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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回京(二)

    曹轻山本想着等曹赋回来,可惜到了这个点,他似乎没有回来的迹象。

    “老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你当初也救了他?”

    昭平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曹轻山敲了敲桌子,“其实,你该喊我爹才是。”

    啊?!!!昭平和阿徵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而旁边那个已经掉了。

    “呜呜呜呜——我……”曹忱下巴脱臼了,说话都说不利索,动一下都疼得掉眼泪。

    曹轻山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扶着他的下巴,边说话,边给他正了骨。

    轻而易举地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这……这是什么意思?”

    昭平突然想起来他们都姓曹,那也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伯就是曹赋的父亲了?

    可是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曹忱摸了摸自己光溜溜,完好无损的下巴,倒吸了一口凉气。

    昭平看着眼前的曹忱,突然心生一个想法,她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那曹忱……不会是……”

    “不是。”曹轻山斩钉截铁地说。

    昭平暗暗吁了一口气。

    曹忱爬了过来,“那我爹是谁?”

    “你爹死了。”

    “不可能!你说的没死,你说要来京城找他的!”

    “老子骗你的,不这样,你怎么来京城?!”

    曹忱瞬间觉得自己白来了一趟京城,还不如在先贲营里等着路哥哥呢。

    他觉得委屈,哇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臭小子,哭鬼啊!老子还没死呢!”

    曹忱收了泪,“不行,你怎么都得给我找个爹,我要爹!你不给我找爹,我就回先贲营让路哥哥当我爹!”

    昭平和阿徵:“……”

    这认爹这么随便的吗?

    “那你等阿赋回来,看他愿不愿意当你爹,那你可就得喊公主为娘了。”

    啊?昭平看着他们爷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现在又扯到自己身上,她才十三岁,让这么大个孩叫自己娘,她……

    “娘!”

    曹忱倒是叫得快。

    “这不行,这……这等侯爷回来再说吧。”昭平搅着衣袖,这太难以接受了吧!

    曹赋一夜未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昭平躺在床上,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那儿,堵得她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早,曹赋回来了。

    昭平迷迷瞪瞪地醒过来时,正看到他在解衣裳。

    “你回来了……”昭平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只小猫。

    她突然想起什么,“你可有见到……你爹……?”

    曹赋很是疑惑,他停了手中的动作,“我爹?”

    看来是没看到。

    昭平站起身,穿好衣服,随后帮他换了件衣裳。

    她拉着他来到了厢房,昭平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昭平有些奇怪,她又试了几次,还是没动静。

    她索性准备推门而入,曹赋却说,“我来吧。”

    虽然有些奇怪,这谁来不都是一样吗?但是昭平还是侧了侧身,让他推开了门。

    她刚想跟着他后面进去看看,却被曹赋拦住了。

    他连忙把她拽了出来,弄得昭平好生奇怪。

    “夫人,你在外候着,我进去就行。”

    “怎么了?”

    “他们未着衣物,夫人不大方便。”

    啊?这爷俩睡觉这么放肆的吗?连衣服都不穿,这天气也不炎热啊。

    昭平点了点头。

    曹赋步履轻盈地走进去,曹忱和曹轻山两个人一个打呼噜打得震天响,一个磨牙磨得尖锐刺耳。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曹赋的神情微动。

    “爹。”

    曹轻山抓了抓胸口,瘪了瘪嘴,翻了个身继续睡,把曹忱压在身下喘不过来气。

    “爹!”

    曹轻山陡然爬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

    曹忱也因为呼吸不过来,渐渐睁开了眼。

    眼前这个一身白衣,淡雅出尘的人时,曹忱还以为自己升天了。

    “你小子!可终于回来了!老子等你一天了!”

    曹轻山一边穿衣,嘴里还不忘嘟囔责怪。

    等他穿完,随便抄起手边上的一个东西,冲着曹赋就要打过去。

    曹赋突然腾地一下跪在地上,任由曹轻山一棍一棍地打在自己背上。

    曹忱人都傻了!爷爷还敢打神仙呢?!

