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祥的猜测（1）
田田走出帐篷，解除了内骨骼的着装，悄悄松了口气。
表面上装得一脸轻松的样子，其实她又饿又渴，浑身酸软。连日来高强度的战斗一场接着一场，又缺少补充和休息，就算有纳米金属和木马系统的辅助，她还是累得快要迈不开步子。
那位穆勒院长确实不简单，她已经尽可能去掩饰，他却还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会那么说。
有个金色头发、个头高挑的年轻人迎上前来，紧随他脚步的还有几个军官和医生。而这几个人身后，先前聚拢的人群不但没有散去，还声势越来越壮大了。
“找我的？”她打起精神。
对方颔首：“是来感谢你的，少尉。”
是舍恩科普夫上尉，虽然没照过面，声音让她认出了来人。她摆了摆手：“不用谢啊，帮助友军是应该的，我才要感谢你们为麦森治疗才是。再说，就算没有我，你们要搞定这些家伙也不成问题。”
说话时，两个机动步兵正拖着一头暴龙的尸体从他们面前走过。
“刚刚我们清点了下，6人轻伤，没有重伤，也没有人牺牲。如果没有你，消灭如此之多的怪兽绝不可能只有这点代价。整队！”
原本散乱的人群几秒钟内便列成了整齐的队伍，显示出他们的训练有素。
上尉微微扬起下巴，声音变得洪亮：“全体，向少尉小姐，以最大敬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敬礼！”
说完，目力范围内的所有人一同举起了右手。匆匆一瞥间，田田还看到有个右臂用绷带吊着的军官举起了左手，笨拙而一丝不苟地敬礼。
糟糕，我最怕这样的场面了。田田慌慌张张举手还礼：“呃，我，不，没有——”
“哦，”舍恩科普夫上尉挑了挑眉毛，“少尉，你该不会是有点儿害羞吧？”
何止有点。下一刻，本来严肃的场面炸了锅。
“看，快看，她脸红了！”
“喂喂，这也太可爱了吧？分明就是犯规啊！”
“我早就猜到是这样了！”
“少尉，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我儿子？”
“你们都给我注意点，别吓唬到客人了！”上尉虽然出声训斥，可他自个脸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请原谅他们的失礼，少尉，见到你，大家好像见到了自己的童年。”
“……这听起来不像是在夸我。如果你们想……呃……”田田欲言又止。肚子实在很饿了，喉咙也干得要裂开，但直接开口要吃的和喝的，这种话她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
“啊，我明白的，少尉，这种时候，你需要的是更具实际意义的感谢。请跟我来。”
在人群的欢笑和哄闹声中，舍恩科普夫上尉带着田田走进一顶宽阔的帐篷。入眼的是长桌，冰箱，野战炊具，一个小号的吧台，还有两个厨子在料理炉灶上煮着的一大锅浓汤。
怪事，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田田很纳闷，同时偷偷咽了口口水。明明表现得天衣无缝，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看出来自己肚子饿了？
上尉吩咐了那两个厨子几声，随后亲手将一个装得满满的托盘在田田面前放下。
“我得提前说声抱歉，”他没有行军礼，而是像电影里的侍从那样躬了下身子，“身处前线，又在执行临时任务，我们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招待你。”
田田看了下，托盘里的是切成大块的面包，几袋饼干，罐头装的奶酪、果酱和焖牛肉，另外还有几瓶各式饮料和一大瓶放了柠檬片的水。
这已经比预想的要好太多。“您太客气了，”她搓了搓手，“能填饱肚子就很感激了。”她也不用杯子，拿起瓶子咕嘟咕嘟就灌，放下时瓶里已经只剩下一半。舒了口气，连嘴也顾不上擦，她又迫不及待把手伸向最大的一块面包。
舍恩科普夫轻轻笑了起来：“在这个战场上，你的表现也很英勇，少尉。”
田田咬下一大口面包，连回应上尉的余暇也没有，只是点了下头以示听到。说起来，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她隐隐有这种感觉，但实在太饿，面包麦香浓郁，咬起来又有韧性，她决定还是先满足肚子的需要再考虑别的。
