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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武艺收徒

    第六十五回武艺收徒

    武艺没想到半路上捡的这个小孩居然就是苦主,心下大喜,他蹲下身子,抚着小东子的肩头,正色说道:“孩子,你命好遇到我了,要不然你小命还真有可能不保,你把你叔死的情形跟我好好讲讲,我可以替你叔报仇。”

    “真的?”小东子不相信地说道:“你才几个人,他们人很多的……”,小孩子的话像小刀一样直接而伤人,武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的人还没到呢,比他们多,来吧,先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问完了小冬子,武艺独自坐在一旁想了一会儿,决定立刻去观里探查一番。拿定主意,他带着自己那一干人马在观外隐蔽,见一个道士背着个包袱从山门出来,便问小东子:“那人是干吗的?”

    小东子看了一下,说道:“这是刘道长,在观里管老君殿的。”武艺嗯了一声便跟了过去,过了没一会儿,武艺又回来了,手中拿着那个道人的衣物,自己从荷包里掏出几样物事,背过脸去鼓捣了半天,再转过头来,刘道士那张干瘪的脸便呈现在小东子面前。小东子并非第一次见到易容,他叔叔也会一点,但跟武艺一比,他叔叔那点手艺简直拿不到台面上,小东子吃惊地伸出手来去摸武艺的脸,武艺得意地一笑,说道:“等我换上衣服,更像!”。收拾停当,武艺和小东子两人走进赤霞观。

    陈世良他们已经出发了半个多时辰,他留下的侍卫见有人进观,便上来盘问,一见是小东子和刘道长,便直接让他们进了观。

    小东子带武艺去看了清虚道长和袁汇峰的尸体,由于死的是小东子的亲叔,值守的道士知趣地走开了,棺材还没上钉,已经装殓的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各自的棺材里,武艺先打开袁汇峰的棺盖,不用细看便知道他是服毒而死,小东子乍着胆子看了一眼他叔,便吓得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武艺没管哭泣的小东子,又打开了清虚道长的棺盖,一看之下,他也很想像小东子一样坐在地上痛哭一场,这情景他怎能忘掉?几年前师父死时便是这个样子,一模一样。

    武艺合好棺盖,他猜测着:王旻等人对清虚的死一定有所怀疑,所以去盘问袁汇峰,而袁汇峰一定是惧怕被揭露身份或露了马脚而自戕。难道是袁汇峰杀了清虚和董平良?他是谁的人?他为何要这么做?凭直觉武艺感到袁汇峰不是凶手,他要杀清虚有的是机会,干嘛要挑县主驾临赤霞观的时候?而且看袁汇峰年纪和这死法,怕也不是有本事能杀董平良的人。他看了一眼仍在抽抽搭搭的小东子,问道:“你大名叫什么?”

    “程东子。”小东子揩了揩眼泪。

    “以后叫程子东,愿意跟着我吗?我可以教你本事。”武艺说道。

    程子东点了点头。

    武艺跟定了王旻这支队伍,现在不仅是为了那孩子、那书,还为了师父,对师父身亡之谜他们一定知道得更多,这个谜一定要解开,这个仇也必须要报。

    王旻的队伍此时已走出了快五里地,陶铁变成了米当康的小跟班,这俩人都是好吃鬼,米当康在这方面当仁不让是陶铁的前辈,二里路走下来,陶铁已被米当康的渊博所折服,结果好巧不巧,姜无闲来无事骑着马溜达,无意中听到这俩馋鬼在谈吃的,于是立时加入,三个人说得热闹非常,米当康这个前辈的地位还没捂热乎,便被姜无轻松夺权,和陶铁一样对姜无简直崇拜得不行,一路缠着听他讲各处的美食。李佳在车内听得兴起,也掀开窗帘跟着说笑,她自幼出入大内就像去自己家里一样,见识可谓不浅,天南地北以及海外的稀罕吃食也见了不少,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讲得热闹,直招得众亲随一个劲儿地狂咽口水。

    幽无迹和杨济此时待在王旻的车里,王旻和齐岳商量了,打算先教杨济些医术和一些简单的调息之法。杨济自幼家学渊源,本就是个问一答十,博闻强记的孩子,又有良师指点,立刻埋头苦学。一旁无迹笑道:“这孩子真是聪慧得很,我还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便明白了!”

