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真相
“师尊所言传承之事莫非是虚言？”戚解想尽力拖延一会，为自己多争取些时间。
“虚言？当然不是，无论是变强还是发扬精神，我都是认真的，不过……”乌阍话锋一转“变强的人只能是我，徒儿，为师攀登正缺你这么一根好杖啊。”
“既如此，你还在等什么？”戚解道“为何还不动手？”
“动手，我可……”乌阍注意到戚解嘴角勾起的浅浅笑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猛地回头。
平静的初秋中，风轻气和，斩心殿地处高位，开门向外可直视青天，如此更是绝景。
“轰！”
一道黑影猛然自殿外袭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乌阍的那把龙椅般的黄金高座碾成金饼。
“咕噜。”乌阍挥动腐臭难闻的肉条，螺旋状的腐腥之气汇聚，瞬间挡在黑影之前。
“噗！”
腐腥之气凝成的肉墙被打得一凹，接着缓缓复原，最终相当平稳的挡下了这一击。黑影攻势受阻后，这才稳住形影能令人看清，正是曹丙武招牌的鬼手符法。
“师尊用这么大阵仗招待七师弟，为何就忘了我们几个啊？”曹丙武踏上金阙，朗声笑道，身后陆续出现李剽、尚开七和骆无咎的身影。
“逆徒！”烂泥怒吼，却不是朝着曹丙武四人而是扑倒戚解面前“你这逆徒！为师好心为你除咒，你却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告知他人！居然还是为师特地告诫过你的人！”
看着失态的烂泥破口大骂，腐臭的肉汁几乎要喷到自己脸上，无法移动双腿的戚解平静道：“你也不是要给我除咒吧？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大家彼此彼此。”
“哦，哦！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哈哈哈哈，没错，我本来就没想救你，哈哈哈，”烂泥咕噜咕噜地笑道“好徒弟，心狠手辣，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哈！”
戚解眉头紧蹙，这乌阍自爆原体、移神至到摊烂泥上后，精神似乎也有点不正常了。
“幸好！幸好你师尊我，也留了一手！”烂泥拍打着两根烂肉条大叫道“孩儿们出来吧！”
戚解听见身下的深水中再次泛起气泡，“哗啦”一声水起，一道道身影跃出水面，四肢着地落在后殿的鎏金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地脚步声。
戚解眼眶欲裂，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一个个犹如放大后的石龙子，脖如长蛇，顶着人脸，全黑的眼珠和口腔，以及两道漆黑血泪，这、这是！
乌阍一边吩咐这些“石龙子”上前一边道：“说起来这东西你还见过呢，你在后山抓到过一只对吧？这些都是为了夺你身体做得试验，不过凡人躯壳太脆弱，承受不住我的魂魄，于是都变成了这样。”
“你、你……”戚解咬牙切齿“你这老杂毛！”
“哈哈哈，我这个老杂毛就要夺你肉身喽！”乌阍不怒反笑，而爬出垂帘的石龙子已经和大师兄交上了手。
“不过，是在解决了这帮逆徒之后……”
说着乌阍挥动腐烂的身体，在斩心殿里凝聚起一团团浮空的腐烂肉团，恣意着触手和尖齿，不时滴下不明的乌黑液体，落地后立刻滋生出一丛微小的肉芽。
“老二老三老四，动手！”曹丙武大叫地掐出印诀，顿时天地震动，斩心殿的金玉地板绽裂开来，一支支青紫鬼手带着石砾、泥土和草根从地下钻出，不偏不倚地抓住每个石龙子。
“啪叽！”鬼爪捏住石龙子，发出粘腻滑溜的声音。