    昭平听见声响,也顾不上什么未着衣物了,赶紧冲了进去。

    曹轻山打了几下,心里的怒气也就消耗完了,他气喘吁吁地坐在那儿,而曹赋就跪在他面前。

    昭平瞠目结舌,她还从来没见过曹赋这个样子。

    “怎么了?”昭平轻轻地走过去问。

    “你起来吧,老子饿了,老子要吃东西!”

    曹赋站起身,对着外头的侍女吩咐道:“去上食。”

    没一会儿,各色新鲜诱人的菜式便被端了上来。

    搞得昭平和曹忱两个人一脸懵。

    曹忱不管,有这么多好吃的,他尽管吃就行,可不能亏着自己。

    而昭平可没心思吃,她问一旁的曹赋,“这是怎么一回事?”

    曹赋抚着她的手背,说道:“等会儿再与夫人详说。”

    昭平还想说什么,可还是憋了回去,眼看着他们爷俩把一桌子菜全部干完了。

    所以,昭平看了看眼前的曹赋,再看看不拘小节的曹轻山。很难想象他们两是父子啊!

    “越阴呢?老子要去见她!”

    “那我派人去宁安王府去找姐姐。”

    “不必了!老子自己去!”说罢,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搭上迷迷糊糊的曹忱的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侯府。

    一定不是亲生的!昭平想。

    然而曹赋的话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我的父亲,十几年前因政见不和,从而归隐,此后便几乎没见过他。”

    也就是说,曹轻山曾经也是朝廷官员,而是还是前朝的官员。

    那也是说得通了。

    “那曹忱……”她还是觉得曹忱的身世有些奇怪。

    “他是我在塞外捡的一个孩子,当年父亲归隐,中间回来过一次,把他带走了。”

    哦~~~原是如此。

    昭平点了点头,横亘在心中一团杂石才真正地消失。

    宁安王府。

    “爹?!!”

    曹越阴本来还坐在院内抹眼泪,看到曹轻山,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远处正在玩荡秋千的眠眠看见他们,立马跑了过来。

    “宁安王呢?当年你不是死活都要嫁给他,如今怎么倒不见他的身影?”曹轻山故作随意轻松道。

    曹越阴亮起的眸子一瞬间又灭了下去。

    “他去随州了,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堂堂一个王爷,去随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干什么?!”

    曹越阴无奈地转过身,又擦了擦眼角,“还不是因为皇上,对他起了疑心……”

    哎,他就知道这个郑揭。自己是靠谋反得到的帝位,当然更害怕别人会和自己走一样的路,来造自己的反。

    “罢了,不提他了……哎呦,我的小外孙女!”曹轻山一下抱住迎面冲过来的眠眠。

    眠眠有些奇怪。曹越阴连忙说,“这是你外公,还不快喊。”

    外公?她从来没有外公啊?

    可是对上母亲那样的眼神,她还是将信将疑地喊了一句,“外公——”

    可把曹轻山乐坏了。

    “爹,这个孩子不会就是……”曹越阴指着曹忱问。

    “对,就是阿赋捡的那个孩子。忱儿,快叫姑姑。”

    曹忱飞也似地跑到一棵树后面躲起来,迟迟不肯动。

    曹轻山一跺脚,“这孩子,还这样。”

    他冲过去,把曹忱给拉了出来。

    “你昨天喊娘喊得不是很快吗?今儿个怎么喊姑姑就不成了?”

    “什么?他是眠眠的表弟?”眠眠眨巴着大眼睛,惊讶道。

    “什么表弟?!我是你表哥!”曹忱蓦然出声,立即反驳道。

    曹轻山哈哈大笑,“眠眠啊,他还真是你表哥!”

    眠眠依旧是一幅不相信的样子,“不可能,他都没有眠眠高,怎么会是眠眠的表哥呢?!”

    这样说的话,曹忱可就不乐意了。

    曹越阴在一旁笑着。

    “这孩子还真有趣。”

    “有趣个鬼,老子要不拉着他,他还不知道要在先贲营里待到几时。”

    “先贲营?赵先的营下?这孩子偏在那儿干甚?”