    杨济听了道:“姐姐什么都不用学,等济儿长大了,济儿保护你一辈子,谁都不敢欺负你!”

    齐岳听了笑着说道:“还用你小子护着无迹,你姐姐有人护着,只怕连等都不用等!”

    杨济不好意思地拍着脑袋道:“嘿嘿,世良哥是比我这个弟弟强!”无迹一旁立时红了脸,还没答话,只听车外随从说道:“先生,前面停了,说歇息一下。”,无迹听了便起身下车,正好躲开这个话题。刚一下车,只见周围十几把剑同时对准了她,齐岳听见不对,立刻对杨济使了个眼色旋即纵身跃下了车,杨济则机灵地藏身车厢中的夹层里。

    齐岳下车一看,围在车周围的都是县主卫队的人,为首之人正是于闽,他一脸为难地向齐岳赔着笑脸说道:“齐先生恕罪,在下实在……呵呵……是……”

    “都给我闪开!”陈世良的怒喝声从人群外传来,他气得怒火中烧,一把把围在外层的侍卫扔了出去。于闽一听脑袋大了三圈,正准备结结实实地挨陈世良一下子,只听县主娇滴滴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世良兄!快来!我帮你捉了个奸细!”

    陈世良三步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拉过幽无迹挡在身后。他沉着脸给李佳行了个礼,问道:“敢问县主,奸细是谁?此话从何处说起?”

    李佳那天一眼就注意到陈世良对幽无迹特别的眼神,所以才喝住幽无迹,要不是陈世良打岔,她肯定会拦住此人仔细盘问盘问,一切和陈世良有关系的人她都有兴趣弄个清楚。后来于闽说道此人像是个女人,李佳便上了心,这件事像个刺一样让她浑身不舒服,于是她便让于闽派人盯住王旻的车,结果越盯越觉得奇怪,此人下车时总会机警地四处观察良久,车中备有净桶,可她从来不用,总要走出很远,十有八九是个女的。于是趁陈世良走在队伍前面的时候,她让于闽私自下令停车修整,借机要把这个刺给挑出来。

    她有些得意地用剑指着幽无迹对陈世良说道:“世良兄,此人行动言谈看起来就像个女人,军中怎么会有女侍卫?怎么?我都看得出来,你会看不出?”

    陈世良向前跨出一步,刚准备把李佳的剑打掉,齐岳便不着痕迹地顺势把陈世良的手一挡,哈哈笑道:“哈哈哈,误会了!误会了!佳县主,先别生气,听我给你讲讲是怎么回事……”,此时,姜无、王旻都走了过来,一些休整的侍卫也围过来看热闹,陈世良面若寒冰厉声喝道:“都围过来干什么?这时候有人趁虚而入,你们负责吗?各守其位!”,一声令下,侍卫们呼啦一声四散而走,各自归位值守。这边齐岳已把李佳手中的剑按下,笑容可掬地刚想说下去,只听陈世良抢先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县主误会了。这位呢,是我没过门的妻子无迹……”,幽无迹在陈世良身后听了双颊飞红,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你……你说什么?”,李佳闻言如五雷轰顶一般,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地盯着陈世良。于闽是看着李佳长大的,她那点心思于闽一清二楚,这一听之下也吓了一跳,见李佳丢了魂一般的样子不由得心疼起来,连忙安慰道:“县主你先别急,这不陈将军说了,还……没过门呢不是?”

    李佳气得再也听不下去,她将手里的长剑重又抬了起来,指着陈世良说道:“你知道携妻入军营是什么罪吗?”