曹丙武右手维持诀印不变，左手猛攥成拳，只听一阵噼啪乱爆，曾与戚解、佟一心打得有来有回的邪祟妖物，刹那间就被大师兄斩杀掉了七八头。
而在曹丙武身后，李剽、尚开七和骆无咎三人呈对角站位，各踩出步罡，而后服下丹药伸手向怀里一摸。
“噌————”
三把寒光四射的短刃被握在三支手掌中，他们的主人或戏谑乖戾、或神秘疯狂，但当他们手持短刃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选择———挥刀。
利刃割破皮肤，伤口先是清凉而后无比灼热，斑斑点点的血迹洒落在镂空玉质长道上。
“万恶绝种，鬼魔灭迹，八荒四极，万不遗一。”
“斗纲运关，九天并转。”
“万帝易位，民亡鬼灭，善好清治，六合宁一。”
“三才聚首，慧灌灵寂，招星揽月，降忌禳灾。”
念完祷词，三人轻叩牙关，掐出印诀席地而坐，三抹淡红色从他们身躯上升起，斡旋着在他们头顶汇聚成团，流烟布雾、血蕴殷红。
红雾一阵翻滚，从上方忽然冲出一身巨大道袍，直挺挺地立在血雾上，下摆随雾气翻滚颠荡不已。
道袍漆黑破烂，两排衣襟绣着神秘的血色文字，从大开的襟口里看到，支撑起道袍的是一块贯穿上下的蠕动血肉，一根根血须翻过领口，扭动着上面的倒刺狰狞射向被乌阍降下的漆黑腐肉。
一物降一物，戚解是亲眼见识过乌阍这种“腐肉”符法威力的，让自己一干师兄都束手无策的瘟疫魔就曾被这腐肉翻手覆灭，连渣都不剩。
而如今落到了三才禳星奇门术的血肉道袍手上，却分秒之间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扑哧—扑哧—扑哧———”
道袍宛若无底饕餮，长有倒刺的血红触须就是它的木箸和饭匙，而乌阍道人的腐肉就是它的佳肴。
血肉绞杀、腐水横流，一时间斩心殿内臭不可闻，四处溅满黑色红色白色粉色的汁液，肉芽在殿内各个角落里肆无忌惮地生长起来，但往往下一秒就会被横扫而来的血肉触须荡平。
乌阍道人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连戚解都能从这团不成人形的腐肉上看出震惊和恐惧。
“哈哈哈！”曹丙武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癫狂地笑容，鬼手肆虐大殿，发疯似地屠戮着从深潭中源源不断涌出的石龙子妖祟。
“老头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私藏法门只知道防备我们的后果！”曹丙武咆哮道“就因为你全当传家宝似的捂着，才会害死了老五！”
“你要是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他还会修炼了这种入魔法门吗？你既然不教，就别怪我们藏私了！”
乌阍这时候反倒平静下来了，他阴沉道：“这法门不是靠偷学就能得来的，哪位高人指点你们了？”
“你下罗酆山想这个问题去吧！”曹丙武蔑笑地伸手遥指，鬼手犁开地面如恶狗般扑了过去，狠狠抓向大阵。
“怕啦！”
玛瑙珠玉缀成的垂帘被鬼手抓得断崩断，珠子叮叮当当地打落地面，有得直接滚进了后殿的深潭里。
但鬼手却被挡在了黑罩外。
曹丙武看到鬼手受阻，正打算用小纣绝阴天宫时，修炼多年培养出来的戒备心忽然令他浑身一震！
“大师兄！后面！”身后李剽等人大呼道，曹丙武头都不回甩出一支紫色小鬼，青面獠牙地朝他身后猛射出去，却被一截凭空出现的血红手臂擒下。
一道血影缓缓走出透明，露出浑身浴血的身体和面无表情的头颅，这血人捏着小鬼的脖颈，“咔嚓”一声折断后随手丢到一旁，直勾勾地盯着曹丙武。
“老头你藏得东西真不少啊。”曹丙武缓缓移动脚步挡在布阵的三位师弟前，挥手召出两个黑衣白袍、头戴傩面的鬼差。
“有你们这么些弟子，为师怎能不留一手呢？”乌阍烂泥哈哈大笑，向外喷吐着腐臭残渣。
戚解面色铁青：“这就是你藏在血湖里的东西吧。”
