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网红烧烤店里，油在滚烫的铁片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陆开和沈天宁的面前各自放了一大杯啤酒。但我从来就讨厌酒精的味道，基本上滴酒不沾，因此要了杯凉茶。
“晖哥，没想到这次还能碰见你！这些年，我和鹿子经常想起你，还有杨欣和老贺他们。来，我们碰一下杯吧！”沈天宁举起了啤酒杯。
“我也很想你们啊！这几年没和你们联系，连你们两个结婚了我都不知道。来，我今天借花献佛，以茶代酒，给你们一个迟到两年的祝福！”
我们三个碰了杯。
“鹿子啊，有件事情我不明白。当时高三毕业，你不是直接去了美国吗？天宁比我们小一届，我记得你走那天，你们俩因为要分开还哭了，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鹿子你哭，所以印象很深刻。你们后来又是怎么在一起...嗯...梅开二度的？”
“晖哥，我跟你说啊，这可真的是天意啊！”陆开手舞足蹈地说，“我在美国读完本科之后，留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嘿，你猜怎么着？有一次我去我家旁边的商店，一看前面有个女的，正在一边在逛家具，一边打电话约出租车。那动作，那背影，那声音，简直太熟悉了。我走过去一看，嗨哟，果然是天宁！她到美国读硕士，就在我工作的那个城市。那时她刚到没几天，正在往公寓里买家具呢！哈哈哈！我们居然又在太平洋对面碰到了，你说巧不巧！”
“我的天，人海茫茫，这都能遇上，真是太巧了！”
“是啊，就这么着，我们后来就又在一起了。”陆开很满足地说。
“是的，后来等我硕士毕业，我们就一起回来了，在柴城定居。没多久我们就结婚了。”沈天宁补充道。
“哎呀，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难得，难得！来，再碰一下！”我说。
“诶，晖哥，话说你怎么样了？还单着？”
“之前谈了一个，最近分了。”
“哦…啊…”陆开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随愿随缘，分就分吧，下一个更好！”
久别重逢，我们天南地北地聊了很久，他们讲了讲在美国的经历，我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丹州这几年的变化。说着说着，我们就聊到了杨欣。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其实一直和杨欣保持着联系。看来失联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们最近和杨欣见过面吗？”
“见过见过，我们去省城，现场看杨欣哥踢球了！”沈天宁说，“就是上个周末，海岸联队主场踢云州游骑兵的那场比赛。”
“哦哦哦，我知道，我看了直播，和老贺一起看的！”我说，“2比0，杨欣他一个进球外加一个助攻！没想到你们在现场！一定很激动吧！”
“老贺？哦，我还记得他！是你们当时的教练。”沈天宁说，“怎么样，他还好吗？我记得他对你们挺不错的！我记得当时还有个老秦吧，嘿，那家伙脾气可不怎么样。”
“他俩都还好，老贺现在是球队的主管，还开了家小超市，我就在那里帮忙。老秦现在也在球队工作。”我说。
“话说老贺他怎么开起超市来了？”陆开问。
“哎，别提了，我们是赶上了球队最后的好时光。自从我们那一拨队员陆续走后，球队的观众是越来越少，收益也越来越小。老贺他们的工资也十年不见长。正好他有个亲戚要转让一间小超市，而且就在球场附近，于是他就接手了。我伤好之后，他就雇了我。”
“原来是这样！哎，当时我们还以为，球队出了个杨欣，会被更多人关注到，哪想到会这样。”沈天宁遗憾地说。
“是呀，老贺也是这么说的。”我说，“哎，不过话又说回来，咱球队好歹还出了个杨欣呢，算是不错的了，又有几支业余球队能走出一位顶级球星啊！”
“是啊是啊，话说杨欣他最近这两三个赛季状态也太神勇了。”陆开说，“那天晚上我们去了他家。你不知道，他家那大别墅…”
沈天宁拍了他一下。
“哦…哎，也就那样，哈哈哈！他现在是职业球员，吃什么都得听营养师的话，不能随便吃香的喝辣的，哪有我们吃烤肉这么痛快啊！诶，别愣着了，晖哥，吃吃吃！这网红店的味道的确不错！”
“对了，鹿子天宁，你们这次大老远地跑回西山来，不会就是想买队旗吧？”我看出了端倪，也岔开话题，避免进一步尴尬。
“诶，我听说球队要解散了，所以赶紧回来看看，照照相，买点东西纪念一下，好歹我也为这支球队踢过半个赛季的球呢，虽然一直是替补，加起来一共可能只踢了二十多分钟，但那也是踢过呀！”