    陈世良冷笑道:“县主言重了,她穿的是几位先生随从的服饰,何来入军营一说?再者本将军从五品可携妻随军,有什么不妥吗?要不是我觉得无迹还没过门,天天跟着我办差不便,就用不着费这个事了。”

    王旻连忙道:“世良和无迹都不欲张扬,加之无迹是我亲徒孙,我想着带她在身边说话聊天方便些,就让她扮成亲随跟着我,县主要怪就怪我这个老朽,我……”,王旻话没说完,李佳就打断了他的话,她强忍着马上要掉下来的泪珠说道:“我怎么能怪先生呢?我只能怪自己……”,说完丢下剑转身就走,身后于闽暗自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县主的剑,向王旻等人行了个礼便跟了去。

    王旻看着这对主仆的背影,叹道:“未来的路更不好走了!”,陈世良可管不了这些,他转身看着幽无迹,喜滋滋地对她说道:“委屈你了!”,无迹羞涩地低了头,又有些忧虑地说道:“我委不委屈的不值什么,只是以后可怎么办?”。陈世良一挑眉毛,刚要说话便听前面县主的车中大乱起来,于闽从车厢前探出头来大喊道:“陈将军,快来呀!县主……别……您就别闹了!哎哎!怎么这么不看眼色,谁给牵的马!”,陈世良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迹推他:“还不快去!别因小失大!”,陈世良只得纵身赶向前去,王旻对幽无迹说道:“无迹上车,齐岳跟我来,师弟你守着他们!”,姜无说:“这两天跟他们混得熟了,还是我去吧。”于是王旻和姜无也纵身赶到李佳的车旁。

    只见李佳满脸泪痕,骑在一匹马上,挎着剑,手里拎了个包袱,一副打算勇闯天涯的样子,李佳随身带的众侍卫、奴婢不知县主发的什么脾气,跪了一地,于闽从车上追到车下,又不敢动手拉扯,只能拽着缰绳苦苦相劝,陈世良一看笑道:“县主这是打算游走江湖去了?”

    李佳见陈世良开了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不劳陈将军相送,你还是去陪你家娘子比较好!”

    陈世良笑道:“我们那是要在一起待一辈子的,也不差这一会儿。”一句话出口,李佳恨苦道:“陈世良!怪我有眼无珠,错看了你!你……你竟这样……”,一旁于闽赶紧拦住话头,堂堂一位县主暗恋护卫长不成,好说可不好听啊,他连忙说道:“县主容禀:陈将军这也是职责所在,县主便想四处逛逛,于闽陪着便是,只是这深山野岭的,没甚好景致……”

    “没甚好景致倒也罢了,只是难防那些山贼流寇,知道县主身份,再捉了去用来要挟皇上、王爷就不好了;再或者见县主姿容秀丽,抢去做压寨夫人可怎么是好?”陈世良笑着说道。

    “要你管!”李佳柳眉倒竖,小嘴儿像崩豆一样:“我愿意独闯江湖就去独闯江湖;我愿意杀山贼流寇就杀山贼流寇;我愿意当压寨夫人就……”王旻越听越不像话,赶紧插话道:“今天这事是老夫和世良的不是,原本是想省麻烦来的,结果倒添麻烦了!应该事先和县主说清楚的,那不就没事了?来来来,咱们上车细说,把事情说开就好了!”,陈世良听了笑着上前拉住马缰绳,说道:“请县主大人下马吧?”然后凑到李佳耳边沉声道:“给你坡儿你不下来,等会儿可真就下不来了,上车吧,我给你讲讲这里面的故事。”

    陈世良的笑容能解开李佳的一切心结,他话音一落,李佳便满脸不情愿地迅速下了马。于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知谢了几百遍玉皇大帝,陈世良给王旻使了个眼色,王旻便把众人招呼起来,远远地将车围了个大圈子,好让他们清静讲话,自己则与姜无一起和于闽在车边闲聊起来。

    两人在车内坐好,陈世良看了李佳一眼笑道:“你看你脸儿花的,就你这副模样,山贼也不愿要你当压寨夫人了。”

    李佳却罕见地没接他话茬儿,直接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怎么回事啊?怎么找起我的麻烦来了?你看我事儿少是不是?”陈世良看着李佳问道。

    “她……真是……你……”

    “是,我俩从小定下的亲事。”

    “你骗谁呢?你爹才认了几天?从小?谁给你定的?”

    “我师父和姑姑啊!”陈世良答道:“李佳,我知道你为何生气,我也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还太小,很多事都不懂,见过的人也太少,所……”

    “我没你想得那么没见过世面,”李佳打断陈世良的话:“我见过很多优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