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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章 座签——乌焦加麻黑

    康德助没料到的是,唯独让财务人员打印的材料偏偏闯祸。

    待到星期一的专家调研会,犯颈椎病而上班稍晚的康德助已没时间纠错。

    专家大名曹钢跃,结果财务印的汇报材料变成“曹刚跃”。会议桌的座签摆得慢,名字也是这个“刚”。

    旁边休息室里,章威武已陪着专家起身进会场。

    火烧屁股的康德助赶紧返身,冲还在按自己会前追加的要求,核对席位上材料页码的财务人员吼:“专家的名字打错了!你也真是的,随便过脑子都会晓得,明显是炼钢的钢,否则怎么会跟跳跃的跃字配一砣?”

    前脚跟后脚,章威武察觉座签错字,脸色青黑。

    一屋子面面相觑,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应急场合,不碍章威武用犀利眼神第一时间揪出康德助。

    先是一招手,再是一挥手,康德助领会手势指令,众目睽睽之下撤除座签。

    章威武向专家致歉,回头厉声质问恭身一侧的隋峰朗,运维室办会就这么乌麻?

    隋峰朗回复声音不大,假慌忙实镇定,座签是按照汇报材料里的抬头来做的。就20秒不到,隋峰朗已然心理预备。

    章威武反应过来,原来不光是座签打错,恨不得将材料捏出水来,眉中锁出一道沟,眼刀全部刺向康德助,你就这号乌焦麻黑的水平?看你的检讨怎么过关?

    从乌麻到乌焦麻黑,比起对隋峰朗的质问,章威武当众多批了两个字,这让康德助臊得慌,以至于章威武会前丢下的话头都没听真切。

    那边仍在开会,已经集好宣传素材的康德助窝进办公室,涌出一脑壳的想法,要是今天早些到单位就好了,哪怕提前10分钟进会场还有余地。

    隋峰朗也不管事,能够早一步发现座签之错就能补救,竟然跟着错,不管事的错上错。

    最终这错字的责任由康德助扛下了,既是章威武的本意,也是被动变主动的姿态。

    书面检讨之外,被取消当季度奖金。

    康德助“堤内损失”得到叶识海“堤外补”,允诺下半年社会化服务摄影图片稿费悉数补贴宵夜烤串。

    康德助装作抹冷汗。“我写检讨能让你的稿费充公,早晓得就把检讨写满一千字。”

    叶识海跟着欢脱,不忘点醒康德助还在“你懂的”那里多赚了两个字,因为隋峰朗是乌焦,你是乌焦麻黑。

    股市历来牛短熊长,新一轮牛市不期而至。

    段均益早已徜徉在牛市。

    兰埠菁在家里不管钱,自己也没几个钱,最近老听段均益提股票,带着蛛丝马迹的疑问:“你姐给了钱让你炒股?”

    是我结婚前挣的,当时我姐揽储有一个算一个。

    “不是买房子都花了?”

    还有项目奖金,你别担心钱的事。

    兰埠菁把忘记充电的手机重新扣紧在插线板。“我也不想多问,刚才我拿你的手机看时间,看到你姐的短信,转给你20万,是你借的?”

    你的手机经常没电了,就刚才,充一阵的电,插头又还是松的,你多管自己的粗枝大叶,不要管我的手机。

    “我才懒得看,不像你。”兰埠菁从茂德回来,手机被借去看一次,又失踪在车上大半天。

    段均益脸上挂不住,上前牵手搂腰,你猜这三个月在股市里赚多少?一百万只差三万了。

    股市房市配置,专业的看不起业余的,而业余的则天不怕地不怕,更别说专业的了。

    兰埠菁与老家通电话,不敢提段均益股市大赚,只提五一节安排:“爸妈尽管来,有房有铺住得下,新房子并不小,以后买个大的也可能。”

    兰立山只嘱咐莫吵架,在家里莫学你妈那样的霸道。

    刘招娣一把扒开,拎起话筒一开口就问得比算命先生还多,怎么还没怀上?是谁不想要?要我到昌定来住,段均益上项目去了,我天天只负责你的茶饭?有个孩子带才是正事。

    “不要老是问怀孕的事,我俩还没想过。他在单位压力大,经常出差,最近又昌定郡兴两头跑。我的档案还才提过来,正是图表现的时候,要学的又多,偶尔也要出差。”

    刘招娣再横一眼兰立山。“你站开些,要进城也得我去,你留在乡里守屋。”

    轰走兰立山,刘招娣窃问,你每个月还闹心?

    “不准时,拖得长,其余的还好,上次检查完,医生讲我的抵抗力低得特别厉害,是非常容易感染的那种。”

    刘招娣问得越发直接,你同段准益那方面也不正常?

    兰埠菁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过一阵才一把抄起:“莫问了,问起烦躁。我不懂的时节不闻不问,我都参加工作了,又来关心这些事。”

    段均益这些事有欺负你?刘招娣换成自认为文雅的问法。

    “指望跟你讲不清,而且我现在要备稿子了。”兰埠菁连拍脑门,火速挂断电话。

    那方面生活对兰埠菁来说,干锅浆糊,讳莫如深。

    按理正值马上春秋的年岁,而实际因为发麻加紧张,再添痛字诀,一门心思躲。

    段均益一提“我已经洗了”,兰埠菁就拍脑门。

    又到周末晚上,后头的像探子探路,前头的像挨板子生痛。后头的猜个不停,前头的实话实说不晓得。

    打住的段均益坐起来纳闷,我上网查过,一般有两种原因,一是心理不接纳,二是身上没放松,我陪你去医院?

    “我上次去做化验都怕得要死。”兰埠菁对此作过预设,“检查又不让陪人进,有么子用。”

    那就一直这样痛?

    “再过一段。”兰埠菁返头提醒,“把卫生间的灯也关了,不舒服,你快点。”

    二道茶的银针不翻腾,前头不在状态,后头兀自睡去。摸黑移进卫生间,巴不得段均益快打鼾。

    时光就这么流淌,生活就这么打磨,以为不会改变,转瞬已不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