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观婵
清晨，后山。
戚解站在树梢，闭目朝向冉冉升起的晨曦，感受到黑暗的视野里慢慢红润起来，面颊上渐渐温暖起来。
他猛地一睁眼，高高跃起甩出一张符箓飞快地贴到地上。
“招雷符！”
戚解在心中默念口诀，一道湛蓝霹雳轰鸣而下，将暴烈的天怒降于林中。
“轰隆！”
戚解落地，看到雷电过境后留下的一小块焦黑，还在流动着噼喳作响的电芽。
“掌雷符！”
戚解弯曲无名指和小拇指夹住符箓，并伸直其余三指向前一指，一道金黄雷霆自他手掌上电闪而出，“啪”地一声打在一棵两人合抱的粗榕树上。
这一击威力就小多了，甚至都没震下来多少树叶。
“从天空引下的是蓝色的雷电，从人身激发的是黄金色的雷电……呃，这二者有所不同吗？”
获得天意后，戚解使用雷电之类的符箓时确实能更加便利了，不仅可以默念口诀，印诀也有所简化。
目前还都是些简单的雷电符箓，日后能否有所发展简化更高级的符法，戚解就不清楚了。
“符法向雷电相关的方面发展，咒法仍以上尸彭琚为主，嗯，眼下只有这些进展了。”
短暂地检视自身后，戚解沿小路返回山门，正好能赶上朝食——为了不让送饭的奴仆苦等，他是算好了时间的。
用过早餐后，正欲前往静心室修炼的戚解在半路上撞见了自己的两位师兄。
“哟，正好！”佟一心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二师兄他们刚到山门，走，一起去见见吧。”
二师兄……戚解想起了佟一心对他们的评价，心里也对这几个人有了些微的看法。
“在师尊面前切不可这般无礼，勾肩搭背，此等江湖习气非我等修仙之人该沾染的。”
大师兄走在前面，负手道。
佟一心吐了吐舌头，然后对戚解道：“我听大师兄说你已经获得天意了？还是雷法系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戚解挠挠头，和佟一心一起跟在曹丙武身后“不过使用雷电之类的符箓，倒确实要比以前方便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的效果。”
“就是这个，”曹丙武在前面插话道“符法的省略意味着仙差神官认可了你，也就默许了你的取巧。”
“是这种说法，”佟一心道“不过师弟你可真让人羡慕啊，雷法，啧啧啧，好资质。”
“为什么雷法就特殊了？按理说神仙这么多，凭什么管打雷的就不一样了？”戚解问道“我就觉得大师兄的那什么大帝就厉害多了……那是管什么的？”
曹丙武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面：“管下边的。”
“说得那么弯绕干嘛……”佟一心道“北阴酆都大帝，罗酆山之主，天下鬼神之事总其章，阴曹地府之细惟其首，说白了就是管死人的。”
“纣绝摽带晨，谅事遘重阿。炎如霄中烟，勃若景曜华。武阳带神锋，恬昭吞青河。阊阖临丹井，云门郁嵯峨。七非通奇盖，连宛亦敷魔。六天横北道，此是鬼神家。”曹丙武忽然咏诗一首，把佟一心和戚解都给干沉默了，不知道他又发得什么神经。
良久之后，佟一心道：“总之酆都大帝也很厉害，但你这个雷法的特殊不是看厉不厉害。”
“听不懂。”戚解干脆道，这俩人说得是啥啊。
“不懂就对了，”佟一心道“这就叫，道。”
“到了，”曹丙武提醒道“到斩心殿了。”
斩心殿内，师徒四人正在谈话，见戚解前来，乌阍连忙为其介绍。
二师兄李剽，一身朴素的玄青色道袍，脖子后面插着折扇，总是满脸堆笑。
三师兄尚开七，锦缎袖袍头戴高冠，眼神阴鸷，皮笑肉不笑，表情总是有些轻蔑的意味。
四师兄骆无咎，书生打扮，头戴方巾脚踩翘头履，一身白袍，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不像是佟一心说的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见过诸位师兄。”戚解恭敬地行礼道，三个人却并没有还礼，李剽笑道：“师弟莫要见怪，我三人在山下劳神日久，这里就不多礼了。”
“无妨。”戚解毫不介意道，心里却盘算是不是这三人在给自己的下马威。
“好了，师兄弟大团圆，今年为师总算是能过个好年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退出了斩心殿，六个人分成了两拨。
大师兄和三位师兄在前，看得出即便是在这几个人眼中，曹丙武也是极有威信的，几个人都为他马首是瞻。
佟一心则满不在乎地和戚解走在后面，一副和其他人聊不来的样子，真亏他也敢说马螃没朋友……
