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跑堂小哥
陶安找了一家灯火通明的酒楼，在后厨外透着温热的墙角蜷缩起来。
手在袖兜里摸索。
路上把巨鼠肚里剖出来的圆球剥去油脂，露出一个非金非玉的珠子，浑圆无暇，最奇异的是轻如无物。
他的脖子上也用红绳缠吊着一个奇异的东西，是堂伯临终前悄悄遗留。
正六面体，比水晶混浊，比玉石透明，表面光滑细腻，内里更有晶莹剔透的液体不停翻滚。
两者都超出了他的认知，半天琢磨不透，把珠子贴身藏好，子夜来了。
疼痛过后，饥肠辘辘，唯有忍着。
以前有猪食，后来过了六年好日子，最近三四个月，连猪食都没得吃了。
心疼彻背时也在想，那个声音尖利，呼吸间连砍二十三人头的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强大？为何如此冷血！
天明后，陶安到尚武酒楼做了跑堂，这是个有手有脚就能做的工作。
陶安年轻肯干，动作干净利落，刘掌柜看在眼里，一个月后，安排到二楼雅间。
又过去一月，陶安算算时间，离开陶府已经半年，不知觊觎陶府的宵小退去没有。
趁休工，偷偷回了樊城陶府给祖宗上香，府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小件贵重家具都不见了。
家底没藏在正房、厢房，甚至也不在倒房，就藏在垂花门下。
取出少量藏银，乘船回了尚武酒楼。
蠡县好武成风，城中遍布武馆，家家户户都有练武之人，大量周边少年慕名而来。
来酒楼的多有练武之人，一喝上两口就谁都不服，时不时就打了起来。
陶安远远的看戏，觉得拳脚横飞很是有趣，准备再看几个月。
同时心里也有考量，上回在河里被胖汉一招空手夺白刃，一拳打断了前臂，这就是武功了。
自己与人打斗全靠料敌于先，出其不意，正面交锋不是练家子三合之敌。
思量着要不要在蠡县找家武馆练练。
只是脑海中一直想着堂伯临终前的叮嘱，“不要学武，学武无用！”
不解其意，就这么拖着。
刘掌柜曾是虎啸武馆弟子，更主动给武馆三成干股，所以酒楼常有弟子来喝酒消费。
虎啸大师兄叫冯威，三十来许，长相英俊，为人潇洒，出来喝酒必定会帐，每回都是前呼后拥。
冯威有一六师弟名叫程小庄，极会来事，时常跟随左右。
这日一桌人又在二楼雅间喝上了，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只听冯威放下酒杯哈哈一笑，“都是兄弟们抬举，我的功夫比那蒋峰还是差上不少，可是打他一个蒋海涛，不在话下。”
陶安正好送菜进来，听他们吹了一个月，知道所说蒋峰是虎啸武馆老对头虎扑武馆的馆长，蒋海涛是蒋峰长子。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蒋峰在老牌武馆虎啸对面开一家虎扑，这不明摆别着苗头吗。
所以两个武馆三天一小打，三月一大打，打了七八年。
蒋峰确实厉害，从孤身一人打出了手下八大弟子，长子蒋海涛是三弟子，却跟虎啸大弟子冯威打得不相上下。
这时程小庄看陶安送菜进来，再次捧冯威臭脚，“大师兄威名谁人不知，连这个小跑堂的都一清二楚，你说是不是，跑堂小哥？”
陶安对拍马屁还要绑架他人的程小庄极为不耻。
看到冯威一脸期盼的看了过来，不得不跟拍了一记，“虎威冯大侠的大名如雷贯耳，小的只恨银两不够，不能到武馆接受冯大侠的高深指点。”
程小庄一听目瞪口呆，碰上劲敌了。
冯威拍桌大笑道：
“好！虎威大侠的称号我喜欢！
你是刘师弟的人，那也是我冯威的兄弟。
下工后去找我，给你半价入我师门，剩下的我出了。”
陶安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冯威出言邀请，只能上前感谢。
不知堂伯为何不让自己学武，但是不学点防身技，逃不脱贼人的恶毒。
自己这次死里逃生，全赖三年来忘我的锻炼，可是不得其法，终究是门外汉。
只能对堂伯食言了，想必堂伯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会原谅自己。
学武一个月二两银子，冯威答应半价，也就是一两银，跑堂一月所得不过一钱。
但是陶少爷不差银子。
趁热打铁，陶安当即给各位师兄倒酒，马屁不要钱般的一串一串，把众人夸得飘飘然，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区区一弟子，差点认为自己成了名满天下的大侠。
