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费曼的转生
司齐坐在温泉池中，水面浮动的雾气模糊着司齐的视线，温暖的池水把阵阵暖意传进身体的各个关节。几天的奔波本就让司齐神经紧张，签订契约后，大脑超频运转的代价也逐渐显露——只要一集中注意力，头脑就像要炸开一般。
“这样放松的机会可不多啦？”
司齐自言自语过后，把毛巾盖在了脸上。他心知，同样不多的，还有自己剩下的时间。
片刻之后，司齐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生命中转大厅。
自签订契约之后，司齐再进入梦境世界，已经不会经历未来的人生了。这是因为内脑计划中，未来世界和生命中转大厅都是为了向现实世界传递信息和保留人才而存在的。
像司齐这种签过契约的人，即不可能再次通过签订契约把信息带回现实，也不是内脑计划里需要的人才。对内脑计划来说，他们已经没有被引导到未来世界和生命中转大厅的意义了。相反，引导他们过去，只会加大人造梦境世界被拼凑出更多信息的风险。
而且，在未被改造过的梦境世界里随意游荡，对这种人来说也可能是更好的选择。毕竟，梦境世界是一个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的地方，在那里肆意游荡何尝又不是一种自由、亦或是对生命的延长。
然而，系统直接把司齐引导到生命中转大厅却是他自己的要求。这也是答应张曦，脱离盗火者、帮助冯楠的条件之一。如果费曼也来了的话，他想在这里看到费曼最后的选择，虽然，司齐知道，在费曼现实里成长到33岁前，她一定抽不到那个能让她带着记忆回到现实的奖券。
司齐在等待区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是他每次入睡后，都会到的位置。无关记忆，只是面对同样的情况，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而已。他只知道这里能让他清楚的看到9456号窗口。
生命中转大厅办事窗口上的号码有两个作用，其一是让来这的人感觉到完整、规范。让他们一看就能联想到现实世界里都会去过的机关办公大楼。其二，是为了计数。对常驻于梦境世界的人而言，他们同样没有时间的概念，根本没办法像现实世界那样按时间先后的顺序去接待每个人。只能通过一个窗口对应一个人的方式去接待。上面的号码就是这里对每个人的标记。
好在这里同样没有空间的概念。这里的工作人员会以类似于量子领域里叠加态的存在方式，一人同时兼顾数万个接待窗口。
这种事也没人能察觉，因为大厅里等待着的，都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人，而他们的思维方式还停在现实世界。至于工作人员，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妥，多数醒来之后也不记得自己曾在梦境世界参与过建设劳动。
前4306号窗口标记得都是超忆者，而后面五位数之内的都预留给内脑计划目标的。越靠前，对内脑计划就越重要。
9456号窗口，是专门服务于费曼的窗口，司齐能在这看到老去的费曼，在经历过自己一生后，走到她以为的最后一站——投胎。
司齐只在远处等着，也许是没有时间的概念，也许是对再见费曼的期待。司齐并不觉得这样的等待有多漫长。
不知等了多久，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走向了9456号窗口。司齐知道，那应该就是费曼死前的样子。也许，自己这些天每次短暂的入睡都到过这，也见过她，可梦境世界对自己而言就是这样，什么都带不走。
此时，司齐发现费曼只在9456号窗口前短暂的停了一会，接着就去往别处。司齐远远看她手里的东西，不对！像是张奖券！
“张曦那个混蛋，怎么可以骗我”
司齐口中一边骂着，一边跟了过去。在梦境世界里，因为没有空间概念，本来不存在目的地，也不存在方向、路线。但经过改造后，人工梦境世界里，有了目的地的概念。而赶路的方式更像是所想即所达。这里会读取人脑中的目的地，直接把人引导过去。
这在人的视角里，则成了，想要去的地方，永远都在不远处，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很快就能到。
司齐不知道费曼此时到底要去哪，他脑中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到费曼的身边去。
司齐此时还不清楚费曼是不是真的抽中的奖券，如果是，那对费曼来说等同于灭顶之灾。单看费曼的窗口号码就能猜到费曼有多重要，5位数内都是内脑计划给目标的预留位，而费曼才九千多号，她此时掌握的东西如果被她带出梦境世界，没准够她死上几回的。
就在司齐快要赶到费曼身边时，突然见到几个工作人员朝费曼走了过来，此时重生窗口也近在咫尺。