    “路筝的孩子在那儿,非要跟在他后面学武。”

    曹越阴点了点头,“就是澈山王府的小世子?路姐姐的孩子肯定不凡,难怪会吸引到他。”

    “那是自然,路哥哥最厉害了!”

    “不对,他去了红袖招,把书儿姐姐都惹生气了!”

    “不对不对。是因为你嘴没个把门的,才让郑姐姐生气了!”

    “不对不对不对,呜呜呜呜——”眠眠说不过,一下子就哭了。

    曹轻山连忙跑过去哄,瞪了曹忱一眼,曹忱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爹。这次你不走了吧?”

    “不知道,看情况吧。”

    天色渐晚,曹越阴本想着把曹赋都叫来,一家人聚一聚。

    可曹轻山背着手说道:“不必不必,老子还得去澈山王府一趟。有些事还得和郑措那个老头说道说道。”

    深知自己父亲是个倔脾气,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曹越阴也就作罢。

    曹忱和眠眠的斗嘴还没斗完,就被曹轻山连拖带拽地拖出了宁安王府。

    他还不忘冲着眠眠做了个鬼脸,气得眠眠差点又哭了。

    一天天的,他觉得自己可忙了。

    郑措正在院内耍着游龙,刚刚落定,就听到下人来报。

    只是下人来报都没他的声先到。

    “郑措!你个老头子还没死呢?!哈哈哈哈——老子想吃席了,你赶快死一个!”

    这熟悉的语气和声音,郑措一下子就知道是谁来了。

    “去你妈的,你去阴曹地府有的吃!”郑措将游龙递给四哥儿,和曹轻山坐在亭子里。

    曹忱知道这里是路哥哥的家,一下子尊敬之感就上来了。

    郑措指着眼前这个个子没多高,站地笔挺,像个矮松一样的小男孩问道:“怎么?你这老头子老当益壮,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生了一个?”

    “去你妈的!这是老子的孙子,天天嚷嚷要和你家儿子学武功!”

    提到路植晏,郑措一下就来了劲。“怎么,你们见过了?他过得怎么样?”

    曹轻山突然站起身,长叹了口气,“哎——”

    郑措被他这么一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你好好说话不行?我儿子没事都被你叹得有事了!”

    “你个臭老头子,老子救了你儿子,你还在这口出恶言!简直不似好歹!”

    “你这话什么意思?”

    “啧啧啧啧——”

    “来人,备酒!”

    “老不死的,你还是记得,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措白了他一眼,“你他妈再不说,老子砍死你!”

    “别急嘛,总得让我喝两口吧。”

    郑措焦急地等着他喝完,他才终于说话,“受了很重的伤啊——那个伤啊,胳膊全都烂了~还有那身上,哎呦呦~啧啧啧——被抓的呀,那是烂上加烂,哎呦疼得呀~青筋暴起啊,衣服都湿透了,搁地上打滚~全是血……”

    “够了!!!”郑措猛拍桌子,把一旁到处玩耍的曹忱都吓了一跳。

    “谁伤的他?!”

    “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你个老不死的,还是这么好骗!”

    “你……”郑措气得真想抽他一巴掌。

    曹轻山毫不吝啬自己的嘲笑,他转而正色道:“你猜我还看见谁了?”

    “我管你看见谁了?!”

    “秦如遇,他回京了。”

    曹轻山抿了一口酒,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回来作甚?”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接下来有点不好办了。”

    郑措沉坐下来,捻着胡须,眉头紧锁。

    “你虽求到了那道赐婚圣旨,但是还未成亲,保不齐陛下会改啊,毕竟你家儿子和长公主关系可不好啊……”

    “罢了,管他的呢!我儿子到底怎么样?可穿的暖吃得饱?”

    曹轻山白了他一眼,翘起来二郎腿,“你那儿子啊,也是倔得很,本来老子早就能回京。他偏不让我看伤口,拖了再拖,前几天才好全。”

    听到好全,再有曹轻山口里的好全,那恐怕就真的没事了。郑措哈哈大笑,“他确实倔得很,像我!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