“哦？被你瞧出来了？”乌阍毫不意外道“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这头血灵子算是你的兄弟呢。”
而在正殿和血灵子对峙的曹丙武，此时却有些为难了。
如果和这头血灵子开战，他自然是不想在师弟旁边动手的，以免殃及到他们；但他又不敢把布阵的三位师弟真扔在这里，万一老头还有其他手段呢？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血灵子显然没有这些顾虑，脚踏满地碎金玉屑，化作血影“唰”地一下就朝曹丙武冲杀过去了。
“哼！”曹丙武冷哼一声，他虽然习惯用鬼手，但拳脚功夫也是一流，自是不惧近身肉搏。
血灵子踩碎脚下的玉阙，一脚将其踹到对方脸上，曹丙武一抬手，一支青紫小鬼从袖口中猛然钻出，一口咬碎玉阙接着顺势冲向血灵子。
“蓬！”然而小鬼撞到血灵子身上后，却突然炸出一团血雾，血雾没有散去，而是向曹丙武飘来，接着在穿过小鬼后迅速收缩凝聚，再次还原成血灵子的形体！
曹丙武眼角一抽，血雾化身体的能力在符法里都是最上等的法门了，他这个大弟子老头都没教过。
血灵子欺身而进，血乎乎的拳头向曹丙武的正脸招呼过来，曹丙武抬手一挡，没想到血拳在接触的瞬间炸成一团血雾，接着在穿过手掌后再次凝实，“砰”的一拳结结实实地锤在曹丙武的鼻子上。
“嘶！”
曹丙武倒吸了口凉气，踉跄着倒退两步后才站稳。他揉搓着被锤得通红的鼻子，擤出鼻血后扭了扭脖子。
“不仅是全身，身体一部分也能血雾化……”正当曹丙武心中默念这句话时，血灵子又横起一脚踢来，这次他学聪明了，不是挡而是改成躲闪了。
血灵子的速度很快，且由于身体可以血雾化，攻击也带有欺诈性，短寸之间就能和曹丙武过上数十招，这还是曹丙武，换作其他人早就招架不住了。
两人交手速度之快，令戚解的眼睛都追不上他们的动作了，只觉得一道红影一道蓝影纠缠不清，难分难解地从一边打到另一边，交手的路径上血雾流动、鬼气横生，玉石半面四分五裂，唯有墙壁上的两座神像还算是完好无损。
曹丙武大喝一声，忽然撤出战圈，单手按下，只听“轰隆”巨响，一道苍白门庭砸破斩心殿的拱顶，携带着土石木屑闯入战场。
“老头你就是喜欢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吧！”曹丙武嘶吼道“我这就把它们拉下去给你探探黄泉路！”
苍白的门庭凋零破败，悬挂残破的三辰幡，一股蒿草特有的气味扩散开来。
血灵子看到突然掉下来的门庭停下了脚步，它有些狐疑地瞅来瞅去，一时间不敢贸然移动了。
门庭之内一片漆黑，明明只是一道门，却仿佛可以将人引入九泉之下似的。
曹丙武双手合十向前一推，两条麻绳从门庭内的漆黑中飞出，缠住了血灵子的两条手臂，这头血肉怪物奋力挣扎，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血雾化无法正常施为了！
“一切众生，死经地狱，魂系酆都，备受诸苦，时时拷掠……就算你是无父无母的血肉造物，也逃不脱这鬼门关！”
乌阍大惊：“鬼门关！为师的《天师符法》里可没有这玩意！你是从哪学来的？”
“师尊可得不落窠臼点啊，”曹丙武又挥手召出更多麻绳缠住血灵子“符法不过是沟通鬼神的媒介，鬼神想通过这媒介赐予何物，又岂能是一本小小的《天师符法》能左右的？”
“天授符法！”乌阍诧异道“你竟然能到这一步……看来你真的很讨这些神仙的欢心啊。”
“是啊，尤其是在他们知道我会拿你当祭品献给他们后。”曹丙武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是嘛。”乌阍道人催发大阵，戚解感到禁锢双腿的力量隐隐有向上蔓延的趋势，这老头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乌阍一眼看穿了戚解的心思，意味深长地道：“放心吧乖徒弟，你师傅我还没到这一步呢。”