此时，几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把费曼带到一边，司齐见状也跟了过去。
“您好，费老师，相信您得到奖券时，柜台小姐已经向您介绍了它的风险。以您的成就，带着记忆回到现实世界，虽然可以得到未来一生的全部成果，但生命也绝不会剩下太多。你要不要考虑···”
“直接说价格！跟这舞舞旋旋的，就来找你们这帮黄牛来了，我有病啊，还带自己记忆回去，带回去能咋的？都服你们了，整太真了，我都差点信这是阴曹地府了。”
“是这样的，您误会了，我们是建议您，既然知道了梦境世界的真相，就不要去使用这张奖券了，您可以考虑留下您所掌握的科研成果，我们可以帮您存在梦境世界，方便您在愿意留下时，继续您的科研。”
司齐大惊，怎么可能？内脑计划就是为吸纳人才，怎么会提前告诉费曼梦境世界的真相？这不就只会让转生大厅和奖券失去意义么？
听意思，费曼在窗口的时候就知道了一切。没准这还真跟张曦没关系。那窗口的人、还有眼前这工作人员，一定有问题！
他想起冯楠之前说过，需要他到梦境世界查点事，只是冯楠那会没想好要怎么查，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还不能说。难道要查得就是这个？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司齐知道，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费曼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朋友，知道我随便哪个专利丢在现实世界里是什么价么？我存你这？你给我啥啊？”
“您应该清楚，您在梦境世界经历的未来，只是您未来众多可能的其中一个。您想过么，一旦您回到现实世界，在哪个人生节点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也许改变得，不仅仅是您自己的人生。可能您未来某些科研成果就出不来，可能受您那些成果所惠及的人，也因此走向不同的人生。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您不再考虑考虑么？”
司齐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动不动把全人类挂嘴边的德行司齐再熟悉不过。他冲过去，把费曼拉在身后，瞪圆了双眼，说道：
“她不打算使用奖券，也不打算把科研成果交给你保管，我们谈完了。是你们走还是我们走？还是你们不打算，让我们走？”
“请便”
司齐瞪了那些人一眼，随后拉着费曼往别处走。费曼一边费力的跟着，一边惊讶的问：
“你怎么还这么年轻？等会，即使这大厅是假的，我也该看到你死前的样子？你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齐见那些人没跟过来，对费曼说道：
“听着，别听那些人胡说，也别乱想，你可能在梦境世界的未来里见过愚蠢的司齐，也见过一声不吭就抛下你的司齐。但你一定还记得，我很可靠，也真的很爱你。记住，不，不对，什么都不要记，什么都不要从这里带出去。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等你醒了，你又是那个十七岁的你，我又会在你身边，好么？”
费曼一把抓住司齐的手腕，随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原来那时你不是不辞而别，而是······”
司齐挣脱开费曼的手，一把抢过了费曼手中的奖券。说道：“不要用它！也别再想着拿什么去换它！现在的你绝不能带着记忆从梦境世界回到现实！”
费曼想从司齐手里抢回奖券，可怎么也抢不回来，此时，她已泣不成声：
“让我带着记忆回去，我能救你，我是大夫！我知道怎么救你！”
“不可能，即使你能，那也是拿你的命换我的命。休想！”
说完，司齐转过身，走向了重生窗口：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得告诉冯楠！这奖券我收下了”
二人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奖券给冯楠用是废纸，有没有他都能带着记忆回去。而这对此时的司齐来说，简直就如同一张催命符，无论他带了什么信息回现实，他那所剩无几的生命都将因此进入倒计时。
费曼哭得有些站不稳，拉不住也跟不上司齐，索性蹲在了地上。
“我还能找人签契约！我能救你的，我能救你的···”
温泉池里，司齐猛的睁开了双眼。他急忙起身，找了条毛巾围上了自己的下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了客厅。
一见到冯楠和聂琳，他便大声喊道：
