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杀器
垂帘之后，乌阍道人娓娓道来。
“我本名魏章，年轻时因为幸有慧根，被商州大派正威坛选中，收入门中做了个记名弟子。”
“我刻苦钻研符箓经藏，虽然一无长辈提携，二无前人撑腰，但靠着韧劲着实修成了一身本领，得到门中长老器重，也曾威震一方，显赫一时。”
“但可笑的是，掌门之子修炼邪法至走火入魔变成妖人，其长辈居然想用我的修为炼人丹为其祓魔。”
“我自是不从，却被掌门倒打一耙，诬告为魔道，最终只得沦落个叛逃宗门、流浪江湖的下场。”
“自那以后我就发誓，他日若为人师必要培养光明磊落、浩然正气之徒。”
“于是我一边苦修一边游荡四方，挑选根骨奇佳者悉心培养，教导其体恤凡人、守正为善的信条。”
说到这里，乌阍道人顿了顿。
“戚解啊，我想你天资聪慧，一定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明明是为师收的第七个徒弟，房间的顺序却排到了第十位的酉字，你可知这是为何？”
“就因为我瞎了眼！收了几个泯灭人性、荼毒苍生的渣滓，教给他们的法术全用来欺压良善了。”
“我得知后急火攻心，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为了警示自己，我还特地记下了他们的房门字号，以提醒自己时刻不忘当初的本心。”
“可惜，可叹啊！”
“为师修行了一辈子，到头来才看清了一件事。”
“给予一个人超出其接受范围的力量，这本身就是对恶的一种放纵。”
“你那六个师兄，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虽不及那三位被我灭掉的弟子，可这全都是因为有我镇着，有那三个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哪天为师要是人死灯灭了，这些人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生死自有天数，非人所能扭转，几年前为师觉察到自己大限将至，可六位弟子本领已成，一时间又不能尽灭之，没办法，为了给天地一个交代，为师不得不拾起一道数十年前得到秘术。”
“那就是蛊人炼制之法，也就是你，戚解！”
“为师会将一身本领悉数传于你，不仅如此，我这些年替你暗暗收集了一份专门为蛊人设计的修炼法门，威能极其不俗！和其他法术不一样，这份修炼法门你的六位师兄都不知道。”
“等为师死后，你神功大成，那便是为师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把杀器，杀尽这些个为非作歹的修仙者的大杀器！”
“戚解啊，为师制造你是为天下之大不韪，遭到天地嫉恨，本就笃尽的寿命更是被削去一截。”
“但为师不后悔，因为我要争一口气！为正义为公道争一口恶气！”
戚解听到这里已是感慨万千，既为一位愤世嫉俗的老者感到凄凉，又对一位正气凛然的修士感到钦佩。
当然如果这些话都是假的，那他就更为一个苦心孤诣的骗子感到惊讶了。
“师尊有命，徒儿不敢推辞，必尽心竭力助师尊完成大愿。”戚解恭敬地抱拳道。
“好！好！有你这句话为师死不足惜！”乌阍笑道“说完了这事，还有一件关乎你身家性命的大事必须要谈一谈。”
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戚解心中一沉，道：“请师尊赐教。”
“戚解，你是蛊人，归根结底不像天生之物那般圆润和谐，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五虫的精妙就在于借助这遁去之一形成完妙的生命，而人造的却只能追求五十，不知道该遁去哪个一。”
