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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挽清啊挽清,你有几条命够抵的。”北寒怒道。

    挽清摇着头“教不严,师之惰,小辞是我徒弟,是我没有教好他。”

    北寒知道,今天要是一直争论这件事,是争不出个结果的。就画了一个传音符给无涯,随即说到“此事改日再议,今日且散了吧!”

    星禾带着挽清走了,等众人都散了之后,无涯又留了下来。

    “不知宫主留无涯何事?”无涯对着北寒行礼。

    北寒一袭蓝衣,眉弯似柳,眼若星辰,对着无涯招了招手“你跟我来。”说着,北寒转身走了,无涯则是跟了上去。

    北寒和无涯最后来了星仪盘,北寒手指着星仪盘上的两颗星星,一脸的忧心“你看这两颗星星,正在无限接近彼此!”

    无涯顺着北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两颗星星之间被设了很多障碍,但还是没能阻止两星相吸,用不了多久,两颗星星就会发生碰撞,“挽清的天劫,躲不过去了吗?”

    北寒点了点头“我还想试试,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小辞引起的,只要小辞消失了,另外一颗星星,或许就能回到正轨。”

    无涯笑着摇了摇头,的确,只有小辞死了,挽清才不会再有事,可是如今这情形,挽清说什么都要保护小辞,想要动他,哪有那么容易?

    “宫主是想让我去做这件事?”无涯疑惑到。

    北寒不说话,看着星仪盘,拉着旁边另外一颗星星,放到即将相撞的两颗星星中间,不管是北寒还是无涯,只要有人动了小辞,就难免引起挽清的注意,挽清到时候肯定会赶来相救,所以这件事要找一个和他们都没有关系的人来做,“我们一旦动手,挽清必定知道,还是找个和小辞有关系的外门弟子,最为妥当”

    “我想到了一个人。”无涯眼珠一转“小辞素来不与人亲近,外门弟子中与他相熟的,便只有一个人。”

    北寒转身看着无涯“你说的是东信?”

    无涯点了点头,小辞留在瑶宫终是一个祸害。“那要怎么处决他?”

    北寒叹了一口气“照着宫规来,送上伏魔台吧!秘密处决”

    “无涯领命!”无涯行了个礼,就走了。

    不知过了多少天,东信高高兴兴地去了天牢。

    一只信天翁飞到挽清手里化作一张纸,挽清看着皱了皱眉头“东信去看小辞了?”

    星禾一愣,这两个人不是向来不和吗?“或许两人多少有一些同窗情谊吧!”

    挽清不说话,摇了摇头,这件事她也不知道。

    小辞一直握着手里的玉佩,一看东信又来了,忍不住没好气说到“你又来做什么?”

    东信一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破开结界,打开牢门,解开束缚者小辞行动的腰上的铁链,留下手链和脚链。

    虽然周围很黑,但小辞还是感觉得到东信脸上的笑容,刺眼极了。

    小辞身上的铁链可以封锁住小辞的法术,所以小辞现在只能任由东信摆布。东信拉着铁链,小辞就被带走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天牢外面有一辆囚车,小辞被押了上去,东信便架着囚车走了。

    小辞看着四周“这不是去追生殿的方向,你要带我去哪儿?”

    东信依旧不说话,只是扯着嘴角微笑,看了一眼车上的小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这时,又一只信天翁飞到了追生殿,挽清看着信,脸色一白“东信带走了小辞。”

    星禾也是一惊,“东信带走小辞做什么?莫非是小辞要越狱?”

    挽清紧紧握着手里的信笺,明显是生气了,不管小辞想不想越狱,他都不可以离开天牢,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不好好在天牢反省,离开做什么?挽清忍不住紧皱眉头,手里的信笺已经被捏成一团废纸。

    星禾看着挽清,“他们去了哪里?”

    挽清摇了摇头,她的信天翁只在天牢监视着小辞,不会跟着他,“无论如何,先找到小辞,不能让宫主知道,小辞已经离开了天牢。”

    挽清不能御剑,也不能探灵,于是就是星禾前去寻找小辞。

    小辞看着前进的道路不禁觉得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或许是通向死亡的吧!

    囚车行驶到了一处空地,空地上只有一扇门,一扇巨大的门,大到直接遮住了半边天,门是黑色的,就连门环,都是凶猛的野兽状,这与瑶宫的整体风格都不太相像,小辞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心里不由得一紧张,有种不祥的预感。“师父,师父呢?我要找师父。”

    东信一声冷嘲“告诉你吧,就是君上让我带你来这儿的。”

    说着,东信拉着铁链,推开了巨大的铁门。小辞一看,门后面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景象,这门后根本就不是一栋房子,这门就像是一条线或一个结界,分开了门内和门外的世界。门内魔气缭绕,暗得不见天日,有一道很长很高的楼梯,高到甚至看不见上面是什么。小辞问到“这里是哪儿?”