“快去楼上把费曼叫醒，她在梦境世界里要签契约，一定要阻止她！快！”
“这样放松的机会可不多啦？”
司齐自言自语过后，把毛巾盖在了脸上。他心知，同样不多的，还有自己剩下的时间。
片刻之后，司齐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生命中转大厅。
自签订契约之后，司齐再进入梦境世界，已经不会经历未来的人生了。这是因为内脑计划中，未来世界和生命中转大厅都是为了向现实世界传递信息和保留人才而存在的。
像司齐这种签过契约的人，即不可能再次通过签订契约把信息带回现实，也不是内脑计划里需要的人才。对内脑计划来说，他们已经没有被引导到未来世界和生命中转大厅的意义了。相反，引导他们过去，只会加大人造梦境世界被拼凑出更多信息的风险。
而且，在未被改造过的梦境世界里随意游荡，对这种人来说也可能是更好的选择。毕竟，梦境世界是一个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的地方，在那里肆意游荡何尝又不是一种自由、亦或是对生命的延长。
然而，系统直接把司齐引导到生命中转大厅却是他自己的要求。这也是答应张曦，脱离盗火者、帮助冯楠的条件之一。如果费曼也来了的话，他想在这里看到费曼最后的选择，虽然，司齐知道，在费曼现实里成长到33岁前，她一定抽不到那个能让她带着记忆回到现实的奖券。
司齐在等待区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是他每次入睡后，都会到的位置。无关记忆，只是面对同样的情况，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而已。他只知道这里能让他清楚的看到9456号窗口。
生命中转大厅办事窗口上的号码有两个作用，其一是让来这的人感觉到完整、规范。让他们一看就能联想到现实世界里都会去过的机关办公大楼。其二，是为了计数。对常驻于梦境世界的人而言，他们同样没有时间的概念，根本没办法像现实世界那样按时间先后的顺序去接待每个人。只能通过一个窗口对应一个人的方式去接待。上面的号码就是这里对每个人的标记。
好在这里同样没有空间的概念。这里的工作人员会以类似于量子领域里叠加态的存在方式，一人同时兼顾数万个接待窗口。
这种事也没人能察觉，因为大厅里等待着的，都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人，而他们的思维方式还停在现实世界。至于工作人员，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妥，多数醒来之后也不记得自己曾在梦境世界参与过建设劳动。
前4306号窗口标记得都是超忆者，而后面五位数之内的都预留给内脑计划目标的。越靠前，对内脑计划就越重要。
9456号窗口，是专门服务于费曼的窗口，司齐能在这看到老去的费曼，在经历过自己一生后，走到她以为的最后一站——投胎。
司齐只在远处等着，也许是没有时间的概念，也许是对再见费曼的期待。司齐并不觉得这样的等待有多漫长。
不知等了多久，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走向了9456号窗口。司齐知道，那应该就是费曼死前的样子。也许，自己这些天每次短暂的入睡都到过这，也见过她，可梦境世界对自己而言就是这样，什么都带不走。
此时，司齐发现费曼只在9456号窗口前短暂的停了一会，接着就去往别处。司齐远远看她手里的东西，不对！像是张奖券！
“张曦那个混蛋，怎么可以骗我”
司齐口中一边骂着，一边跟了过去。在梦境世界里，因为没有空间概念，本来不存在目的地，也不存在方向、路线。但经过改造后，人工梦境世界里，有了目的地的概念。而赶路的方式更像是所想即所达。这里会读取人脑中的目的地，直接把人引导过去。
这在人的视角里，则成了，想要去的地方，永远都在不远处，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很快就能到。
司齐不知道费曼此时到底要去哪，他脑中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到费曼的身边去。
司齐此时还不清楚费曼是不是真的抽中的奖券，如果是，那对费曼来说等同于灭顶之灾。单看费曼的窗口号码就能猜到费曼有多重要，5位数内都是内脑计划给目标的预留位，而费曼才九千多号，她此时掌握的东西如果被她带出梦境世界，没准够她死上几回的。
就在司齐快要赶到费曼身边时，突然见到几个工作人员朝费曼走了过来，此时重生窗口也近在咫尺。
此时，几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把费曼带到一边，司齐见状也跟了过去。
“您好，费老师，相信您得到奖券时，柜台小姐已经向您介绍了它的风险。以您的成就，带着记忆回到现实世界，虽然可以得到未来一生的全部成果，但生命也绝不会剩下太多。你要不要考虑···”