“正因如此，你的生命反而因完美产生了缺陷，强大肉体让你超凡脱俗，但在魂魄方面你却远不如常人。”
乌阍忧心忡忡道：“人有三魂七魄，安定精神、抱守无缺，但你没有三魂七魄，魂魄与肉体的结合不完备，灵肉的交合并不完全。”
“时间一久，你的灵魂神识就会和肉体分离，变成游荡于天地间的孤魂野鬼。”
“我称之为离魂症，这种症状就和我炼制蛊人被天地截取阳寿一样，是天灾的一种，是天地对于蛊人这种生灵的恶毒诅咒。”
“好在，为师多年摸索蛊术法门，总算为你准备了应对的手段，”说着乌阍朝戚解丢出一个锦袋道“打开看看。”
戚解解开锦袋收口的系绳，从里面倒出来一个黑布隆冬的东西，外观像晒干的果子，表皮干硬，捏起来里面有些弹。
“这是……什么？”戚解半天没看出来这是什么。
“这叫咒枣，”乌阍道人道“产自玄州祁明国荡福山的特产，这种宝物吞服后可以免除灾害咒难，为师推测可以暂时延缓离魂症状，不过只是推测，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那徒儿多久才会产生离魂症状？”戚解问道。
乌阍道人两手一摊：“为师也想知道啊，可这炼制蛊人又没有前车之鉴一说，只能靠你自己了。”
戚解对此也很无奈，刚要把咒枣收起来，忽然双眼一亮道：“等等，等等！师尊，你说这东西可以免除灾害？那岂不是正好可以给你消除天灾折寿吗？”
乌阍道人老怀大慰地拍拍戚解的脑袋道：“好徒弟，有你这份心意为师就知足了，不过你把天灾想得太简单了，咒枣只是延缓过程，折寿是发生后直接折损阳寿，除非我能在折寿的瞬间吃下咒枣，否则这东西对我是没用的。”
“是这样啊……”戚解失望地收起了咒枣。
“不必伤心，世上向往长生之人犹如过江之鲫，但在为师看来，真正的长生是接受形灭的事实，促成神存的发生。”
“有骇形而无损心，有旦宅而无情死，为师的骇形与旦宅已经修无可修了，而且为师的神意也可以传承于你，因此已经算是长生了。”
说完也不管戚解听没听懂，拿出三本书塞到他手里道：“这三本书，第一本是我的正统法门，名为《天师符法》，此法门你的师兄也都有修习，你要优先练习，在人前使用法术时必须只用此法，切记！”
“第二本，名叫《蛊身三尸九虫咒法》，作者不详但实为隽永之才，普通人有三魂七魄，常受三尸九虫之害，因而有除三尸九虫之法，而开创此法门者反其道而行之，蛊人没有三魂七魄，反倒因为体质原因可以操控肉身中异常的三尸九虫，因此自成一派，可谓是蝎子屎——独一份。”
“这第三本，叫《太上朴玄经》，是修炼法门，这本法门对其他弟子只传了删减版，你这本是全本，所以和上一份一样，绝对不能露于人前！”
乌阍道人最后告诫道：“戚解你要记住，三尸九虫咒法必须暗地里修炼，直到你动手之前，不要让你的任何师兄知道此法。”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戚解道。
“另外还有这个，”乌阍道人交出一卷竹简“这里面记录着你六位师兄的所有情报，是把竹简拆开一点点记录后缝合成的。”
“除了那本《天师符法》，剩下三本都要小心藏好！”
乌阍道人最后又嘱托了几句日常修习时需要注意的地方后，就屏退了戚解。
戚解揣了一堆东西，不敢在路上耽搁以免遇见其他师兄，回甲酉房的路上都是快步小跑着的。
好在这帮徒弟日常修炼都很忙碌，戚解得以一路无事地安全返回小院。
他没有一进门就急着打开典籍，而是环顾小院，坐北朝南的正房大堂，里面大堂是会客所用，在这座山门里会客不会有别的选择，能被戚解邀入正房的只会是师兄，所以不能在这里藏东西。
东西各有两个厢房，东边是浴池，戚解早上还用过，拿来藏书不合适，那就只有西边的卧房了。
戚解迈入卧房，顶着房间西南角的卧铺，西北角的衣柜，靠小院这面墙的书桌……戚解最终选择了床底。
“暂时也想不出其他地方了，”戚解把竹简和《太上朴玄经》藏到里面后盖上布，坐到书桌前看着手里的两本法门“符法和咒法吗……”