就在他们走在斩心殿下的石阶上时，忽然一道女声传来。
“凶徒！还我父母命来！”
紧接着戚解和佟一心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襦裙的女子从旁边冲出来，一记头槌把三师兄尚开七撞了个趔趄，倒在了大师兄身上。
尚开七在大师兄搀扶下站稳，看到女子后更是冷哼一声，无明业火骤起，抬胳膊就要打她，却在即将落下时被一只从旁伸出的手牢牢钳住小臂。
他疑惑地别过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戚解，看到了一脸幸灾乐祸的佟一心。
“师弟，这是干什么？”尚开七平静地问道，想要抽出手腕却发现自己这个小师弟力气大得惊人，自己居然难以动他分毫。
“三师兄修仙之人，没必要和一个小女子计较吧？”
“哈？”
尚开七张大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戚解松开手后低头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抬头把手搭在戚解的肩膀上，头靠在戚解耳边道：“戚师弟，我实说吧，我是不怎么喜欢你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毕竟咱们今天才刚见过面。”
“但是呢，我就算再不喜欢你，也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的，因为我们是同门师兄弟，都是师尊的弟子，都是仙师，都是修炼者。”
“但是，你现在做的事我看不懂了，你在干什么？”
他用审问、威压的眼神质问着戚解。
“你在帮一个贱俗一个凡人，忤逆你的师兄吗？就为了这么一个婊子？嗯？”
戚解撑开他的手笑道：“哪里哪里，师弟不敢，仔细想想师兄说得有道理，是师弟唐突了。”
说完他转过身一把捏住那女子的下巴把她抬起头来。
即便是戚解这样压根没见过女人、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人生经历的蛊人，也本能地为这女子所惊艳。
目如秋水的鹅蛋脸上，一片远山芙蓉色，玉挺丰鼻下是素齿朱唇，领如蝤蛴上是螓首蛾眉，辅以瀑布般的三千青丝，可称的上是绝色了。
我怎么在这方面修辞造诣这么高……戚解皱起眉头。
记得佟一心说过三师兄是个色鬼来着，怪不得这人一副肾虚的样子……
“说！为什么袭击我师兄！”戚解撇去杂念，厉声喝问着女子道。
“呸！”少女啐了一口怒骂道“杀我父母还想污我身子，我死也不从！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仙师，我观婵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戚解转过头来：“师兄，她说得是真的？”
“笑话，”尚开七蔑笑道“我乃仙师，看上她是她们家的福气，两个不长眼的老东西还敢阻拦我，自然要被我杀掉了！冒犯仙师，本就该死！”
戚解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满眼仇恨与怒火的女子，眼睛骨碌一转，旋即一拍大腿道：“我看不如这么着吧，师兄，这女子送我吧！”
众人顿时一愣。
“你看，再怎么说你也杀了她父母跟她有仇，恰巧今日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又缺个侍女，呃……你做师兄送师弟个东西也不为过吧？”
尚开七沉默了一下，旋即深沉道：“你在开玩笑吗？”
“别这么严肃嘛，”戚解笑道“师兄总不会因为一个凡人就要和师弟翻脸吧？唉，师弟也是为师兄好啊，看她这性子，师兄留她在身边师弟实在是令人担忧啊！”
“不给，滚。”尚开七撕破脸皮道。
“师兄怎么还骂人啊，”戚解想了想道“师兄如果实在不愿意，不如这样，我们请师尊来裁定吧？”
“找我什么事啊？”一道浑厚男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师尊！”看清来人后，六位弟子一同行礼道。
曹丙武上前，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乌阍眉头一皱顿时劈头骂道：“愚蠢！为了一个女人就要闹得这般灰头土脸！不去求真问道却耽于女色！丢为师的脸！”
乌阍每说一个字，尚开七的脸色都难看一分，戚解却脸不红心不跳，说得好像不是他。
最后乌阍一挥衣袖，淡淡道：“罢了，这女子就交由戚解看管，开七，你是师兄，要谦让师弟，明白吗？”