当天下工后，陶安花了一两碎银，成了虎啸武馆的弟子，本来就是一门生意，没有任何讲究。
冯威代师传了一套虎啸拳。
手呈爪状，抓、拿、刁、锁，劈、砸、横、拦。
手把手教了一些收拳发力的技巧。
双爪迎面，攻其必救，震慑敌胆。
斧劈山河，以强击弱，管它是山是河，我自一斧劈之。
怒爪锁喉，虎啸拳最狠辣的一招，轻者是锁，重者一撕，喉断命毙。
拿筋错骨，虎啸拳最常用的一招，破招擒敌，无往不利。
刁腕勾肘，也是擒敌妙招，使其失去平衡，我之膝爪早已待命。
崩木横飞，或左右摆击中线，或中线崩其四散。
铁索拦江，江中横一铁索，不管舟船浮木，都要阻它一阻，不是硬阻，绳索是有弹性的，先顺着击来的方向卸力，待其力尽，再往前一弹，这是守招，重点是不离中线。
砸石碎山，砸的是石，碎的是山，是以点破全。
冯威又强调“虎”、“吼”、“嚯”、“哼”等喝声要点。
这是虎啸拳区别其它拳种的特点，发力时模仿虎啸，借喝声摧力，并震慑敌胆。
冯威不过讲解演示一遍，陶安便照葫芦画瓢，打得有模有样。
一练拳就沉醉其中，干脆辞了尚武酒楼的跑堂，在偏僻处租了一个小院子，日夜练习。
有一天练得忘我，到了子时，突然心中如塞冰块，胸痛彻背。
“吼……”陶安正好使出双爪迎面，同时一声怒吼。
寒意像被震散，疼痛竟有一瞬的缓解。
顺势使出斧劈山河、怒爪锁喉，拿筋错骨，刁腕勾肘、崩木横飞、铁索拦江、砸石碎山……
一遍接一遍，同时虎吼不断。
每夜心痛发作，他也曾想过，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如一死去休！
终究是生念强大，死念一起，立马被斩灭。
然而心中的愤慨，如山如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现在发现自己有对抗之法，不再要蜷曲苦熬。
心中的怨念怒火，借由一声声虎吼，响彻夜空。
心中的寒意逐渐消散。
“咚——咚！咚！咚”打更声远远传来，四更到了。
子夜寒劫，就这么渡过了。
陶安万分欣喜，从此改变作息，每日戌亥睡两个时辰，子时起来打拳到丑时。
不过半月，虎啸拳登堂入室，打得虎虎生风。
手在袖兜里摸索。
路上把巨鼠肚里剖出来的圆球剥去油脂，露出一个非金非玉的珠子，浑圆无暇，最奇异的是轻如无物。
他的脖子上也用红绳缠吊着一个奇异的东西，是堂伯临终前悄悄遗留。
正六面体，比水晶混浊，比玉石透明，表面光滑细腻，内里更有晶莹剔透的液体不停翻滚。
两者都超出了他的认知，半天琢磨不透，把珠子贴身藏好，子夜来了。
疼痛过后，饥肠辘辘，唯有忍着。
以前有猪食，后来过了六年好日子，最近三四个月，连猪食都没得吃了。
心疼彻背时也在想，那个声音尖利，呼吸间连砍二十三人头的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强大？为何如此冷血！
天明后，陶安到尚武酒楼做了跑堂，这是个有手有脚就能做的工作。
陶安年轻肯干，动作干净利落，刘掌柜看在眼里，一个月后，安排到二楼雅间。
又过去一月，陶安算算时间，离开陶府已经半年，不知觊觎陶府的宵小退去没有。
趁休工，偷偷回了樊城陶府给祖宗上香，府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小件贵重家具都不见了。
家底没藏在正房、厢房，甚至也不在倒房，就藏在垂花门下。
取出少量藏银，乘船回了尚武酒楼。
蠡县好武成风，城中遍布武馆，家家户户都有练武之人，大量周边少年慕名而来。
来酒楼的多有练武之人，一喝上两口就谁都不服，时不时就打了起来。
陶安远远的看戏，觉得拳脚横飞很是有趣，准备再看几个月。
同时心里也有考量，上回在河里被胖汉一招空手夺白刃，一拳打断了前臂，这就是武功了。
自己与人打斗全靠料敌于先，出其不意，正面交锋不是练家子三合之敌。
思量着要不要在蠡县找家武馆练练。
只是脑海中一直想着堂伯临终前的叮嘱，“不要学武，学武无用！”
不解其意，就这么拖着。
刘掌柜曾是虎啸武馆弟子，更主动给武馆三成干股，所以酒楼常有弟子来喝酒消费。
虎啸大师兄叫冯威，三十来许，长相英俊，为人潇洒，出来喝酒必定会帐，每回都是前呼后拥。
冯威有一六师弟名叫程小庄，极会来事，时常跟随左右。
这日一桌人又在二楼雅间喝上了，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只听冯威放下酒杯哈哈一笑，“都是兄弟们抬举，我的功夫比那蒋峰还是差上不少，可是打他一个蒋海涛，不在话下。”