虽然乌阍叮嘱过戚解优先学习《天师符法》好掩人耳目，但出于对自身构造的好奇，戚解还是选择先打开《蛊身三尸九虫咒法》。
正如乌阍道人所言，这本书的作者似乎并不愿意被后来者记住，第一页就匆匆开始了法门的正文。
“三魂七魄，营魄守一以为母，守其本而扼之，可夺造化灵妙，穷百衍之理。”
“然蛊身孑立，求人道不得，安可存命？兹古法御本，逆流回溯，求三尸九虫之法，遂守魂和身。”
戚解对古籍阅读没什么天赋，只能大致读出作者的意思的是，蛊人不能按常人的思路去求道，要逆流而上，选择与常人相反的道路，也就是他的三尸九虫法，才能守魂和身。
然后作者又阐述了蛊人修习三尸九虫咒法的优劣。
优势在于三尸九虫咒法很简单，不像其他法门要有口诀、印诀、步罡、法器等等协助，也不需要布阵等复杂手段，对蛊人而言三尸九虫就像身体的一部分，操纵它们就像挥手抬腿。
劣势只有一个，蛊人没有三魂七魄，魂魄疲软迟钝，难以细致搜索肉身发现尸虫的位置。
这就导致修炼刚开始时几乎是寸步难行，而一旦找到尸虫后，指挥起来就如臂指使、易如反掌了。
所以著作者提议修炼者先从最简单的九虫之首“伏虫”开始寻找。
戚解看了眼伏虫的介绍，上面记载伏虫“长四寸，有髭牙，噙人精血。令人无力喘乏，时有恶心。五藏痛闷，走作上下搅刺胸脸。好食肉味生冷，荡散人真元。多阴汗，便溺余沥，背逆腰痛，使人气虚软弱，精滑脱失，致疾而死。凡人宜早服矾液，贯众丹砂，固闭除之，而蛊人勿忧之”。
看起来这些虫子的危害不小啊，虽然作者特地提了一口“蛊人勿忧之”……
然而当戚解看到后面，作者录述的伏虫被蛊人收用后的效果时，立刻坐不住了。
“其内别有洞天，可吞纳外物，以为百宝箱。”
也就是说伏虫可以容纳物品？这不正是戚解急需的吗？把这些书卷竹简装身上，不必塞床下安全多了！
什么《天师符法》、乌阍道人的警告立刻就被他抛之脑后，能藏住东西的伏虫才是当下第一要务。
“我本名魏章，年轻时因为幸有慧根，被商州大派正威坛选中，收入门中做了个记名弟子。”
“我刻苦钻研符箓经藏，虽然一无长辈提携，二无前人撑腰，但靠着韧劲着实修成了一身本领，得到门中长老器重，也曾威震一方，显赫一时。”
“但可笑的是，掌门之子修炼邪法至走火入魔变成妖人，其长辈居然想用我的修为炼人丹为其祓魔。”
“我自是不从，却被掌门倒打一耙，诬告为魔道，最终只得沦落个叛逃宗门、流浪江湖的下场。”
“自那以后我就发誓，他日若为人师必要培养光明磊落、浩然正气之徒。”
“于是我一边苦修一边游荡四方，挑选根骨奇佳者悉心培养，教导其体恤凡人、守正为善的信条。”
说到这里，乌阍道人顿了顿。
“戚解啊，我想你天资聪慧，一定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明明是为师收的第七个徒弟，房间的顺序却排到了第十位的酉字，你可知这是为何？”
“就因为我瞎了眼！收了几个泯灭人性、荼毒苍生的渣滓，教给他们的法术全用来欺压良善了。”
“我得知后急火攻心，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为了警示自己，我还特地记下了他们的房门字号，以提醒自己时刻不忘当初的本心。”
“可惜，可叹啊！”
“为师修行了一辈子，到头来才看清了一件事。”
“给予一个人超出其接受范围的力量，这本身就是对恶的一种放纵。”
“你那六个师兄，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虽不及那三位被我灭掉的弟子，可这全都是因为有我镇着，有那三个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哪天为师要是人死灯灭了，这些人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生死自有天数，非人所能扭转，几年前为师觉察到自己大限将至，可六位弟子本领已成，一时间又不能尽灭之，没办法，为了给天地一个交代，为师不得不拾起一道数十年前得到秘术。”