“直接说价格！跟这舞舞旋旋的，就来找你们这帮黄牛来了，我有病啊，还带自己记忆回去，带回去能咋的？都服你们了，整太真了，我都差点信这是阴曹地府了。”
“是这样的，您误会了，我们是建议您，既然知道了梦境世界的真相，就不要去使用这张奖券了，您可以考虑留下您所掌握的科研成果，我们可以帮您存在梦境世界，方便您在愿意留下时，继续您的科研。”
司齐大惊，怎么可能？内脑计划就是为吸纳人才，怎么会提前告诉费曼梦境世界的真相？这不就只会让转生大厅和奖券失去意义么？
听意思，费曼在窗口的时候就知道了一切。没准这还真跟张曦没关系。那窗口的人、还有眼前这工作人员，一定有问题！
他想起冯楠之前说过，需要他到梦境世界查点事，只是冯楠那会没想好要怎么查，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还不能说。难道要查得就是这个？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司齐知道，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费曼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朋友，知道我随便哪个专利丢在现实世界里是什么价么？我存你这？你给我啥啊？”
“您应该清楚，您在梦境世界经历的未来，只是您未来众多可能的其中一个。您想过么，一旦您回到现实世界，在哪个人生节点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也许改变得，不仅仅是您自己的人生。可能您未来某些科研成果就出不来，可能受您那些成果所惠及的人，也因此走向不同的人生。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您不再考虑考虑么？”
司齐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动不动把全人类挂嘴边的德行司齐再熟悉不过。他冲过去，把费曼拉在身后，瞪圆了双眼，说道：
“她不打算使用奖券，也不打算把科研成果交给你保管，我们谈完了。是你们走还是我们走？还是你们不打算，让我们走？”
“请便”
司齐瞪了那些人一眼，随后拉着费曼往别处走。费曼一边费力的跟着，一边惊讶的问：
“你怎么还这么年轻？等会，即使这大厅是假的，我也该看到你死前的样子？你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齐见那些人没跟过来，对费曼说道：
“听着，别听那些人胡说，也别乱想，你可能在梦境世界的未来里见过愚蠢的司齐，也见过一声不吭就抛下你的司齐。但你一定还记得，我很可靠，也真的很爱你。记住，不，不对，什么都不要记，什么都不要从这里带出去。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等你醒了，你又是那个十七岁的你，我又会在你身边，好么？”
费曼一把抓住司齐的手腕，随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原来那时你不是不辞而别，而是······”
司齐挣脱开费曼的手，一把抢过了费曼手中的奖券。说道：“不要用它！也别再想着拿什么去换它！现在的你绝不能带着记忆从梦境世界回到现实！”
费曼想从司齐手里抢回奖券，可怎么也抢不回来，此时，她已泣不成声：
“让我带着记忆回去，我能救你，我是大夫！我知道怎么救你！”
“不可能，即使你能，那也是拿你的命换我的命。休想！”
说完，司齐转过身，走向了重生窗口：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得告诉冯楠！这奖券我收下了”
二人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奖券给冯楠用是废纸，有没有他都能带着记忆回去。而这对此时的司齐来说，简直就如同一张催命符，无论他带了什么信息回现实，他那所剩无几的生命都将因此进入倒计时。
费曼哭得有些站不稳，拉不住也跟不上司齐，索性蹲在了地上。
“我还能找人签契约！我能救你的，我能救你的···”
温泉池里，司齐猛的睁开了双眼。他急忙起身，找了条毛巾围上了自己的下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了客厅。
一见到冯楠和聂琳，他便大声喊道：
“快去楼上把费曼叫醒，她在梦境世界里要签契约，一定要阻止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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