有个厨子端来一大碗汤。“乌尔苏斯传统肉汤，”上尉递给她一柄勺子，“主料是熏鸡肉，熏猪肉和三种香肠，配上胡萝卜，洋葱和酸黄瓜。我们是很喜欢，不过你来自震旦，大概会觉得味道奇怪，而且过于油腻。”
混着奶油味的肉香直钻鼻孔。“不会，”田田接过勺子，“我尝过这种汤。我们教授年轻时是在乌尔苏斯留学的，他给我们做过——”
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了。教授，教授还在灯塔边呢！她咬住面包就嚯地站了起来，一边急急忙忙地比划，嘴里一边不住发着“唔唔”的声音。
上尉和两个厨子齐刷刷看向她。“怎么？吃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上尉纳闷地看着她，“我们现在已经不朝面包里混锯末了啊。”
“是汤里酒加得太多了吗。”一个厨子说。
“不对，我看她好像是咬到舌头了。”另一个厨子说。
“不是，”田田从嘴里扯下面包，匆匆嚼了几口，奋力咽了下去，“能不能借我一辆车？我得去把我们教授接过来。我把他……给忘了。”
“哦？”乌尔苏斯人的目光令田田简直无地自容，“没问题。别说是车，连司机也能一并提供。现在就出发？”
“现在就出发！啊不，我是说，假如您现在方便的话。”
“当然，我们总是方便的。来吧。”
田田咬住面包，腾出手拿起一瓶果汁，教授肯定也渴了。
舍恩科普夫上尉又多看了她一眼，走出帐篷，大声吆喝了几句，一辆外形粗犷的敞篷吉普魔术一样几秒之内停到了他跟前。吉普的座位宽敞，显然是为搭载动力甲设计的。
上尉几句话就把司机赶了下来，自己坐进了驾驶座。他要亲自给我当司机？作为指挥官，擅离岗位不好吧？田田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爬上副驾驶位。
“长官，您太狡猾了，把和美女独处的机会抢走了！”司机忿忿不平，“少尉，您可要当心啊，我们上尉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田田继续和面包战斗，含混地“嗯”了声。
“见到这样的小美女心情愉悦是肯定的，”舍恩科普夫发动了引擎，“但我还没傻到对她打坏主意的程度，我可没那些怪兽结实。少尉，请坐好，我们要出发了。”
他话音刚落，吉普车便轰鸣着驶出营地。
表面上装得一脸轻松的样子，其实她又饿又渴，浑身酸软。连日来高强度的战斗一场接着一场，又缺少补充和休息，就算有纳米金属和木马系统的辅助，她还是累得快要迈不开步子。
那位穆勒院长确实不简单，她已经尽可能去掩饰，他却还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会那么说。
有个金色头发、个头高挑的年轻人迎上前来，紧随他脚步的还有几个军官和医生。而这几个人身后，先前聚拢的人群不但没有散去，还声势越来越壮大了。
“找我的？”她打起精神。
对方颔首：“是来感谢你的，少尉。”
是舍恩科普夫上尉，虽然没照过面，声音让她认出了来人。她摆了摆手：“不用谢啊，帮助友军是应该的，我才要感谢你们为麦森治疗才是。再说，就算没有我，你们要搞定这些家伙也不成问题。”
说话时，两个机动步兵正拖着一头暴龙的尸体从他们面前走过。
“刚刚我们清点了下，6人轻伤，没有重伤，也没有人牺牲。如果没有你，消灭如此之多的怪兽绝不可能只有这点代价。整队！”
原本散乱的人群几秒钟内便列成了整齐的队伍，显示出他们的训练有素。
上尉微微扬起下巴，声音变得洪亮：“全体，向少尉小姐，以最大敬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敬礼！”
说完，目力范围内的所有人一同举起了右手。匆匆一瞥间，田田还看到有个右臂用绷带吊着的军官举起了左手，笨拙而一丝不苟地敬礼。
糟糕，我最怕这样的场面了。田田慌慌张张举手还礼：“呃，我，不，没有——”
“哦，”舍恩科普夫上尉挑了挑眉毛，“少尉，你该不会是有点儿害羞吧？”
何止有点。下一刻，本来严肃的场面炸了锅。
“看，快看，她脸红了！”
“喂喂，这也太可爱了吧？分明就是犯规啊！”
“我早就猜到是这样了！”
“少尉，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我儿子？”
“你们都给我注意点，别吓唬到客人了！”上尉虽然出声训斥，可他自个脸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请原谅他们的失礼，少尉，见到你，大家好像见到了自己的童年。”