“那就是蛊人炼制之法，也就是你，戚解！”
“为师会将一身本领悉数传于你，不仅如此，我这些年替你暗暗收集了一份专门为蛊人设计的修炼法门，威能极其不俗！和其他法术不一样，这份修炼法门你的六位师兄都不知道。”
“等为师死后，你神功大成，那便是为师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把杀器，杀尽这些个为非作歹的修仙者的大杀器！”
“戚解啊，为师制造你是为天下之大不韪，遭到天地嫉恨，本就笃尽的寿命更是被削去一截。”
“但为师不后悔，因为我要争一口气！为正义为公道争一口恶气！”
戚解听到这里已是感慨万千，既为一位愤世嫉俗的老者感到凄凉，又对一位正气凛然的修士感到钦佩。
当然如果这些话都是假的，那他就更为一个苦心孤诣的骗子感到惊讶了。
“师尊有命，徒儿不敢推辞，必尽心竭力助师尊完成大愿。”戚解恭敬地抱拳道。
“好！好！有你这句话为师死不足惜！”乌阍笑道“说完了这事，还有一件关乎你身家性命的大事必须要谈一谈。”
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戚解心中一沉，道：“请师尊赐教。”
“戚解，你是蛊人，归根结底不像天生之物那般圆润和谐，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五虫的精妙就在于借助这遁去之一形成完妙的生命，而人造的却只能追求五十，不知道该遁去哪个一。”
“正因如此，你的生命反而因完美产生了缺陷，强大肉体让你超凡脱俗，但在魂魄方面你却远不如常人。”
乌阍忧心忡忡道：“人有三魂七魄，安定精神、抱守无缺，但你没有三魂七魄，魂魄与肉体的结合不完备，灵肉的交合并不完全。”
“时间一久，你的灵魂神识就会和肉体分离，变成游荡于天地间的孤魂野鬼。”
“我称之为离魂症，这种症状就和我炼制蛊人被天地截取阳寿一样，是天灾的一种，是天地对于蛊人这种生灵的恶毒诅咒。”
“好在，为师多年摸索蛊术法门，总算为你准备了应对的手段，”说着乌阍朝戚解丢出一个锦袋道“打开看看。”
戚解解开锦袋收口的系绳，从里面倒出来一个黑布隆冬的东西，外观像晒干的果子，表皮干硬，捏起来里面有些弹。
“这是……什么？”戚解半天没看出来这是什么。
“这叫咒枣，”乌阍道人道“产自玄州祁明国荡福山的特产，这种宝物吞服后可以免除灾害咒难，为师推测可以暂时延缓离魂症状，不过只是推测，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那徒儿多久才会产生离魂症状？”戚解问道。
乌阍道人两手一摊：“为师也想知道啊，可这炼制蛊人又没有前车之鉴一说，只能靠你自己了。”
戚解对此也很无奈，刚要把咒枣收起来，忽然双眼一亮道：“等等，等等！师尊，你说这东西可以免除灾害？那岂不是正好可以给你消除天灾折寿吗？”
乌阍道人老怀大慰地拍拍戚解的脑袋道：“好徒弟，有你这份心意为师就知足了，不过你把天灾想得太简单了，咒枣只是延缓过程，折寿是发生后直接折损阳寿，除非我能在折寿的瞬间吃下咒枣，否则这东西对我是没用的。”
“是这样啊……”戚解失望地收起了咒枣。
“不必伤心，世上向往长生之人犹如过江之鲫，但在为师看来，真正的长生是接受形灭的事实，促成神存的发生。”
“有骇形而无损心，有旦宅而无情死，为师的骇形与旦宅已经修无可修了，而且为师的神意也可以传承于你，因此已经算是长生了。”
说完也不管戚解听没听懂，拿出三本书塞到他手里道：“这三本书，第一本是我的正统法门，名为《天师符法》，此法门你的师兄也都有修习，你要优先练习，在人前使用法术时必须只用此法，切记！”
