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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小貂蝉借故消失 袁老三悬赏寻人

    民国三十五年阳历五月一日,国民政府正式发布还都令,宣布五月五日正式凯旋南京。

    五月三日,蒋校长携夫人从重庆返回南京,准备参加五月五日举办的迁都大典。同一天,周副主席率代表团也飞赴南京,入驻长江路梅园新村,准备在马歇尔的调停下展开新的国共和平谈判。

    五月四日,我党中央发出《关于土地问题的指示》也就是《五四指示》,决定把抗战时期针对对地主阶级的减租减息政策改为没收土地分配给农民,真正做到耕者有其田。

    五月五日,国民政府迁都庆典在南京隆重召开,蒋校长宣布南京重新成为中华民国的首都,随后发表重要讲话,誓言要将统一大业进行到底。

    这一切好像都距离中都县这个塞外小城太过遥远,消息闭塞的普通百姓,对千里之外发生的这些事根本无人知晓,也没人去关心。这些大事记的发生,也不在乎他们是否知晓,是否能够接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强加在了每个人的头上,他们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着。乱世里的平民,每个人的命运都如同一叶飘荡在大海上的破舟,任由狂风巨浪把他们裹挟到难以预测的未来,不论是生是死,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改变的能力。

    徐世贤的病情在逐渐好转,除了尚不能起床活动,已经可以正常进食,也能和人交流。但是他不愿说话,即便是守护在床前的女儿,除了徐淑婉主动去问,他一概不说,原来颇为健谈的一个人,现在已变得寡言少语。他早已万念俱灰,脸上除了绝望,再看不到任何表情。

    方菲的身体基本没什么大碍,医生给她吃了几剂益气补血的汤药,便不再给她用药,只是让她卧床静养。

    上午医生查完房后告诉徐淑婉,方菲的身体已经康复,可以出院了。木讷的方菲,面无表情,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难过。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徐世贤。

    方菲身体的创伤虽然已经恢复,但是心灵的伤害却是无比巨大的,修复起来却还要假以时日。经历了梦魇一般的苦难后,方菲的心早被拖入了十八层地狱,要想解脱出来,谈何容易。

    时间过去已经将近两月,所遭受的屈辱仍然历历在目,不时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她的心窝上。躺在病床上的方菲一直在想,自己被歹人强行蹂躏,已经成了一个不洁的女人,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更可恨的是,歹人当着儿子和丫鬟的面施暴,而自己的丈夫当时就在门外,这对丈夫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她不知道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面对身边众人异样的目光。

    方菲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背地里独自吞下无数苦涩泪水,多少次想一死了之,奈何众人对她看管太严,难以如愿。

    在徐淑婉、春芽儿、医生的不断劝慰下,方菲轻生的念头终于逐渐打消了。她最割舍不下的是刚刚满月的儿子,儿子还没来得及叫自己一声娘,自己就这样撒手而去,于心不忍啊。

    方菲看着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的徐世贤,一连几日衣不解带紧紧守护在病房里的徐淑婉,她愧疚,她心疼。看着已经日益康复的徐世贤,她鼓起勇气,来到丈夫床前,她想伺候丈夫服药,吃饭。

    让她痛心的是徐世贤对她态度的冷淡,任凭她如何呼喊,徐世贤只是双目紧闭,一声不吭。即便自己伸手去推他的肩头,他便会故意将头偏到另外一侧,都不愿看自己一眼。

    方菲知道,徐世贤是在嫌弃自己,嫌弃自己已经脏了。可这不是自己的错,是坏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不幸,自己和丈夫一样,也是受害者。只是这样的话,方菲如何才能和徐世贤说的出口,她委屈,她痛苦,她心碎,她欲哭无泪。

    方菲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床头,失神的看着病榻上的徐世贤,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沉默良久,方菲从病床上站起身来,看了眼在陪护床上睡的正香的徐淑婉,对坐在床头打盹儿的春芽儿低声说道:“医生早上说我可以出院了,我现在准备回趟家。我身子已经好利落了,也用不着有人陪伴,你在这里多辛苦一下,帮着伺候老爷,别让大小姐太累了,你看她已经连着熬了几个昼夜,早已困顿疲惫,趁着白天无事,让她多睡会儿。咱们出来已经快十天了,我太过惦念雅望,不知他在家里怎么样了,我先回去看看他再来照顾老爷。”

    春芽儿犹豫着说道:“我还是和师姐一起回去吧,师傅让我陪在你身边照应,我不能离开你。大小姐那里还有两个丫鬟在照应,她们能忙的过来。”