“可……”尚开七还想反驳，却被李剽拉住，看到对方微微摇头，尚开七只好不情愿道：“弟子遵命。”
“嗯，很好，山门和睦才是最重要的。”乌阍一挥衣袍，拂袖而去。
“恭送师尊！”六人整齐拜道。
等乌阍走远了，尚开七走到戚解面前冷冷道：“师弟好手段啊！行！日子长久，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说完冷哼一声走下石阶。
戚解不去管他，走到女子面前在她开口前拍了张定身符在她身上，然后把她扛在肩上道：“让诸位师兄见笑了，师弟告辞。”
说完也走下石阶。
“想不到小师弟的爱好和老三有的一拼啊。”李剽对曹丙武道，后者却只是望着戚解的背影，嘴角浸满笑。
“有爱好不是好事吗？没有爱好那还能叫人吗？”曹丙武边说边走下石阶。
“呵。”李剽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看来今晚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佟一心道。
骆无咎没有说话，众人也无理由继续聚在一起了，纷纷解散各忙各的去了。
而在甲酉房中，戚解扛着被自己半道截胡“抢”来的女子，把她放到正房的椅子上后反锁大门。
戚解来到她面前道：“听好，我现在解除你的定身符，不要乱叫，好好听我讲话，明白吗？”
语罢撕下少女嘴上的定身符，谁知她刚一能动立刻张嘴咬了上来，隔着袖子咬住了戚解的右手。
戚解也没怎么反抗，因为根据手上传来的力量以及少女眼角的泪水来看，这一咬应该是对方比较疼。
“忘了告诉你了，我体质特殊，皮肤特别坚韧。”戚解面无表情地捏住她的下巴掰开嘴。
“你…你杀了我吧……”少女泪雨婆娑，泫然欲泣地道，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不过戚解不为所动，他一边捋平被少女咬出褶皱的袖口，一边平静道：“你如果死了，你父母的仇要怎么报？”
少女一愣。
“你不是说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吗，现在还没做鬼呢，怎么就急着放弃了？”戚解静静凝视着她的双眼道“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戚解站在树梢，闭目朝向冉冉升起的晨曦，感受到黑暗的视野里慢慢红润起来，面颊上渐渐温暖起来。
他猛地一睁眼，高高跃起甩出一张符箓飞快地贴到地上。
“招雷符！”
戚解在心中默念口诀，一道湛蓝霹雳轰鸣而下，将暴烈的天怒降于林中。
“轰隆！”
戚解落地，看到雷电过境后留下的一小块焦黑，还在流动着噼喳作响的电芽。
“掌雷符！”
戚解弯曲无名指和小拇指夹住符箓，并伸直其余三指向前一指，一道金黄雷霆自他手掌上电闪而出，“啪”地一声打在一棵两人合抱的粗榕树上。
这一击威力就小多了，甚至都没震下来多少树叶。
“从天空引下的是蓝色的雷电，从人身激发的是黄金色的雷电……呃，这二者有所不同吗？”
获得天意后，戚解使用雷电之类的符箓时确实能更加便利了，不仅可以默念口诀，印诀也有所简化。
目前还都是些简单的雷电符箓，日后能否有所发展简化更高级的符法，戚解就不清楚了。
“符法向雷电相关的方面发展，咒法仍以上尸彭琚为主，嗯，眼下只有这些进展了。”
短暂地检视自身后，戚解沿小路返回山门，正好能赶上朝食——为了不让送饭的奴仆苦等，他是算好了时间的。
用过早餐后，正欲前往静心室修炼的戚解在半路上撞见了自己的两位师兄。
“哟，正好！”佟一心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二师兄他们刚到山门，走，一起去见见吧。”
二师兄……戚解想起了佟一心对他们的评价，心里也对这几个人有了些微的看法。
“在师尊面前切不可这般无礼，勾肩搭背，此等江湖习气非我等修仙之人该沾染的。”
大师兄走在前面，负手道。
佟一心吐了吐舌头，然后对戚解道：“我听大师兄说你已经获得天意了？还是雷法系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戚解挠挠头，和佟一心一起跟在曹丙武身后“不过使用雷电之类的符箓，倒确实要比以前方便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的效果。”
“就是这个，”曹丙武在前面插话道“符法的省略意味着仙差神官认可了你，也就默许了你的取巧。”
“是这种说法，”佟一心道“不过师弟你可真让人羡慕啊，雷法，啧啧啧，好资质。”
