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章 单飞——鸽道喂到死
飞抵F国巴瑞市的赫登心境澄明。
得不得奖的无所谓，在意的是凝聚股东智慧，扩大股东共识，为未来运作尚沫名下的“妆游商城APP”作准备。
此前的“妆游品导”虽有延展，但总体仍属不瘟不火，自从赫登洞悉线上营销已渐风行之势，早就决意扩展升级为妆游商城APP，以再拓时尚运营增长极。
平台升级还是其次，最烧钱的环节是推广运营，这一大笔投资必须先得到股东会的批准。
与飞抵F国时的心境相比，赫登前往D国则晦暗得多，尽管中途已与佟为谦取得联系并约定见面。
心绪低落的原因，是赫登昨天主动邀约韩霄云到D国游玩而遭到拒绝。
韩霄云一语道破：“你陪我是假，想带上兰埠菁才是真，我既不上当也没时间。”
还欲争取的赫登不由得跺一脚。“我的助理就是D国人，你们如果来，我带助理来助理，保证不虚此行，何况这里的赛车文化是出了名的。”
韩霄云将桌边的地球仪拔了个转。“在我的出行版图里，要么是最高科技的，要么是最原生态的，半美女半野兽的地方不想去。”
在赫登内心深处，D国还是另一层伤情成份，偶像车手纳什维就是在布根兹赛道罹难的。这两年，虽未直接去现场悼念，但以个人名义两次向纳什维慈善基金会捐款。
佟为谦先将赫登预期见面的时间推后了两天，然后通过张主编转达解释，目前仍在赶回福克市的路上。
此言不虚，其时正在D国的另一个城市。
佟澈历经半年环游三大洲众多国家后，目前正在D国静养。
得知赫登要从F国来D国，佟为谦挺想安排佟澈补上这次见面的。
电话里劝说无果，佟为谦不甘心，临时从福克市赶来面见佟澈，意图最后争取一次。
佟为谦并非凭空焦虑。
入股至今，一直没有找准定位，尤其当佟澈决意无意加入尚沫，更是意兴阑珊。
在决定退出尚沫之前，想多给佟澈也给自己一个可能。
提到投资，佟为谦仍然对艾止淼非常忌惮。
这些年夫妻关系名存实亡，莫说大难来临各自飞，小九九总是不请自来。
佟为谦利用长居国外的机会，在财产腾挪上做了预案，但尚沫的投资是透明的。
面对佟澈的利益还是舍得成本，但面对艾止淼则早已先入为主。
艾止淼断然不肯善罢甘休，利用岗位之便，极尽查询调控之能事，对佟为谦的有关事项已经心知肚明，只是未到最终摊牌之时。
这一切，生性敏感的佟澈岂会不知，倍觉世事皆疑，以致对一片赤诚的麦敬诚都无法彻底信任。
察觉父母在角力预设，本就对家庭失望的佟澈更添争斗担忧，心理负担越来越重，巴不得逃之夭夭。
旅行忘忧仍是治标，佟澈好不容易遵照一回艾止淼的意见，在D国另一个城市暂住停驻，并未选择佟为谦所在的福克市。
艾止淼自是心疼佟澈，名义是旅行，实则离家出走。
佟澈再次脱离视线范围，虽不致方寸大乱，但也饱受担心折磨，想管又管不好，不管又怕出事，豆腐跌进灰里面。
对从事的这份又爱又恨的特殊工作，艾止淼也是两难。
为彻底陪护好佟澈，自忖可以狠心放下甚至辞掉这份工作，可佟澈压根不在意。
好强的艾止淼也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没有目前的岗位，有何资本与万里之遥的佟为谦角力争先？
D国不比F国，工业元素多于时尚元素。
回到D国，最高兴的当属Damon，趁出差可以顺道回家，于是早早就单独行动了。
赫登在福克市的宾馆里空等佟为谦，心里同时还犹豫着另一桩事。
是否到布根兹赛道去悼念偶像车手纳什维？四年过去了，赫登如今缅怀纳什维时的意味显有不同，更多的是唏嘘于爱情的执着与无奈。