“虚言？当然不是，无论是变强还是发扬精神，我都是认真的，不过……”乌阍话锋一转“变强的人只能是我，徒儿，为师攀登正缺你这么一根好杖啊。”
“既如此，你还在等什么？”戚解道“为何还不动手？”
“动手，我可……”乌阍注意到戚解嘴角勾起的浅浅笑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猛地回头。
平静的初秋中，风轻气和，斩心殿地处高位，开门向外可直视青天，如此更是绝景。
“轰！”
一道黑影猛然自殿外袭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乌阍的那把龙椅般的黄金高座碾成金饼。
“咕噜。”乌阍挥动腐臭难闻的肉条，螺旋状的腐腥之气汇聚，瞬间挡在黑影之前。
“噗！”
腐腥之气凝成的肉墙被打得一凹，接着缓缓复原，最终相当平稳的挡下了这一击。黑影攻势受阻后，这才稳住形影能令人看清，正是曹丙武招牌的鬼手符法。
“师尊用这么大阵仗招待七师弟，为何就忘了我们几个啊？”曹丙武踏上金阙，朗声笑道，身后陆续出现李剽、尚开七和骆无咎的身影。
“逆徒！”烂泥怒吼，却不是朝着曹丙武四人而是扑倒戚解面前“你这逆徒！为师好心为你除咒，你却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告知他人！居然还是为师特地告诫过你的人！”
看着失态的烂泥破口大骂，腐臭的肉汁几乎要喷到自己脸上，无法移动双腿的戚解平静道：“你也不是要给我除咒吧？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大家彼此彼此。”
“哦，哦！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哈哈哈哈，没错，我本来就没想救你，哈哈哈，”烂泥咕噜咕噜地笑道“好徒弟，心狠手辣，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哈！”
戚解眉头紧蹙，这乌阍自爆原体、移神至到摊烂泥上后，精神似乎也有点不正常了。
“幸好！幸好你师尊我，也留了一手！”烂泥拍打着两根烂肉条大叫道“孩儿们出来吧！”
戚解听见身下的深水中再次泛起气泡，“哗啦”一声水起，一道道身影跃出水面，四肢着地落在后殿的鎏金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地脚步声。
戚解眼眶欲裂，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一个个犹如放大后的石龙子，脖如长蛇，顶着人脸，全黑的眼珠和口腔，以及两道漆黑血泪，这、这是！
乌阍一边吩咐这些“石龙子”上前一边道：“说起来这东西你还见过呢，你在后山抓到过一只对吧？这些都是为了夺你身体做得试验，不过凡人躯壳太脆弱，承受不住我的魂魄，于是都变成了这样。”
“你、你……”戚解咬牙切齿“你这老杂毛！”
“哈哈哈，我这个老杂毛就要夺你肉身喽！”乌阍不怒反笑，而爬出垂帘的石龙子已经和大师兄交上了手。
“不过，是在解决了这帮逆徒之后……”
说着乌阍挥动腐烂的身体，在斩心殿里凝聚起一团团浮空的腐烂肉团，恣意着触手和尖齿，不时滴下不明的乌黑液体，落地后立刻滋生出一丛微小的肉芽。
“老二老三老四，动手！”曹丙武大叫地掐出印诀，顿时天地震动，斩心殿的金玉地板绽裂开来，一支支青紫鬼手带着石砾、泥土和草根从地下钻出，不偏不倚地抓住每个石龙子。
“啪叽！”鬼爪捏住石龙子，发出粘腻滑溜的声音。
曹丙武右手维持诀印不变，左手猛攥成拳，只听一阵噼啪乱爆，曾与戚解、佟一心打得有来有回的邪祟妖物，刹那间就被大师兄斩杀掉了七八头。
而在曹丙武身后，李剽、尚开七和骆无咎三人呈对角站位，各踩出步罡，而后服下丹药伸手向怀里一摸。
“噌————”