“为什么雷法就特殊了？按理说神仙这么多，凭什么管打雷的就不一样了？”戚解问道“我就觉得大师兄的那什么大帝就厉害多了……那是管什么的？”
曹丙武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面：“管下边的。”
“说得那么弯绕干嘛……”佟一心道“北阴酆都大帝，罗酆山之主，天下鬼神之事总其章，阴曹地府之细惟其首，说白了就是管死人的。”
“纣绝摽带晨，谅事遘重阿。炎如霄中烟，勃若景曜华。武阳带神锋，恬昭吞青河。阊阖临丹井，云门郁嵯峨。七非通奇盖，连宛亦敷魔。六天横北道，此是鬼神家。”曹丙武忽然咏诗一首，把佟一心和戚解都给干沉默了，不知道他又发得什么神经。
良久之后，佟一心道：“总之酆都大帝也很厉害，但你这个雷法的特殊不是看厉不厉害。”
“听不懂。”戚解干脆道，这俩人说得是啥啊。
“不懂就对了，”佟一心道“这就叫，道。”
“到了，”曹丙武提醒道“到斩心殿了。”
斩心殿内，师徒四人正在谈话，见戚解前来，乌阍连忙为其介绍。
二师兄李剽，一身朴素的玄青色道袍，脖子后面插着折扇，总是满脸堆笑。
三师兄尚开七，锦缎袖袍头戴高冠，眼神阴鸷，皮笑肉不笑，表情总是有些轻蔑的意味。
四师兄骆无咎，书生打扮，头戴方巾脚踩翘头履，一身白袍，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不像是佟一心说的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见过诸位师兄。”戚解恭敬地行礼道，三个人却并没有还礼，李剽笑道：“师弟莫要见怪，我三人在山下劳神日久，这里就不多礼了。”
“无妨。”戚解毫不介意道，心里却盘算是不是这三人在给自己的下马威。
“好了，师兄弟大团圆，今年为师总算是能过个好年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退出了斩心殿，六个人分成了两拨。
大师兄和三位师兄在前，看得出即便是在这几个人眼中，曹丙武也是极有威信的，几个人都为他马首是瞻。
佟一心则满不在乎地和戚解走在后面，一副和其他人聊不来的样子，真亏他也敢说马螃没朋友……
就在他们走在斩心殿下的石阶上时，忽然一道女声传来。
“凶徒！还我父母命来！”
紧接着戚解和佟一心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襦裙的女子从旁边冲出来，一记头槌把三师兄尚开七撞了个趔趄，倒在了大师兄身上。
尚开七在大师兄搀扶下站稳，看到女子后更是冷哼一声，无明业火骤起，抬胳膊就要打她，却在即将落下时被一只从旁伸出的手牢牢钳住小臂。
他疑惑地别过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戚解，看到了一脸幸灾乐祸的佟一心。
“师弟，这是干什么？”尚开七平静地问道，想要抽出手腕却发现自己这个小师弟力气大得惊人，自己居然难以动他分毫。
“三师兄修仙之人，没必要和一个小女子计较吧？”
“哈？”
尚开七张大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戚解松开手后低头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抬头把手搭在戚解的肩膀上，头靠在戚解耳边道：“戚师弟，我实说吧，我是不怎么喜欢你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毕竟咱们今天才刚见过面。”
“但是呢，我就算再不喜欢你，也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的，因为我们是同门师兄弟，都是师尊的弟子，都是仙师，都是修炼者。”
“但是，你现在做的事我看不懂了，你在干什么？”
他用审问、威压的眼神质问着戚解。
“你在帮一个贱俗一个凡人，忤逆你的师兄吗？就为了这么一个婊子？嗯？”
戚解撑开他的手笑道：“哪里哪里，师弟不敢，仔细想想师兄说得有道理，是师弟唐突了。”
说完他转过身一把捏住那女子的下巴把她抬起头来。
即便是戚解这样压根没见过女人、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人生经历的蛊人，也本能地为这女子所惊艳。
目如秋水的鹅蛋脸上，一片远山芙蓉色，玉挺丰鼻下是素齿朱唇，领如蝤蛴上是螓首蛾眉，辅以瀑布般的三千青丝，可称的上是绝色了。
我怎么在这方面修辞造诣这么高……戚解皱起眉头。
记得佟一心说过三师兄是个色鬼来着，怪不得这人一副肾虚的样子……