来D国前没能邀请到韩霄云，更就指望不上兰埠菁跟来了，赫登即算迫切分享纳什维生前的情感故事也无人能诉，由此踌躇不前。
在宾馆大厅里还没等来佟为谦，嫁吾婚庆的月半老板倒是不等自来。
“上回我从陵江临时回老家一趟，听说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去看望了我老爹。”赫登讶异加暴力，在宾馆大堂假意推搡着转圈圈，“这次出国又是前脚后脚，你有定位系统？”
转不动了月半老板笑着喘气，别闹了，胖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想在你身上装定位，你又不给机会，要装也会先装到车上，你又没开跑车来。
“我起初还真想沿着古丝绸之路，开车横跨两大洲的，只不过担心股东大爷们认为我玩心太重，我也懒得带Damon在路上耗这么久，而且他归心似箭。”
早知道这样，你该放了Damon来找我的，我俩一起马拉松的拉力赛，那得多带劲。
“你就不怕你老公吃醋，我可提醒你，我是未婚男青年，而你是已经结婚了的女人。真不搞明白，你一直这么足的信心跟我混？”
月半老板笑得再转了大半圈，我当然有信心了，认识你的又有谁不知道，你的身边不可能有女人，那些花啊草的，在你眼里压根就不是女人。
接着又“扑哧”憋笑，还真闹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总放不下那位“鸽子大娘”，你既然号称是未婚男青年，未必不嫌憋屈？
赫登不好回应，竟然吹了吹口哨，引得宾馆大堂服务员侧目。
然后双手反扣在后脑勺上，也活动筋骨似的转了一圈。“我不憋屈，我还得感谢她。这些年，其实也是她成就了我。”
接着再解释：“她的作用跟张主编不同，虽然张主编给了我平台与机会，但她的手里是拿着鞭子的，总是有驱动力，涡轮增压一样的。像刚才吹的口哨，要有气，要能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她还活着能有响动，怎么可能放得下？”
但是经常被放鸽子，”鸽子大娘”不地道，你还守着“鸽道”不放？
“鸽子重感情，鸽子讲究从一而终，我就死守着这‘鸽道’，哪怕单飞等死，你没听说过‘卫道士’？”
鸽道喂到死？月半老板怔住了。
大堂里人来人往，像鸽舍里聒躁的尘嚣。
手机响了，月半老板只看一眼并没接。
而是继续回应，在你面前，虽然我也没有性别了，但并不影响我也把你当动力。看你这么孤独，但对待工作还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也想放手一搏，打算过年之后开始正式运作时尚旅游。
月半老板申明，这回到福克市来，我就是来探路的，先洽谈了解一些行情，再聘请一两个高参。你帮了我这么多，老依靠你接业务，终归不长久。
赫登故意激话：“既是时尚旅游，必定是走高端。我先不评价这思路，光是这高端，你能赶得上？”
谁叫你这么时尚，我就喜欢往时尚凑，等这时尚旅游做大了，还盼着入股尚沫跟上你像跑车一样快的节奏。月半老板转而问询，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布根兹赛道？
赫登摇头不语，暗自决心以后要与兰埠菁单独来一趟。
D国福克市历史文化悠久，充满多元化的魅力，从来都是热点旅游城市。