“第二本，名叫《蛊身三尸九虫咒法》，作者不详但实为隽永之才，普通人有三魂七魄，常受三尸九虫之害，因而有除三尸九虫之法，而开创此法门者反其道而行之，蛊人没有三魂七魄，反倒因为体质原因可以操控肉身中异常的三尸九虫，因此自成一派，可谓是蝎子屎——独一份。”
“这第三本，叫《太上朴玄经》，是修炼法门，这本法门对其他弟子只传了删减版，你这本是全本，所以和上一份一样，绝对不能露于人前！”
乌阍道人最后告诫道：“戚解你要记住，三尸九虫咒法必须暗地里修炼，直到你动手之前，不要让你的任何师兄知道此法。”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戚解道。
“另外还有这个，”乌阍道人交出一卷竹简“这里面记录着你六位师兄的所有情报，是把竹简拆开一点点记录后缝合成的。”
“除了那本《天师符法》，剩下三本都要小心藏好！”
乌阍道人最后又嘱托了几句日常修习时需要注意的地方后，就屏退了戚解。
戚解揣了一堆东西，不敢在路上耽搁以免遇见其他师兄，回甲酉房的路上都是快步小跑着的。
好在这帮徒弟日常修炼都很忙碌，戚解得以一路无事地安全返回小院。
他没有一进门就急着打开典籍，而是环顾小院，坐北朝南的正房大堂，里面大堂是会客所用，在这座山门里会客不会有别的选择，能被戚解邀入正房的只会是师兄，所以不能在这里藏东西。
东西各有两个厢房，东边是浴池，戚解早上还用过，拿来藏书不合适，那就只有西边的卧房了。
戚解迈入卧房，顶着房间西南角的卧铺，西北角的衣柜，靠小院这面墙的书桌……戚解最终选择了床底。
“暂时也想不出其他地方了，”戚解把竹简和《太上朴玄经》藏到里面后盖上布，坐到书桌前看着手里的两本法门“符法和咒法吗……”
虽然乌阍叮嘱过戚解优先学习《天师符法》好掩人耳目，但出于对自身构造的好奇，戚解还是选择先打开《蛊身三尸九虫咒法》。
正如乌阍道人所言，这本书的作者似乎并不愿意被后来者记住，第一页就匆匆开始了法门的正文。
“三魂七魄，营魄守一以为母，守其本而扼之，可夺造化灵妙，穷百衍之理。”
“然蛊身孑立，求人道不得，安可存命？兹古法御本，逆流回溯，求三尸九虫之法，遂守魂和身。”
戚解对古籍阅读没什么天赋，只能大致读出作者的意思的是，蛊人不能按常人的思路去求道，要逆流而上，选择与常人相反的道路，也就是他的三尸九虫法，才能守魂和身。
然后作者又阐述了蛊人修习三尸九虫咒法的优劣。
优势在于三尸九虫咒法很简单，不像其他法门要有口诀、印诀、步罡、法器等等协助，也不需要布阵等复杂手段，对蛊人而言三尸九虫就像身体的一部分，操纵它们就像挥手抬腿。
劣势只有一个，蛊人没有三魂七魄，魂魄疲软迟钝，难以细致搜索肉身发现尸虫的位置。
这就导致修炼刚开始时几乎是寸步难行，而一旦找到尸虫后，指挥起来就如臂指使、易如反掌了。
所以著作者提议修炼者先从最简单的九虫之首“伏虫”开始寻找。
戚解看了眼伏虫的介绍，上面记载伏虫“长四寸，有髭牙，噙人精血。令人无力喘乏，时有恶心。五藏痛闷，走作上下搅刺胸脸。好食肉味生冷，荡散人真元。多阴汗，便溺余沥，背逆腰痛，使人气虚软弱，精滑脱失，致疾而死。凡人宜早服矾液，贯众丹砂，固闭除之，而蛊人勿忧之”。
看起来这些虫子的危害不小啊，虽然作者特地提了一口“蛊人勿忧之”……
然而当戚解看到后面，作者录述的伏虫被蛊人收用后的效果时，立刻坐不住了。
“其内别有洞天，可吞纳外物，以为百宝箱。”
也就是说伏虫可以容纳物品？这不正是戚解急需的吗？把这些书卷竹简装身上，不必塞床下安全多了！
什么《天师符法》、乌阍道人的警告立刻就被他抛之脑后，能藏住东西的伏虫才是当下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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