“说！为什么袭击我师兄！”戚解撇去杂念，厉声喝问着女子道。
“呸！”少女啐了一口怒骂道“杀我父母还想污我身子，我死也不从！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仙师，我观婵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戚解转过头来：“师兄，她说得是真的？”
“笑话，”尚开七蔑笑道“我乃仙师，看上她是她们家的福气，两个不长眼的老东西还敢阻拦我，自然要被我杀掉了！冒犯仙师，本就该死！”
戚解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满眼仇恨与怒火的女子，眼睛骨碌一转，旋即一拍大腿道：“我看不如这么着吧，师兄，这女子送我吧！”
众人顿时一愣。
“你看，再怎么说你也杀了她父母跟她有仇，恰巧今日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又缺个侍女，呃……你做师兄送师弟个东西也不为过吧？”
尚开七沉默了一下，旋即深沉道：“你在开玩笑吗？”
“别这么严肃嘛，”戚解笑道“师兄总不会因为一个凡人就要和师弟翻脸吧？唉，师弟也是为师兄好啊，看她这性子，师兄留她在身边师弟实在是令人担忧啊！”
“不给，滚。”尚开七撕破脸皮道。
“师兄怎么还骂人啊，”戚解想了想道“师兄如果实在不愿意，不如这样，我们请师尊来裁定吧？”
“找我什么事啊？”一道浑厚男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师尊！”看清来人后，六位弟子一同行礼道。
曹丙武上前，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乌阍眉头一皱顿时劈头骂道：“愚蠢！为了一个女人就要闹得这般灰头土脸！不去求真问道却耽于女色！丢为师的脸！”
乌阍每说一个字，尚开七的脸色都难看一分，戚解却脸不红心不跳，说得好像不是他。
最后乌阍一挥衣袖，淡淡道：“罢了，这女子就交由戚解看管，开七，你是师兄，要谦让师弟，明白吗？”
“可……”尚开七还想反驳，却被李剽拉住，看到对方微微摇头，尚开七只好不情愿道：“弟子遵命。”
“嗯，很好，山门和睦才是最重要的。”乌阍一挥衣袍，拂袖而去。
“恭送师尊！”六人整齐拜道。
等乌阍走远了，尚开七走到戚解面前冷冷道：“师弟好手段啊！行！日子长久，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说完冷哼一声走下石阶。
戚解不去管他，走到女子面前在她开口前拍了张定身符在她身上，然后把她扛在肩上道：“让诸位师兄见笑了，师弟告辞。”
说完也走下石阶。
“想不到小师弟的爱好和老三有的一拼啊。”李剽对曹丙武道，后者却只是望着戚解的背影，嘴角浸满笑。
“有爱好不是好事吗？没有爱好那还能叫人吗？”曹丙武边说边走下石阶。
“呵。”李剽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看来今晚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佟一心道。
骆无咎没有说话，众人也无理由继续聚在一起了，纷纷解散各忙各的去了。
而在甲酉房中，戚解扛着被自己半道截胡“抢”来的女子，把她放到正房的椅子上后反锁大门。
戚解来到她面前道：“听好，我现在解除你的定身符，不要乱叫，好好听我讲话，明白吗？”
语罢撕下少女嘴上的定身符，谁知她刚一能动立刻张嘴咬了上来，隔着袖子咬住了戚解的右手。
戚解也没怎么反抗，因为根据手上传来的力量以及少女眼角的泪水来看，这一咬应该是对方比较疼。
“忘了告诉你了，我体质特殊，皮肤特别坚韧。”戚解面无表情地捏住她的下巴掰开嘴。
“你…你杀了我吧……”少女泪雨婆娑，泫然欲泣地道，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不过戚解不为所动，他一边捋平被少女咬出褶皱的袖口，一边平静道：“你如果死了，你父母的仇要怎么报？”
少女一愣。
“你不是说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吗，现在还没做鬼呢，怎么就急着放弃了？”戚解静静凝视着她的双眼道“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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