穿城而过的河道上有一座铁桥，桥身栏杆上挂满了象征爱情和见证约定的铜锁。
佟为谦不免沮丧，因为佟澈最终拒绝前来与所谓尚沫高管见面，也再次表态对商业运营毫无兴趣。
佟为谦看似耐心，实则焦灼地征求意见。
佟澈坚称：“我现在讨厌受拘束，也讨厌管别人，更讨厌跟很多人打交道。我设计的服装虽然有时尚元素，但只会越来越传统，因为我现在的状态驾驭不了很前卫、特潮流的东西，我好不容易才熬过这苦恼，不想再踏进这漩涡。”
当佟为谦还想坚持的时候，佟澈甚至直接反问：“难道你以为我的烦恼还少？就是现在这半吊子的状态也是我打足十二分的精神才得来的。”
佟澈所说的这种状态，除了长年梦魇，愈加封闭以及凡事提不起兴趣，是抑郁症加重的迹象。
佟为谦的旧有招数几已用尽，只好尝试新提法，如果父母之爱不能带你走出阴影，那你去恋爱，甚至谈婚论嫁。我看麦敬诚就不错，你要学会相信爱情，试着相信麦敬诚，勇敢点把自己交付出去，那会更有安全感的。
“相信爱情？我长大这些年，我就这么长大的，如今你还要我相信爱情？”
佟为谦感伤不已，我承认与你妈妈没有带好头，但你不能十年怕井绳。
佟澈完全不认可。“已经被蛇咬了，难道还不该怕井绳？再者说了，你以为我有了一份来自别人的感情，就可以获得安全感？”
如果这世上连爱也不能带给你安全感，那我当真是没法子了，也许我和你妈妈，前世里总有一个亏了心。
“我这不是沉沦，我只是压抑忧郁，你是不会懂的。不过你大可不必自责，我知道窍门，只是现在还要承受折磨。”
窍门？佟为谦委实不懂，又似乎看到了希望，只要爸爸能做到的，哪怕舍尽家财，甚至舍了这条老命，我也想要让你积极起来。
佟澈语气仍淡。“你帮不了我的，别白费力气了。我告诉你，再有人再怎么爱我，都不及有一个能让我去爱的人。我即算去爱，也是去付出一份爱，才能感受到拉扯的力量，也许能够跳出这该死的泥潭。”
然后一一抚过铁桥标杆下的铜锁。“由别人给的爱，包括麦敬诚，让我兴奋不起来的，就像针路不是锁底了的荷叶边，拉不紧的，一扯就散。至于你和艾ONE所给的任何东西，我都无所谓需要了。”
三个月前，佟澈独自外出旅行时，佟为谦与艾止淼有过一次通话，仍以吵架结尾。
当时艾止淼骂得决绝，如果不是留着你对佟澈还有点用处，真想休克疗法，恨不得直接把整个福克市都抹掉，还不光是你。
种种迹象表明，随着佟澈离家次数越来越多，艾止淼对重洋之外的佟为谦的愤恨不减反增。
以前夫妻间争吵冷战，还能指望佟澈从中传递只言片语。
如今一家三口分落三处，不光这“碗”已碎，连“生锈的铁箍”都断了。
比之佟为谦克制有加的情绪，艾止淼则由着性子，时不时地脉冲尖刺，直奔痛处而去。
不知从何时起，在佟为谦与艾止淼之间，麦敬诚开始替代佟澈，学着扮演“传声筒”的角色。
在年节时点，还当真撮合过一两回互动。
只是佟澈仍然对麦敬诚不上心，总把“我神经大条，你离远一些，免得溅一身血”挂在嘴上。
而对麦敬诚的认可，已是艾止淼与佟为谦残存不多的共识了。
佟澈总不着道，麦敬诚也就找不着道。
这着实让艾止淼焦虑，多次严词要求佟为谦发挥与麦敬诚同为尚沫股东的功效，尽快策动有实质性的突破。
要你去策动，又不是策反。艾止淼对进展颇为不满，耐心更是日薄。
到后来，控制欲又上来了，以加力驾驭策动之事为由，直接向佟为谦索要所持尚沫的股权。
此议遭到拒绝，愈加愤恨。
佟澈更听不得这些事，一听就头大，情绪被拉低至尘埃，所以装聋作哑，以躲为主，有意选择性忘记，宁愿独自面对漫漫长夜。
麦敬诚在网上已是第三遍留言：我不求你让我当男朋友，就先当朋友，先给我报平安，求你了。