“唷，奇怪，怎么连你们都听说球队要解散的事儿了？”
“我…嗨，我也就是从我爹那儿听了一耳朵！你知道，我爹是个做生意的，认识的人也多，什么行当的都有，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是呀，虽然老早就有传言，但是现在看来，球队解散已经成了定局了。西山竞技场下个月中旬也要拆掉，用来建高档小区了。”
我看到陆开和沈天宁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表情有点怪。难道他们还知道什么内情？我想，应该不至于吧，老贺一直都会告诉我最新进展的，总不至于他们两个人知道什么连球队主管都不知道的事情吧。所以我也没多问。
“话说，你们买球队的周边想干什么呢？留作纪念吗？”
“留作纪念是肯定的，不过还有别的事。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那天和杨欣商量了一下，准备给咱球队送一份临别礼物。”
“哦？什么礼物？”
“我们想举办一场告别赛。”
“告别赛？可以啊！我举双手赞成！”我突然兴奋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为西山铁人队感到兴奋了。
“是呀，趁现在球场还没拆掉，球员都还没离开，我们最后再举办一场比赛。我和天宁正在到处联系之前的同学和朋友，希望大家帮忙扩散，把还能联系到的老球迷们都找回来，咱给球队来一个热热闹闹的送别派对。队旗和帽子就是给球迷们准备的。”
“这个想法太棒啦！可是，比赛的对手是谁呢？”
“这就交给杨欣了，他说他能联系到同州超音速队，他们刚从丙级联赛升级到乙级联赛，到处在找人踢热身赛呢。那个队的老板教练和杨欣都是熟人，应该没问题。”
“真是太好啦！”
“既然都说道这里了，晖哥，你愿意来帮忙吗？”天宁问。
“当然，当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嗯…要不这样吧，你帮我们想想，哪里还能找到队旗之类的东西？”
“这个好办！你们明天早上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到小超市来，到时候就能见到老贺了！他管理球队这么多年，应该还能找到这些东西！”
“太好啦，那就一言为定！”
陆开和沈天宁的面前各自放了一大杯啤酒。但我从来就讨厌酒精的味道，基本上滴酒不沾，因此要了杯凉茶。
“晖哥，没想到这次还能碰见你！这些年，我和鹿子经常想起你，还有杨欣和老贺他们。来，我们碰一下杯吧！”沈天宁举起了啤酒杯。
“我也很想你们啊！这几年没和你们联系，连你们两个结婚了我都不知道。来，我今天借花献佛，以茶代酒，给你们一个迟到两年的祝福！”
我们三个碰了杯。
“鹿子啊，有件事情我不明白。当时高三毕业，你不是直接去了美国吗？天宁比我们小一届，我记得你走那天，你们俩因为要分开还哭了，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鹿子你哭，所以印象很深刻。你们后来又是怎么在一起...嗯...梅开二度的？”
“晖哥，我跟你说啊，这可真的是天意啊！”陆开手舞足蹈地说，“我在美国读完本科之后，留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嘿，你猜怎么着？有一次我去我家旁边的商店，一看前面有个女的，正在一边在逛家具，一边打电话约出租车。那动作，那背影，那声音，简直太熟悉了。我走过去一看，嗨哟，果然是天宁！她到美国读硕士，就在我工作的那个城市。那时她刚到没几天，正在往公寓里买家具呢！哈哈哈！我们居然又在太平洋对面碰到了，你说巧不巧！”
“我的天，人海茫茫，这都能遇上，真是太巧了！”
“是啊，就这么着，我们后来就又在一起了。”陆开很满足地说。
“是的，后来等我硕士毕业，我们就一起回来了，在柴城定居。没多久我们就结婚了。”沈天宁补充道。
“哎呀，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难得，难得！来，再碰一下！”我说。
“诶，晖哥，话说你怎么样了？还单着？”
“之前谈了一个，最近分了。”
“哦…啊…”陆开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随愿随缘，分就分吧，下一个更好！”
久别重逢，我们天南地北地聊了很久，他们讲了讲在美国的经历，我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丹州这几年的变化。说着说着，我们就聊到了杨欣。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其实一直和杨欣保持着联系。看来失联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们最近和杨欣见过面吗？”
