你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