“……这听起来不像是在夸我。如果你们想……呃……”田田欲言又止。肚子实在很饿了，喉咙也干得要裂开，但直接开口要吃的和喝的，这种话她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
“啊，我明白的，少尉，这种时候，你需要的是更具实际意义的感谢。请跟我来。”
在人群的欢笑和哄闹声中，舍恩科普夫上尉带着田田走进一顶宽阔的帐篷。入眼的是长桌，冰箱，野战炊具，一个小号的吧台，还有两个厨子在料理炉灶上煮着的一大锅浓汤。
怪事，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田田很纳闷，同时偷偷咽了口口水。明明表现得天衣无缝，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看出来自己肚子饿了？
上尉吩咐了那两个厨子几声，随后亲手将一个装得满满的托盘在田田面前放下。
“我得提前说声抱歉，”他没有行军礼，而是像电影里的侍从那样躬了下身子，“身处前线，又在执行临时任务，我们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招待你。”
田田看了下，托盘里的是切成大块的面包，几袋饼干，罐头装的奶酪、果酱和焖牛肉，另外还有几瓶各式饮料和一大瓶放了柠檬片的水。
这已经比预想的要好太多。“您太客气了，”她搓了搓手，“能填饱肚子就很感激了。”她也不用杯子，拿起瓶子咕嘟咕嘟就灌，放下时瓶里已经只剩下一半。舒了口气，连嘴也顾不上擦，她又迫不及待把手伸向最大的一块面包。
舍恩科普夫轻轻笑了起来：“在这个战场上，你的表现也很英勇，少尉。”
田田咬下一大口面包，连回应上尉的余暇也没有，只是点了下头以示听到。说起来，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她隐隐有这种感觉，但实在太饿，面包麦香浓郁，咬起来又有韧性，她决定还是先满足肚子的需要再考虑别的。
有个厨子端来一大碗汤。“乌尔苏斯传统肉汤，”上尉递给她一柄勺子，“主料是熏鸡肉，熏猪肉和三种香肠，配上胡萝卜，洋葱和酸黄瓜。我们是很喜欢，不过你来自震旦，大概会觉得味道奇怪，而且过于油腻。”
混着奶油味的肉香直钻鼻孔。“不会，”田田接过勺子，“我尝过这种汤。我们教授年轻时是在乌尔苏斯留学的，他给我们做过——”
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了。教授，教授还在灯塔边呢！她咬住面包就嚯地站了起来，一边急急忙忙地比划，嘴里一边不住发着“唔唔”的声音。
上尉和两个厨子齐刷刷看向她。“怎么？吃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上尉纳闷地看着她，“我们现在已经不朝面包里混锯末了啊。”
“是汤里酒加得太多了吗。”一个厨子说。
“不对，我看她好像是咬到舌头了。”另一个厨子说。
“不是，”田田从嘴里扯下面包，匆匆嚼了几口，奋力咽了下去，“能不能借我一辆车？我得去把我们教授接过来。我把他……给忘了。”
“哦？”乌尔苏斯人的目光令田田简直无地自容，“没问题。别说是车，连司机也能一并提供。现在就出发？”
“现在就出发！啊不，我是说，假如您现在方便的话。”
“当然，我们总是方便的。来吧。”
田田咬住面包，腾出手拿起一瓶果汁，教授肯定也渴了。
舍恩科普夫上尉又多看了她一眼，走出帐篷，大声吆喝了几句，一辆外形粗犷的敞篷吉普魔术一样几秒之内停到了他跟前。吉普的座位宽敞，显然是为搭载动力甲设计的。
上尉几句话就把司机赶了下来，自己坐进了驾驶座。他要亲自给我当司机？作为指挥官，擅离岗位不好吧？田田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爬上副驾驶位。
“长官，您太狡猾了，把和美女独处的机会抢走了！”司机忿忿不平，“少尉，您可要当心啊，我们上尉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田田继续和面包战斗，含混地“嗯”了声。
“见到这样的小美女心情愉悦是肯定的，”舍恩科普夫发动了引擎，“但我还没傻到对她打坏主意的程度，我可没那些怪兽结实。少尉，请坐好，我们要出发了。”
他话音刚落，吉普车便轰鸣着驶出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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