得不得奖的无所谓，在意的是凝聚股东智慧，扩大股东共识，为未来运作尚沫名下的“妆游商城APP”作准备。
此前的“妆游品导”虽有延展，但总体仍属不瘟不火，自从赫登洞悉线上营销已渐风行之势，早就决意扩展升级为妆游商城APP，以再拓时尚运营增长极。
平台升级还是其次，最烧钱的环节是推广运营，这一大笔投资必须先得到股东会的批准。
与飞抵F国时的心境相比，赫登前往D国则晦暗得多，尽管中途已与佟为谦取得联系并约定见面。
心绪低落的原因，是赫登昨天主动邀约韩霄云到D国游玩而遭到拒绝。
韩霄云一语道破：“你陪我是假，想带上兰埠菁才是真，我既不上当也没时间。”
还欲争取的赫登不由得跺一脚。“我的助理就是D国人，你们如果来，我带助理来助理，保证不虚此行，何况这里的赛车文化是出了名的。”
韩霄云将桌边的地球仪拔了个转。“在我的出行版图里，要么是最高科技的，要么是最原生态的，半美女半野兽的地方不想去。”
在赫登内心深处，D国还是另一层伤情成份，偶像车手纳什维就是在布根兹赛道罹难的。这两年，虽未直接去现场悼念，但以个人名义两次向纳什维慈善基金会捐款。
佟为谦先将赫登预期见面的时间推后了两天，然后通过张主编转达解释，目前仍在赶回福克市的路上。
此言不虚，其时正在D国的另一个城市。
佟澈历经半年环游三大洲众多国家后，目前正在D国静养。
得知赫登要从F国来D国，佟为谦挺想安排佟澈补上这次见面的。
电话里劝说无果，佟为谦不甘心，临时从福克市赶来面见佟澈，意图最后争取一次。
佟为谦并非凭空焦虑。
入股至今，一直没有找准定位，尤其当佟澈决意无意加入尚沫，更是意兴阑珊。
在决定退出尚沫之前，想多给佟澈也给自己一个可能。
提到投资，佟为谦仍然对艾止淼非常忌惮。
这些年夫妻关系名存实亡，莫说大难来临各自飞，小九九总是不请自来。
佟为谦利用长居国外的机会，在财产腾挪上做了预案，但尚沫的投资是透明的。
面对佟澈的利益还是舍得成本，但面对艾止淼则早已先入为主。
艾止淼断然不肯善罢甘休，利用岗位之便，极尽查询调控之能事，对佟为谦的有关事项已经心知肚明，只是未到最终摊牌之时。
这一切，生性敏感的佟澈岂会不知，倍觉世事皆疑，以致对一片赤诚的麦敬诚都无法彻底信任。
察觉父母在角力预设，本就对家庭失望的佟澈更添争斗担忧，心理负担越来越重，巴不得逃之夭夭。
旅行忘忧仍是治标，佟澈好不容易遵照一回艾止淼的意见，在D国另一个城市暂住停驻，并未选择佟为谦所在的福克市。
艾止淼自是心疼佟澈，名义是旅行，实则离家出走。
佟澈再次脱离视线范围，虽不致方寸大乱，但也饱受担心折磨，想管又管不好，不管又怕出事，豆腐跌进灰里面。
对从事的这份又爱又恨的特殊工作，艾止淼也是两难。
为彻底陪护好佟澈，自忖可以狠心放下甚至辞掉这份工作，可佟澈压根不在意。
好强的艾止淼也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没有目前的岗位，有何资本与万里之遥的佟为谦角力争先？
D国不比F国，工业元素多于时尚元素。
回到D国，最高兴的当属Damon，趁出差可以顺道回家，于是早早就单独行动了。
赫登在福克市的宾馆里空等佟为谦，心里同时还犹豫着另一桩事。
是否到布根兹赛道去悼念偶像车手纳什维？四年过去了，赫登如今缅怀纳什维时的意味显有不同，更多的是唏嘘于爱情的执着与无奈。
来D国前没能邀请到韩霄云，更就指望不上兰埠菁跟来了，赫登即算迫切分享纳什维生前的情感故事也无人能诉，由此踌躇不前。