    东信看着小辞,一脸的奸笑,“是哪?你不妨猜猜。”说着,便拉着铁链,带着小辞上了梯子。

    不知是不是梯子太长,小辞的法术又被封锁住的原因,竟觉得这个梯子,越往上走,就越压抑,像是一块巨石慢慢落到小辞身上一样,被铁链束缚着,小辞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很沉重。终于走到了梯子最上面,上面有四根黑色的柱子,柱子上都盘绕着铁链,而柱子后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东信推了小辞一把,小辞就被推到了四根柱子中间。突然,四根柱子上的铁链束缚住了小辞的四肢。

    小辞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最后只能一脸无助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一脸凶狠地看着东信“这里到底是哪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伏魔台!”东信把脸凑到小辞面前低声说到,看着小辞无助将死的样子,他就觉得开心,而且还是他亲手送他上的伏魔台。也不知道无涯君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来行刑,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乐的看小辞去死。

    小辞一听,身体顿着,愣着,刚刚还在挣扎着的双手突然就不挣扎了,眼神空洞地看着东信“伏魔台!师父呢!师父怎么没来?”

    小辞知道一上伏魔台,就免不得一死,他不惧死,只希望挽清可以来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他也知足了。

    东信笑着,痴狂地笑着,他居然到现在还想着挽清君上,真是用情至深啊!不过,他就喜欢看小辞无助又绝望的样子,看着他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消失,一定很有趣。东信大声对小辞说到“别想了,就是挽清君上让我把你送上伏魔台的!”

    小辞笑着摇摇头,他根本就不相信东信的话,在他看来,就算自己做错了事,挽清也是不会看着自己去死,更不会让自己去死的“别骗我了,我是不会信你的!”

    “你不信,那你不妨想想,如果是宫主要杀你,他怎么不自己来,哪怕是派明茗来也好,就是挽清君上让我来杀你的。”东信笑到,小辞的脸色已经有些许变化了,“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君上还容得下你吗?”

    东信一直看着小辞的眼睛,想看清他的表情,而小辞则是有些闪躲,是啊!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随便一条都够定自己死罪的,挽清凭什么再保护他,可他还是不相信,只因为挽清说过,她相信他,她让他只管相信童话,挽清不会说谎的,更不会骗人。“不可能,师父不会杀我的,只有你才天天想着杀我!”

    “那你觉得,没有君上的命令,我敢送你上伏魔台吗?”

    小辞摇着头,不是的,不管他做错了什么,挽清都不至于要杀他。小辞大口呼吸着,看着东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在他心里,对挽清的信任正在一点点崩塌,东信说的对,没有挽清的命令,他不敢动自己,可挽清为什么,为什么不来看自己,就算要他死,她也不愿意亲自动手吗,为什么要让东信来,是存心要恶心他吗?

    东信看小辞已经怒了,他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于是退出了伏魔台。

    东信一退出伏魔台,小辞身上的链子就颤抖了起来,天上一片混沌,一道天雷劈下,落在小辞身上。

    “啊~”小辞一声痛苦的嚎叫“师父,你为什么不来!”说着,小辞一口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血流在地上,血里翻滚着一直小虫子,小辞笑了笑,他把断心蛊逼出来了,可是,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他,连见挽清一面都难,更别说是和她在一起了。

    东信在一旁看着,大声笑到“你还在奢求什么?”

    铁链逐渐收紧,小辞被铁链扯着,悬在空中,小辞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唯有胸口处放着玉佩的地方是一阵凉意,小辞只以为,那是心凉了,“师父真的不要小辞了吗?”

    小辞的声音有些哽咽,身上的疼痛让他顾不得四肢被拉扯。

    鲜血一点点从嘴角流下,眼泪也一点点从眼角流下,小辞觉得自己好似马上就要被分尸了一样,天雷一道道落在小辞的身上,小辞的肌肤都快要被烤焦了。

    “师父~”小辞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呼唤着,仿佛这样,挽清就听得到一样。

    忽的,小辞怀里的残玉掉到地上,小辞看着却动弹不得,这是唯一可以让他找到身世的东西了,可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又是一道天雷劈下,不过这次却没有劈在小辞身上,而是劈到了地上的残玉,残玉瞬间成了灰烬,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小辞的脑海里。

    瞬间小辞就觉得脑袋快爆炸了,一大堆自己觉得陌生的又好像有些熟悉的记忆涌进脑海里。

    “大哥,这次暗杀牧鞅尽力就好,牧鞅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个男人正在替辞楼整理着战铠,这个男人小辞记得自己见过,就在人间的花辞树里,而另外一个男人,就是小辞自己。