    方菲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去看看孩子就来,外边有拉洋车的,我坐个车子很快就回去了,你就留在医院照顾老爷吧。”

    春芽儿还想争辩几句,方菲已经一扭头,往门口走去,一脸迷茫的春芽儿不知道是该跟出去还是该留下。

    正躺在床上小憩的徐淑婉被她们的说话声吵醒了过来,揉了把惺忪的睡眼,问春芽儿怎么了。

    春芽儿告诉她说师姐想雅望了,要回去看看,却不让自己跟着,要让自己留下伺候徐淑婉,她已经独自出去了。

    徐淑婉说道:“这里人手够用,你赶紧跟着她去吧,她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太过劳累,你跟着她,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春芽儿听完,匆匆追了出去。

    已经走出医院大门的方菲,看春芽儿从身后急匆匆地赶来,便停下脚步,对她说道:“我不是让你留下来伺候老爷吗?你怎么又跟了出来?”

    春芽儿说道:“师姐,你出来的时候,大小姐刚好醒了,她不放心你独自回家,让我跟着你一起回去。”

    方菲叹口气说道:“哎,我都好利索了,能有什么事,你非得跟着出来,愿意跟着就跟着吧。”说完往大街上走去。

    来到街上,方菲对春芽儿说道:“我想去杂货铺里给雅望挑几件玩具,咱们买好给他带回去。”

    春芽儿答应一声,二人来到一间杂货铺门前,进去挑了几件玩具,结账时却发现二人谁都没有带钱。

    方菲让春芽儿去医院里找徐淑婉要些零钱来,自己在杂货铺里等候。春芽儿答应一声,赶回医院去找徐淑婉要钱。

    等春芽儿返回杂货铺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方菲的身影,便向店家询问,老板告诉春芽儿,她刚出去取钱没多久,方菲便也跟着离开了,然后便再没有回来,不知去了何方。

    方菲不见了,春芽儿急的团团乱转,在店掌柜的提醒下,春芽儿才急匆匆来到街上,四处搜寻起方菲的下落来,空荡荡的大街上,哪里还有方菲的影子。

    春芽儿迅速跑到附近的店铺,向众人打问是否有人看到方菲,然而穿着下人衣服的方菲,根本无法引起店家的关注,没人留意过她的出现。

    心有不甘的春芽儿重又站在街头,不停拦下过往的路人,和人家描述着方菲的相貌特征,希冀着能从路人嘴里得到些方菲的线索,然而个个都摇头而去。

    搜寻良久,不见方菲的身影,也没有打听到她的行踪,春芽儿知道方菲出事了,吓得蹲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惹得人四处围观,直到有热心人上前问她为什么哭泣,要不要报官时,她才清醒过来,赶紧赶回医院,去找徐淑婉。

    徐淑婉看春芽儿又返了回来,而且满脸泪痕,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一惊,预感到有什么意外发生了,赶紧把她带出门外,慌乱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方菲呢?她去哪儿了?”

    春芽儿忍不住一阵悲鸣,哽咽着告诉徐淑婉说方菲不见了,自己四处寻找,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这才又匆匆回来报信。

    徐淑婉听完,险些跌坐在地上,立刻惊出一头冷汗来。方菲之前一直寻死觅活,想着轻生,这几天她的情绪才刚刚稳定下来,心情也略有好转,刚才走的时候也没觉察出她有什么异样,这怎么又突然甩掉春芽儿自己走了呢?只怕她这一走,情况多有不妙。

    徐淑婉不敢再想下去,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让丫鬟赶紧去把马平找来。

    马平正在医院门前的客栈里躺着,他刚从恒裕泰茶行回来,得知袁老三和伍子在前几天的时候被连人带货骗到城外抢劫,伍子肩膀还挨了一刀,要不是曹旋和锥子及时赶到,只怕他们二人就凶多吉少了。

    马平听了不禁也为他们的遭遇捏把汗,暗叹江湖险恶,不比自己当时做局骗人差什么。当他得知为袁老三设局的人竟然是雪上飞时,颇感意外,这个人和自己在王兰根手下一起共过事,为人狡诈,善于见风使舵,做起事来有些不择手段。袁老三、伍子救过他的命,他竟然忍心下此毒手,真是忘恩负义,等自己遇上了非得修理他一顿不可。

    丫鬟的到来打乱了马平的思绪,当他听说方菲走丢了,心里也不由的咯噔一下,他也知道方菲前几日一心赴死,现在不见了踪影,只怕她再做出傻事来。

    马平不敢怠慢,跳下地来,穿好鞋子,一溜烟往医院跑去。

    等马平到的时候,心急如焚的徐淑婉已经安排了一个丫鬟赶回村里,看看方菲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他把情况简单和马平说了一下,让他和春芽儿带着丫鬟去大街上分头去找。