在宾馆大厅里还没等来佟为谦，嫁吾婚庆的月半老板倒是不等自来。
“上回我从陵江临时回老家一趟，听说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去看望了我老爹。”赫登讶异加暴力，在宾馆大堂假意推搡着转圈圈，“这次出国又是前脚后脚，你有定位系统？”
转不动了月半老板笑着喘气，别闹了，胖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想在你身上装定位，你又不给机会，要装也会先装到车上，你又没开跑车来。
“我起初还真想沿着古丝绸之路，开车横跨两大洲的，只不过担心股东大爷们认为我玩心太重，我也懒得带Damon在路上耗这么久，而且他归心似箭。”
早知道这样，你该放了Damon来找我的，我俩一起马拉松的拉力赛，那得多带劲。
“你就不怕你老公吃醋，我可提醒你，我是未婚男青年，而你是已经结婚了的女人。真不搞明白，你一直这么足的信心跟我混？”
月半老板笑得再转了大半圈，我当然有信心了，认识你的又有谁不知道，你的身边不可能有女人，那些花啊草的，在你眼里压根就不是女人。
接着又“扑哧”憋笑，还真闹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你总放不下那位“鸽子大娘”，你既然号称是未婚男青年，未必不嫌憋屈？
赫登不好回应，竟然吹了吹口哨，引得宾馆大堂服务员侧目。
然后双手反扣在后脑勺上，也活动筋骨似的转了一圈。“我不憋屈，我还得感谢她。这些年，其实也是她成就了我。”
接着再解释：“她的作用跟张主编不同，虽然张主编给了我平台与机会，但她的手里是拿着鞭子的，总是有驱动力，涡轮增压一样的。像刚才吹的口哨，要有气，要能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她还活着能有响动，怎么可能放得下？”
但是经常被放鸽子，”鸽子大娘”不地道，你还守着“鸽道”不放？
“鸽子重感情，鸽子讲究从一而终，我就死守着这‘鸽道’，哪怕单飞等死，你没听说过‘卫道士’？”
鸽道喂到死？月半老板怔住了。
大堂里人来人往，像鸽舍里聒躁的尘嚣。
手机响了，月半老板只看一眼并没接。
而是继续回应，在你面前，虽然我也没有性别了，但并不影响我也把你当动力。看你这么孤独，但对待工作还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也想放手一搏，打算过年之后开始正式运作时尚旅游。
月半老板申明，这回到福克市来，我就是来探路的，先洽谈了解一些行情，再聘请一两个高参。你帮了我这么多，老依靠你接业务，终归不长久。
赫登故意激话：“既是时尚旅游，必定是走高端。我先不评价这思路，光是这高端，你能赶得上？”
谁叫你这么时尚，我就喜欢往时尚凑，等这时尚旅游做大了，还盼着入股尚沫跟上你像跑车一样快的节奏。月半老板转而问询，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布根兹赛道？
赫登摇头不语，暗自决心以后要与兰埠菁单独来一趟。
D国福克市历史文化悠久，充满多元化的魅力，从来都是热点旅游城市。
穿城而过的河道上有一座铁桥，桥身栏杆上挂满了象征爱情和见证约定的铜锁。
佟为谦不免沮丧，因为佟澈最终拒绝前来与所谓尚沫高管见面，也再次表态对商业运营毫无兴趣。