陶安正好送菜进来，听他们吹了一个月，知道所说蒋峰是虎啸武馆老对头虎扑武馆的馆长，蒋海涛是蒋峰长子。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蒋峰在老牌武馆虎啸对面开一家虎扑，这不明摆别着苗头吗。
所以两个武馆三天一小打，三月一大打，打了七八年。
蒋峰确实厉害，从孤身一人打出了手下八大弟子，长子蒋海涛是三弟子，却跟虎啸大弟子冯威打得不相上下。
这时程小庄看陶安送菜进来，再次捧冯威臭脚，“大师兄威名谁人不知，连这个小跑堂的都一清二楚，你说是不是，跑堂小哥？”
陶安对拍马屁还要绑架他人的程小庄极为不耻。
看到冯威一脸期盼的看了过来，不得不跟拍了一记，“虎威冯大侠的大名如雷贯耳，小的只恨银两不够，不能到武馆接受冯大侠的高深指点。”
程小庄一听目瞪口呆，碰上劲敌了。
冯威拍桌大笑道：
“好！虎威大侠的称号我喜欢！
你是刘师弟的人，那也是我冯威的兄弟。
下工后去找我，给你半价入我师门，剩下的我出了。”
陶安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冯威出言邀请，只能上前感谢。
不知堂伯为何不让自己学武，但是不学点防身技，逃不脱贼人的恶毒。
自己这次死里逃生，全赖三年来忘我的锻炼，可是不得其法，终究是门外汉。
只能对堂伯食言了，想必堂伯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会原谅自己。
学武一个月二两银子，冯威答应半价，也就是一两银，跑堂一月所得不过一钱。
但是陶少爷不差银子。
趁热打铁，陶安当即给各位师兄倒酒，马屁不要钱般的一串一串，把众人夸得飘飘然，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区区一弟子，差点认为自己成了名满天下的大侠。
当天下工后，陶安花了一两碎银，成了虎啸武馆的弟子，本来就是一门生意，没有任何讲究。
冯威代师传了一套虎啸拳。
手呈爪状，抓、拿、刁、锁，劈、砸、横、拦。
手把手教了一些收拳发力的技巧。
双爪迎面，攻其必救，震慑敌胆。
斧劈山河，以强击弱，管它是山是河，我自一斧劈之。
怒爪锁喉，虎啸拳最狠辣的一招，轻者是锁，重者一撕，喉断命毙。
拿筋错骨，虎啸拳最常用的一招，破招擒敌，无往不利。
刁腕勾肘，也是擒敌妙招，使其失去平衡，我之膝爪早已待命。
崩木横飞，或左右摆击中线，或中线崩其四散。
铁索拦江，江中横一铁索，不管舟船浮木，都要阻它一阻，不是硬阻，绳索是有弹性的，先顺着击来的方向卸力，待其力尽，再往前一弹，这是守招，重点是不离中线。
砸石碎山，砸的是石，碎的是山，是以点破全。
冯威又强调“虎”、“吼”、“嚯”、“哼”等喝声要点。
这是虎啸拳区别其它拳种的特点，发力时模仿虎啸，借喝声摧力，并震慑敌胆。
冯威不过讲解演示一遍，陶安便照葫芦画瓢，打得有模有样。
一练拳就沉醉其中，干脆辞了尚武酒楼的跑堂，在偏僻处租了一个小院子，日夜练习。
有一天练得忘我，到了子时，突然心中如塞冰块，胸痛彻背。
“吼……”陶安正好使出双爪迎面，同时一声怒吼。
寒意像被震散，疼痛竟有一瞬的缓解。
顺势使出斧劈山河、怒爪锁喉，拿筋错骨，刁腕勾肘、崩木横飞、铁索拦江、砸石碎山……
一遍接一遍，同时虎吼不断。
每夜心痛发作，他也曾想过，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如一死去休！
终究是生念强大，死念一起，立马被斩灭。
然而心中的愤慨，如山如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现在发现自己有对抗之法，不再要蜷曲苦熬。
心中的怨念怒火，借由一声声虎吼，响彻夜空。
心中的寒意逐渐消散。
“咚——咚！咚！咚”打更声远远传来，四更到了。
子夜寒劫，就这么渡过了。
陶安万分欣喜，从此改变作息，每日戌亥睡两个时辰，子时起来打拳到丑时。
不过半月，虎啸拳登堂入室，打得虎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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