    “这次一定要杀死牧鞅,这样才能夺回兵权!”辞楼冷声说到,眼神又阴冷了几分。

    画面一转,长洲和辞楼刺伤牧鞅失败,被牧鞅的军队追杀到不尽渊,两人并肩作战,厮杀着。最后两人终是不敌,在不尽渊被敌军分散。牧鞅远远地拉弓,辞楼身中离魂箭,昏倒在地上。

    一道天雷劈在小辞背上,把小辞从记忆中拉了出来,“嘶”的一声,小辞阴着脸,看着东信。东信只觉得小辞此刻有些不一样了。

    “恭喜你,找到了自己!”这时九婴的声音在辞楼耳边响起。

    辞楼不理会九婴,只觉得自己脑袋一阵胀痛,双眼变得血红,目光阴冷,额间多了一块红色的竖线,显得有些妖艳,此刻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看了看身上的铁链,忽的手中一蓄力,挣脱了四肢上的铁链。

    东信看辞楼挣脱了铁链,一时不禁害怕了起来,后退了几步,“你,你居然敢……”

    辞楼斜眼瞥了一眼东信,眼神甚是阴冷,辞楼的声音很平,没有起伏,却霸气得反常,“东信,你好大的胆子!”

    “你……”东信忽的看见了辞楼额间的血线,心里一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忽的想起了长洲说的魔尊失踪的事情。

    “属下东信,见过魔尊!”说着,东信急忙跪在地上,虽然东信是天人,但他是先魔尊安插在天界的眼线,自先魔尊死后,他就成了新魔尊的人,再没去过魔界,也没有见过新魔尊,只知道,新魔尊额间有一丝先魔尊留下的精魄。也就是这一丝精魄,保住了身中离魂箭的辞楼一命。但他真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憎恨的小辞就是魔尊辞楼。

    辞楼不说话,也不看东信,只是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东信跪在地上,心里紧张极了,一时间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就这样看着辞楼一步步走远。直到他走出了伏魔台,东信这次起身跟了上去。

    追生殿里,星禾已经去找辞楼了,挽清还在凉亭等着消息。

    一阵凉风吹过,亭子里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挽清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咳了两声。凉风过后,辞楼出现在挽清眼前,挽清看着辞楼,辞楼也看着挽清。

    此时的辞楼,经过了几天牢狱之灾,又差点死在伏魔台,浑身上下脏乱不堪,头发也乱的像鸟窝一样,衣服上有好几个烧穿的洞,烧焦色和血色混在一起,让人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身上有伤,辞楼只得一步一步走近挽清,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挽清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一动不动,她没想到辞楼会出现在这里。

    辞楼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近挽清。

    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断心蛊,挽清往后退了几步,退出了亭子,辞楼一步步逼近,到了亭子里,看着挽清后退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师父觉得,此时我应该在哪儿?”

    辞楼的声音很细很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却让人觉得有些悲痛欲绝。

    挽清看着辞楼血红的瞳孔,知道他这次是彻底成魔了!再看着辞楼身上的伤,不由得一阵心疼“你受伤了!”说着,就要回房间拿药。

    辞楼以为挽清要逃,袖子里的双拳一握,房间的门“噗通”一声,关了起来。此刻,辞楼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挽清派东信送他上的伏魔台,挽清到底有没有想杀他。“师父,希望我死吗?”

    挽清转身看向辞楼,她当然希望可以留住辞楼一命,甚至想要再次担下辞楼的所有罪责,可是辞楼现在离开天牢,只会让他罪加一等,但他不知道,就是北寒让东信处死辞楼,更不知道,辞楼已经去伏魔台走了一遭,“你不该离开天牢的。”

    辞楼不说话,不该离开天牢的意思,就是让他等死吗?果然,挽清还是希望他死。“我明白了!”

    辞楼眼神一冷,直接走向了七十二层塔。

    挽清一惊,拦在辞楼眼前。辞楼皱了皱眉头,两手一挥,挽清就摔到了凉亭的柱子上,铃铛的声音不绝于耳,散了一半修为,又身受重伤的挽清,哪里是魔尊辞楼的对手。

    挽清喷了一口血,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辞楼离开的背影,用尽力气,唤了一声“陆吾。”

    辞楼看着七十二层塔,直接输一掌摧毁了塔,黑色的九婴剑瞬间到了辞楼手里。

    这时,陆吾不知从哪里赶来,看着满地的七十二层塔残渣,以及辞楼手里的九婴剑,陆吾一脸愤怒“小辞,你做什么?”

    辞楼不说话,冷脸看着手里的九婴剑,又看了看陆吾。直接刺向陆吾,陆吾一个转身,躲开了辞楼,接着又结了一个法阵想要困住辞楼,怎料辞楼直接劈开了法阵。

    陆吾还在困惑,小辞什么时候又这样的实力了,只当他是得了九婴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