三把寒光四射的短刃被握在三支手掌中，他们的主人或戏谑乖戾、或神秘疯狂，但当他们手持短刃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选择———挥刀。
利刃割破皮肤，伤口先是清凉而后无比灼热，斑斑点点的血迹洒落在镂空玉质长道上。
“万恶绝种，鬼魔灭迹，八荒四极，万不遗一。”
“斗纲运关，九天并转。”
“万帝易位，民亡鬼灭，善好清治，六合宁一。”
“三才聚首，慧灌灵寂，招星揽月，降忌禳灾。”
念完祷词，三人轻叩牙关，掐出印诀席地而坐，三抹淡红色从他们身躯上升起，斡旋着在他们头顶汇聚成团，流烟布雾、血蕴殷红。
红雾一阵翻滚，从上方忽然冲出一身巨大道袍，直挺挺地立在血雾上，下摆随雾气翻滚颠荡不已。
道袍漆黑破烂，两排衣襟绣着神秘的血色文字，从大开的襟口里看到，支撑起道袍的是一块贯穿上下的蠕动血肉，一根根血须翻过领口，扭动着上面的倒刺狰狞射向被乌阍降下的漆黑腐肉。
一物降一物，戚解是亲眼见识过乌阍这种“腐肉”符法威力的，让自己一干师兄都束手无策的瘟疫魔就曾被这腐肉翻手覆灭，连渣都不剩。
而如今落到了三才禳星奇门术的血肉道袍手上，却分秒之间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扑哧—扑哧—扑哧———”
道袍宛若无底饕餮，长有倒刺的血红触须就是它的木箸和饭匙，而乌阍道人的腐肉就是它的佳肴。
血肉绞杀、腐水横流，一时间斩心殿内臭不可闻，四处溅满黑色红色白色粉色的汁液，肉芽在殿内各个角落里肆无忌惮地生长起来，但往往下一秒就会被横扫而来的血肉触须荡平。
乌阍道人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连戚解都能从这团不成人形的腐肉上看出震惊和恐惧。
“哈哈哈！”曹丙武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癫狂地笑容，鬼手肆虐大殿，发疯似地屠戮着从深潭中源源不断涌出的石龙子妖祟。
“老头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私藏法门只知道防备我们的后果！”曹丙武咆哮道“就因为你全当传家宝似的捂着，才会害死了老五！”
“你要是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他还会修炼了这种入魔法门吗？你既然不教，就别怪我们藏私了！”
乌阍这时候反倒平静下来了，他阴沉道：“这法门不是靠偷学就能得来的，哪位高人指点你们了？”
“你下罗酆山想这个问题去吧！”曹丙武蔑笑地伸手遥指，鬼手犁开地面如恶狗般扑了过去，狠狠抓向大阵。
“怕啦！”
玛瑙珠玉缀成的垂帘被鬼手抓得断崩断，珠子叮叮当当地打落地面，有得直接滚进了后殿的深潭里。
但鬼手却被挡在了黑罩外。
曹丙武看到鬼手受阻，正打算用小纣绝阴天宫时，修炼多年培养出来的戒备心忽然令他浑身一震！
“大师兄！后面！”身后李剽等人大呼道，曹丙武头都不回甩出一支紫色小鬼，青面獠牙地朝他身后猛射出去，却被一截凭空出现的血红手臂擒下。
一道血影缓缓走出透明，露出浑身浴血的身体和面无表情的头颅，这血人捏着小鬼的脖颈，“咔嚓”一声折断后随手丢到一旁，直勾勾地盯着曹丙武。
“老头你藏得东西真不少啊。”曹丙武缓缓移动脚步挡在布阵的三位师弟前，挥手召出两个黑衣白袍、头戴傩面的鬼差。
“有你们这么些弟子，为师怎能不留一手呢？”乌阍烂泥哈哈大笑，向外喷吐着腐臭残渣。
戚解面色铁青：“这就是你藏在血湖里的东西吧。”
“哦？被你瞧出来了？”乌阍毫不意外道“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这头血灵子算是你的兄弟呢。”
而在正殿和血灵子对峙的曹丙武，此时却有些为难了。