    病房里只剩下了徐淑婉父女二人,其他人都悄悄出来寻找方菲的下落。

    马平一番寻找无果,他想着人多力量大,便匆忙赶到恒裕泰茶行,把方菲失踪的事和袁老三说了。

    袁老三听完也立刻着急起来,留下受伤的伍子和郭子照看店面,他跟随马平急匆匆地走出茶行,加入到搜寻方菲的队伍里来。

    午后两点多的时候,徐家的马车把丫鬟送了回来,一起来的还有方满堂和他的一众弟子,满满当当坐了一车。

    丫鬟到家后没有发现方菲的身影,便匆忙把情况告诉了徐达,徐达又赶去告诉了曹旋。

    曹旋命人去方满堂家询问,方满堂众人也没见方菲回来过。听说女儿跑出去不知下落,方满堂顿时惊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在那里抖成一团,千看万守,还是让她寻得了时机,只怕她这一走,势必凶多吉少。方满堂在众弟子的搀扶、劝慰下,才渐渐缓过神来,匆忙赶到徐家找曹旋商量对策。

    曹旋安排马车把丫鬟和方满堂师徒几人送到县城,让他们撒开人手,仔细寻找。若是有了消息便立刻来报。

    方满堂见到徐淑婉后,已是六神无主,脸色煞白,顾不上喘口气,便颤抖着问道:“大小姐,方菲回来没有啊?”

    徐淑婉见方满堂已是急火攻心,怕把他吓出个好歹来,赶紧先安慰几句,然后把方菲临走时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让他不要太过担心,千万要保重身体,并告诉他现在已经撒下人手,在到处寻找。

    方满堂听说还没有女儿的消息,当下道声“苦也”。再不愿在这里多耽搁一秒,喊起众徒弟,连颠带跑,带头往医院门外跑去。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前去寻找方菲下落的人,都陆陆续续赶了回来,城里的大街小巷都转遍了,就连周围的树林,沿途的水井,城外的护城河也都找过了,谁都没有找到方菲,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回来复命的众人,没敢进入病房,怕让徐世贤知道实情,惊着他。让春芽儿进去把徐淑婉喊出来说话,徐淑婉留下两个丫鬟照顾徐世贤,自己走出病房,带着众人来到马平住宿的客栈。

    痛心疾首的方满堂一言不发,蹲坐在墙角的地上,双眼布满血丝,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众人,希望他们能找出女儿的下落。他的几名弟子,也个个垂头丧气,靠墙站着。

    春芽儿蹲在方满堂身边,一边哽咽,一边向师父哭诉自己的不是,不断责怪自己没有照看好师姐,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了师姐的失踪,请求师父原谅。

    袁老三和马平整整找了一下午,四处打听,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二人看着悲痛万分的方满堂和他的几个弟子,也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劝慰他们。

    徐淑婉听众人说了各自的搜寻结果后,也是愁容满面,她不仅担心方菲的下落,也担忧父亲得知方菲失踪的消息后,受不了打击,再次加重病情。此事虽然暂时可以隐瞒,但纸里包不住火,拖久了他肯定会得知消息。

    徐淑婉看了眼袁老三说道:“三爷,你们忙碌一下午也没有找到方菲的下落,你看咱们要不要报官?能不能让警察也协助咱们寻找一下?”

    袁老三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道:“现在社会动荡,饥民四起,还时时有匪患滋扰,每天都有很多人或倒毙路旁,或消失不见,官府根本管不过这些事来,区区走失一个人更算不了什么,是不会引起官府的重视的。即便你去报了官,也只是给你备案,让你回去等候消息,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结果的,要想找到人还得靠我们自己想办法。”

    马平说道:“徐老爷说过家中所有事务,不论巨细,务必低调行事,不能和官方有任何接触。若是太太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势必闹得满城风雨,只怕对徐家的名声也不太好。”

    徐淑婉把目光看向了方满堂,对他说道:“不知方班主您是什么意思?”