佟为谦看似耐心，实则焦灼地征求意见。
佟澈坚称：“我现在讨厌受拘束，也讨厌管别人，更讨厌跟很多人打交道。我设计的服装虽然有时尚元素，但只会越来越传统，因为我现在的状态驾驭不了很前卫、特潮流的东西，我好不容易才熬过这苦恼，不想再踏进这漩涡。”
当佟为谦还想坚持的时候，佟澈甚至直接反问：“难道你以为我的烦恼还少？就是现在这半吊子的状态也是我打足十二分的精神才得来的。”
佟澈所说的这种状态，除了长年梦魇，愈加封闭以及凡事提不起兴趣，是抑郁症加重的迹象。
佟为谦的旧有招数几已用尽，只好尝试新提法，如果父母之爱不能带你走出阴影，那你去恋爱，甚至谈婚论嫁。我看麦敬诚就不错，你要学会相信爱情，试着相信麦敬诚，勇敢点把自己交付出去，那会更有安全感的。
“相信爱情？我长大这些年，我就这么长大的，如今你还要我相信爱情？”
佟为谦感伤不已，我承认与你妈妈没有带好头，但你不能十年怕井绳。
佟澈完全不认可。“已经被蛇咬了，难道还不该怕井绳？再者说了，你以为我有了一份来自别人的感情，就可以获得安全感？”
如果这世上连爱也不能带给你安全感，那我当真是没法子了，也许我和你妈妈，前世里总有一个亏了心。
“我这不是沉沦，我只是压抑忧郁，你是不会懂的。不过你大可不必自责，我知道窍门，只是现在还要承受折磨。”
窍门？佟为谦委实不懂，又似乎看到了希望，只要爸爸能做到的，哪怕舍尽家财，甚至舍了这条老命，我也想要让你积极起来。
佟澈语气仍淡。“你帮不了我的，别白费力气了。我告诉你，再有人再怎么爱我，都不及有一个能让我去爱的人。我即算去爱，也是去付出一份爱，才能感受到拉扯的力量，也许能够跳出这该死的泥潭。”
然后一一抚过铁桥标杆下的铜锁。“由别人给的爱，包括麦敬诚，让我兴奋不起来的，就像针路不是锁底了的荷叶边，拉不紧的，一扯就散。至于你和艾ONE所给的任何东西，我都无所谓需要了。”
三个月前，佟澈独自外出旅行时，佟为谦与艾止淼有过一次通话，仍以吵架结尾。
当时艾止淼骂得决绝，如果不是留着你对佟澈还有点用处，真想休克疗法，恨不得直接把整个福克市都抹掉，还不光是你。
种种迹象表明，随着佟澈离家次数越来越多，艾止淼对重洋之外的佟为谦的愤恨不减反增。
以前夫妻间争吵冷战，还能指望佟澈从中传递只言片语。
如今一家三口分落三处，不光这“碗”已碎，连“生锈的铁箍”都断了。
比之佟为谦克制有加的情绪，艾止淼则由着性子，时不时地脉冲尖刺，直奔痛处而去。
不知从何时起，在佟为谦与艾止淼之间，麦敬诚开始替代佟澈，学着扮演“传声筒”的角色。
在年节时点，还当真撮合过一两回互动。
只是佟澈仍然对麦敬诚不上心，总把“我神经大条，你离远一些，免得溅一身血”挂在嘴上。
而对麦敬诚的认可，已是艾止淼与佟为谦残存不多的共识了。
佟澈总不着道，麦敬诚也就找不着道。
这着实让艾止淼焦虑，多次严词要求佟为谦发挥与麦敬诚同为尚沫股东的功效，尽快策动有实质性的突破。
要你去策动，又不是策反。艾止淼对进展颇为不满，耐心更是日薄。
到后来，控制欲又上来了，以加力驾驭策动之事为由，直接向佟为谦索要所持尚沫的股权。
此议遭到拒绝，愈加愤恨。
佟澈更听不得这些事，一听就头大，情绪被拉低至尘埃，所以装聋作哑，以躲为主，有意选择性忘记，宁愿独自面对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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