如果和这头血灵子开战，他自然是不想在师弟旁边动手的，以免殃及到他们；但他又不敢把布阵的三位师弟真扔在这里，万一老头还有其他手段呢？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血灵子显然没有这些顾虑，脚踏满地碎金玉屑，化作血影“唰”地一下就朝曹丙武冲杀过去了。
“哼！”曹丙武冷哼一声，他虽然习惯用鬼手，但拳脚功夫也是一流，自是不惧近身肉搏。
血灵子踩碎脚下的玉阙，一脚将其踹到对方脸上，曹丙武一抬手，一支青紫小鬼从袖口中猛然钻出，一口咬碎玉阙接着顺势冲向血灵子。
“蓬！”然而小鬼撞到血灵子身上后，却突然炸出一团血雾，血雾没有散去，而是向曹丙武飘来，接着在穿过小鬼后迅速收缩凝聚，再次还原成血灵子的形体！
曹丙武眼角一抽，血雾化身体的能力在符法里都是最上等的法门了，他这个大弟子老头都没教过。
血灵子欺身而进，血乎乎的拳头向曹丙武的正脸招呼过来，曹丙武抬手一挡，没想到血拳在接触的瞬间炸成一团血雾，接着在穿过手掌后再次凝实，“砰”的一拳结结实实地锤在曹丙武的鼻子上。
“嘶！”
曹丙武倒吸了口凉气，踉跄着倒退两步后才站稳。他揉搓着被锤得通红的鼻子，擤出鼻血后扭了扭脖子。
“不仅是全身，身体一部分也能血雾化……”正当曹丙武心中默念这句话时，血灵子又横起一脚踢来，这次他学聪明了，不是挡而是改成躲闪了。
血灵子的速度很快，且由于身体可以血雾化，攻击也带有欺诈性，短寸之间就能和曹丙武过上数十招，这还是曹丙武，换作其他人早就招架不住了。
两人交手速度之快，令戚解的眼睛都追不上他们的动作了，只觉得一道红影一道蓝影纠缠不清，难分难解地从一边打到另一边，交手的路径上血雾流动、鬼气横生，玉石半面四分五裂，唯有墙壁上的两座神像还算是完好无损。
曹丙武大喝一声，忽然撤出战圈，单手按下，只听“轰隆”巨响，一道苍白门庭砸破斩心殿的拱顶，携带着土石木屑闯入战场。
“老头你就是喜欢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吧！”曹丙武嘶吼道“我这就把它们拉下去给你探探黄泉路！”
苍白的门庭凋零破败，悬挂残破的三辰幡，一股蒿草特有的气味扩散开来。
血灵子看到突然掉下来的门庭停下了脚步，它有些狐疑地瞅来瞅去，一时间不敢贸然移动了。
门庭之内一片漆黑，明明只是一道门，却仿佛可以将人引入九泉之下似的。
曹丙武双手合十向前一推，两条麻绳从门庭内的漆黑中飞出，缠住了血灵子的两条手臂，这头血肉怪物奋力挣扎，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血雾化无法正常施为了！
“一切众生，死经地狱，魂系酆都，备受诸苦，时时拷掠……就算你是无父无母的血肉造物，也逃不脱这鬼门关！”
乌阍大惊：“鬼门关！为师的《天师符法》里可没有这玩意！你是从哪学来的？”
“师尊可得不落窠臼点啊，”曹丙武又挥手召出更多麻绳缠住血灵子“符法不过是沟通鬼神的媒介，鬼神想通过这媒介赐予何物，又岂能是一本小小的《天师符法》能左右的？”
“天授符法！”乌阍诧异道“你竟然能到这一步……看来你真的很讨这些神仙的欢心啊。”
“是啊，尤其是在他们知道我会拿你当祭品献给他们后。”曹丙武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是嘛。”乌阍道人催发大阵，戚解感到禁锢双腿的力量隐隐有向上蔓延的趋势，这老头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乌阍一眼看穿了戚解的心思，意味深长地道：“放心吧乖徒弟，你师傅我还没到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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