    方满堂叹口气说道:“我老朽无能,除了带着徒弟们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找,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还望大小姐和各位爷多多费心,尽快设法找出我女儿的下落来。”

    袁老三看着恓惶的方满堂,也倍感心酸,对他安慰道:“方班主,你先不要太过悲痛,我们不会放弃一丝希望,明天我们会撒开人手继续寻找。”

    袁老三说完对徐淑婉说道:“我想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肯定有人会看到过她的身影,我晚上回去写一些寻人启事,上边写上太太的体貌特征,失踪地点,失踪时间,若是有人能提供线索,给予高额奖励,上边留下我茶行的联系地址,有人报信就直接去店里找我,我第一时间便循着线索前去查找,我想会打听出她的下落的。”

    袁老三话音刚落,众人都眼前一亮,感觉这个法子靠谱,寻找方菲的下落又有了一线希望。

    徐淑婉也很赞成袁老三的想法,决定明天分头行动,方满堂带着弟子们还沿街打问寻找,马平去马桥上人员聚集的地方打探消息,袁老三则书写尽可能多的寻人启事,安排人手张贴。

    徐淑婉安排好众人的食宿后,匆匆回到病房陪护父亲。徐淑婉刚一进屋,徐世贤便问道:“我一下午听着你不断进出,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问丫鬟们,她们支支吾吾的也不说,方菲不是回家看雅望了吗,怎么不让她把孩子带来给我瞧瞧?”

    徐淑婉说道:“爹,你安心养伤,家里有辅同在能有什么事,你就别操心了。方菲今天才刚回去,你就想着让她赶紧回来,让她在家里多待几天吧,好好照顾下雅望,别急着让她带孩子来医院,这里都是病人,万一把孩子给染上个什么病症可该怎么办?”

    徐世贤听了,便不再提孩子的事,牵挂起了自家的产业,又问道:“这几日徐达那边有没有送消息来?家里的地种的怎么样了?不要因为我不在家,误了农时。”

    徐淑婉说道:“爹,徐达在咱家几十年,每年农忙不都是他在安排吗?错不了,你放心吧。那些放出去的田,人家佃农都自行耕种去了,咱也不用操心,咱家自己种着的那千把亩地,也都开始忙碌了。徐达说四月中旬的时候就把土豆都种下了,这几天刚种完小麦,正忙着种胡麻呢,五月底就准备种莜面了。”

    徐世贤得知家里的土地并没有因为自己伤病而错过农时,心里踏实了很多,便不在说什么,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转过头去,貌似又要睡了。

    第二天天还不亮,方满堂就带着弟子们继续寻找,这次方满堂给他们做了明确的分工,划定几个片区,每人负责几条街道,最好要挨家挨户的打问,争取做到不漏过一丝线索。

    马平也早早来到马桥上,穿梭在人群里,打听着有关失踪人口和贩卖妇女儿童的消息。

    袁老三昨天夜里熬到很晚终于写了近百张寻人启事,早上一起来,就安排锥子拿着写好的启事和浆糊,沿街去粘贴。等他把启事张贴完后,便去给曹旋报信,把这里的情况及时知会曹旋。

    锥子答应一声,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先往大街上繁华的地方走去。

    要说这袁老三的法子还真有效果,锥子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人来茶行打听,声称发现过方菲的踪迹,让袁老三按告示上的行赏。

    袁老三见有人来报,非常高兴,一个个仔细询问,有一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确实是看到过方菲在哪出现过,但并不能提供方菲现在的下落。有了一些线索,袁老三非常高兴,对能确切提供线索的人都给予奖励。

    袁老三从这些人提供的信息里分析,方菲应该是顺着东门出了城,只是她出了城后往哪里去了呢?再没有更多的线索。

    随着前来报信的人不断增多,袁老三发现有好多人根本就是来骗钱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根本说不到点子上,胡诌几句,就想从袁老三这里讨些钱。

    袁老三知道是自己的慷慨才引来这么多人提供假消息,这倒有些适得其反了,他只好黑下脸来,把那些坑蒙拐骗的人给哄了出去。

    中午时分,锥子终于张贴完所有的启事,回到了茶行,和袁老三几人一同吃了午饭,便前去给曹旋报信。

    午饭过后,袁老三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有人来提供消息。这时店里来了一名中年男子,五短身材,相貌敦厚,一身粗布衣衫,上边打着几块补丁,脚蹬方口布鞋,鞋上破了一个洞,脚趾露在外边,一副农民打扮。此人虽然看着憨厚老实,一双不大的眼睛却是熠熠有光,不停地在屋里瞅来瞅去。

    伍子看他在柜台前东张西望,只是看这装扮不像是来买茶叶的,也没有起身,只是懒洋洋的问道:“你想要些什么茶叶?我给你介绍一下。”

    男子慌忙摆手道:“掌柜的,我不是来买茶叶的,我是来提供线索的。我刚才进城时看到人们围着墙上的告示在看,人们说上边写着悬红寻找一名女子的下落,我听人家说了上边所写女子的容貌特征,和我在城外偶遇女子相貌相当,我便前来看看,我遇之人是不是你们所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