“见过见过，我们去省城，现场看杨欣哥踢球了！”沈天宁说，“就是上个周末，海岸联队主场踢云州游骑兵的那场比赛。”
“哦哦哦，我知道，我看了直播，和老贺一起看的！”我说，“2比0，杨欣他一个进球外加一个助攻！没想到你们在现场！一定很激动吧！”
“老贺？哦，我还记得他！是你们当时的教练。”沈天宁说，“怎么样，他还好吗？我记得他对你们挺不错的！我记得当时还有个老秦吧，嘿，那家伙脾气可不怎么样。”
“他俩都还好，老贺现在是球队的主管，还开了家小超市，我就在那里帮忙。老秦现在也在球队工作。”我说。
“话说老贺他怎么开起超市来了？”陆开问。
“哎，别提了，我们是赶上了球队最后的好时光。自从我们那一拨队员陆续走后，球队的观众是越来越少，收益也越来越小。老贺他们的工资也十年不见长。正好他有个亲戚要转让一间小超市，而且就在球场附近，于是他就接手了。我伤好之后，他就雇了我。”
“原来是这样！哎，当时我们还以为，球队出了个杨欣，会被更多人关注到，哪想到会这样。”沈天宁遗憾地说。
“是呀，老贺也是这么说的。”我说，“哎，不过话又说回来，咱球队好歹还出了个杨欣呢，算是不错的了，又有几支业余球队能走出一位顶级球星啊！”
“是啊是啊，话说杨欣他最近这两三个赛季状态也太神勇了。”陆开说，“那天晚上我们去了他家。你不知道，他家那大别墅…”
沈天宁拍了他一下。
“哦…哎，也就那样，哈哈哈！他现在是职业球员，吃什么都得听营养师的话，不能随便吃香的喝辣的，哪有我们吃烤肉这么痛快啊！诶，别愣着了，晖哥，吃吃吃！这网红店的味道的确不错！”
“对了，鹿子天宁，你们这次大老远地跑回西山来，不会就是想买队旗吧？”我看出了端倪，也岔开话题，避免进一步尴尬。
“诶，我听说球队要解散了，所以赶紧回来看看，照照相，买点东西纪念一下，好歹我也为这支球队踢过半个赛季的球呢，虽然一直是替补，加起来一共可能只踢了二十多分钟，但那也是踢过呀！”
“唷，奇怪，怎么连你们都听说球队要解散的事儿了？”
“我…嗨，我也就是从我爹那儿听了一耳朵！你知道，我爹是个做生意的，认识的人也多，什么行当的都有，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是呀，虽然老早就有传言，但是现在看来，球队解散已经成了定局了。西山竞技场下个月中旬也要拆掉，用来建高档小区了。”
我看到陆开和沈天宁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表情有点怪。难道他们还知道什么内情？我想，应该不至于吧，老贺一直都会告诉我最新进展的，总不至于他们两个人知道什么连球队主管都不知道的事情吧。所以我也没多问。
“话说，你们买球队的周边想干什么呢？留作纪念吗？”
“留作纪念是肯定的，不过还有别的事。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那天和杨欣商量了一下，准备给咱球队送一份临别礼物。”
“哦？什么礼物？”
“我们想举办一场告别赛。”
“告别赛？可以啊！我举双手赞成！”我突然兴奋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为西山铁人队感到兴奋了。
“是呀，趁现在球场还没拆掉，球员都还没离开，我们最后再举办一场比赛。我和天宁正在到处联系之前的同学和朋友，希望大家帮忙扩散，把还能联系到的老球迷们都找回来，咱给球队来一个热热闹闹的送别派对。队旗和帽子就是给球迷们准备的。”
“这个想法太棒啦！可是，比赛的对手是谁呢？”
“这就交给杨欣了，他说他能联系到同州超音速队，他们刚从丙级联赛升级到乙级联赛，到处在找人踢热身赛呢。那个队的老板教练和杨欣都是熟人，应该没问题。”
“真是太好啦！”
“既然都说道这里了，晖哥，你愿意来帮忙吗？”天宁问。
“当然，当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嗯…要不这样吧，你帮我们想想，哪里还能找到队旗之类的东西？”
“这个好办！你们明天早上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到小超市来，到时候就能见到老贺了！他管理球队这么多年，应该还能找到这些东西！”
“太好啦，那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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